君生我已老!
耳邊,響起了一聲呢喃、輕嘆,是那個年輕女子在感嘆自己年華漸老?安晨覺得很迷糊,她聽到了颯颯風吹樹葉的聲音,起初如同女子走過草地時,裙腳擦過雜草時發出的悠閒聲音,後來聲音越來越急,又似有人正急促地向前狂奔。
不過,是她自己在向前狂奔,她越過了草地,轉入了兩邊都是古木蒼天的小徑,她向前狂奔,提着裙襬,邁着急切的步伐,向前狂奔。她在找什麼,她在找什麼?她邁上了平臺,繞過了大宅子一路向屋後而去,然後,又噠噠地上了橋,又噠噠地下了橋,踩着鵝卵石小徑,她看到了前面花叢之中似躺着一個人。
安晨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放慢的腳步,甚至怕他發現,還偷偷地脫下了鞋子,踮起腳尖慢慢向前。
她咬着脣,陣陣的竊喜。
他睡上花圃之中,睡容如此好看,使得盛開得正豔麗的各種名花都失去了顏色。緊閉着的好看的眼線,兩道劍眉又英氣又好看,鼻子如山屏,筆直挺拔,微微張開的嘴巴微微上揚,叫人看了動心。他長大了,成了一個俊美挺拔,風流倜儻的貴公子了。是啊,天生的貴氣,叫人無法忽略的上位者的氣慨,這一切都讓她着迷。
安晨躲到了灌木後,正想着如何來喚醒這睡美男時,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比她先到了。
是黑莎,平時都裝做端莊閒雅的她,此時卻穿得妖嬈嫵媚,令躲在灌木叢後面的安晨大吃一驚。
她穿成這樣,來這裡幹什麼?
安晨還沒來得及細想時,黑莎已經坐到了沉睡中逸軒的身上,她附下身子低吻着他微微張開的嘴。
逸軒嗚的地一聲醒了過來,但他並沒有推開正吻着自己的黑莎,反而是反手將她抱住,“老師,你這樣勾引我,到底想幹什麼?”
他低聲戲謔,卻又沒有放開黑莎,彷彿很享受軟玉溫香在懷的感覺。黑莎低眉嫵媚,順勢整個人都靠到了逸軒的懷中,手指輕繞着他的胸膛,“逸軒,其實我早就愛上了你!”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了?”
“第一次見到你時!”黑莎喃喃地說道,又湊過去吻他。這一次逸軒還回應了她,使得原本已經微微喘息的黑莎禁不住發出了呻*吟。
“老師,你在說謊吧,第一見到我時,我纔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屁孩,而你,則已是人見人愛的大美人。”逸軒雙手捧着她的臉,戲謔,沒有常時對待下人的正常,也沒有與安晨在一起時的天真,彷彿他天生就是一個浪蕩子般。
他的話讓黑莎傷心,“你在嫌棄我老了嗎?”
“你不老,事實上你不僅強大,還青春永駐。”
“逸軒,那你愛我嗎?”
“你說呢?”逸軒推開了她,哈哈笑着站了起來,他走到了安晨正藏身的灌木叢邊,又說道,“老師,你很奇怪?”
“我怎麼個奇怪法?”黑莎臉色陰沉,也看着灌木叢,陰晴不定。
“你這樣勾引我是怕我將黑靈帶走嗎?”
你帶不走黑
靈……
安晨聽到了有人低沉可怕地笑着,笑聲越來越尖銳,越來越可怖,好像已經貫穿着整個空間。
“安晨,你剛剛是不是看到有趣的事情。”黑莎狀似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安晨如夢初醒,她啊的一聲叫着張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黑暗之中,不遠處,兩道陰慘慘白影正看着自己。
是黑莎與黑靈。
“你們,你們跟着逸軒一起倒轉了時空?”
“呵呵,你很聰明!”黑莎變態般地尖笑了起來,她笑得連虛幻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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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做到的!”安晨不解。
“怎麼做到的?不就從一開始便附在你的身上了嗎?”黑靈也是尖酸地笑了起來,她與黑莎的笑聲猶如二重唱一樣,相互呼應又相互重疊,只是聽上去毫無美感,反添了可怖之感。
“原來如此!”安晨這才明白到藥仙子所說的怪異之處,此情此境,她反而輕笑了起來,“你們如此地處心積慮,難道不覺得累嗎?”
“很累,”黑靈惱火地說道,“但若不是因爲你,這一切本來就不會發生。”
“只怕就算沒有我,你們也不會得逞的。”安晨無情地指了出來。“你們爲什麼會跟來,是因爲怕逸軒找到真正的黑靈,然後發現,事情並不是他所想的對吧,所以你們只能讓一切都提前了對吧。”
“你胡說,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黑莎呵呵地冷笑着,安晨也是回以冷笑,“有什麼好怕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們一直在讓我夢到一些奇怪的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你根本就不是黑莎。”她指着黑莎說道。
她的話讓黑莎與黑靈同時動容,“胡扯,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安晨笑了起來,“我,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靈告訴過我,是黑靈你正在吞噬自己姐姐的靈魂,所以,黑莎應該早就不是原來那個愛護自己的妹妹的姐姐了。”
“不是。”黑靈叫了起來,她惡狠狠地朝着安晨這邊扇了一下,安晨頓覺讓狠狠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量太強,便得她無法承受,身子立刻飛了出去,掉到了更遠的地方。安晨拭去了嘴角的血跡,試着要站起來時,突然,她發現身邊多了兩個人。
是藥仙子與靈,她們都被冰封了,各站在她的一旁。
“仙子,靈,你們有沒有事,聽得到我說話不?”
她們兩個的眼睛都是緊閉着,身子似是放鬆,好像被放入了冰棺中沉睡了般。安祥,自然地沉睡,任安晨如何呼叫,她們都不曾出聲迴應她。
“仙子,靈。”安晨知道,她們一定連意識都讓封住了,她只得對着冰棺用手敲定,痛哭流涕。
“很傷心是吧!”黑靈發出了尖銳的咯咯地的笑聲,她邪惡地出現在安晨的身後,慘白的虛幻的手指着冰棺裡的靈,說道,“想不想跟她們一樣,那樣你就不會再感覺到害怕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藥仙子,好多的一個人,爲什麼要這麼對待她。”安晨很生氣,她不再懼怕
這個早已扭曲了的怨鬼,她只恨逸軒沒有看清楚這個女孩的真面目。也許,打從她吞噬掉自己姐姐開始那天起,黑莎就只是她自己幻化出來的姐姐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看似只有六歲的女童一手造成的。
而她如今竟然還要謀害藥仙子與靈,她有多可恨,她有多可惡,她有多令人想將她碎屍萬段然後再狠狠地攪爛的衝動。
“藥仙子。”黑靈恨得咬牙切齒,“她好嗎?對,她對所有的人都好,唯獨卻對我冷酷無情。”
黑靈說着時,恨得朝藥仙子的冰棺上劃去一道光芒,安晨以爲她要傷害藥仙子,捂着嘴尖叫着。幸好,只是冰棺讓傷到,裡面的藥仙子毫髮無傷。
“你胡說,她明明想救你姐姐的。”安晨護到了藥仙子的前面,與黑靈對峙。
“對,她是想救姐姐,所有,她把我給揪走,她害得我成了孤魂野鬼,害得我受盡了欺凌,她還想讓我徹底地魂飛魄散,若不是我逃到了水鬼窟裡,我連一絲幽魂都無法保住。”
“妹妹,不要再談說那些傷心往事了,”一直呆在遠處的黑莎飄了過來,她輕擁住悲憤的黑靈,對着安晨則是怒目相對。
“你剛剛根本就沒有說對,我根本就沒有被妹妹吞噬,不過,我們卻是吞噬掉水鬼窟裡的所有水鬼,然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黑莎得意地看着自己的身子,還轉了一圈,“我們終於可以爲所欲爲了,我們終於可以將所有討厭的敵人全都親手埋葬掉,這個藥仙子,還有那個可恨的翼皇,以及,你!”
黑莎指着安晨,迸發出最大的恨意,安晨不明白她對自己的恨意緣何會如此之強烈。
“不明白我們爲什麼這麼恨你是吧?”黑靈繞在安晨的脖子上,做了一個掐死她的動作,安晨心怦怦害怕地跳了起來,“是不明白,我最多不過是妨礙到你們而已。”
“僅僅只是妨礙嗎?”黑靈輕冷地尖笑,“不過,反正你們三個都落入了我的手中了,再沒有什麼機會會發生其他意外了。”
“不錯,以後再也不會發生意外的,妹妹,你終於可以復活了。”黑莎溫柔得像得聖母,就這樣看着,會覺得她是根本不會做任何壞事的人。但她確實就是惡魔,是個手裡沾滿了鮮血,沒有任何罪惡感的惡魔。
黑靈也像是看到了復活的希望,她笑了,“安晨啊安晨,就算你再怎麼不甘心,還是得再一次死去。”
安晨迷惑了,黑靈剛剛話裡是什麼意思,她說自己得再一次死去!難不成,自己死過一次,卻不自知的?
黑靈與黑莎又消失了,留下了一片黑暗與兩個冰棺陪着安晨。安晨瑟瑟地坐在了藥仙子的旁邊,又怕靈孤獨一樣,不斷地對着她說話。
她甚至爲了狀膽,還說,“靈,別怕,姐姐會想辦法救你的。”
這話一說完,黑暗之中,便響起了細細地聲響,很模糊,聽得不清,好似什麼人在呢喃般。安晨嚇到,還以爲是黑靈與黑莎又回來了。但仔細一聽,卻又覺得不像,突地,她發現,這聲音是從靈的冰棺裡發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