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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會兒,滕向東沒有太多的頭緒,他想起秦之初交給他的那個玉瞳簡,心中一動,連忙腳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書房,吩咐守在門外的家丁,不要打擾他之後,就緊緊地關上了書房的門。
滕向東小心翼翼地把玉瞳簡取了出來,然後平心靜氣,調息了很長時間,這才壯着膽子,把神識探入到了玉瞳簡之中。他如今剛剛踏入修煉的門檻,連築基都還沒有築基,閱讀玉瞳簡對他來講,也是一件相當消耗精力並且有一定困難的事情。
神識甫入玉瞳簡中,滕向東就發現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除了按照姓氏筆畫進行排列之外,還分了幾等。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至少也有好幾萬,甚至超過十萬都有可能。
滕向東有些頭暈,他不知道秦之初怎麼會列出這麼長的一個名單來,難道是把永定縣的戶籍黃冊搬了出來?可是也不對呀,今天白天,大人進府之後,就開始接見風聞而至的百姓、士紳,可不是誰都得到了大人賜予的丹藥。
滕向東神識再次掃過玉瞳簡,掠過幾個人名,這次看的仔細多了,“王二蛋”“、王大狗”……幾個很粗鄙的名字躍入他的視野中,滕向東對他們沒有印象,卻也知道一般起這種名字的,都是家庭條件比較不好的,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百姓。
接連跳過一連串的名字,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闖到了眼前,“王貴川”。再跳過幾個名字,又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王亞華”……
一連掃過上千個名字之後,滕向東選出了十幾個熟悉的名字。這些人都是士紳,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其中有幾個,是在安南王叛亂的時候,從外地逃難而來,受他宣傳的影響。給秦之初樹立了長生牌位,而且還很虔誠,早晚三炷香,每逢初一十五以及節日,還會擺供。
驀然,滕向東又想起了秦之初交辦給龔秀珍的任務,秦之初在提出選拔的標準的時候。說的不是忠誠,而是“虔誠”。
虔誠!!!
再聯想到秦之初曾經當着他的面,暗示長生牌位的事情,滕向東呵呵笑了,他不敢說已經百分之百猜中了秦之初的心思,但應該是**不離十了。
當然,做爲一個白手起家,掙下了數百萬身家的成功商人。滕向東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他不會去深思秦之初爲什麼會強調將“虔誠”做爲首要的標準。他只需要知道這是秦之初需要的就足夠了。
他要做的就是嚴格按照這個標準,按照秦之初的要求做事。與此同時,自己一家子還要在現有的虔誠之上,繼續加深“虔誠”的程度,一定要搶在其他人領悟到“真諦”之前,先在秦之初心目中佔據一個有利的位置。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家丁的聲音,“老爺,劍眉道長來了。”
“快請。”滕向東可不敢在劍眉道長的跟前託大,連忙打開房門。親自到書房外迎接。
劍眉道長也不敢怠慢滕向東,他知道滕向東是秦之初跟前的紅人之一,秦之初一回城,就召見了滕向東,由此可見,秦之初對滕向東有多麼的重視。
“騰員外。貧道這次不請自來,是有一件事想跟你打聽一下。大人這次回來,召見你跟龔大人,不知吩咐了你們些什麼?貧道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算了。”劍眉道長竭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滕向東察言觀色,笑道:“這件事並無不可對人言之處,大人召見草民和龔大人,一共吩咐了兩件事。其一,就是大人對他的儀仗隊表示了一定程度的關心,其二,就是指派我代爲賜那些過來拜見大人的士紳、百姓丹藥。”
“就這些嗎?”劍眉道長蹙起了眉頭,他總覺得滕向東所言屬實,卻一定有隱瞞。
滕向東呵呵一笑,“就這些,還能有什麼呀?劍眉道長,你是道錄司的道長,是大人兩位貼身護衛隊長中的一位,與大人親近,位置關鍵,你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麼?”
劍眉道長猶豫了起來,他很不想把自己觀察到的事情分享給滕向東,但是他這段時間,跟在秦之初身邊,發現秦之初在不知不覺地改變選拔用人的標準,他唯恐落了後,降低了自己在秦之初心目中的排名。他又不太擅長分析箇中的緣由,如果自己胡思亂想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摸索到答案。
略微躊躇了一番,劍眉道長就決定把事情攤開了說,他以融合後期的修爲境界,待滕向東以誠,不信滕向東還能糊弄他。
“騰員外,事情是這樣的。半千飛舟,你也看到了,那是大人從聖域帶回來的寶貝,整個大周,就那麼一個,珍貴至極呀。可是大人卻選中了星海、奇志和李欽三人替他爲半千飛舟掌舵,在入城的時候,秦大人又對演郎中高看一眼,言語間,多有嘉獎之意。貧道一直琢磨不透大人這樣做,背後有什麼深意,你能否替貧道分析一下。”
得劍眉道長提醒,滕向東也想起了在城門口發生的一幕。據他所知,演寧早在寧清縣的時候,就給秦之初樹立了長生牌位,對秦之初既忠心又虔誠。如果放在半個時辰前,或許他還不知道內中的深意,現在卻是知道了秦之初可能有藉此舉動,豎立起來標杆,讓人都向這個榜樣學習的用意。
滕向東笑了笑,“劍眉道長,大人的深意,草民不敢亂說。我只能粗略談一下我的拙見。從演郎中、星海大師,還有奇志道長、李欽道姑三個人身上的共同點分析,或許能夠找到答案。”
“共同點?”劍眉道長還是一頭的霧水。
滕向東進一步提醒道:“大人待我等一片赤子之心,帶領我們踏上修煉之路,併爲我們清楚了修煉之路上可能遇到的各種各樣的障礙。
可大人從來沒有主動要求我們回報過他什麼?不讓我們繳稅,不用我們納糧,即便是交給我們一些事情做,事後我們得到的。也比我們付出的多。
還有,大人在歷次任上,都是光推善政,自掏腰包。每次都是幾百萬兩的銀子就拿了出來,在寧清縣,鋪路修橋,在永定縣,修築城牆,他可曾爲了這些事情,收過百姓一分苛捐雜稅?可讓百姓出過一份力?”
劍眉道長說道:“這是大人愛民如子。高風亮節。對我們這些身邊人,寬厚仁愛。”
滕向東見劍眉道長還是不開竅,只好繼續點醒道:“大人高風亮節是大人的事情,難道我們這些大人治下的百姓、下屬、親隨、扈從等等,就無動於衷,只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就行了?
劍眉道長,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這個護衛隊長當的可不合格。你想一想,大人幾次遇到危險,是你給大人解了圍。還是大人自己把侵犯的敵人給趕跑了?這能叫做好分內之事嗎?
大人還不趕你們走,這是大人的仁愛,你除了努力提升自己的手段之外,是不是還該做點別的什麼?你再想想演郎中,星海大師、奇志道長和李欽道姑,對比一下,你跟他們之間的差距,就該知道怎麼做了。你再想想那些百姓,又是怎麼做的?”
滕向東不能把話完全說透,他要是直接告訴劍眉道長不但應該給秦之初樹立長生牌位。還要對秦之初虔誠,那就沒有效果了,即便是有,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他在領悟了“虔誠”二字之後,就當即決定要改變宣傳、遊說的方式,不但要追求長生牌位的數量。還要追求長生牌位的質量,讓每一個受他影響、給秦之初樹立長生牌位的人,都是虔誠之人,而不是應景湊數之舉。
劍眉道長臉色有些不虞,滕向東說的話很不好聽,就差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是草包了。但是仔細一想,滕向東的話也不無道理,他自從接受道錄司的委派,給秦之初做護衛隊長之後,在秦之初幾次極其重要的關頭,他還有定如等人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時候,去追究滕向東話裡流露出的不敬,於事無補,而且他又能夠把滕向東怎麼樣?如果把秦之初比喻成一個團體的首腦的話,他是秦之初的近人,滕向東是紅人,他這個近人想奈何紅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很快,劍眉道長就把這些對他不敬的話給過濾掉了,他把主要的心思用在了揣摩滕向東話中深意之上,可是他想了半天,還是轉不過彎來。其實,他也給秦之初樹立了長生牌位,只是態度不是特別的虔誠,當然,論對秦之初的忠心,那是沒話說的,但是忠心不能夠和虔誠劃等號,兩者是不同的概念。
“騰員外,你能不能再說的透一點?貧道還是有些搞不明白。”劍眉道長帶着幾分請教的語氣。
滕向東說道:“劍眉道長,有些事情如果說的太透,就沒用了,就像修煉的時候,很多的時候,需要自己去悟。悟的出來,就懂,悟不出來,就懵懂、糊塗。大人的深意,還是需要我們自己去悟,悟不出來的話,就去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
劍眉道長再問,滕向東就不肯再說什麼了。
劍眉道長沒有得到自己想到的東西,帶着幾分氣憤拂袖而去。今天不需要他在秦之初身邊值班,他就到了滕宅一處靜室打坐。說是打坐,心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他的腦海裡面不斷地回想着滕向東跟他說的話。
良久,劍眉道長若有所悟,不是悟明白了秦之初的深意,而是想起了滕向東的提醒,讓他悟不出來的時候,就去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這個別人,不用說,一定是指的星海、李欽和奇志三個人。
劍眉道長出了靜室,離開了滕宅,出了縣城,御風而起,朝着在空中飄浮的半千飛舟飛去。
今夜,月朗星稀,有很多人拖家帶口。聚在縣城外,仰着頭,看着在空中倏來倏去的半千飛舟。大周百姓一到晚上,就沒有什麼事情做了。半千飛舟無疑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看稀罕物的機會。他們一邊指着半千飛舟,一邊興奮地說着半千飛舟的主人。
劍眉道長朝着半千飛舟飛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指着他,“快看,仙師。”
“我認得他,他好像是大人跟前的護衛隊長,叫劍眉道長的。他是大人的身邊人。一定深受大人的信任。要是我也能夠像他一樣,也追隨在大人身邊,那就好了。”
……
半千飛舟上除了星海、奇志和李欽三個人之外,龍象和尚和虎力僧也在上面,他們倆一邊療傷,一邊負責看護半千飛舟。
劍眉道長還沒有飛過來,虎力僧和龍象和尚就發現了他,“劍眉道長。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大人有什麼吩咐了?”
“大人沒有吩咐傳來,貧道就是過來看看。兩位前輩在半千飛舟上,可還習慣?”劍眉道長一邊心不在焉地說着。一邊朝着船舵的位置張望。
龍象和尚回道:“有什麼不習慣的。半千飛舟上十分寬敞,我們師兄弟又沒有什麼特別的需要,住的很習慣。”
虎力僧看出來劍眉道長有事,“劍眉道長,你有事就去忙,不用陪着我們師兄弟倆。”
劍眉道長拱了拱手,“貧道確實有點小事。兩位前輩,回頭等你們傷好了,貧道請兩位吃上等的素齋。”
“你去吧。”虎力僧和龍象和尚跟劍眉道長也沒太多共同的語言,大家僧道不同。修爲境界又差了一個大境界還多,真要深談,還真沒什麼話說。
看着劍眉道長匆匆而去,虎力僧和龍象和尚相互傳音道:“師兄,你說劍眉道長這次來,要做什麼?”
“不知道。不過要是想知道。還不容易,跟上他就是了。”
虎力僧、龍象和尚三言兩語就商量好了,悄悄地跟在了劍眉道長的後面,兩人修爲都要超過劍眉道長不少,想瞞過劍眉道長,實在是太容易了。
劍眉道長不知道身後多了兩個尾巴,他先走到船舵處,見只有李欽一個人在,就對李欽說了聲辛苦,讓她好好苦練掌舵技術,不要辜負秦大人的信任。
李欽直屬劍眉道長統領,自然是唯唯諾諾,連連應是。
“李欽,星海和奇志人呢?”劍眉道長問道。
“師叔,他們倆都回艙室去了。一個時辰後,奇志回來替換我。我們三個已經排好了順序,奇志之後,是星海。”李欽恭恭敬敬地說道。
劍眉道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繼續練習掌舵,我隨便轉轉。”
“恭送師叔。”李欽躬身道。
劍眉道長邁着方步走了,直奔半千飛舟的休息區。半千飛舟的艙室絕大部分都不是密封的,更像是修建在飛舟上的樓宇,分了數層,每層都有不少房間,有門有窗,每個房間爲一個艙室。
半千飛舟一共有六七百個艙室,這些艙室根據用途、等級的不同,大小面積都不太一樣,有的艙室甚至是個小世界,裡面的面積、空間都要比外面看起來大出了許多。
星海、奇志和李欽三人在半千飛舟上都有一個獨立的艙室,三個艙室比鄰而居,除了位置不一樣外,面積和空間大小都一樣。
劍眉道長躡手躡足走到星海的艙室的窗戶根下,側着身子,朝裡面張望,星海正在打坐,吐納靈氣,看不出來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劍眉道長觀察了一會兒,沒有什麼發現,只好又走到了奇志的艙室的窗戶根兒下。奇志正好站在窗戶旁邊,一眼就看到了劍眉道長。“師叔,你怎麼來了?”
劍眉道長落落大方地推開艙門,走到了房間裡面,“我有點不放心你們,特意過來看看。奇志,你在幹什麼呀?”
奇志手裡面捧着一炷香,香已經點燃,飄出嫋嫋的青煙,“我正準備給大人的長生牌位上香。師叔,你稍等一會兒。”
“你忙你的。”劍眉道長揮了揮手,目光就在奇志的艙室中掃來掃去。別看他的身份地位比奇志要高,他在半千飛舟上,還沒有固定的艙室,不是秦之初不給他,而是給了他,他也沒用。
就見在艙內的窗戶根兒下,擺放着一張供桌,供桌上有一個長生牌位,上面寫着“大人上諱秦下諱之初長生牌位”,下款是“信男兼護從奇志恭立”。
奇志手捧着香,走到供桌前,恭恭敬敬地衝着長生牌位拜了幾拜,把香插在了香爐裡,又趴在地上,衝着長生牌位磕了幾個頭,雙手合什,禱告,“大人,你如此信任我,提拔我替你給半千飛舟掌舵,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把事情做到十二成的好。”
劍眉道長看着奇志把整套拜長生牌位儀式走完,心中一動,又想起了滕向東給他說的那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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