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牛繩受黑如墨控制,秦之初剛剛將捆牛繩扯動的鬆動了一些,他就發現了。
黑如墨的眼睛不由地一眯,有心棄火球術不用,讓捆牛繩繼續勒緊秦之初,可是又擔心捆牛繩無法扛得住秦之初的力量,不能在短時間內將秦之初勒死。在一瞬間,他就決定繼續控制好不容易凝聚出來的火球,將秦之初變成烤乳豬。
秦之初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清冽的空氣衝入肺部,讓他變得越發的清醒。紅色火球距離他的位置很近,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疾速逼近。
形勢危險至極,勢若危卵不過如此。秦之初來不及多想,他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擡腳如飛,蹬蹬幾下,將書案上的硯臺、研磨用的清水,全都踢了出去。硯臺裡面還有沒有乾透的黑墨,在空中潑灑出一片黑色來,那水也是,在空中灑做一片。
緊接着,秦之初又把椅子、書案全都踢了起來,這些物件體積比較大,秦之初所在的房間也不是很大,也就是三間房大小,飛躍而起的椅子、書案不但封住了火球的去路,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阻擋黑如墨視線的作用。
黑如墨冷笑連連,“會元公,你太天真了。你真以爲世俗之物,能夠阻擋仙家手段的威力嗎?”
話音未落,火球勢若破竹,噗噗兩聲悶響,瞬間在椅子、書案上各燒了一個洞,勢頭不減地繼續向前衝去。
秦之初又是一腳,把飯桌踢了起來。
這個飯桌不是很大,也就三尺見方,一尺多高,實木製造,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極其有限。但秦之初將它踢起來,不是指望用飯桌嚇阻敵人,而是因爲桌子上放着一個布包,包裹裡面放着一些白紙和草紙。這是他白天剛剛讓李玉玲買回來寫字用的,厚厚一沓子,一共十刀,整整一千張。
包裹沒有捆紮,跟着飯桌上了天,裡面的白紙、草紙呼啦啦地全都撒了出來,在空中飄飄蕩蕩,飛的到處都是,宛若天女散花。
這些紙張張張都是十六開大小,一千張一起飛舞,鋪天蓋地,可想而知,會起到多麼大的阻礙視線的作用。
黑如墨卻不受干擾,死死地盯着秦之初站立的位置,“會元公,如此雕蟲小技,就想從我手中逃走,你太小看我了吧?”
“是嗎?”秦之初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繞到了黑如墨的身後,他深吸一口氣,不顧纏繞在脖子上的捆牛繩,揮拳如飛,將平生最大的力氣集中在拳頭上,一拳狠狠地擊打在黑如墨的後心。
黑如墨一下子着了道,就像秦之初沒有想到他是修真者一樣,他也沒想到秦之初竟然是個準修真者。兵法雲“知己不知彼,勝負各半”,究竟是勝還是負,就看各自捕捉戰機的能力了。
在這方面,黑如墨犯了輕敵的毛病,對秦之初始終重視不夠,他自始至終都認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想秦之初一開始就被捆牛繩纏繞住了脖子,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兩人心態的不同,導致兩個人對對峙形勢的判斷出現了大的差異。
中了一拳,黑如墨頓時被打醒了,可是這時候也晚了。
秦之初心理還沒有扭曲到玩貓戲老鼠那一套,他絕對不會給黑如墨騰出手來的機會。他在打出第一拳之後,就緊跟着黑如墨往前衝,第二拳緊跟而至,這一拳稍微的偏離了黑如墨的後心,卻也讓黑如墨噴出了一口血。
說來,也是黑如墨過於託大,從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纔打出了一個鴿卵大小的紅色火球,就知道他也只是個半吊子修真者,在秦之初這個準修真跟前,並不佔多少優勢。而秦之初自從修煉以來,就非常重視用天地靈氣錘鍊自己的肉身,以至於他身體的強度即便放在低級修真者中,也是屬於很不錯的,在這方面,黑如墨就要差一些了。
能夠使用火球術,擁有着可以致人於死地的捆牛繩,乃是黑如墨的優勢,但是他未能在第一時間將優勢發揮出來,現在輪到秦之初發揮他的優勢的時候了。
面對着秦之初不依不饒地追打,黑如墨恨如狂,他在心底吶喊,“秦之初,你好狠。不要給我機會,否則的話,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秦之初當然不會給黑如墨機會,他再次打出了第三記長拳,這一拳飽含着他滿腔的憤恨、恐懼和後怕,力逾百斤,這一拳打的不偏不倚,正中黑如墨的後心。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護着黑如墨後心的肋骨被生生打斷,他的心臟的血管被震破,骨頭茬子緊跟着扎進了心臟之中。
黑如墨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斃命當場。這時,那火球失去了控制,從空中落下,打在牆面上,轟地一聲巨響,磚石砌成的半尺厚的牆面生生地炸出來一個半人多高的大洞。
看着這個大洞,秦之初後怕連連,如果火球不是打在牆面上,而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怕這會兒自己已經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秦之初房間鬧出來的動靜太大,再加上他又是會元之尊,引人注目,很快,就有人趕了過來,看着秦之初房間內的一片狼藉、死屍,陣陣發呆。豫州會館的掌櫃、徐世森也趕了過來。
掌櫃的跳河的心都有了,前幾天,剛剛有人在會館中上吊自盡,今天又發生了人命案,看來豫州會館不想關門都不行了。
還是徐世森比較冷靜,“秦兄,這是怎麼回事?”
秦之初這會兒已經把纏繞在他脖子上的捆牛繩扯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據爲己有,揣到了自己的懷中。他指着黑如墨的屍體,“他就是黑如墨,半夜三更摸過來,要殺我,得虧我練過功夫,反過來把他給撂倒了。”
徐世森壯着膽子,走到了黑如墨屍體的旁邊,舉着油燈,細觀屍體的臉型,還真的有點像是黑如墨。事關人命,又牽涉到會元,他不敢輕忽,連忙讓人去請住在對面院子中的龔秀珍、裴如雲。
裴如雲是第三百名貢士,還要參加殿試,所以一直沒走。龔秀珍還抱着萬一之念,也沒走。兩女剛纔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只是因爲她們是女人,不方便過來。
得到了邀請,兩人連忙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就着燈光,兩人一看,就喊道:“是他,就是他,二妹就是因他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