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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衆人散去,定如露出一絲訝色來,“秦大人,原來是你?四方島一別,貧尼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在東海鳳凰島上尋找鳳凰之卵的時候,秦之初曾因將腰牌借給虞美惠使用,而觸怒了智屏郡主,然後智屏郡主將他獨自撇下不管。
再後來,秦之初消失了很長時間沒有露面,很多人都以爲秦之初被鳳凰島上的靈禽啃得連骨頭都沒有剩下。定如還爲此專門給秦之初唸了兩卷超度經,希望能夠超度秦之初到極樂世界。
秦之初笑着朝定如等人長揖一禮,“各位師太好啊。定如,難得相遇,不如由我做東,咱們找個茶館之類的地方,坐一坐吧?”
定如點了點頭,“也好,貧尼也正有話想跟秦大人說說。”
幾人一起離開了百寶觀,在百寶觀附近找了一個清靜的茶館,要了一個雅間,圍着桌子團團坐下。
這時,定如爲她的幾位同伴引薦道:“這位就是我常跟你們提及的秦之初秦大人,乃是大周朝今年的狀元郎,寧清縣的縣丞,同時也是一位優秀的修真者。我曾經多次邀請秦大人加入咱們僧錄司,只是秦大人一直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
和定如同行的幾位尼姑都驚訝地打量着秦之初,她們知道秦之初和定如是因爲白鶴的蛋而結識,做爲僧錄司九品法師晉升八品法師的重要物證之一,白鶴的蛋獲取難度,一向是非常高的。
原本她們以爲秦之初能夠從取走白鶴的蛋,怎麼着也得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修爲境界應該比定如還要高一些纔是,卻沒想到秦之初竟然這麼年輕,修爲境界似乎比定如還要低不少。
秦之初謙道:“我可稱不上優秀。定如,剛纔聽你說你已經是僧錄司的八品法師,我這個朋友無論如何也得恭賀你一番。我這次出來的匆忙,沒帶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送你一枚丹藥吧。”
一聽秦之初只肯送一枚丹藥,做爲賀禮,定如的那幾個同伴暗自鄙夷不已,僧錄司什麼丹藥沒有,還要秦之初送什麼丹藥。
定如說道:“秦大人,你隻身修煉,很不容易。你的心意,貧尼已經心領,就不要你的賀禮了。”
秦之初權當是沒看見定如那幾個同伴的臭臉,笑着從袖袋中取了一個裝着丹藥的玉盒,然後遞給了定如,“這是給你的。打開看看吧。”
定如見秦之初如此熱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玉盒上的紙符撕開,打開了玉盒。當她看到玉盒中那枚龍眼大小、色如草綠的丹丸的時候,嬌軀就是一振,美眸中迸射出難以置信的眼神來,“築基丹?中品築基丹?”
定如還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地把築基丹倒了出來,用白嫩細滑的纖手託着,仔細地看了一番,又聞了聞丹藥的氣味,“錯不了了,這真的是一枚中品的築基丹。我還可以肯定這不是我所熟知的幾位煉丹師的作品。”
剛纔那幾個鄙夷秦之初的尼姑,這會兒全都露出了驚訝之色,築基丹用價值千金來形容,都有些貶低它的價值了,對那些渴望踏入修真界的世俗人來講,爲了換取一枚築基丹,別說是千金了,就算是萬金,他們也能豁得出去。
別看她們幾個現在都是修煉有成,可是築基丹對她們來講,同樣有大用處。日後要是有親朋好友像修煉,這一枚築基丹就有可能成就一個修煉之人。就算是退一步講,自己不留着,而是將其上繳給僧錄司,那也是一件不小的功勞。
“太貴重了。”定如重新把築基丹放回到玉盒之中,貼上紙符,然後又把玉盒遞到秦之初面前,“秦大人,貧尼不能收這麼貴重的禮物。”
秦之初自然也知道築基丹的貴重,他之所以要送這麼貴重的禮物,一方面是因爲定如曾經幫過他不小的忙,另外一方面,秦之初也有借定如她們幾個的口,宣揚一下他在煉丹方面的成就,爲他將來加入僧錄司、道錄司做鋪墊。
同時加入僧錄司、道錄司,這可是前人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要想讓僧錄司和道錄司的話事人開創這種前所未有的先例,難度是非常大的,首先就是秦之初得有讓他們破例的實力才行。
秦之初修煉時間太短,《穹上心經》再神奇,也無法讓他在修爲境界、戰力等方面,有遠超其他人的成就,畢竟在道錄司、僧錄司,就連金丹期都有好幾個,秦之初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們相提並論。
另外,像符文箭,只是小道,它是法器中一個極小的門類,就算是他製作的符文箭再好,也不足以讓僧錄司、道錄司同時爲他修改規矩。
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丹藥一道了。只有他能夠體現出在煉丹製藥方面的突出成就,才能夠讓僧錄司、道錄司同時動心,當然,光有這一點,還不足以讓道錄司和僧錄司同時破壞規矩,還必須他能夠在丹藥一道上,體現出遠超常人的價值來,才能實現這一點。
對此,秦之初還是比較有信心的,《穹上丹經》這樣的不世丹經是他能夠有此信心的外因,他本人能夠以比郭貞嫺還少兩次的時間,成功煉製第一爐築基丹,這證明他在煉丹製藥之道上,還是有些天賦的,這是他有次信心的內因。
秦之初並沒有去接定如遞還回來的築基丹,“我都說了這是送給定如你的賀禮,焉有往回收的道理。你也不要覺得它珍貴,它再珍貴,也比不上你我之間的友情。再說了,如果我願意的話,這樣的築基丹,我要多少有多少。”
定如若有所思,“秦大人,這枚築基丹該不會是你親自煉製的吧?”
秦之初點點頭,“這枚築基丹正是區區不才動手煉製的,讓定如你笑話了。”
“呀,你居然是個煉丹師。”定如的一位同伴驚道,這個尼姑有些發胖,眼睛顯得有點小,這會兒卻是瞪得又大又圓。
秦之初含笑道:“各位師太,在下這也是被逼上了梁山。想我在東海的時候,姬佑君那個狂徒放出威脅之言,說在大周朝還有蓬萊島上,不會讓我買到一粒丹藥。
那姬佑君狂悖至極,但是從者甚衆,我也無可奈何,只能另闢新徑,自力更生,這一段時間,我四處搜尋丹方,埋頭苦修丹藥之道,終於略有小成。又蒙上天垂青,讓我煉製出築基丹來。”
秦之初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成就推到了姬佑君這個外部威脅之上,但是定如她們幾個是不會只看到這一點的。從四方島上一別,到現在,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秦之初就能從搞到築基丹的藥方,到煉製出來築基丹,堪稱神速,這樣的成就,就連姬大師姬大師當年都有所不如。
定如那幾個同伴的神色馬上變得恭敬起來,煉丹師是一個專業性、技術性極強的職業,能夠在這方面有所建樹的人,十分的稀少,而每一個修真者修煉的時候,都離不開丹藥,這就決定了煉丹師走到哪裡,都是一個受尊敬的羣體。
像姬佑君爲什麼會那麼倨傲,說話從來不給人留情面,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不單單是因爲他是姬煜川的唯一弟子,同時也是因爲他也有成爲一個出色的煉丹師的潛質。
定如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秦大人,請你務必再慎重考慮一下貧尼往日的提議,你真的不適合留在世俗中當官,而是應該離開塵世,全力修煉。相信有我們僧錄司的全力支持,你一定能夠在一個比較短的時間段內,取得長足的發展,將來甚至有可能和姬大師齊名。”
秦之初笑了笑,“感謝定如你的再次邀請,可是我不會爲加入僧錄司,而捨棄我的官位的。
我在寧清縣做了幾個月的父母官,深知百姓的疾苦,他們盼着能夠有一位清正廉明、一心爲民的官員爲他們做實事,辦好事,只要這樣,他們才能過上富足安定的生活。
秦某不才,不敢說清正廉明,一心爲民,但是我自問做事還是能夠讓老百姓認同的。我如果離開寧清縣,那麼寧清縣十三萬百姓就有可能重新陷入水生火熱之中,秦某於心不忍呢。”
定如嘆了口氣,她從來沒有見過像秦之初這樣貪戀紅塵的修煉之人,她以前不是沒有見過在塵俗中大富大貴的人,可是當他們得知有機會修煉,得道成仙,得法成佛,誰不是二話不說,丟掉所有的榮華富貴,一心修煉。偏偏這秦之初就是個例外,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秦大人,你這樣的選擇,實在是讓人惋惜。唉,這樣吧,貧尼回頭把你的情況,向都綱大法師反映一下,看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定如最後還是不忍心秦之初埋沒在煉丹製藥方面的才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幫秦之初一次。當然,幫秦之初也是幫她自己,如果能夠把秦之初這樣的煉丹大才引薦到僧錄司中,她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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