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貞嫺這一走,秦之初除了感覺有點失落和遺憾之外,更多的還是有一種緊迫感。
郭貞嫺在的時候,不管她如何表示會置身事外,不插手任何和秦之初有關的事情,但在實際中,郭貞嫺還是幫了他好幾次。
黃金華在驛站中,試圖用渾天碗火燒韓青石、李玉玲等人,是郭貞嫺阻止的。這次楊桂芝跨越幾百裡的距離,從京城奔襲而來,也是因爲郭貞嫺最後出面,秦之初才免遭大難。
現在郭貞嫺走了,就不會再有任何人在秦之初遇險的時候,站出來,爲他解決問題了。換句話說,秦之初必須要做他們這個團隊的唯一庇護者了,不僅僅要保護自己的安全,還要確保韓青石、李玉玲、關志文、龔秀珍等人的安危。
這對秦之初來講,有點太難了,畢竟他只有一個人,要照顧到這麼多人,力有不逮,可是當韓青石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又不能不管,他要到寧清縣上任,就必須要用得力的、信得過的人幫他,所以必須要確保他們的安全才行。
一時間,秦之初想不出來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他有些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提升自己的實力,自己越強,才能越不怕任何人對他以及他身邊人的侵襲。
“大哥,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韓青石走過來,請示道。
“隨便,你看着安排吧。”秦之初說了一聲,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老姬夫妻走去。
看着秦之初健步如飛的樣子,韓青石、關志文等人瞪大了眼睛,就在剛纔,秦之初的腿還腫的不像樣子,現在怎麼一點事都沒有了。
難道這就是郭貞嫺的手段嗎?還是每個修真者都有這份本事?韓青石越想越是興奮,他轉過頭來,對關志文道:“老關,你來安排大夥安營紮寨,我要去修煉了。”
秦之初走到老姬夫妻趕得那輛馬車旁,“老姬,你們有什麼打算?”
老姬躬身道:“秦老爺,郭仙子臨走前,告訴我們,讓我們在你抵達寧清縣之前,聽你安排。”
秦之初能夠確認老姬夫婦都不是修真者,應該是有功夫在身的武林高手,“那好。在這一路上,由你來總負責整個車隊的安全,如果有什麼山賊,響馬的話,由你負責處理,所有的家丁、隨從都由你指揮調度,如果是仙師的話,交給我來處理,行不行?”
老姬毫不猶豫地回道:“單憑秦老爺吩咐。”
秦之初草草地吃了點東西,便回到剛剛爲他搭建好的帳篷中,開始修煉了起來。
郭貞嫺臨走之前,贈給他的小冊子,他只是貼身收好,並沒有去看。
郭貞嫺給他的這本小冊子裡面不可能是什麼情書,兩人還沒到那個份兒上,郭貞嫺臨走前說是她整理出來的一些東西,很有可能是她的一些修煉心得。
對這些,秦之初暫時不打算看,不是他不需要,而是他現在沒時間看,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符文箭要做,火神決要修煉,《穹上心經》的修煉更不容耽誤,另外還有火焰刀的刀譜也要練,他現在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幾段,每一段專心的負責一件事,只可惜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另外,秦之初隱隱還有一個念頭,他希望能夠趟出一條適合他的修煉道路來。如果事事處處都借鑑郭貞嫺,那他豈不是永遠都要在郭貞嫺面前低一頭?
秦之初擺好打坐的姿勢,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喜的是白天跟楊桂芝爭鬥,身體所受到的傷害已經全部痊癒了,連個傷疤都沒有留下,悲的是他體內的真元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爲了能夠自如的操控青銅殘印發出印信殺敵,曾經消耗了將近一半的真元,跟楊桂芝爭鬥時,又發出了一次印信,結果又把剩下的真元,幾乎全都耗費掉了。現在他的經脈之中,只有微不可查的一條亮銀絲,細的可憐。
沒了真元,秦之初基本上就沒什麼戰鬥力了。他只好暫時把其他的事情放在一邊,開始入定打坐,吸納天地之間的靈氣。
冀州這塊也不是什麼風水寶地,瀰漫在空中的天地靈氣少的可憐,秦之初費了很長的時間,纔好不容易捕捉到兩根天地靈氣所化的白色絲絮,就這點天地靈氣,對秦之初來講,用杯水車薪來形容,都有點誇張。
在等待着更多的天地靈氣飄蕩過來的時候,秦之初有點無聊,他的神識無意之中,開始內視他的經脈,觀看真元是如何在他體內進行周天循環的。
隨着真元轉了幾圈,秦之初驀然發現每當真元做了一個完整的周天循環下來,他的真元的量總是會增長一點點,增長的部分很少,但是這個增長卻是確定無疑的,並不是他眼花所致。
發現了這一點後,秦之初多少鬆了口氣,每天打坐,進行周天循環,不是沒有作用,而是對修爲的增長、真元的回覆,都是有作用的,只是這個量不太大,沒有握着晶石修煉,來得快。可是在缺少晶石,天地靈氣又極度匱乏的情況下,只能堅持用這種方法了。
一轉眼,到了第二天,秦之初結束了修煉,一晚上的苦修,作用微乎其微,只能說是聊勝於我了。
秦之初再次帶着衆人踏上了前往寧清縣上任的路。這一路上,竟然是風平浪靜,再無任何人來找他的麻煩,一連幾天,天天如此,秦之初都覺得有點不真實,如在夢中一般。
經過這幾天沒日沒夜的苦修,秦之初勉強把體內的真元恢復到了最巔峰的時候三分之一的程度,如果遇到危險,勉強能夠催動一次青銅殘印,不過催動之後,他也基本上廢了,隨便一個修真者,都能要他的命。
這一日,秦之初他們到了冀州省最南邊的府大名府,此時,秦之初離開京城已經有十天了,平均每天下來,也就是趕一百里左右的路。這主要是因爲很多地方的官道都年久失修,不好走。照這個速度,要趕到寧清縣,至少還要一個月。這還是中間要走一段海路的前提下,要是從完全走陸路,只怕這個時間還要拉長許多。
過了大名府,再翻過香吾山,就可以到豫北府了,那裡是秦之初的老家,可以好好地休整一下,最主要的是還要祭祖,告慰祖先。
趕到大名府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的時候,秦之初看衆人都有些勞累,決定不再繼續往前趕路,而是在大名府休息一下,第二天再繼續趕路。
秦之初他們剛剛找了一家客棧打尖,就有人送來了一張名刺。那是一張長七寸,寬三寸的紅色硬紙,上面寫着“大周冀州大名府知府胡恩榮拜”。
這是大名府胡恩榮過來拜訪了,秦之初不敢怠慢,連忙持着這張名刺出了客棧,只見一名四十多歲,頭戴儒巾,身着青色斕衫,腰繫藍色絲絛的男子站在客棧門外,在他身後,還侍立着一位一個書童模樣的少年。
秦之初緊走幾步,客氣地問道:“先生可是胡大人?”
那中年人朝着秦之初拱了拱手,“在下正是胡恩榮,狀元公,本官可等的你好辛苦呀。”
秦之初連稱不敢。
胡恩榮一把拉住秦之初的手,“狀元公,前兩年,大名府大旱,好幾個縣顆粒無收,朝廷雖然撥來了錢糧,但是你也知道最後到了我們大名府的,比朝廷撥的少了一半多,缺口很大。
是令尊不辭辛苦,從南方購買了大量的糧食,平價賣給了我們大名府,又在大名府各縣開設粥場,這纔沒有讓我們大名府釀成餓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悲劇。那年,我剛剛從外地調來大名府,要不是令尊及時相助,我這個知府早就當到頭了。
本官早就有到豫北府拜訪令尊的打算,只是公事纏身,不便擅離,正好你來了,你又高中狀元,本官可得好好地向你祝賀一番,還要多謝令尊當年的援手之恩。”
秦之初遜道:“大人不必將此事記掛於心,我父做這些事情,只求心安,並不求什麼回報。”
胡恩榮說道:“令尊越是如此想,越是顯出令尊高風亮節之處,本官佩服的緊呢。走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府上去,本官已經令人準備好的宴席,咱們一定好好地喝上一杯。”
不由分說,胡恩榮拉着秦之初就走,秦之初不好駁這個從四品品秩的知府大人的面子,只好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前往大名府府衙。
還沒有走到大名府府衙,就見前方的街邊有一座宅院,修建的極爲氣派,黑亮的大門,門口兩尊石獅子,門上懸掛着兩盞大燈籠,上面寫着一個斗大的“劉”字。
在大門一側的牆上,似乎貼着一張告示,斑駁不堪,似乎已經有段日子了。秦之初、胡恩榮他們走到這家府門的門口的時候,就見原本緊閉的大門打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穿着員外服,在一名家丁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從府門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