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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場之中絕大部分都是修真者,世俗人是非常少見的,秦之初和關東神丐進去後,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在了他們身上,尤其是關東神丐,最是吸引人的目光,畢竟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想不引人矚目都難。
好不容易碰到這樣一次修真者之間的盛事,秦之初覺得不能什麼都不做。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下品晶石,想趁着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弄點下品晶石,另外,他繪製紙符所用的黃紙、硃砂什麼的,也需要補充了。
只是秦之初身上並沒有太多值錢的東西。修真者基本上是不用金銀的,所以他隨身攜帶的那二十多萬兩銀子,不可能拿出來兌換成下品晶石,何況,他還要指望着這筆錢,帶到寧清縣,將寧清縣運轉起來。
秦之初想了想,想得到下品晶石,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將身上用不着的東西變賣,像得自智海和尚的禪杖、紫金鉢盂,得自飛玄道長的拂塵等等,秦之初基本上都用不着。
只是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誰知道在這裡出沒的修真者,有沒有飛玄道長、智海和尚的熟人,一旦發現他把這些東西變賣掉,搞不好順藤摸瓜找到他的頭上。
這是一個不得不防備的事情。在現階段,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秦之初還不想和僧錄司、道錄司發生衝突。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自己做些東西來賣,比方說符文箭,紙符等等,都是可以拿出來換成下品晶石的。
總體來講,第二個辦法是比較可行的。秦之初決定先和關東神丐在內場中轉轉,最起碼也要了解一下行情,如果行情合適的話,他不介意臨時客串一次商人。
關東神丐不知道秦之初是怎麼想的,進了內場之後,他就不斷地指着前方,請秦之初能夠稍微加快一點腳步。
秦之初能夠理解關東神丐急於得到築基丹的心情,也不難爲他,跟着他,不緊不慢地走着,順帶觀察着道路兩邊的那些攤販。
走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時間,秦之初、關東神丐就來到了內場的丹藥區,這個區並不大,也就只有十幾個攤位罷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賣藥草、藥用礦石、獸骨等物品的,賣成品丹藥的,僅僅只有一個。
而這個攤位的攤主,無論是秦之初還是關東神丐都是認識的,他不是別人,正是姬煜川的徒弟。和在綠柳山莊的時候一樣,這個攤位前面擠滿了人,至少也有上百名修真者排着隊,裡三圈外三圈,把這個攤位圍了起來。
秦之初一看攤主是姬煜川的徒弟,就知道關東神丐今天很有可能買不到築基丹了。
關東神丐也沒想到竟然是姬煜川的徒弟在擺攤,他曾經找姬煜川求過一次丹藥,被姬煜川毫不給面子地轟走了。關東神丐不死心,決定再試一次。
秦之初勸了兩句,關東神丐不聽,秦之初只好由着他,讓他去排隊,自己卻在附近轉了起來。
秦之初兜裡面沒有下品晶石,買東西是不可能的,但是利用難得的機會,多長長見識,還是沒問題的。那些擺攤的修真者雖然不喜歡秦之初這種只看不買的主兒,卻也沒有轟他走,只要秦之初別喋喋不休地問個沒完沒了,他們就任由秦之初在他們的攤位前觀看。
秦之初暗暗地把各個攤位上擺放的各種物品,和穹上丹經中的記載,做着對比,強化自己的感性記憶,免得將來用到的時候,把東西搞錯了。
就在秦之初快要把丹藥區的十幾個攤位都看完的時候,傳來了關東神丐的哀求聲,“丹師,你就行行好吧,賣我一粒築基丹吧。我這次一共帶來了五萬三千六百七十一兩三錢銀子,我可以都貢獻給丹師你,只求丹師能夠打發慈悲。”
“走,走,趕快走,不要耽誤我做生意。你說你一個世俗凡人跑來幹什麼?你也不看看你的模樣,年紀大的都快黃土埋脖子的人了,還求什麼築基丹,還是趕快拿着那錢,去討一房媳婦吧。這修真界不是你能混跡的地方。快走,不走,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緊接着,一道黑影從人羣中飛了出來,噗的一聲,摔倒了地上。秦之初定睛一看,是關東神丐讓人從人羣裡面扔了出來。人羣中還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不識擡舉的東西,浪費道爺的時間,真以爲道爺好脾氣呀。”
秦之初走過去,把趴在地上一動一動的關東神丐扶了起來,“老聶,你沒事吧?”
關東神丐擡起了頭,眼淚嘩嘩地,“我想買個築基丹,怎麼就這麼難?”
秦之初拍了拍關東神丐的肩膀,“築基丹本來就不好買,這可是能夠幫助一名世俗人越過仙凡門檻的神藥,要是誰都能夠得到,這世上的修真者就不值錢了。老聶,想開點吧,或許你這輩子真的跟修真界無緣。”
關東神丐擦了擦淚水,“或許吧。我該走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狀元公,謝謝你。”
說罷,關東神丐頭也不回地朝着內場外面走去,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秦之初搖了搖頭,卻是愛莫能助。《穹上丹經》上雖然有築基丹的煉製方法,自己卻是沒有辦法煉製出來的,沒有藥材,沒有煉丹爐,更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關東神丐這一走,秦之初的行動就自由多了,他在內場隨意地轉了起來,倒是找到了幾個需要符文箭的攤主,可是他們只願意以物易物,不肯拿出來珍貴的下品晶石跟秦之初交換。
秦之初無奈,只好用幾枝威力比較小的符文箭,換了一些黃紙和硃砂,隨後就悻悻地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棧。客棧的小二已經幫他把馬賣掉了,據小二說一共賣了三十兩銀子。
秦之初那匹馬還是大名府知府胡恩榮贈送給他的,乃是官府豢養的快馬,市價至少也值六七十兩銀子,小二隻賣三十兩,明顯是賤賣了,或者是從中收取了好處。不過秦之初也懶得和小二計較,三十兩就三十兩吧。爲了幾十兩銀子跟小二爭吵,不值得,有那時間,還不如多修煉一會兒。
秦之初剛把小二送走,又有人敲他的房門,打開門一看,就見門外站着一個一身白衣,面罩輕紗的女子,在她的身上,秦之初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郭姑娘?”秦之初又驚又喜。
來人先進了秦之初的房間,然後把面紗揭開,露出了一張完美無瑕的臉,“秦之初,我們又見面了。”
秦之初連忙搬來一張椅子,“郭姑娘,你坐。”
郭貞嫺搖了搖頭,“秦之初,我沒多少時間,這次來,我只是想向你求證一件事。我剛剛得到消息,道錄司的飛玄道長、僧錄司的智海和尚在出外辦差的時候,死於非命。他們死亡的那段時間,你恰好在豫北府。我想問問,他們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秦之初一愣,他沒想到消息竟然傳的這麼快,更沒有想到郭貞嫺竟然來向他追問這件事,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實話吧,不知道郭貞嫺究竟是什麼態度,會站在誰的一邊,不說實話,又怕日後郭貞嫺有什麼想法。
“秦之初,你倒是說話呀。”郭貞嫺神色淡然地問道,她的一雙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秦之初,似乎想看穿秦之初的內心似的。
“郭姑娘,那你是希望他們的死跟我有關係還是沒關係?”秦之初反問道。
郭貞嫺神色一黯,“真是你乾的?爲什麼?”
秦之初說道:“他們想殺我,我就殺了他們了,難道我還等着做他們刀下的冤死鬼嗎?郭姑娘,你不會是來替他們報仇的吧?”
郭貞嫺搖了搖螓首,“我跟大周朝的僧錄司、道錄司都沒有關係。飛玄道長、智海和尚跟我也無親無故,我爲什麼要替他們報仇?”
秦之初一聽,長舒一口氣,“郭姑娘,你可真是嚇死我了。”
郭貞嫺的臉依舊沉似水,沒什麼表情,“秦之初,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衝動。你在京中已經得罪了六大國公,雖說韓國公可能會置身事外,可剩下的五大國公聯合起來,也是一股讓人無法輕忽的力量,你可倒好,又去招惹僧錄司、道錄司?你是不是打算把大周朝所有最有勢力的人和組織,全都得罪一遍呀?”
秦之初說道:“郭姑娘,你也知道,我也不想的,都是事情找到我的頭上,不是我找到他們。這大概就是不遭人妒是庸才吧?我乃新科狀元,一表人才,儀表堂堂,連老天爺都嫉妒我吧,所以才這麼的折磨我,給我不斷的找些麻煩。”
見秦之初到現在都沒有忘記往自己臉上貼金,郭貞嫺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但很快,她就斂去了笑容,恢復了平靜。
秦之初卻把郭貞嫺的笑容看到了眼中,銘記在了心中,那一笑如春臨大地,百花綻放,讓人從心裡往外感覺舒服。
“郭姑娘,你笑起來可真美。”秦之初由衷地讚道。
郭貞嫺略有些嫵媚地白了秦之初一眼,“你惹下的麻煩,就要自己去解決。僧錄司、道錄司已經得到了智海和尚和飛玄道長的死訊,他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我估計他們很難將兩個人的死跟你聯繫起來,只是凡事都有例外,你務必小心。還有,這裡有一百塊下品晶石,你拿去用。”
秦之初忙道:“謝謝郭姑娘厚贈。”
郭貞嫺沒好氣地說道:“我可沒有說我是白贈送給你的,我現在借你一百塊下品晶石,日後你要還我一百塊中品晶石,知道嗎?”。
秦之初把郭貞嫺放在桌子上,裝着一百塊下品晶石的小口袋抓在了手中,“別說是一百塊中品晶石了,就算是一百塊上品晶石也成。郭姑娘,你可真是我的及時雨呀。”
郭貞嫺美眸再次一瞬不瞬地看了秦之初一會兒,便伸手把面紗帶了回去,“秦之初,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郭貞嫺飄然而去,只留下一屋子的芳香。
秦之初拿着那一袋子下品晶石,心中卻是百般滋味,他可不會認爲郭貞嫺看上了他。
通過他跟郭貞嫺前後幾次的接觸,他能夠感覺出來郭貞嫺的修爲境界要遠遠地超過他,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按照常理來講,郭貞嫺就算是動了情,想選一個道侶,也不可能選擇他的。畢竟秦之初並沒有任何的優勢,旋照期一層的修爲境界,兜裡面還沒有幾塊下品晶石,有那個女修真會選他?
可如果不是郭貞嫺看上了他,那麼郭貞嫺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他,尤其是這次,不但給他通風報信,還送來了一百塊下品晶石這麼大一筆財富?
這人情可有點大,應該也不是來自智屏郡主那邊的要求,那到底是爲了什麼?
秦之初想來想去,終歸沒有整理出來一個頭緒來。
既然想不出來,秦之初就不去想他。郭貞嫺這次來,給他提出了一個極其嚴峻的問題,僧錄司、道錄司這兩個站在皇室背後的組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跟他站在了對立面,他必須要抓緊時間,積蓄個人的實力才行。另外,還要儘量地隱瞞他殺死了飛玄道長、智海和尚這件事,絕對不能夠向任何人透露。
秦之初把他跟飛玄道長、智海和尚相遇到最後火併的經過,再三地在腦海中過了幾遍,絕對大部分細節都處理的很好,只有一點,就是沒有親眼看到智海和尚的元神消失。這多少也是個隱患。
如果智海和尚的元神不是像他原來猜測的那樣,自然消失,而是躲了起來,或者用秘法保存了起來,那麼事情可就有點棘手了。
秦之初恨不得重新在回到密林山那個山洞去,可是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現在回去是非常不明智的,很容易讓僧錄司、道錄司發現端倪,還是按照原計劃,前往寧清縣赴任,纔是最妥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