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什麼舞?脫衣舞?

蔣思荷眼神微變。“靖王妃,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

“皇后的眼白渾濁,肌膚暗沉泛黃,這是肝症的前兆,並非是風寒。不知您最近是否常常覺得乏累,四肢無力,食慾不振?這病可是拖不起的,您爲了後宮的事務,太過勞心勞累了。”

蔣思荷眼皮一跳,但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冷淡表情,揮了揮手,說道。“靖王妃,一個月前,太醫也是這麼說的。”

她揚起臉來,跟蔣思荷對視一眼:“皇后想要試探妾身?”

“說不上是試探,本宮覺得,你在北漠神醫的美名傳的那麼遠,誰逮着一個機會,都想見識一下女神醫的本事,是否名副其實。”

嘴角撩起一抹笑,秦長安眼神清明:“皇后有結論了嗎?”

“本宮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你的聰明並不只在於腦子,還有這雙手,本宮最欣賞實幹型的人才,更相信你不會隨意站隊——”

秦長安眼神一凜,蔣思荷的確比楚白霜直率許多,畢竟是掌管一國風印的六宮之首,魄力和氣度都是不錯的,只是她爲人的確給人一種不易親近之感。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皇后不一定想聽。”她嘴角的笑意無聲斂去。

“說來聽聽,本宮不是會隨意遷怒的人,想必你也曾經打探過了。”

“皇后難道不想問問,爲何這幾年你都不容易懷上孩子嗎?”

此話一出,自然戳中蔣思荷心中最爲脆弱的那一處,她咬了咬牙根,佯裝氣定神閒地說。“本宮勸說皇上要雨露均沾,決不能獨寵一人……”

秦長安在心中直搖頭,女人都是愛面子的,誰能承認自己的丈夫所愛另有其人呢,雖然皇后這個位子高高在上,萬丈榮光,一年卻又能跟皇帝共處幾個朝夕?

“皇后中宮浮寒,是因爲中宮曾傷,污血淤積,導致着胎不易。”秦長安話音未落,已然見蔣思荷臉色沉凝,眸中冷厲已現,充滿殺氣。

“看來你的醫術果然了得。”

“太醫不敢跟皇后說的,未必我就不敢,我想皇后想聽的是真話,而不是一些虛頭巴腦不着邊際的大道理。”

蔣思荷眼底的殺氣漸漸逝去,她有一剎那的時間,有些恍惚,彷彿自己還置身於寧王府,而那一個無緣的孩子,是她第二次懷胎懷上的……

“靖王妃,很多人都以爲自己雙眼看到的,就是真相,你似乎有些不同。”蔣思荷凝望着那張明媚中猶存幾分英氣的面容,雖然沒有嫵媚美豔,但還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容貌,言語之中,已有幾分緩和。

秦長安依舊容顏帶笑,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從容風華,讓人自嘆不如。“皇后,有些人並不是被雙眼矇蔽,而是他選擇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告訴自己的心,那纔是真相。”

一時之間,蔣思荷很難形容此刻心中的情緒,自從嫁給龍奕後,她樣樣都用賢妻的標準要求自己,管理後宅內務、跟其他女子和平相處,但卻無法虛與委蛇地把這些女人當成是自己的摯友,寧王妃的位置便是孤獨的,更別提如今皇后的位子,更是高處不勝寒。

她跟龍奕的感情,頭一兩年還是很好的,即便無法成爲龍奕心尖尖上的那個人,但龍奕心中清楚,她是個合格的當家主母。身份、才學、氣度,每一樣都能匹配的上他,對他也是關懷有加,所以他哪怕不愛蔣思荷,但卻極爲敬重她,直到——那件事發生後,他們的感情一瞬間跌入谷底,龍奕雖然沒有說破,但已然對她信任破裂,再後來,他雖然給了她皇后的名分,實際上兩人已經貌合神離,甚至哪怕每月留在她宮內的夜晚,他們也只是同牀而睡,再無夫妻之間的親密之舉。

秦長安說的太對了,那件事,若是別的男人看不出來也就算了,可是她相信龍奕是瞧得出其中的名堂的,可惜,龍奕最終選擇相信的人是楚白霜,而不是自己。

這是她心中的秘密,見不得光的秘密,讓人心寒的秘密。因爲她是蔣家長女,從小就被教導成良家閨秀的驕傲女子,她有她必須守住的那份驕傲,所以她沒說,自始至終都沒說,即便是身邊跟了許多年的嬤嬤、丫鬟,甚至回孃家面對自己的母親和姐妹,她一句不曾提及,因爲她從來不是容易對人打開心扉和擅長哭訴的那一類……女人。

而她很清楚,她不擅長的,卻是楚白霜的長項。

秘密被一個還不知底細的陌生女人說穿,是一件值得防備的事,所以蔣思荷的確把秦長安當成了可疑的對象,難道她是楚白霜派來的探子?還是隻是楚白霜想讓她再來刺激傷害自己一回?

“靖王妃,本宮能信得過你嗎?”蔣思荷眯了眯細長的眼。

“皇后還是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的好。”

“哪怕這個人是你?”蔣思荷的嗓音有些飄忽。

“哪怕那個人是我。”她粲然一笑:“妾身來自北漠,應該更難取信於皇后吧。”

蔣思荷嘴角變得僵硬,宮裡的任何人只要有機會接近她,就會千方百計地使勁渾身解數,也要在她的面前留下可信的印象。

但秦長安卻是另闢蹊徑,她並不要自己的信任,這一點,讓蔣思荷更覺她與衆不同。

“我的肝症若在你手裡,能治好嗎?”蔣思荷緩慢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她知道自己長相清秀,遠遠稱不上是美人,可是當初年輕的時候就沒在乎過的東西,也不可能在二十五歲的年紀還在乎與生俱來就沒有的美貌,但她尚且記得在生病之前,她那一身雪白肌膚,是龍奕很是喜歡的,新婚那一年,她尚且還能體會到何爲濃情蜜意,脈脈含情的滋味……

“至少需要半年時間。”她靜靜地看着蔣思荷的那張臉,毫不避諱。

“比太醫說的時間足足短上一年,靖王妃,你就這麼想要在本宮面前出頭嗎?”

“妾身只是回答皇后的問話而已,並未曾打算要爲皇后治病。”

“你說什麼?”蔣思荷極爲錯愕。

她輕輕聳肩:“妾身在北漠有御醫的職務,給皇族治病本是職責所在,但在金雁王朝,已經嫁做人婦,就該專心打理靖王府的內務,說實話,靖王爺的家當不少,足夠妾身忙的團團轉的了。有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妾身不想沾得一身腥。”

“靖王妃,注意你說話的口氣!”蔣思荷一拍桌案,桌上的茶碗發出清脆的聲響,繃着臉,怒氣不小。

什麼吃力不討好,什麼沾的一身腥?!

難道要她給自己看病,她還要端着架子,讓自己求她不成?

秦長安不怒反笑,眉梢微微一挑,若無其事地說。“更何況,王爺也不喜歡我什麼事都管,當一個清閒的王妃,是他當初允諾我的。”

蔣思荷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來,臉上重回了清冷。“那我們來說說你壓箱底的那份手札吧,裡面講的是什麼?”

“女子的養身之道,還有……閨中房事,跟懷孕有關。”秦長安並無任何隱瞞,她早已讀完了那本小小的手札,內容熟記於心,所以那本手札對她而言,沒有別的用處。

但是對她沒用,對別人而言,卻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不管是給蔣思荷還是楚白霜,都是給對方欠了自己一筆人情的機會。

“本宮想,你不會輕易拿出來送人的,齊國公夫人給你的嫁妝,很珍貴吧。”

“當然珍貴,而且意義重大。”秦長安並未太快鬆口,如今蔣思荷跟楚白霜都想要這份手札,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想看看到底她們會拿出多大的誠意來。

“齊國公夫人……聽說是個奇女子,雖然不能生育,但齊國公只有她一個女人,她是你的義母,你必定相當尊重她。”

“說句皇后不愛聽的,妾身想當第二個齊國公夫人,妾身沒有那麼廣闊的胸懷,可以容納那麼多女人。在心目中,妾身不但尊重齊國公夫人,更欽佩她。”

“若是本宮能爲你掃除一點障礙,是否就能得到你的信任?”

秦長安垂眸一笑,當她再度擡起眼的時候,眉若遠山,眼如寒星。“皇后所指的障礙又是誰?”

“葉楓。”蔣思荷吐出兩個字,露出瞭然的笑容。

在水月庵抄經拜佛,修身養性的三天,轉眼就過去了。

回去之後,蔣思荷並未把她招入皇宮,好似她們在水月庵談的那麼多話,也只是某種寒暄而已。

眼前最大的事,便是淑太妃的壽辰。

秦長安早已準備好了賀禮,除此之外,她依舊過她的日子,葉楓被她整治了一頓,還剪了一大把頭髮後,果然三天內疚養好了原本怎麼都好不了的“風寒”,但因爲頭髮實在難看,再也不敢踏出房間一步。

靖王府頓時清淨許多。

周奉嚴還是在配藥方,他想配出一種特別的方子,用最珍貴稀有的藥材,提煉出藥效驚人的丸藥,有時候,秦長安看着他日益增多的白髮,很想勸他罷手吧,何必做無用功?

但師父就是很執着,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執着。他認定他對她有所虧欠,所以需要在有生之年加倍償還。

“初六師兄,你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秦長安跟初六一道走在靖王府的花園裡,唯有跟初六相處的時候,她能找回過去的輕鬆爛漫。

“還是老樣子,師傅出診的時候,我給他當下手。這些年過去了,我的醫術還是沒什麼長進,充其量就是抄個藥方稱個藥材。”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娃娃臉上掛着一抹囧然。“其餘時候,我還種了兩畝藥田,不敢說過的多滋潤,至少養家餬口沒問題。”

“師兄成家了?”她笑着問道。

“嗯,女兒都三歲了。”

“你把妻女都留在老家了嗎?怎麼放心的下?”她刻意板着臉,訓起人來。

初六黝黑的臉上透着一抹詭異的紅色:“秀娘是個特別能幹的,把家裡照顧的井井有條,對孩子也好,對……我也好,我沒什麼放心不下的。”

她的嘴角揚起,他的幸福甜蜜也似乎感染了她,她拍了拍初六的肩膀,語氣爽朗。“師兄,等過陣子,把她們接到京城來吧,我想看看她們。”

愣頭青師兄也有人願意接收,實在是值得高興的事,但或許心裡還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該讓師父師兄爲了她而丟下原本的生活。

至少,如今她還活着,活的很好。

但當她望向初六臉上那一抹沉浸在溫柔甜蜜中的憨厚笑容時,她的心神不免有些恍惚,或許這世上的情愛,本質都是一樣的。只要覺得愛對了人,不管是粗茶淡飯、食不果腹,還是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的生活,都不可能磨滅心中最初的那一絲美好。

告別了初六,秦長安又下意識地到了西廂,還是不曾踏入院門,遠遠地凝視着莊福的身影。

她似乎很能習慣這種一成不變而乏味單調的生活,卻又能一個人把這種生活過出一種獨特的調調來,秦長安不由地這麼想。

莊福一針針地在絹布上繡出栩栩如生的花樣,紅的花、綠的葉,襯托的恰到好處。她的眼裡,都是美景,她的手下,全是風景,好似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一絲半點的污垢。

樹蔭爲她遮擋陽光,讓她所坐的角落涼爽宜人,既能清楚地刺繡,又不會曬得過熱。

她衣衫雅緻,不顯奢華,肌膚柔潤如玉,柳眉彎彎,雙眸像最美的夢,發間的白銀簪子下的流蘇輕輕晃動,讓人不敢驚擾她的專注。

秦長安不過是神遊天外了一會兒,卻見着莊福不經意之間擡起頭,看到了她,她突然很想背過身子,假裝自己不存在,卻又被這個孩子氣的念頭惹得輕笑出聲。

或許,她跟生母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對方,但只要對方好好的,那就夠了。

莊福的手裡抓了一件東西,用紅布包着,她雖然瘦了些,但氣色不錯,緩步朝着站在院門外的秦長安走來。

她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臉紅地指了指紅布包裡的物件,不由分說就塞給了一臉無措的秦長安。

“給我的?”

莊福點了點頭,卻又馬上搖了搖頭,搞得秦長安一頭霧水,到底是給她的,還是給別人的啊?

直到她回了自己的屋子,打開一看,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裡頭是一雙虎頭鞋,不知是否秦長安第一天見到這種孩子的小玩意兒,拿在手裡覺得可愛至極,愛不釋手。用金黃色的軟緞子做鞋面,上面的虎頭栩栩如生,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翹着幾條白色鬍鬚,甚至還有兩顆不太凶神惡煞的虎牙。至於鞋子裡將許多棉花壓得扁實,想必孩子穿着最爲舒適,可見莊福不但手巧,還心細。

龍厲剛踏入內室,就撞見了這樣的一幕,秦長安身着湛青色常服,髮髻上綴着一朵珠花,這是她不出門的日常裝束,珠寶首飾越精簡越好,方便她做事或製藥。不過,燭光在她面前搖曳,將那張明豔動人的小臉照的又明亮幾分,她腦袋微側,眼神專注,讓本該是少婦的她有着少女般的純真,不禁讓他也好奇起來,除了對那些深奧至極的藥典藥冊,她還能看什麼看得如此專注?

當他走近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掌心正託着一對金燦燦的虎頭鞋,她的眼神裡閃爍着異常溫柔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噙着一朵笑花,一縷髮絲無聲垂下,渾身上下好似都變得跟往日不同……那是她面對如意纔有的表情,是一種慈母光輝包裹着她,那骨子裡的一抹純淨,好似是一汪溫泉,不再那麼沁人肌膚的寒涼,而是有着真實的溫度。

龍厲近乎貪婪地盯着她,他喜歡秦長安的每一面,他從未如此忍耐和包容過一個人,想來此生也只能有這一個破例。

“哪來的虎頭鞋?”他扯脣一笑,紅袍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已然坐在她的身旁。

“她做的,你看,是不是可愛的要緊?”她朝他微笑,將虎頭鞋在他眼前晃了晃,隨即又珍惜地收回手心。

“就衝着繡工上來看,真難想象她跟你是至親母女。”他調侃了句,在她翻臉之前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在他的腿上。

秦長安不難看到他腰際繫着的那個香囊,實在難爲他了,一個兇狠狠毒的男人常常在外跟官員應酬,大庭廣衆下戴着這麼個繡的亂七八糟的香囊,實在有損他靖王爺震懾王朝的威名。

“術業有專攻,我繡花不行,但縫合傷口不比誰都做的漂亮?”她哼了聲,喜滋滋地將軟綿綿的虎頭鞋擺放在桌上,眼波依舊隱藏不住的歡喜。

“這陣子,本王已經在康伯府安插了一個探子,既然要翻案,在康伯府風光大盛的時候,本王要再挖一點東西出來。”

她按住他的手掌,低聲問。“我查過康建,他之所以能在官場上這麼久而不被揭發,此人必定深不可測,身後結黨營私的黨羽衆多。當然還有那個已經辭官的康達,他雖然已經不在朝野,但他的人脈還在,你安插的探子是否牢靠?”

“還是老法子,找他的弱點。他是老謀深算,但他養出來一個風流紈絝的兒子,本王挑了一個瘦馬,光是跳了一支舞,就把那傢伙迷得昏頭轉向。一旦他見識過她的牀上功夫,以後就離不了她了,到時候就任由本王拿捏。”唯有面對秦長安,他才願意耐心講解自己整人的可怕手段,似乎唯有她,纔不會露出恐懼又膽顫的表情,能讓他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份異於常人的“癖好”。

“什麼舞?脫衣舞麼?你是不是也見識過?”秦長安美眸半眯,說實話,美色往往是男人的弱點,此人真是瞭解太多讓人墜入深淵的魔道,如此危險,她本不該跟他有多糾纏,可是……

“本王親自訓練的瘦馬,你說見沒見過?”他朝她邪魅一笑,以前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往往不歡而散,如今卻更像是打情罵俏,增加情趣。“光是一支舞,就要練上個大半年,每一個動作都能勾引魅惑到極致,你想看嗎?”

“我可沒這個閒工夫。”她橫了一眼,正欲推開他,他卻伸出修長手指,按在她因爲心慌意亂而喋喋不休的小嘴上,指腹下豐潤柔軟的似掐的出手來的觸感,令他眸色變得幽深,莫名呼吸頓了頓,而後才竭力不動聲色地道。

“只是讓本王想扒光衣服的女子,就只有那麼一個。”

她對上他那雙黑夜般深不可測的眼,心情居然有些得意,挑了挑眉,佯裝隨口問道。“那個女人可否需要練上一年半載舉手投足都能勾人的舞蹈?”

“不需。”

“那個女人可是需要學習在牀上誘惑男人的十八般武藝?”

“唔……”龍厲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有些動搖了,見某人就要翻臉,他展脣一笑,擡起下巴。“那十八般武藝,本王來就好。”

她笑着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其實在上回他把周奉嚴和初六找回來,只爲了給她找一條長命百歲的方法的時候,她的心就有些變了。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被當成是病人或是柔弱女子來百般呵護,但孤獨堅強的時間久了,反而不知這種被疼愛呵護的滋味有多麼美好。

試問,這世上又有哪個女人不想要被人捧在手心裡呢?

這一點,跟女子的軟弱或是剛強,並沒有太多的關聯。

牢牢地捉住她的拳頭,龍厲那雙黑亮的眼直直地瞅着她,止不住嘴角盪漾開來的笑意。

秦長安很明白此刻他的眼神代表着什麼,這男人體內困這一頭狂野嗜血的獸,一旦掙脫禮教理智,就算不惜崩天塌地,玉石俱焚,也會將他想得到的一切掠奪到手。

他的吻如烈日灼身般深深烙印在她的脣上,一如往昔,竄升燃燒的火焰威脅着她僅剩的理智,將無力的抗拒焚燒成灰,甚至嬌臀被他輕輕一擡,就穩穩當當地坐在桌上。

龍厲扣住她的細腰,俊臉越壓越下,不多久,她的後背就貼上了微涼的桌面,她猝然從這個天昏地轉的熱吻中清醒過來,見他已然撩開她的裙襬,長腿已然有往前擠動的趨勢,她氣急敗壞地踢了他一腳。

“不能在桌上!我又不是一盤菜!”

他黑眸一緊,握住她纖細的腳踝,白色羅襪和寶藍色繡鞋匹配的極爲美麗,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讓他忍不住地俯下身子,薄脣貼上她的小腿,一路往下地啄吻着。

“不是嗎?”他的嗓音有些渾濁不清,聽來更是讓人面紅耳赤,好似帶着某種暗示。“本王打算在桌上開動了。”

她瞪了他一眼,抽回了玉腿,用寬大的裙襬遮擋的嚴嚴實實,他們之間的步調太不一致,有時候她只是想要一個吻罷了,他卻恨不得把她折騰到死。

“那就到牀上。”龍厲一把把她橫抱起來,箭步跨到牀畔,一把把被子掀了,直接扔到了地上,高大的身影往她身上壓過去。

他兩手撐在她的耳邊,一雙黑眸炯炯有光地看着她,無視她眼神的閃爍,薄脣微啓。“聽說你不但給葉楓治病,還把她頭髮剪了,爲什麼?”

“純粹看不順眼,怎麼,你心疼了?”她不喜歡在牀上被質問的方式,更別提他一開口,就是問了葉楓此人,這事都過去好幾天了,他這麼後知後覺,是來跟她翻舊賬的嗎?

“爲什麼看不順眼?你明知道本王跟她沒什麼。”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光潔如玉的面頰,面對她臉上一閃即逝的氣惱,心中的歡喜無聲擴大。

“看不順眼還需要理由嗎?說好了靖王府的內務交給我全權管理,如今才後悔了,想要過問了?”她的語氣有些衝,一把推開他,他輕輕鬆鬆就讓她推開了,不像往日,胸膛好似一睹厚實圍牆,怎麼都逃不開,只顧着把她禁錮在他的懷抱裡,死也不放。

她不免有些迷惘,看不清他的真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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