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老虎屁股摸不得?

就在這時,慎行快步走來。“爺,屬下有事要說。”

龍厲下顎一點。“去書房。”

他轉過頭來,還未等他開口,秦長安已經笑了。“沒什麼放心不下的,白銀她們就在我身邊,我看一會兒雪景就回去了。你去忙你的吧。”

“照顧好王妃。”他朝着幾個迎面而來的婢女說了聲,這才疾步離開。

“翡翠,老夫人還在屋內繡花嗎?把人請出來,說我陪她走走。”她話鋒一轉,心想自己的生母也太安靜了,不過正因此,她更心疼自己的孃親。

她不喜歡看到莊福總是覺得自己是寄人籬下的那個人。

很快翡翠就把人請了出來,一路上莊福的存在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這跟莊福的沉默寡言有關,當然還有人會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是王爺的乳孃,因此身份不像主人,卻也不像是低賤的奴僕。

秦長安滿意地打量了莊福兩眼,江南着實是個養人的地方,小橋流水,鳥語花香,雖說冬季有些蕭索,但不像是北方一到冬天,樹上就光禿禿了,葉子掉光了。南方卻還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綠色,讓人在寒冷的季節,內心不至於寂寥蒼涼。

莊福在這一路上,雖說話說的還是不多,但在她坐着馬車看着外頭的車水馬龍,看着江南沿路的風景,她內心的那點惶惶不安和抑鬱寡歡,終於流失乾淨。

康伯府沒了,再也不會有人追捕她,再也不會有人試圖把她囚禁起來,一關就是十多年,再也不會有人逼她喝下各種奇奇怪怪的藥,害的她一夜之間成爲聾啞人。

當一個人壓在心頭幾十年的巨石搬去了,人在身心方面、裡裡外外全都有了不小的改變,眼前的莊福穿着藍色的坎肩,配着硃紅色的衣裙,身上沒有多餘的金銀飾物,但就是讓人看的順眼,明明沒有顯赫家世不凡身份,莊福那種溫婉氣質,讓秦長安都自嘆不如。

“長安、這是、給你的。”莊福掏出一方絲帕,依舊是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聽的秦長安直笑。

“怎麼了?”莊福的臉通紅,明明在外操勞了二十年,她卻是天生麗質,四十歲的女人了,臉上的皺紋都很少,她看女兒樂不可支,有些不好意思。

“娘,我可不是取笑你,只是你這麼說話跟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一樣,實在太有趣了。”她親密地摟住莊福的手臂,笑着把絲帕接了過來。

垂眸一看,自從找到生母之後,但凡涉及到繡花的物件,小至絲帕、大至衣袍裙子上的繡花,甚至是枕頭套,都是出自莊福之手。

但是這塊帕子,卻很是特別,帕子的角落繡着的是一隻展翅飛翔的靈隼,而帕子反過來,卻是一頭蜷縮着身子打盹的白虎。

這是……雙面繡,繡着的是自己的兩個愛寵,這塊絲帕比她見慣的春花秋月來的更爲珍貴。

秦長安難得纏着莊福撒嬌。“哎呀,娘,你的雙面繡簡直絕了。我還沒問過你,你這一手絕活是跟誰學的?”

莊福結結巴巴地回答。“一個、鄉下、師傅。”

她沒打算刨根問底,生母這輩子沒遇到什麼好人,但唯獨算是有兩個小小的運氣,其一是讓她在人牙子手裡得了自由,跟着陸仲,至少過了短暫幾年跟正常人一樣的生活;其二是誤打誤撞認識了個會雙面繡的手工藝人,並把這首絕活教給了莊福,讓莊福在養活自己的同時,至少有個愛好消磨時光,不至於變得自閉。

秦長安拿着帕子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歡,眉眼嘴角皆是甜美笑意。“這塊帕子我愛極了,飯桶跟虎頭都活靈活現的,謝謝娘。不過,等雪融了,我陪您去外頭逛逛,別總是關在屋子裡繡花。”

“沒事、我、喜歡、待在、屋裡。”

“不行,你都躲了小半輩子了,以後要學着享福。”

面對秦長安的堅決和明亮笑靨,莊福當然沒辦法,只能笑着連連點頭,她們母女的性子截然相反。不過,她心中清楚,女兒對她很孝順,而她總要漸漸適應如今的生活。

畢竟,女兒可是堂堂靖王妃呢,她這樣的身份,雖然不能給女兒增光添彩、錦上添花,但是她希望女兒快樂幸福,自己也不能總是跟過去一樣孑然一身地生活,不通人情世故。

“好、好,以後、出去、逛逛。”莊福回以一笑,那張清婉面龐宛若白玉,一雙眼睛泉水般明亮,輕柔地拍了拍秦長安的手背。

秦長安的腦子裡突然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莊福這個年紀,她興許不是最雍容華貴、風情萬種的,但活到四十歲還能有着少女般的清澈乾淨、與世無爭,彷彿跟這天際的白雪般沒有被塵世染上一點別的顏色,猶如秋水般雋永恬淡,生母莊福是她看到過的第一人。

其實,莊福被爹買下之後,也就有過那兩三年真正被男人寵愛過的時候,後來有了孩子,也是想爲爹爭取一個救下大娘的機會。

莊福活了大半輩子,從未爲自己活過幾天,可是接下來還有二三十年,若還是這樣活着,人生豈不是少了點味道?

“娘,你有沒有想過再嫁?”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其實莊福跟着陸仲,並沒有名分,連小妾都不算,又怎麼能說是嫁過人呢。

同樣尷尬的人,還有莊福,她的臉漲的通紅,紅到了脖子。她本來說話就不順當,偏偏秦長安還是衝着她那隻能夠聽到一點聲音的耳朵說話,讓人極爲不自在,說話語無倫次起來。

“你這、孩子、休要、胡說。”

“娘,我可不是跟你說笑呢,是真的想要知道你的想法。爹想必也希望你能踏踏實實地過幾年好日子,有個男人可以照顧你,讓你倚靠……”話說了一半,秦長安便看着莊福流淚了,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落,她急的手忙腳亂。

“娘,別生氣啊,你哭什麼,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想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見秦長安急了,莊福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臉上的紅潮始終不曾褪下。她一個人習慣久了,遇到的男人也少,人生中只有過一個陸仲,因此哪怕康伯府被扳倒之後,她也過的極爲簡單,絲毫沒往這方面想去。

但女兒沒錯,自己不曾嫁過人,就算嫁過,陸仲死去多年,這世上的寡婦也是可以再嫁的。

她抹了抹眼淚,讓心很快平靜下來,才握着長安的手,認真地說。“這事、過幾年、再說,若是、遇到、一個、好人,我就……嫁。若是、沒有、我就給……阿仲、守身。”

見莊福並不是那麼抗拒,秦長安才舒出一口氣,神色溫軟起來。“嗯,我相信娘這麼好,一定會遇到一個願意真心待你的男人。”

莊福沒接話,但心裡卻暖烘烘的,她的心思一向清透,一直都是順其自然,沒那麼多想要的,想爭的。

只是女兒認爲有個人照顧她,她的晚年才能更加幸福的話,她也並不反對。

龍厲去了書房,直到睡覺前纔過來。

秦長安剛剛洗漱過,一整套白色寢衣,洗過的長髮早就被翡翠絞乾了,擦過香膏垂在胸前,一身清爽地看向他。

“珍珠,去把骨頭煲端來。”

龍厲倒是習慣了,每天都必須喝下一碗煲湯,秦長安哪怕一天也不曾忘記過,就衝着她這份貼心,他再不想喝,也從不拒絕。

喝完一碗湯,擱下空碗,珍珠不等兩個主子開口,知趣地走了出去。

“外頭還在下雪嗎?”她輕忽一笑,難得他這麼配合,每天一碗羹湯,藥補加上食補,想來身體能夠更快痊癒。

“越下越大了。”他正欲解開腰帶,卻聽到秦長安的嗓音浸透溫柔。

“你過來,我幫你寬衣。”他只能用右手,做事很不方便。

龍厲笑着走到牀畔,秦長安半坐起身,伸長手臂給他解開腰帶,繼而將外袍小心脫下,擺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衣袍上還有輕微的寒意,他從書房走到這裡,必然一身冰冷,只是他沒有給人以往日的邪佞囂張,眼底有着星星點點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有了更多人味。

“有事跟我說?”他主動詢問。

“我跟娘說了,若是以後遇到好男人,就嫁了吧,我沒意見。”

龍厲忍不住笑了。“你真這麼說的?”他的妻子,膽子真是大,但是她的確很務實,跟他一樣,並不在乎那些壓死人的繁文縟節,規矩無數。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這段睡前的安謐時光,跟尋常夫妻一樣談天說地。

“她顯然嚇了一大跳,可能以爲是自己成了我的拖累,不過我跟她解釋了大半天,我尊重她的選擇,但並不覺得她理應孑然一身。爹不在了,娘甚至不肯答應死後埋入陸家祖墳,便是內心還有愧疚,她還是覺得自己傷害了大娘。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應該開始新的生活,而不是被負罪感壓着過完餘生。”

龍厲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當真考慮起成功的可能性,下顎一點。“老夫人容貌不俗,性子溫良,只是要找個年紀相當的男人,別說子女都大了,說不定孫子輩都有了。”

“所以我纔要你留意下,金雁王朝你認識的人不少。我娘若是有機會再嫁爲人婦,我沒有別的要求,一定要是正妻。哪怕對方是個鰥夫,哪怕對方不是大門大戶,我娘不貪圖富貴,對方沒錢也無所謂,我可以養活我娘,只要他願意把我娘當成是妻子一樣捧在手心裡。”

龍厲握住她溫軟小手,卻是正色道。“你定的要求太低了,老夫人條件又不差,還是本王的岳母,怎麼能將就?要麼不找,要找就要找個有身份有地位有錢的,這才能配得上老夫人。”

她忍不住笑了,龍厲說的煞有其事,但又是一副誰都看不上的傲嬌模樣,讓她一下子就輕鬆不少。

“好,那就交給你了。”

作爲獎賞,她捧着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響亮地在他面頰上烙下一個吻。

這個動作這麼快,快到當他察覺,她已經吻完了,他的心絃宛若被人撥了一下,輕輕震動。

“長安……”因爲動容,他的嗓音有些低沉,目光帶着暗示看向她。

殊不知她卻早已躺下,渾身懶洋洋的,美眸半閉着。“我困了,你也早點睡吧。”

臉色一沉,他磨了磨牙,這算不算撩完了就跑?

但是再看看錦被下圓鼓鼓的肚子,他只能下牀去洗漱了一番,順便澆熄內心不該有的慾望和火熱,這才側躺着抱着她,很快入睡了。

半夜,屋裡發出一聲不小的悶響。

在外守夜的謹言用很低的聲音問道。“爺,有事嗎?”

裡頭隔了許久,才傳來龍厲陰沉不快的嗓音。“沒事,閉嘴。”

謹言沒再說話,繼續轉過身,站在庭院裡當守門人。

貪睡的秦長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在蘇家他們是客人,再加上龍厲這層關係,她跟主子沒什麼兩樣,睡到自然醒,吃遍江南沒事,愜意極了。

這肚子上的肉,在養人的江南,迅速地增長起來。

睜開惺忪睡眼,卻發現龍厲已經穿戴整齊,臉上沒有多餘笑意,眼神冷冷清清的。

“一大早誰惹你了,還是吞了火藥,怎麼臉這麼臭?”她笑嘻嘻地問。

被她挑釁了,他伸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的睡相是越來越好了。”

他的話半陰半陽,聽得轉過身來的秦長安背後一陣冷汗,她半坐起身。“你說什麼?”

看她一副完全是霧裡看花的不解,他不帶絲毫憐香惜玉的情緒。“好到能把我踹下牀。”

她過了一會兒才完全反應過來,下一刻捧腹大笑,笑的不能自已,似乎還帶着那麼一分驕傲。“我真把你踹下牀了?”

“就當爺沒說過。”他哼了聲,兩人同牀共枕這麼久,被秦長安踹下牀,這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別說面子沒了,連裡子都要保不住了。

昨晚被她踹下牀,他的脾氣馬上涌了上來,只是當趁着微弱燭光看着牀上呈大字型睡着的秦長安,她睡臉安寧,細白臉龐微微泛紅,枕在一頭青絲上,嫵媚慵懶的模樣,龍厲瞬間不知還有什麼好發作的。

他們是夫妻,龍厲在她旁邊睡覺的時候,警覺性是最低的,結果被她毫無知覺地踹了一腳,男人都好面子,怪不得他一副她欠了他銀子的陰森表情。

“我怎麼一點也沒印象?”她笑着湊近他,一臉明媚笑容,小手順着他背脊落在他的臀部,不輕不重揉了兩下。“這裡痛不痛?要不給你揉揉?”

她把自己當成是三歲小屁孩嗎?只是他的身體卻詭異地熱起來,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按在她的身側,整個人壓了上去。

那雙陰惻惻的眼緊盯着她,溫熱的話語從薄脣溢出來,他不懷好意地問。“老虎屁股摸不得,這個道理你不懂?”他又不是小孩子,這樣的舉動,很容易撩撥他的情慾。

“老虎屁股摸不得,那是對人來說的——”她的臉上未曾看到半分驚慌失措,如水美眸璀璨發光,熠熠生輝,朝着他慧黠地眨了眨眼。“若是對母老虎而言,肯定是可以摸得。”

“你這傢伙……”龍厲被她的古靈精怪震懾了片刻,隨即揚聲大笑,不過就是看不得她這幅尾巴翹到天邊的得意小模樣,忍不住扯開她微鬆的衣襟,將薄脣貼了上去,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

秦長安躲閃不及,只能被他壓着嬉鬧,只是沒有說出口的是,或許龍厲也不知道,此刻映入她眼底的男人,根本不是那個讓人心慌慌的活閻王,大魔頭,他笑的那麼好看,整張俊臉的線條都柔和起來。

他不是不愛笑看上去冷冰冰的那類男人,他也笑,常常笑,但是不屑一顧的冷笑或者嘲諷的嗤之以鼻居多,要麼就是不懷好意的笑,這種爽朗的大笑,卻是少之又少,讓整個陰沉的男人,再無陰邪氣息。

院子裡的謹言慎行兩兄弟面面相覷,慎行率先開口,挖了挖耳朵,一臉不敢置信。“大哥,我不會聽錯了吧,那個哈哈大笑的人,是王爺嗎?”

謹言黑了臉。“廢話,不是王爺還能是誰。”難道王妃屋子裡還藏着別的男人?謹言有時候真的很不想回答自家兄弟這些愚蠢的問題。

慎行早已對謹言的冷臉免疫,繼續喋喋不休。“大哥,你上次說的是對的,王妃真是王爺心裡的魔障啊……只有王妃才能讓王爺那麼高興,那麼痛苦,那麼焦慮。”

魔障。

謹言古怪地看了慎行兩眼,兩兄弟的武藝都不錯,但是他性子沉悶,慎行則是常常多嘴,不過,這一次,這個字眼,卻讓謹言覺得無法反駁。

爺在北漠兩年,跟當時還只是郡主的秦長安私底下是如何相處的,他們兩兄弟不知,但光是想想王爺這麼傲慢的男人,竟然可以說服自己做一個小倌倌出身的後院人,他們就足夠震驚的了。

而這次下江南,是讓謹言更加大跌眼鏡的一次,因爲這條命跟上蒼恩賜沒有兩樣,龍厲一向格外惜命,但是爲了王妃的安危卻願意砍斷雙臂,換來她一線生機。

這不是走火入魔又是什麼?!

別說這是因爲他們是夫妻,至少這世上大部分的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以命抵命那都是癡情種才幹的出來的,可是他又不認爲龍厲會是那麼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情種。

“興許,王妃上輩子欠了王爺,這輩子纔會來償還。”謹言把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說的通俗易懂。

“大哥,我懂了,王妃肯定是倒了八輩子黴,這輩子才遇到我們王爺……”慎行說的眉飛色舞,口無遮攔。

謹言內心氣急,只能給他一個柺子,壓低嗓音。“閉嘴,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連自家主子都敢編排,他這個弟弟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真是不要命了嗎?

慎行摸摸鼻子,臉色一陣青白,只能緊閉着嘴巴,不再說話。

在大牀上翻滾嬉戲了一陣子,龍厲才把秦長安攙扶下牀,她衣衫凌亂,雙頰緋紅的模樣,卻看的他眸色深沉起來。

秦長安太清楚他眼底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如今她還有半個月就要臨盆,縱然龍厲眼饞,也只能剋制下去。

洗臉漱口之後,龍厲則心情大好地站在她身後,拿着月牙梳給她梳頭,本來這事是翡翠做的,但被龍厲剜了一眼之後,翡翠很顯然沒有臉皮繼續站在旁邊伺候。

“你又不會梳頭,搶了翡翠的活幹什麼?”秦長安朝着銅鏡裡的男人笑道,擡了擡漂亮的眉,有種看不上他手藝的意思。

“誰說爺不會梳頭?在北漠不是幫你梳過?”身後男人神色倨傲,不以爲然地哼了聲。

她馬上想到那次的經歷,他也就會綁兩條辮子,可惜那回梳好了,郡主府有四皇子這個貴客上門,她就這麼出去見人,當看到蕭元夏驚詫的目光,她想死的心都有。

他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反正這個男人任性跋扈慣了,他只管他想做的,可不管別人情願與否,他大爺爽了就行。

“在北漠,我不曾許人,嚴格來說是待嫁閨女,你給我梳個辮子也就算了。可現在我是已婚婦人,就該梳少婦的髮髻,三郎,你是存心要我鬧笑話嗎?”她理直氣壯地反駁,就算是梳辮子,他也梳的不太好看,她可不可以不要?

懷孕的女人都會覺得容貌上不必往日,心中自卑,她雖然不至於那麼妄自菲薄,可是出門在外也是要形象的,就算不給他這個靖王爺爭臉,也要給自己一點王妃的樣子。

“髮髻?”龍厲若有所思,一下一下梳着她的髮絲,低微地笑了。“爺學什麼都快,說不定真能給你挽發。”

見他這麼一意孤行,秦長安不再跟他吵嘴,只是看着銅鏡裡的男人稍顯笨拙地給她固定住濃密髮絲,她從首飾盒裡挑了幾件髮飾,一一遞給他,並跟他解釋是怎麼用的。

龍厲的確聰明,很快就梳了個髮髻,形狀透着古怪,秦長安強忍着笑。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頭上長了個蘑菇呢。”

他看了兩眼,眼神一點一滴地沉下,的確不太好看,但是女人的裝扮太過複雜,養尊處優的他有心無力,也是正常。

最終,還是隻能把髮髻拆了,一頭柔軟髮絲垂在腦後。

某人心中不太滿意,總覺得今日不做些別的,不讓秦長安開開眼,這夫綱就振作不了了。

秦長安於心不忍地開口。“算了,反正今日無事,我就去院子裡轉轉,你還是給我簡簡單單梳個麻花辮吧。”

他薄脣一勾,男性自尊被滿足了,語氣再度變得張狂。“想要什麼樣的?”

她斜起眼捎看他,故意嗆他。“三爺,您還會幾種樣式的呢?”對於他的大言不慚,秦長安實在是沒有辦法,這人怎麼就傲嬌成這幅德行,給他一點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

臉皮幾不可察地沉下,他將她的長髮分成兩撥,修長白皙宛若上等玉石般的右手給她編着麻花辮,可是因爲他的左手還是不能用,這回的辮子綁的並不比第一次好看多少。

秦長安不敢再流露半點不滿,免得激怒這位大爺,再心血來潮地搞出別的新花樣,她可折騰不起。

“這下好了。”出門戴個斗篷,她便不必擔心有人看到她這位堂堂靖王妃跟村姑一樣了。

只是大爺的目光依舊落在她的梳妝檯上,搜尋了許久,才找到螺子黛,端詳着她未着脂粉的素淨臉龐,一副若有所思,不知該從何處下手的樣子。

心頭一跳,不祥的預感無聲劃開,秦長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三郎,你該不會是想給我畫眉吧?”

030 不是口渴是飢渴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35 一時手滑014 如果我不再是王爺024 不怕她的口水?005 學習製毒053 王爺還挺吃香的嘛045 竟敢私奔056 家法伺候015 你可以忍受本王納妾?022 怎麼可能不心疼001 天選之人064 一場鴻門宴059 公主來和親?053 學貓叫?082 因她而死楔子 鬥獸054 不要讓我感覺你遙不可及037 與狼一戰011 陰魂不散066 你是誰?040 避孕湯藥058 沒人要的男人才看春宮圖011 兩脣相碰039 秦長安,你對我下毒?030 簡直反了019 你我之間,不分彼此084 魔煞星轉世056 家法伺候085 天降喜來066 酸兒辣女?085 在牀上,萬事好商量026 我看上的,向來喜歡獨佔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21 鳳凰涅槃?098 嚐嚐你嘴上的胭脂052 皇帝女兒不愁嫁040 我只要你的陪伴024 剪了舌頭004 皇后學壞了啊001 天選之人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054 不要讓我感覺你遙不可及048 他還活着!011 是本王的遺憾031 她的秘密011 特別的新年禮物004 皇后學壞了啊063 會會十八公主032 你不能吻我!075 女兒的童子尿046 羞辱懲罰050 揪出下毒兇手082 天上掉下來的和親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07 嫌棄自己的種?033 我就是善妒,如何?070 你想死?我成全你058 最後的談判080 眼睜睜看你上花轎?011 送上門的女人089 爹跟兒子吃醋037 光暖牀怎麼夠086 和好了054 處死金鳳凰017 閱人無數028 送上門的寶物025 再見二哥096 孤注一擲047 又是兒子?009 冬至的審問090 神秘的禮物?015 恃寵而驕028 到處都是秘密013 奇怪的男人052 嫌脫褲子麻煩049 色不迷人人自迷090 東施效顰068 世子不見了!088 危險的佔有慾010 婢女爬牀092 人間地獄022 是死心塌地嗎089 你想被人捉姦在牀?057 這是報復嗎020 砍死明遙067 借用你的身體?034 無力反抗031 她的秘密090 東施效顰006 我可以更禽獸些017 哀怨的男人009 陸仲自盡026 我看上的,向來喜歡獨佔013 你很寂寞021 你是不是很愛爺084 捨不得你?025 郡主,是你套牢我了(必看)009 冬至的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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