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真是太祖皇帝?

青天監。

秦長安停下腳步,遠遠望向庭院裡抱着一把掃帚掃地的男人,他不再身着紫袍,而是穿着青天監的白色衣袍,他的動作不太利落,掃的很慢,下襬處的燕子隨着他身形的擺動而微微拂過,當真像是飛起來一樣。

“你是在偷懶嗎?”

紅脣輕啓,清亮的嗓音打破了院子裡稍顯枯燥乏味的掃地聲,乍聽上去像是在訓斥下人,但細辨之下,卻又少了幾分苛責和頤指氣使。

裴九猛地擡起頭,這種冷漠決絕的語氣,甚至出現在女人身上給人一種強勢的感覺,那一瞬間,他好似恍惚如夢,但當他看清楚不遠處站着的是秦長安,身後還有一對宮女,那雙杏仁眼裡的歡喜頓時被抹殺乾淨。

秦長安見狀,心中着實不喜,最近幾次見面,越來越覺得他的目光,好似是在她身上尋找屬於其他人的痕跡,而她也知道了裴九過去叫做裴大寶,是裴家的獨苗,根本就沒有什麼妹妹。

他之前喊她妹妹,她才放下心防,沒想過他竟然是在騙她!

是因爲痛恨滿嘴謊言的裴九,她就不該再跟這種人有任何往來,但是覺得龍厲嘴角心裡積壓的秘密太多,那是他還未去尋找龍脈之前所沒有的。因此,她斷定裴九一定知情。

再加上裴九明明爲金雁王朝找到龍脈,再加上一處開採五十年都用不完的寶石礦,他比那些護駕有功的護衛更該被大大地賞賜,連洪雁山都被賞賜了不少東西,洪家揚眉吐氣成爲朝廷御用開採礦石的家族。就裴九一人還在青天監當着這個七品芝麻官,彷彿龍脈一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一樣,實在可疑,像是龍厲的刻意忽略,故意打壓。

而且他雖然進入青天監,但似乎惹惱了青天監的監掌景老,據說一回來就被罰做苦工,正是她今日撞見整個青天監的院子都歸他掃的場面。

“娘娘,裴九沒有偷懶,只是在發呆。”他笑了笑,他不太喜歡梳髮髻,長髮隨意地往後面用繩子一捆就算好了,陽光下的他顯得斯文年輕,耳朵上的銀飾閃爍着微光,乍眼看上去,很難分辨他的俊醜,看似很尋常,卻又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你過來。”秦長安往樹下的石凳上一坐,臉上一派冷凝,沒有笑容。

昨日二哥跟隨其他將士已經啓程,從京城派遣五萬邊家軍,再到豔陽關內集合,組成八萬將士的大部隊,她目送着他們浩浩蕩蕩地離開。

前天,她讓白銀轉交了一個平安符給二哥,一如她小時候曾經給征戰沙場的大哥求來平安符一樣。橋河一戰那麼危險,大哥雖然受了傷,但最終還是活下來,因此,二哥第一次真正地上戰場,她親自去廟裡求了平安符,不管怎麼樣,求個心安。

裴九暫且放下手裡的掃帚,大步朝着她走去,秦長安這才發現他似乎瘦了不少,臉色也更加蒼白,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虛弱的感覺,那雙眼也不再明亮,彷彿隔着一層紗,看不分明,帶些憔悴。

“山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秦長安試探道。

“沒事啊。”裴九依舊笑着打哈哈。

她眼神一凜,唯獨她能看到他的言不由衷,但是明明在說謊,一般人往往忍不住眼神閃爍,但裴九卻能不動聲色,不免又讓她多了疑心。這傢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出身鄉野的小子,更像是在爾虞我詐的複雜環境裡生存多年的男人,早就練就一身銅牆鐵壁,明槍暗箭對他來說,他完全無所謂。

正在她若有所思的時候,裴九突然冒出一句。“娘娘在西朗可有遇到什麼人?”

“誰跟你說我去了西朗?”秦長安微微一笑,笑容卻不達眼底,她被人擄到西朗,龍厲讓人封鎖消息,對西朗發兵的理由裡也沒有這一條。按理說,裴九不該知情。

“娘娘忘了我有一點本事?”

秦長安但笑不語,她在裴九的身上感受到一種似有似無的熟悉感,而他很顯然肚子裡也有不少秘密,龍厲不說,他也不開口,果然是走到死衚衕了嗎?

“你早已斷定我會有血光之災?”

“你受傷了?”果然,裴九面色大變,脫口而出,連“娘娘”這個稱呼也顧不得了,關切的心情,溢於言表。

這份關心,亦不該有,畢竟,裴九不是她的親人,沒有半點關係,他應該懷揣的,就只有對她的尊敬和敬仰,其他的,都是多餘。

“烏勒傷了你?是他嗎?”見秦長安不語,裴九緊張地追問,眼底不自覺泄露幾分不安和惶恐。

裴九知道的,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多,明明龍厲只帶了幾個貼身侍衛去西朗救她,裴九則是帶着那一批鉅額財富回了京城,爲什麼他卻知道的如此詳細?

再者,他算是自己的什麼人,他難道不知道身爲臣子,她是皇后,他們之間就只有君臣之分嗎?

她故意嘆了口氣,彷彿無心打開心扉:“事實上,我也不知爲何會成爲烏勒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恩怨仇恨——”

哪怕她說的輕描淡寫,一臉煩惱的模樣,裴九眉頭緊鎖,不由地握緊拳頭,臉上被龍厲揍了一拳,過了這麼久,早已恢復如初,可是,他心裡的陰影卻始終不曾消散,成了他的心魔。

眼角餘光瞥過裴九微微扭曲的五官,那一剎那,她的心情莫名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爲了什麼。

緊張忐忑,不安憤懣,爲什麼對於她被擄走,裴九的臉上能變換出這麼多複雜的情感?!

想到此處,她的心中早已警鈴大作。

“果然是他,果然……”裴九煩躁地來回踱步,緊握的雙手竟然不受控制地顫抖,他如臨大敵,火燒眉毛的神態,的確影響了一旁冷眼觀望的她。

這樣的口吻,彷彿許多年前,裴九就已經認識烏勒,但事實上,她手裡的情報充分,裴九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金雁王朝,一個窮小子又怎麼可能跟西朗狼王有往來?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古怪了,他身上的謎團一個接着一個,可是偏偏她還未解開,就有更多的迷霧涌上她的雙眼,讓她始終無法窺探他的真面目。

“赫連。”她紅脣微啓,目光清明,正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喚出一個名字。

裴九錯愕地回頭,他太過驚訝,甚至連嘴都來不及合上,嘴裡唸叨的話也早已忘記,那雙杏仁眼裡的情緒好似海浪翻涌,氣息強勁。

但緊接着,他就知道,這不過是秦長安的一個小花招,是了,她現在還不是諾敏,他卻被驚出一身冷汗,只因在他還不是金雁王朝的皇帝之前,諾敏便是這樣喚他的!這世上只有她會這麼喚他!不喊他的名字,亦不稱他爲皇上,就這麼幹脆利落的喊他,是他們彼此纔有的默契!

“赫連,跟我去騎馬!”

“赫連,去東邊打獵,快來!”

“赫連,明日是你第一次領兵打仗,別擔心,我會在。”

“赫連,恭喜你,你終於達成心願,統一江山,我真爲你高興開懷。”

“赫連,我喜歡你,你呢,你的心裡可有我?如果有我,我們成親好嗎?”

而最後,她說的那句話,卻是——“赫連,我們到此爲止吧,我走了,你也別來找我。”

他是赫連家族的第九個男孩,叫赫連的男孩不少,唯獨,諾敏喊起這個姓氏的時候,他知道她要找的人是他,而並非其他也姓赫連的兄弟。

赫連赫連赫連——

他突然頭痛欲裂,雙目模糊,鼻尖酸澀,整顆心彷彿被人生生挖出一塊,他的腳步虛浮,甚至身體晃動了兩下,在烈日炎炎下,竟然無法看清楚對面的女人到底是誰。

是諾敏,亦或是秦長安?

他果然要瘋了,快要瘋了!

頭好似要炸開來,他用力敲擊着疼痛的腦袋,想把面前的女人看的更清楚一些,無奈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後一仰,重重摔了下去。

就在他摔得皮開肉綻的那一剎那,他聽到那個清亮的嗓音喟嘆一聲,徐徐飄來。

“你是赫連,可是,赫連又是誰?”

跌入黑暗的同時,他明白了,她終究是秦長安,而並非他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諾敏。

半個時辰後,秦長安走出青天監,臉上表情淡淡,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彷彿開口說的下一句話,就是她已經盡力了。

倒是青天監的監掌景老,在一旁候着,臉色難看,愁容慘淡。“皇后娘娘,老朽不過是罰他打掃院子,這也會鬧出人命?”

“景老,裴九不過是中暑,約莫是一直站在日頭下幹活所致,只要休息兩日,就能痊癒。”秦長安失笑。

“幸好幸好……”景老大鬆了一口氣,他雖然看不慣裴九,但還是想打磨打磨這塊頑石,不過裴九也是的,不過是掃掃地罷了,動不動就中暑暈倒,年輕小夥子身體這麼弱,像話嗎?!

“景老,借一步說話。”她徑自往前走了幾步。

“娘娘有什麼話要問?”

“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不少,您是青天監的長者,應該也聽說不少。不知道當真有移魂這種事嗎?”

“祖師爺說過,有因纔有果,若是執念太深,遺憾太大,一切皆有可能。”景老摸着灰白色的鬍鬚,說的十分艱深晦澀。

秦長安微微點了頭,她已經確定裴九體內的靈魂是屬於一個叫做赫連的男人,而裴九言行舉止所有的矛盾之處,都是因爲赫連經歷過的故事。

“景老,你可曾聽說過金雁王朝有赫連這個人?姓赫名連,亦或是赫連爲姓氏?”

景老聞言,笑容僵硬在臉上,他遲疑地開口。“開國的時候是有,赫連爲複姓,是太祖皇帝的本姓,後來就改爲龍姓。如今金雁王朝,應該沒有赫連這個姓氏了,娘娘怎麼突然問這個?”

太祖皇帝?

這四個字,彷彿是一把鑰匙,緩緩打開了她內心塵封的箱子,怪不得她一直都走不出這個怪圈。

原來如此。

太祖皇帝身邊有一位女將軍,叫做諾敏,他們一道在草原長大,唯獨女方比男方年長十歲,建國之後,諾敏功成身退,離開京城,終身未嫁……

裴九看到她,曾經含糊不清地喊她一聲“敏敏”,是她沒聽清楚,如今想來,是把她當成記憶中的諾敏了。

可是,赫連出現在他們的世界裡,又有什麼原因?他若只是偶遇了讓他想起故人的自己,又爲何常常露出那麼複雜難懂的表情?而龍厲顯然是知道了更多,可是明知道她察覺了,他爲何遲遲不開口?

太多太多的疑惑,一下子緊緊纏住了秦長安,讓她的每一口呼吸都變得艱難。

裴九曾經問,她相信宿命嗎?

這一次,她的心裡沒有任何答案,空蕩蕩的,哪怕空氣裡依舊瀰漫着陽光的熱度,她的眼底依舊有一個地方,有着厚重的冰霜之色。

她不該問裴九是誰,或者,她該問的,是她自己到底是誰!

……

風月閣。

“娘娘,最近來了三個西域女子,都是邊境的孤女,能歌善舞,您是否要過目?”馮珊珊笑着迎了上來。

“你選人的眼光,我從未懷疑。”秦長安臉上有笑:“不過來都來了,那就瞧瞧吧。”

如今是晌午,來青樓的人很少,花娘們纔剛剛起牀洗漱,唯獨剛來的新人,需要訓練,早早地起來,在一樓的高臺上,擅長撫琴的在練琴,擅長跳舞的在練舞,還有人在唱小曲,可以說是百花齊放。

她依靠在二樓的欄杆上,從她的角度,正好對高臺上的所有女子一覽無遺,約莫十來個新人,穿着各色的衣裳,環肥燕瘦,各有各的長處,十分賞心悅目。

馮珊珊將揚州青樓的一套規矩搬了過來,稍加改動,任何進入風月閣的女子,無論是什麼出身,必須要接受這裡的師傅的調教。憑着個人的資質高低,短則三個月,長則一兩年,方能登臺接客,風月閣的花娘,雖然不乏有以色侍人的,但每一個女人都有一技之長,這才能讓風月閣財源廣進,客人紛至沓來。

纖細手指遙遙一指,秦長安好整以暇地問道。“可是那幾個?”

“正是。”

西域女子跟中原女子的容貌有着不小的差異,因此明眼人往往一眼就能看出來,因此,比那些小姑娘高上半個頭乃至一個頭的身段,身材健美,膚色稍沉的,就一定是西域女人沒錯了。

三個西域女人正在練舞,她們身着紅色舞衣,露出一截平坦精瘦的小腹,下身是略寬鬆的長褲,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腳踝上,全都套着金色的鏈子,隨着她們舞動的身姿,發出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

“這一支飛天舞,一旦練成,必然能成爲風月閣的招牌。”馮珊珊興致勃勃地介紹,她看得出來,秦長安的眼神裡有着激賞。

“這是風月閣的秘密武器,你做得很好,她們幾人的容貌風韻極佳,的確是飛天舞的不二人選,不過……”她頓了頓,轉過臉面對馮珊珊。“雖然風月閣是青樓,我們打開門做生意,卻有自己的規矩,唯有自願賣身進來的,我們才收。”

馮珊珊心猛地一縮,不到一年功夫,她已經很習慣把秦長安當成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雖然秦長安很少板着臉教訓人,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從她身上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皇后威嚴和氣勢。

善於察言觀色,那是馮珊珊自打進了青樓就練就的本事,她很清楚秦長安買下風月閣,並非單純地想要賺大筆金銀,因此,秦長安最厭惡的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暗中做一些違背律法的交易。

她垂下眼,臉色一片凝重,鉅細無遺地解釋。“那是當然,娘娘的教誨姍姍不敢或忘,民間的其他青樓水很深,老鴇多半在地下跟人販子有往來,方便她們可以低價買來拐賣的女童,但風月閣不能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跟他們同流合污。娘娘請放心,這三人雖然是西域異族女子,卻不是通過人牙子買賣,她們想要賣藝求財,主動進來跟我談價錢,而她們容貌不俗,可以爲風月閣吸引不少客人,我才收了她們。”

“嗯,我們進屋吧,我有事要問你。”秦長安轉過身子,剛走了幾步,就感受到樓下有一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很難忽略。

當她回頭再看,樓下卻沒有任何異樣,姑娘們還在刻苦勤奮地練習,十分熱鬧,半點不曾分心。她不以爲意,繼續往前走,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

進了她們談事的屋子,秦長安坐了下來,馮珊珊親自給她倒茶,她在青樓除了學會了如何接待各色各樣的客人,還學會了一手的好茶道,因此,只要來風月閣,秦長安指定要喝她泡的茶。

瓷杯裡的花茶在熱水中綻放花顏,淡雅的香氣飄在空氣裡,馮珊珊神色自如地擱下茶壺,正色道。“娘娘,京城有人在暗中尋找一個三歲大的男童,應該是西朗人。”

“這事我猜到了。”烏金這孩子雖然不太正常,但怎麼說也是西朗狼王唯一的兒子,烏金在金雁王朝的手裡,當然會讓西朗的形勢變得被動,他們派人來找烏金的下落,本是人之常情。

馮珊珊繼續說:“最近京城的暗巷裡流傳出這樣的東西,賣東西的商人說是止痛藥,還能幫助睡眠,不少風月閣的客人也買了,說有奇效。還有人爲了討好姑娘,送給咱們的姑娘做禮物,我覺得不單純,把她們手裡的收了上來,想給娘娘看看再說。”

秦長安點點頭,馮珊珊做事謹慎,滴水不漏,她很滿意,開一家青樓不是一時興起,她的確有自己的目的,但是風月閣在京城崛起的速度太快,日進斗金這句話一點也不誇張,眼紅的人太多,惹上一些事端,那是遲早的事。

得到了主子的首肯,馮珊珊纔打開一個銀盒子,小小的,外頭看上去鑲嵌着珍珠翠玉,宛若一般的胭脂盒。

裡面的這些粉末,色澤純白,甚至比起一般研磨的藥材粉末還要更白,白的很不自然,她用手指碰了碰,觸感非常細膩。

她沒有將鼻子靠近聞,她敏銳地觀察到這些藥粉在高溫的天氣下,不用吸食,也會在靠近時直接被吸入人的鼻子裡。

幾乎是一瞬間,她聯想起了之前北漠的神仙膏和康伯府老伯爺吸食的那些藥粉,雖然看上去是不同形狀的東西,其實本質是一樣的。

止痛,助眠,或許沒錯,但這些藥效不過是個幌子,一旦過多吸食,人的身體就會對這些藥物產生依賴性,沒有一點自制力的人,更會淪爲藥物的奴隸,到時候,縱然是擁有千金,也會敗光,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這些東西只是在暗巷裡流通,這麼快就傳到了京城幾個大戶之家,這一點,足夠讓她變得更加警惕,再者,有錢的老爺們拿來這些藥粉給風月閣的姑娘,當真是有心討好,還是故意引誘?

風月閣五十個花娘,但凡有一兩個對藥粉上了癮,女子的意志力往往非常薄弱,基本上是不可能擺脫藥物的癮頭。

到時候,她們就不見得會對風月閣忠心耿耿,而是有奶便是娘,但凡客人拿出一包藥粉,她們臨陣反戈,到時候反而讓客人拿捏,一旦出賣風月閣,那就糟了。

她必須防患於未然,青樓女子多半是貧賤出身,還有的從小就沒過過好日子,身體虛弱常年睡不好覺的也不乏有之,如果她們真的因爲無心而相信這些藥粉的用處,不但會毀掉她們的人生,更會連累風雨閣。

想到此處,秦長安的臉上冷若冰霜,眼神一凜,這些無良商家制作的藥粉真是害死人。

“姍姍,是誰帶到風月閣裡的,把人記下來,下回別讓他們進來。再者,門外的護院一發現可疑之人,要即刻搜身,不能讓人魚目混珠。你找些人,把那些狡猾無良的商販告發到官府去,免得繼續禍害人。”

“是,娘娘。”

“此事不像是無意的,或許有人眼紅風月閣如火如荼的生意,想要往風月閣的招牌上潑髒水——”她抿了一下紅脣,眼底的冷意更加濃重。

一旦姑娘們碰了藥粉,上了癮,到時候隨便有人告知官府,風月閣的掌櫃是馮珊珊,無人知曉背後是她操控一切。但凡官兵進來亂找一通,證據確鑿,傳出去名聲難聽也就算了,更是讓她顏面無光,她可不想此事鬧大,到時候還要她親自出面來解決麻煩,頭痛還丟人。

“我會繼續打探,看看那幾位客人,是否是被人慫恿,故意跟風月閣作對。”馮珊珊觸及到秦長安的眼神,不由地心中一冷,風月閣的勢頭正勁,這半年的確一帆風順,她胸有成竹,意氣風發。但她不該忘記,風月閣越是發達,那些仇敵就越是氣的牙癢癢,恨她斷了別人家的財路的人恐怕不少。

這些藥物來路不明,一旦沾上,風月閣的名氣就臭了,即便事後可以擺平,卻也影響秦長安對她的賞識。

“凡事小心一些,總沒有壞處。”秦長安囑咐了一句,纔回了皇宮。

走入棲鳳宮,她回頭看向白銀,白銀已然心領神會,直接開口。“風月閣裡有一個人,在暗中觀察主子。”

她涼涼一笑,並不驚愕。“我也感受到了,可是那三個西域女子裡的其中之一?”

“主子認識她?”

045 再愛一點,連命都沒了009 長安再次遇襲024 他帶壞了她047 又是兒子?067 找到葉楓的證物047 又是兒子?029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042 打龍厲的臉008 病情惡化008 保他一命可好045 再愛一點,連命都沒了029 文武雙全的吃貨?086 親手把禍害除了013 剪了情敵的頭髮048 本王會贏的019 生米煮成熟飯048 吃的死死的081 馬廄纏綿051 不像王爺張口就咬人044 諾敏出現了034 無力反抗039 秦長安,你對我下毒?029 以色侍人040 避孕湯藥082 湊合着過唄057 願意被你套牢095 先保住大人!049 她的初吻096 找什麼後孃?028 送上門的寶物094 形同陌路083 想要你真心出嫁058 沒人要的男人才看春宮圖083 想要你真心出嫁015 某人臉紅了038 遠來的客人010 婢女爬牀008 病情惡化014 蠟燭裡的媚藥019 任人宰割084 捨不得你?015 恃寵而驕056 如果沒有她,會瘋掉的049 她的初吻066 酸兒辣女?078 狗急跳牆075 女兒的童子尿033 陳年飛醋066 永遠臨不了盆036 把你弄髒083 幼稚的賭約067 找到葉楓的證物070 你想死?我成全你088 嚐嚐衝動的滋味068 世子不見了!021 你是不是很愛爺077 王爺的畫080 眼睜睜看你上花轎?083 幼稚的賭約055 生了個驚喜004 不是處子060 還好有個你022 有病娘子會治037 組團鬥楚白霜087 你讓本王有種被寵的感覺042 抽他兩鞭子(必看)043 爹和兒子的互動009 敢強吻爺?061 王爺好棒062 我的感情很珍貴036 把你弄髒082 好好伺候本王?018 教她殘忍016 你卻挺好081 這就算勾引了?046 羞辱懲罰035 忤逆他?017 你這一棵嫩草,爺吃定了078 你愛要不要074 情敵面前秀恩愛087 沒有人願意自取滅亡081 這就算勾引了?039 遭到了報應032 龍厲的羈絆051 將門虎女029 只有我能收了你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31 本王要你長命百歲086 親手把禍害除了095 先保住大人!038 郡主懷的是我的種025 她是故人啊041 算什麼男人?074 是不是有被虐的癖好019 一個擁抱012 當成是生病的畜生治了074 長安身上的變化072 你會帶孩子嗎?010 禽獸不如050 一個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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