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晚懊惱至極,慢吞吞地從懷裡掏出包子。
“你怎麼知道本王在宴席上沒吃什麼,現在餓着呢?”指腹下的冷意讓他不快皺眉,看她吃的那麼香,居然是冷的?
“主子還是別吃了,免得吃壞肚子。”她的眼底綻放一道欣喜光芒。
龍厲天生反骨,他心中嫌棄地盯着這個包子,卻還是咬了一口。
他一個皇子,什麼時候吃過大街上的肉包子?麪皮有些發硬,但肉餡夾雜着蔥香,鮮美口感還在,如果熱着,滋味更好。
“哪來的?”
“李記包子鋪。”
龍厲下顎一點:“慎行,明天讓包子鋪的人進來,本王要吃熱的。”
她無語,包子鋪生意不錯,但李掌櫃親手做包子,人被請到王府來了,外面的百姓可就買不到了。他還是這麼恣意妄爲啊。
他饒有興味地笑:“你每天都窩在這兒,怎麼買得到外頭的包子?”
她眼珠一轉,面不改色心不跳。“前天師父來,順便帶給我的。”
前天?他剛纔吃了一口擺了三天的隔夜包子?他眼神陰沉下來,微涼的五指在她頸子反覆摩挲着,令人不寒而慄。
她身上的清新香氣,突然撲面而來,他更是一陣惱火,每次見她都會壞了好心情!
是,就是遷怒又如何!
他常年吃藥,他最厭惡的就是滿屋子的藥味,所以千金難買的各種香料遮掩身上的味道。
奇怪的是,她也是用藥材餵養大的,可她沒什麼藥味。
憑什麼他要看着她活蹦亂跳地跟螞蚱一樣在他眼前招人恨!憑什麼她就有一副能長命百歲的身體!
他只是拎了一下頸皮,手掌下的少女肌膚光滑細膩,更令他沒來由地想靠近。
陸青晚面對他半途而廢的凌虐,反而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
“讓她搬出本王的院子。”龍厲一揮衣袍,臉色奇差。“馬上。”
“是。”慎行習慣了龍厲的陰晴不定。
陸青晚摸了摸鼻子,她……。她太高興了!搬離他的院子,遠離他的視線,不用再擔心被他虐待!這個包子浪費地真值當!
陸青晚臉上沒什麼情緒,嘴角卻不爭氣地彎着,對着馬上到來的“放逐”新生活,躍躍欲試起來。
龍厲轉身就走,就當沒看到小臉上的詭異表情,半個時辰後,謹言慎行進了他的屋內。
剛剛沐浴更衣,寒鴉色的長髮還沾着水氣,俊臉上多了血色,他摸了摸指節處的玉扳指,聽着這對兄弟報告詳情。
“爺,問出來了,這個女人是七品官員的女兒,定國公挑選了十來個身份差不多的官宦閨秀,還讓妓院的女管事來教授房中術……。只要成功讓爺寵幸了,就要負責長期報信之事。”
“韓印比我想象中的更愚蠢。”龍厲不耐地皺眉:“可惜了,這麼出色的美人經不起刑求啊。”
“人沒死透,爺打算怎麼辦?”
“先關在西苑,定國公這個試探成了,多得是各色美人進府,讓我看看有多少狐狸尾巴要露出來。”龍厲不自覺地摸了摸薄脣,眸色漸深。
慎行古怪地看了一眼,主子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是哪一年開始的?但一旦主子摸着脣,下面總有人要遭殃。
“那女人身上抹了什麼?”龍厲突然開口。
“屬下也覺得那味道有些怪,爺聞了不舒服?”
“本王怎麼能跟你這種皮糙肉厚的武夫比?”他頓時變了臉,今夜滿心煩躁,卻又說不上爲什麼,估計美人身上那股子香味也是大有文章的。
“周奉嚴趕過來要不少功夫,遠水解不了近渴,爺不適的話,不如讓陸姑娘試試?”
“試試?”龍厲一記冷笑丟過去。
“周奉嚴提起過,陸姑娘天賦過人,早就出師了。”謹言沉默半響,站在親弟弟那邊。
龍厲笑得頑劣,翻臉比翻書還快:“把人領過來吧。”
陸青晚剛躺下。
“快跟我走。”門外是慎行的聲音,焦慮極了。
她抓了外袍披着就走,一進屋,王爺坐在牀上,褪下了紅袍的他少了盛氣凌人的華麗,只着白色中衣和黑色長褲,眼半眯着,藏起攝人的眸光。
“主子怎麼了?”
“如果本王樣樣精通,還要你們幹嘛?”某人的眼尾跟着徐徐挑起,笑得森森冷冷。
陸青晚仔細看了看他的面孔,雙眸散漫,卻又好似熠熠生輝,乍看上去精神大好,但……好似很亢奮啊。
她搭着龍厲的脈搏,他表面平靜,氣血卻噴張,他的自制力竟然如此驚人?
“陸姑娘,怎麼樣。”慎行催促道。
“沒什麼大事,如今主子不同以往,身體是經得起折騰的,弄個女人過來就成了。”陸青晚收回手,沒看到謹言慎行皺眉的表情,徑自說下去。“不過主子,這些催情助興的藥物,還是少用爲妙,用久了容易上癮。”
“別說了!”慎行一把捂住她的嘴,恨不得叫她一聲姑奶奶。
龍厲嘴角隱隱有笑,但絕不是因爲陸青晚的話可笑,而是……他許久沒碰到敢無視他威嚴的女人了。
慎行腳軟了。
“本王今晚不想要女人呢?你可有別的法子?”龍厲的笑越來越冷。
“簡單,洗個冷水澡,一炷香的功夫就好了。”陸青晚一臉真誠。
謹言的臉一僵,實在看不過去:“姑娘,你寫個藥方吧。”讓爺泡在冷水裡?她不想要命了?
她眉眼之間泄露一抹不耐的神色,抓藥熬藥沒一個時辰都搞不定——捨近求遠,麻煩。
“謹言,去把浴桶搬來。”陸青晚還跪在他的腳邊,他居高臨下,輕而易舉瞧到她外袍裡的肚兜。她來的匆忙,連中衣都沒穿,幾年前她瘦小乾癟,肚兜下一馬平川,如今有着軟嫩的隆起,讓他想起李記的肉包子。
浴桶很快注入冷水。
“進去。”龍厲嗓音誘人而清滑,見她終於一臉愕然,笑聲更沉。“你選擇自己進去,還是讓人把你丟進去?”
看着他愈發俊美妖嬈的笑臉,她不由地頭皮發麻,可是她見過他瘦骨嶙峋一隻腳進了棺材板的模樣,反而對如今的美色無動於衷。
“您忘了奴婢受了風寒,就不能繼續喂血了嗎?”
“本王身子嬌貴,受不了這冷水澡,左右需要一個女人,不如……”龍厲長臂一伸,從她的衣領探進去,攫住那惹眼的白嫩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