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本王從未看過女子餵奶

他走到她的面前,擡起她的臉,她臉上滿是淚水,那雙常常對他笑着的眼睛,卻是一片荒涼。

掌心的溫度在瞬間溫熱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再無遲疑,再也顧不得遮掩已經蜿蜒而下的淚水,她擡起頭死死地盯着他,緩緩地說道。

“皇上,我知道我做了幾件錯事,我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花無百日紅,早在我進宮之前就該想到……我終究還是無法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甚至成了你避之不及的蛇蠍婦人,但是我不後悔。”

龍奕手下的力道漸漸加大,幾乎捏碎了她的下巴,但楚白霜卻沒有妥協,她嘴角劃開一道鋒利如刀的弧度。

“皇上,你欠我一個兒子,這是你給我的承諾,你說我們以後的時間很多,可以把兒子生回來的……答應我,給我一個兒子好嗎?除此之外,就算以後你要把我關入冷宮也好,要跟我分道揚鑣,路歸路,橋歸橋也罷,我絕無二話。”她幾乎用盡力氣,抓住龍奕的另一隻手,五指深深陷入他的龍袍,眼底迸射出一種同歸於盡的決心。“皇上,今晚,能不能留下來?”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內心卻早已掀起了從未有過的巨大風暴,眼前不停地翻過一頁頁的畫面,從他們的初遇、相愛、成親……他愛她,衆多女人裡就最愛她,可是他卻又清醒地提醒自己,什麼都可以給,就是後位無法給她。

從寧王的側妃到皇帝的貴妃,說到底,他給的,就只是一個側室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妾而已。

他好似瞬間被冷水浸透,當他理直氣壯指責楚白霜的巨大改變,他在另一個角度,發現了自己用愛的名義,實則從未停止過對她自私的傷害。

而這一次,因爲要保護蔣思荷肚子裡的孩子,很可能是他們的第一個皇子,以後的太子,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如何處置楚白霜。否則,他無法讓蔣思荷安心養胎,他覺得自己無可奈何,不得不做,又痛恨楚白霜不安於現狀,非要惹是生非,而且,一次比一次大膽瘋狂。

正如楚白霜所言,她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不再是貴妃,無人跟她往來,身爲禁衛軍統領的大哥楚陽被他趕到東北大營,她沒有親人,沒有靠山,她的自保和野心,他也許難以理解,但是……他知道,在他漸漸對蔣思荷刮目相看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背叛了曾經對楚白霜的承諾,他答應,這輩子只愛她一人,但是,他對蔣思荷動心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要他的心了,她退讓了,也不想再爭,她最後的要求,是要他給她一個兒子。

要他把那個曾經在五個多月的時候夭折的兒子,還給她。

龍奕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用力閉了閉眼,伸出手來握住她纖瘦的肩膀,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好,朕答應你。”

那一夜,皇帝在楚白霜的宮裡睡下,兩人有了久違的夫妻之間的親密,唯獨楚白霜再也感受不到龍奕對她的溫柔,相反,他很粗暴,很暴躁,一次一次地折騰她,彷彿要在牀上弄死她一樣。

明明大病初癒的身體還經受不起,但她還是笑着迎合,直到天亮之前,皇帝才放開了對她的折磨。

她明白,龍奕是對她失望之極,纔會用這種方式在她身上泄恨,完全沒有往日的憐香惜玉,像是個粗魯的野蠻漢子,不知溫柔爲何物。

可是,她早已退無可退,她已經黔驢技窮,江郎才盡。

兩人的感情已經越來越淡,她沒有本事可以力挽狂瀾,或許龍奕會念着舊情饒她一命,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所以,她才提出,她要一個兒子,她要利用皇帝最後的愧疚,再賭最後一次。

哪怕,她最終的結果,是全盤皆輸。

“這一晚,如果你沒有懷上,便是你的命。”龍奕起身穿衣,她想服侍他,卻被他不耐煩地揮手製止。

原來,他竟然這麼厭煩她,鄙夷她……

楚白霜收回了手,癱坐在牀上,用大紅色的錦被包裹着痠痛的身軀,目光呆滯地目送龍奕離開。

當龍奕的手就要碰到門板的時候,卻聽到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皇上,謝謝你。”

龍奕又是一陣煩躁,通紅的眼底卻翻滾着痛楚,難以自制,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摔門離開。

三日後,宮裡再度變了天。

那位原本安分守己整日在珍秀宮裡抄寫經書的楚嬪,偏偏還是惹了事,因爲她的苦肉計,讓皇帝皇后心生嫌隙。一場爭執之下,蔣皇后的孩子險些沒保住,皇帝沒有包庇她,她被貶降爲貴人,幽禁於珍秀宮思過半年,無旨不得擅出。

短短一年時間,從貴妃到貴人,怕是後宮女子沒有一個比得上她墮落的速度。

龍奕看着旁邊幫他收好聖旨的小太監常輝,恍恍惚惚地回憶着,當初他封楚白霜爲貴妃的時候,曾經親自提筆寫下那一封聖旨,誇她風姿婉約,曲意柔順,封爲惜貴妃。

惜字,證明了他對她的滿腔愛意和滿腹柔情,那時候,他剛剛登基,順風順水,左手江山,右手美人,好不驕傲。

可惜,好景不長,他從未想過他跟楚白霜的恩愛,也會有一天走到頭。

在見識過她的小心機之後,他給她小小懲戒,要的就是她在這後宮中靜靜地活着,別再出風頭,也別再惹是生非。

但最後,他還是改變了心意,在知道她的想法如此敏感極端之後,他勃然大怒,恨不得殺了她!

可他沒有殺她,不但沒有,只是把她禁足在珍秀宮,並無真正的讓她入駐冷宮。

爲什麼?難道他還對楚白霜有所留戀?還是他也想看看,到底上蒼對他們的這段感情,認爲是孽緣還是良緣?

他給了楚白霜最後一夜的溫存,又會是給她的一線生機嗎?

一旦蔣思荷的孩子被封爲太子,成爲他的繼承人,那麼,楚白霜就徹底淪爲一隻螻蟻,也許蔣思荷不會無端端要她性命,但蔣思荷既然可以在楚白霜身邊安插自己的人,那便是她反擊的開始,誰能保證蔣思荷不會奮力打壓楚白霜?

他必須給蔣思荷所謂的公平,成爲她最好的安胎藥,另一方面,他在冷落楚白霜的時候,難以否認他對她有所虧欠,他無法給楚白霜一輩子的情愛,總得給她留點東西,她纔不至於在後宮消磨一生。

如果她能有個兒子,不但能讓她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還能給她的餘生留一條後路,或許這是他身爲天子能給她最後的饋贈。

“皇上?”小太監常輝低聲提醒,把沉思的龍奕拉回了現實,他揉了揉太陽穴,臉色顯得暗沉,精神不佳。

“什麼事?”

“從宿州傳來消息,靖王妃生了。”

頓了頓,龍奕徹底回過神來,隨口問了句。“是男是女?”

常輝低下頭。“是個男孩。”

龍奕的眼神沉下,靜默不語,他打心裡不太喜歡這個弟妹,畢竟她實在不像是那些溫柔賢惠的大家閨秀,個性太過張揚跋扈,也不知道本性如此還是被龍厲寵的。但是有一點,他無法否認,就是這個弟妹的肚皮實在爭氣,在北漠有個後院人,頭一胎便是個兒子,和親遠嫁到金雁王朝,成親才一個月就有了身孕,第二胎又是個兒子……當真如傳聞所言,北漠女人好生養嗎?而他後宮好歹也有二十個女人,就因爲她們太過嬌弱,反而子嗣艱難?

但是,龍厲這個弟弟比自己足足小了六歲,卻比自己更早有了兒子,時隔多年,皇家又添了皇孫,這該是天大的好事,但龍奕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多年前,他跟龍錦不對盤,龍錦是太子,東宮早就有了一對皇孫,而他跟龍錦年紀相仿,寧王府卻只有幾個女兒,他忘不了當初龍錦每次照面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如今龍錦死了,那兩個年幼皇孫也被貶爲庶民,自生自滅。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唯一的弟弟身上,肩膀異常沉重,上面彷彿壓着千斤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

秦長安那個女人在江南遭遇那麼大的事情,可以說是命懸一線,竟然還能安然無恙地把孩子生下來,再看看後宮這些動輒就小產的后妃,龍奕忍不住一陣心煩意亂。

“皇上,不知今晚您打算在哪位娘娘那兒就寢?”

龍奕想了想,或許三宮六院美女如雲這是每個男人的終極夢想,但時間久了,他也麻木了,尤其是在前幾日跟楚白霜的不歡而散。連他寵愛了多年的女人也能謊話連篇,再也無法勾起他往日的悸動,難保後宮的女人多半都是表裡不一,當下他的確沒有任何心思去跟其他女人纏綿悱惻。

思及此,他眼神一黯。“去棲鳳宮。”

到了棲鳳宮,他不近不遠地望了一眼,天色剛剛暗下來,她的屋子似乎只點了一盞燈,並未往日那種燈火通明的景象,反而,看上去有些冷清孤寂。

他無聲嘆了口氣,他對於楚白霜的虧欠,正因爲他發覺自己的心不知不覺已經落在蔣思荷的身上,他的正妻,他的皇后身上……他以爲他們一輩子都會相敬如賓地相處下去,畢竟蔣思荷的出身好,教養好,也能擔當的起皇后的職責,蔣思荷的性子是不可能犯下任何十惡不赦的罪,那麼,她到死的那一日,也會是他的皇后。

但是這一年裡,他對蔣思荷的心情,卻有了微妙的變化,他竟然在她冷淡的表面下發現了她的柔情似水,她從來不跟他爭吵,沒有無理取鬧的小脾性,但他卻知道她從嫁給他成爲寧王妃的那一日起,便開始了忍辱負重的生活。

他不得不憐惜起她的堅強,感情一日日升溫,即便不如年輕時候那麼狂熱,但他知道人到中年,若能獲得這般細水長流的感情,便是最大的幸運。

他以前是怎麼看她的?

一個天家跟蔣家老太爺口上約定定下來的妻子,一個沒見過幾面的陌生人,甚至,她沒有身邊任何一個侍妾長的嬌美如畫,楚楚動人,姿色只算是中等而已。

對於年輕的皇子而言,蔣思荷這樣的女人,適合當正妻,卻不適合男人全身心地去愛。

他無法否認,蔣思荷這個人,無法吸引他的目光,她身上蔣家嫡長女的身份,卻是他勢必要拿下的。

無情無愛的婚姻,在皇族眼裡,原本就不算什麼大事,見怪不怪,司空見慣。

更何況,當時他跟楚白霜打得火熱,兩人墜入愛河,眼底只有彼此。娶了蔣思荷,不但可以拉攏世家大族的蔣家,還可以名正言順地跟父皇提及自己還要納楚家女爲側妃的要求,當時他盤算的滴水不漏。

只是在多年以後的今日,他卻後悔了。

Www ¸TтkΛ n ¸¢ 〇

蔣思荷雖然表面冷淡,卻是個善良的大家閨秀,她一旦知道當年的婚姻,他盤算了這麼多,甚至在跟蔣思荷成婚之後,更期待楚白霜的進門,一定會對他失望之極。

他的腳步,最終停在內室,蔣思荷正抱膝坐在她平常看書休憩的貴妃榻上,呆呆地望向窗外。

半個月她在他面前昏倒,額頭撞到牀板上,破了一個不小的傷口,如今她的額頭上紮了一根水紅色的抹額,秀髮披散在腦後,或許因爲正在養病的關係,不必見人,懶得盤頭簪花,反而添了幾分女子的柔媚。

昏黃的珠光烘托出一道纖細的剪影,曲線少了幾分玲瓏,實在是太瘦了點,但是柔柔的,輕巧的,像是春夜裡的花蕊,在風中微微顫動。

十七歲少女蔣思荷稱不上美人,多年後,二十六歲的少婦蔣思荷依舊稱不上美人,五官不夠精緻,身材不算玲瓏,但是這種恬淡的感覺,卻是龍奕此刻內心最期待的。

彷彿,兩人什麼都不用說,只是靜靜地對望着,他就能卸下滿心疲憊和煩躁。

或許,這還不算是愛,但是,龍奕享受其中。

他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皇后在想什麼?”嗓音是自己也意料不到的沙啞。

他在幾天前剛剛懲罰了楚白霜,曾經離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遙的惜貴妃,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貴人,而且被禁足半年,珍秀宮只許進不許出,除非他願意屈尊降貴去見楚白霜,否則,這半年楚白霜就相當於被軟禁,沒有丁點自由,更不可能出現在蔣思荷的面前,讓蔣思荷情緒波動。

或許這纔是可以同時保護這兩個女人的最好方法,其一,能讓蔣思荷心情平和地順利生下孩子,其二,也讓楚白霜徹底冷靜下來,不再闖禍,自尋死路。

“臣妾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放紙鳶。”這句話很平靜,沒有任何情緒,甚至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放紙鳶?

龍奕順着她的方向,看了看窗外昏沉陰暗的天色,轉眼就要到除夕,京城的天氣依舊很冷,怎麼可能放紙鳶?

“皇后太心急了,四月天才適合出去踏春,放紙鳶——”龍奕頓了頓,雙手撫上她瘦削的肩膀,繼而坐在她的對面,這纔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心頭一驚。

那是……他從未看過的蔣思荷,她面對他的時候,雖然笑容總是很淺淡,但眼裡從未有今日的滿滿哀愁,不管掌管後宮的事務多麼繁重,不管處理多麼棘手的瑣事,她都是從容不迫,進退有度,秉持着一貫的大家風範。

但是此刻她的眉眼之間,是化不開的愁緒,那雙細長的眼睛沒了往日的冷靜自持,反而被混沌的迷霧纏繞,她看着朝着自己微笑的皇帝,緩緩地勾起嘴角的笑容。

“今年的冬日太漫長了,臣妾一直在盼着春日來臨。”

龍奕當然不可能愚蠢到認爲蔣思荷是單純地談論天氣和季節,對她心裡有愧,所以英俊的臉龐柔和了幾分,握住她過分細瘦的手。

“皇后進宮快五年了吧,一直爲了宮中事務操勞,朕理應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就這麼說定了。等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養好了身子,正是五月份,天氣暖和,風和日麗,你若想要放紙鳶,我們就去放紙鳶。”

蔣思荷的眼底微微一亮,稍稍驅散了眉眼的陰影,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臣妾是隨口一說,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其實臣妾從未放過紙鳶,也不會放紙鳶。更何況,宮裡每日都這麼多事,皇上一定走不開……”

這就是他的妻子,任何事都把他放在首位,她一貫如此,而非惺惺作態,只因他是她第一個男人,更是她的丈夫,哪怕她知道兩人沒有深厚的感情,她還是謹守本分,視夫爲天。

“你不會放紙鳶?”龍奕有些意外,畢竟後宮妃嬪的消遣很有限,除了日常的琴棋書畫之外,被關在深深宮牆內的后妃們能想到的,無非是春日放紙鳶,秋日賞落葉,冬日踢毽子。他曾經在後花園撞見過幾次,幾個年輕后妃才十八九歲,追着在天上飄舞的紙鳶跑着,臉上紅撲撲的,笑得開懷。

他沒想過蔣思荷居然不會放紙鳶,這種東西,有什麼會不會的?

蔣思荷垂眸一笑。“以前在蔣家功課多,規矩也多,臣妾本是喜靜的性子,日子便這麼稀裡糊塗地過了……”

龍奕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前她是嫡長女,蔣家對她有着不同的期待和厚望,早就知道她一定會嫁給某一個皇子,所以她在少女時代,本該無憂無慮,但卻被迫學習宗婦不得不學的一套禮儀和規矩,甚至是當家主母爲人處世的手段。

眼前的女人,顯然沒有好好享受過,進了宮裡,就更無享樂的機會。

將她瘦的只剩一層皮的手抓得更緊,龍奕不知爲何自己突然無比激動,他正色道。“皇后過去爲了嫡長女的身份,犧牲了不少。”

“談不上是犧牲,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蔣思荷淺淺一笑,回頭繼續看向窗外,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臣妾是這樣,皇上也是這樣。”

他如鯁在喉,不知道蔣思荷到底在看什麼,冬日沒有什麼好看的花草,更別提如今已經天黑了,但是她這樣怡然的表情,卻讓他心中緊緊揪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無法舒展。

“雖然談不上後悔,但臣妾的確有點遺憾……若臣妾不是蔣家嫡長女,興許就能體會到人生更多種滋味,也不至於插足在皇上跟楚白霜之間,造成如今三人都不快樂的局面。”半響之後,龍厲聽到蔣思荷稍顯清冷的嗓音,從空氣裡飄過來,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掙扎了下,最終抽離開來。

“皇后——”他皺緊了眉頭,這樣的遺憾,由蔣思荷說出口,他竟然有種無地自容的窒息感。

萬人之上的帝王,卻被自己的皇后,戳到了痛處。

他竟然不知道,蔣思荷還有如此尖銳的一面,她向來是溫和大度的,至少他是這麼認爲,就像是一顆圓潤的石頭,除了摸上去冷了些,沒什麼棱角。

這樣的女人,適合當妻子,不適合當情人,曾幾何時,他是這麼想的,如今,他卻因爲自己一時的想法,自慚形穢。

遺憾,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這兩個字,會是蔣思荷說出來的。

跟蔣思荷成親九年,是他對她太不關心,太不瞭解,還是太過抽離?

天子的尊嚴,不容許自己的女人流露出任何的悔恨之情,更別提他已經對蔣思荷有了不同的情愫,他拉着蔣思荷的手,將那微涼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口。

“皇后,沒有遺憾,朕剛纔說的,你要記得。我們兩個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朕一定會在明年春天帶你去宮外轉轉,我們去行宮住幾日,你說如何?你不會放紙鳶,朕教你,皇后如此冰雪聰明,一學就會。”

蔣思荷卻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她心如止水,在這半年裡,她體會到秦長安的那句話,三個人走一條路,的確太窄了,太擠了。

她並不是沒有嫉妒,而是,不敢表現出嫉妒。

按理說,她應該覺得歡喜,畢竟皇帝沒有被楚白霜的計謀矇蔽了雙眼,將楚白霜貶爲貴人,她或許應該用一張笑臉來迎接皇帝,但是她卻察覺不到任何的歡喜。

楚白霜的反間計,她猜到了,能想到用琳琅的身份來栽贓她,其實楚白霜真的很聰明。

但她還是不安,當真是投鼠忌器,杯弓蛇影嗎?

龍奕的臉面掛不住了,加重聲音,又說了一遍。“朕從未好好地陪過你,至少陪你放一次紙鳶,朕絕不食言。”

“臣妾聽到了,皇上。”她又是一笑,卻是心不在焉。

她明白的,皇帝在意的,是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因爲太醫說過,從脈象上來看,很可能是個男孩。

若不處置楚白霜,這個皇帝盼了多年的皇子很可能中途夭折,皇帝這麼做,怕也是心不甘情不願,不得已爲之。

他必須讓自己安心,如果,他還想要這個皇子的話。

而她,何必還在乎他許下的承諾,奢望在春花浪漫的某一日,跟他一起走在宮外,享受遲到多年的夫妻生活?

江南宿州。

半個月過去,頭一回當孃的秦長安,面對一個新生嬰兒,做事漸漸不再慌亂,身邊的幾個婢女跟着一個經驗豐富的婆子學了不少照顧孩子的方法,也能老道地幫助女主人應付不同的突發狀況。

孩子每一日都在變化,對於秦長安而言,這無疑是不小的驚喜。

雖然她先前對如意也很好,但畢竟龍羽纔是她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親骨肉,這裡的情感自然不能相比。當她一天天看着兒子的肌膚變得白皙細膩,五官慢慢長開了,誰也不能否認,羽兒當真長的很好,他跟龍厲的五官極爲相似,眉眼和薄脣都跟龍厲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異樣,若硬要說哪裡跟她相像,似乎只剩下那雙耳朵。

秦長安每每這麼想,就有些不高興,憑什麼她懷胎十月,這個兒子卻不怎麼像她?

一到天黑,孩子便交給龍厲請來的乳孃,就算晚上要起夜,也有乳孃跟丫鬟細心照料,秦長安終於可以在夜晚踏實地睡到天亮,再加上在月子裡,她寫了補身的藥膳方子,短短半個多月,就把自己補得氣色極好,白裡透紅。

這一日,她照樣從瑪瑙手裡接過醒來不久的兒子,哼着不成調兒的搖籃曲,可是沒多久,剛纔還笑哈哈的嬰孩就皺了皺眉頭,哇哇大哭起來。

“翻臉比翻書還快,長的像你父王也就算了,千萬別隨了他的壞脾氣。”秦長安無奈苦笑,知道是孩子餓了,說也奇怪,這個孩子貪吃的很,活像是餓死鬼投胎,呸,這話當然只是在心裡想想。

她的動作熟練,遊刃有餘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解開身上的寢衣。

怕是這好胃口倒是隨了她吧,否則,以龍厲對吃食那麼刁鑽的癖好,會不會從還是嬰孩的時候起,對奶水都極爲挑剔?

一想到那副可笑的畫面,她就忍不住想笑,而且,就這樣笑出來,眉眼彎彎,清亮的眼睛閃爍着耀人的光芒,讓龍厲迷了眼。

他一處理完手上的事,就直接回了屋子,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她擡起頭,瞥他一眼,停下手裡繼續扯開衣裳的動作。

龍厲看出她眼裡的譏誚,自嘲地扯脣。“你有點緊張,本王又不是外人,你何必不自在?”

她別過頭去,咬了咬牙,視線落在滿眼淚水的兒子臉上,不再看他。“今日你沒事可做嗎?”

他無言地望着她在燭光下更加白皙的側臉,睫毛彎彎,鼻頭嬌翹,敞開的白色衣領露出弧度優美的一段脖頸,爲了方便哺乳,寢衣裡甚至連一件肚兜都沒穿……

秦長安感受到背後那一道目光,愈發熾熱,實在難以忍受,終於怒瞪美目,沒好氣地罵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龍厲卻不疾不徐地笑了。“本王從未看過女子餵奶。”

這是什麼渾話?!

她身子一凜,瞪向他的明眸險些噴火。“你小時候不也有宮裡的乳孃嗎?怎麼就沒看過?”

但話一出口,秦長安就後悔了,畢竟龍厲曾經說過,那個乳孃暗中跟侍衛在他的牀上勾勾搭搭的混賬事,導致他養成了對任何人都冷漠無心的性子,而且,最痛恨被背叛。

龍厲的臉色微微一變,卻並未變得更陰沉,而是風輕雲淡地說了句。“或許你是對的,乳孃終究不是親孃,至少她們在餵養孩子的時候,不會流露出你臉上的表情。”

“什麼表情?”她的聲音柔軟,淺淺一笑。

“祥和、滿足。”龍厲說的簡明扼要,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攫住她的下巴,薄脣擦過她的脣角,眼神幽深幾許。“而且,很美。”

017 你這一棵嫩草,爺吃定了055 母子齊心,對付皇帝065 她要被燒死了?032 你不能吻我!021 你是不是很愛爺066 你是誰?064 貪戀朕的美色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44 體會真正的銷魂滋味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17 鬥智鬥勇034 除了恨,就沒有別的?003 君臨天下031 裴九的底細043 天造地設011 特別的新年禮物036 不許對她笑076 主動吻上龍厲062 爺還不能管你?005 你是我的洛神047 相當勇猛076 孫猴子和如來佛055 王爺定下的家規035 讓他做小?040 避孕湯藥005 你是我的洛神032 龍厲的羈絆051 將門虎女031 你狐狸精啊026 皇后生了007 你在緊張?043 一種閨房之樂020 美色勾人092 三郎,不許走083 你這個重女輕男的壞傢伙062 爺還不能管你?041 配不配得上,本王說了算必看100 用這種方式退位034 惹上新敵人?045 再愛一點,連命都沒了086 和好了014 金鑲的嗎026 我看上的,向來喜歡獨佔033 跟她做對?090 龍厲,你太下流了095 當我是青樓賣笑的?026 我看上的,向來喜歡獨佔073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045 真怕你又不見了072 你會帶孩子嗎?073 兒子壞了好事068 七日之約017 哀怨的男人031 本王要你長命百歲034 怎麼配站在你身邊071 小別勝新婚096 找什麼後孃?032 一碗蛇湯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100 龍厲美夢成真003 明遙公子039 陰陽調和080 誰先妥協?077 難道是嫁禍063 撞牆自盡019 任人宰割085 他想過殉情?078 命不該絕056 欺君之罪079 不在乎你有兒子049 她的初吻009 不易有孕095 無毒不丈夫007 老夫人的身份079 盛世長安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62 爺還不能管你?027 羞於啓齒?021 保護女人001 洞房花燭夜044 諾敏出現了087 無條件地信你044 兄弟倆的對立015 某人臉紅了049 真是太祖皇帝?013 你很寂寞040 我要死了,你就這麼激動?056 你把本王踩得太低了(今天有二更)013 剪了情敵的頭髮082 湊合着過唄085 王爺被強吻022 人形枕頭059 願者上鉤018 你比胭脂更好吃075 憐愛之情?026 一起看春宮圖023 不想看到手足相殘035 磨人的小妖精073 兒子壞了好事
017 你這一棵嫩草,爺吃定了055 母子齊心,對付皇帝065 她要被燒死了?032 你不能吻我!021 你是不是很愛爺066 你是誰?064 貪戀朕的美色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44 體會真正的銷魂滋味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17 鬥智鬥勇034 除了恨,就沒有別的?003 君臨天下031 裴九的底細043 天造地設011 特別的新年禮物036 不許對她笑076 主動吻上龍厲062 爺還不能管你?005 你是我的洛神047 相當勇猛076 孫猴子和如來佛055 王爺定下的家規035 讓他做小?040 避孕湯藥005 你是我的洛神032 龍厲的羈絆051 將門虎女031 你狐狸精啊026 皇后生了007 你在緊張?043 一種閨房之樂020 美色勾人092 三郎,不許走083 你這個重女輕男的壞傢伙062 爺還不能管你?041 配不配得上,本王說了算必看100 用這種方式退位034 惹上新敵人?045 再愛一點,連命都沒了086 和好了014 金鑲的嗎026 我看上的,向來喜歡獨佔033 跟她做對?090 龍厲,你太下流了095 當我是青樓賣笑的?026 我看上的,向來喜歡獨佔073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045 真怕你又不見了072 你會帶孩子嗎?073 兒子壞了好事068 七日之約017 哀怨的男人031 本王要你長命百歲034 怎麼配站在你身邊071 小別勝新婚096 找什麼後孃?032 一碗蛇湯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71 生出了白髮!(二更)100 龍厲美夢成真003 明遙公子039 陰陽調和080 誰先妥協?077 難道是嫁禍063 撞牆自盡019 任人宰割085 他想過殉情?078 命不該絕056 欺君之罪079 不在乎你有兒子049 她的初吻009 不易有孕095 無毒不丈夫007 老夫人的身份079 盛世長安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62 爺還不能管你?027 羞於啓齒?021 保護女人001 洞房花燭夜044 諾敏出現了087 無條件地信你044 兄弟倆的對立015 某人臉紅了049 真是太祖皇帝?013 你很寂寞040 我要死了,你就這麼激動?056 你把本王踩得太低了(今天有二更)013 剪了情敵的頭髮082 湊合着過唄085 王爺被強吻022 人形枕頭059 願者上鉤018 你比胭脂更好吃075 憐愛之情?026 一起看春宮圖023 不想看到手足相殘035 磨人的小妖精073 兒子壞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