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希臘人爲了戰爭需要所奉獻的財富,都被雅典人肆意浪費在自己的城市裡,像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把全身都打扮起來,用最貴重的寶石和金銀裝飾雅典娜神廟,直到把世界的錢全花光。”——提洛盟邦對雅典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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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阿狄安娜現在身爲優伯特尼亞女王,首先要代表王國與本都血脈對李必達對她幫助表示感謝,隨後她願意等價回報,向李必達提供了個很有意思的訊息:埃及的托勒密十二,馬上可能要攜帶子女,前來羅馬。
看到這消息,李必達的睫毛猛烈地跳躍起來,不由得接着看阿狄安娜下面的敘述。原來,在這三十年當中,埃及托勒密王朝始終陷於動亂之中,托勒密十二還是個少年時,就爲了躲避內亂,寄身在他父親米特拉達梯的宮廷裡,這段往事阿狄安娜是比較熟稔的。後來,在米特拉達梯·優伯特的協助下,托勒密十二歸國登上王位,但他整日沉迷在音樂與酒宴當中,亞歷山卓的民衆根本不喜歡他,尤其他對這年羅馬軍團強行攻佔了塞浦路斯王國(羅馬共和國藉口塞浦路斯王,即托勒密十二的異母兄弟,在戰爭裡支持本都,攻陷了這個戰略位置重要的島國)不聞不問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亞歷山卓,民衆組織起軍隊,驅逐了這位綽號爲“吹笛者”的法老。
繼任吹笛者王位的,是他原本安排留守王室的女兒貝奈尼基,她被民衆擁戴爲新的女法老,不再認可父親的權力。傷心外加憤怒的托勒密十二,就帶着年僅十歲大的另外個小女兒,名叫克萊奧帕特拉,前往羅馬城來尋求龐培的幫助,因爲他和龐培是“老朋友”關係了,早在龐培接替路庫拉斯在小亞細亞的指揮權後,他就贈送大量金錢給龐培,乞求羅馬軍團對他法老冠冕的保護,並讓埃及成爲共和國的附庸,但龐培只是收下了錢,對托勒密十二的心願卻沒有及時處置,所以當托勒密十二被逐出埃及後,他只能來找龐培了。
據說,托勒密這次來,席捲了埃及王室所有的財寶,共有三千塔倫特,就是爲了到羅馬城來行賄的,西塞羅早就嘲笑過這位流亡法老,“滿身黃金珠寶的尊貴打扮下,是個卑微軟骨頭的靈魂。”
不過這傢伙,那十歲大的女兒克萊奧帕特拉,可不就是傳說裡的埃及豔后嗎?但阿狄安娜在信件裡,卻對克萊奧帕特拉根本不持介意的態度,還特意囑託李必達要注意此事,若是他手頭寬裕的話,不要忘記這樁“奇貨可居”的政治交易,要捨得往裡面砸錢,籠絡住埃及,對你我的未來都有好處。至於那個克萊奧帕特拉,她僅有十歲大,你要多寬慰她,將來也許她就是未來的女法老。
嗯,十歲大,這也許就是阿狄安娜毫不介懷的根本原因,青澀花骨朵兒而已,想必李必達也不至於如此痛下殺手吧!
“捨得砸錢?當然要捨得!”李必達恨不得把信件當作阿狄安娜真身,好好親吻溫存番,她送來的消息極爲及時,下面就是他藉着這件事,徹底反攻西塞羅的時刻了。
很快,李必達就暗中找到了相熟的一百多位騎士,都是在克拉蘇花名單這事兒上欠他人情的,而後李必達張嘴就是借錢,於是這批騎士很痛快地說,利息百分之八,短時間內湊齊五百到七百塔倫特問題不大。但李必達隨後想了想,說我們投資的是國家產業,若還是百分之八的利息就沒賺頭了,反正那國家也不是羅馬的行省,不在凱撒新判例法的管轄範圍內——這樣好了,我設定爲五年的償還期,百分之三十的利息,大家一起賺錢,你們全力給我湊到二千塔倫特!
此話一出,莫要說那些騎士目瞪口呆,就連李必達自己的汗也不知覺地流下來:投資國家的王位這在啥時候都是場豪賭,必須得辦好這事,否則就是徹底翻船的下場。
不過此刻身爲薩丁尼亞、伊特魯尼亞商業頭牌(具體事務李必達已委託開麥斯與哈巴魯卡管理),李必達還是有足夠的信譽,讓他真的湊齊了這筆款子,隨後李必達先撒出了五百塔倫特,在那不勒斯灣置辦了所和他庇主所住的差不多的豪宅,也在能看到金色海浪的防波堤後,隨即李必達找到了羅馬城內最昂貴的東方菜系廚子,最昂貴的樂師,最昂貴的埃及風格的設計師,總之全部是最昂貴的,把豪宅從裡到外精心裝修了個遍。
這次他留了心眼,直到一切安排妥當後,他才找到了凱撒,問“吹笛者”托勒密十二是否會在近期內來羅馬城?坐在臥榻上閱讀公牘的凱撒唔了聲,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有這事情,馬上城內又要掀起陣異國君主行賄風了,隨後凱撒就沉默了——這種沉默正是李必達歡喜的,此刻羅馬對遙遠的埃及之地還遠沒到關心的地步,在凱撒的反應就能看出來,我要做吃螃蟹的人了。
而後李必達小心謹慎地繞着彎子,說托勒密十二和之前的本都王室關係良好,而我又與現在的本都王室末裔關係良好,所以我也有私下照顧托勒密十二的義務,如果您不介意,我會安排好對方的住宿和飲食,並且讓堂堂法老住在大廣場邊的公共別墅寓所裡,對共和國來說,也不算是件禮貌的行爲。
“行,暫時別拿這事來干擾我的主要工作,你得知道,現在是來年執政官競選的關鍵時刻了。”凱撒把公牘擱下,有些疲倦地捏捏鼻子與眼睛。是的,當然不會干擾您,李必達心中暗喜,便告退了。
三個集市日,大概在凱撒向元老院提出,以他親信護民官之一的巴薩圖斯的方案,即卸任執政官有權力自主要求擔任總督的行省,協和神殿繼續廝殺一片。所以當托勒密十二的遊船,在那不勒斯灣靠岸時,這位明明出身馬其頓,但卻畫着濃濃眼線,帶着法老帽子的流浪國王,望着海灣連綿不絕的綠色樹林,帶着鄙夷的語調對身邊的宦官莫坦美尼斯說:“瞧瞧這些還生活在荒林裡的落後民族,他們一定會對金銀錢幣趨之若鶩,從而幫助我重回亞歷山卓王宮的。”
聽到法老莫名其妙的豪情壯語,莫坦美尼斯抄着手尷尬地笑了下,這位出身亞美尼亞的宮廷大宦官心思比他的主子清楚多了:羅馬共和國到了現在,都沒有個符合對等身份的官員來接待,法老現在純屬以私人身份出現在那不勒斯,而非羅馬城,即便馬上我們帶着大量的金錢去見龐培,也只是私人交往,毫無邦交名義。
就在莫坦美尼斯準備安慰法老幾句時,在防波堤那邊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隊手持巨大彩色羽扇,身着東方華美色彩衣物的奴僕,吹奏着意大利當地的歌謠,出現在托勒密十二的視野當中,就在所有隨從議論紛紛時,法老就很自信地說,“這肯定是這個國家歡迎我的隊伍。”
結果在旁的莫坦美尼斯根本不敢吱聲,因爲這個海灣豪華遊船如織,上面坐的都是富可敵國的傢伙,焉知這隊伍不是歡迎他們其中某一位的,所以如果他對法老的判斷表示贊同,萬一着了相,法老鐵定會怪罪他,但如果他表示反對,也不會有好果子吃。這時候,只要保持沉默與諂笑就行。
但出乎這宦官的意料,那隊伍的後面人員舉起了巨型畫像,上面明明用希臘文與埃及草書寫着歡迎托勒密法老的字樣,這頓時給了船上的法老“料事如神”與“賓至如歸”的自豪感,接着許多壯丁邁入岸邊的淺水裡,爭着接過法老遊船上拋來的纜繩,拉住了船隻,喊着熱烈的號子把它牽引到浮動的棧橋上,隨後托勒密十二很輕鬆地下船上岸,在一片音樂聲裡衝着歡迎隊伍擡手示意。
領頭的披着長袍,微微留着短鬚的男子,頻頻用希臘語表示,對法老蒞臨這個國度表示歡迎,並稱自己爲“法老最忠實的僕人”,這讓托勒密十二感到非常的受用,對這男子更是喜歡,便詢問了他的姓名。
“庫里亞侍從官,執政官凱撒的親信,卡拉比斯·埃米利烏斯·高乃留斯·馬可斯F·李必達烏斯。”那男子恭謙地答道。
隨後,李必達將法老一行引入了他花費了整整兩百個塔倫特才裝修出來的“行宮別墅”裡,這兒全是按照埃及風格來的,低調奢華的砂黃色廊柱,多彩的線刻壁畫琳琅滿目,還有隨處可見的象形文字在於其上,在二樓的扁形露臺上,有着短棕櫚盆栽,白色的沙浴場,還能從其上看到整片秀美的那不勒斯灣,外帶遠方灰濛濛的火山。
結果,托勒密十二更滿意了,他手持彎曲的權杖,笑着對李必達說,語調很是直言不諱:“現在在共和國執掌權柄的,除了執政官閣下,還有誰?偉大的龐培如何。”
“這兩位現在是最親密的盟友關係。”
“那就好,那就好——請問多少塔倫特可以同時打點好這兩位,因爲復國的話,是不能缺少其中一位的首肯的。”法老說完,就屈膝坐在單椅上,莫坦美尼斯即刻與幾名奴僕跪下,幫他傳遞着香味瓠、零嘴與羅帕這類的小物什,法老使用着這些東西,不斷地發出暢快地哼哼,隨後對着廳外招手,“我的女兒,進來吧。”
這時,幾名僅穿着一副兜襠布強壯的黑奴,擡着架輕巧的帶帷幕的轎輦,走到了柱廊的臺階下,隨後卑謙地退在外院,隨後兩位稍大的梳髮侍女揭開了帷幕,一個白皙小巧的手扶住了頂端,而後十歲大的克萊奧帕特拉就輕巧地跳了下來,這位馬其頓白色人種的後裔女孩,卻也畫上了淡淡的眼線,以及套上了黑色的髮套,潔白的胳膊上套着金甲蟲與金蛇的箍環,穿着法老王室傳統的束腰波紋窄套衫,脖子與腳踝上拴着黃金的鈴鐺,走起來叮咚有致。
李必達輕微地掃了眼,俗話說百聞不如一見,雖然這時的埃及豔后只有十歲大,但明顯顴骨微高,嘴脣挺薄,就算長大後有所發展增益,論相貌也是比天姿秀麗的阿狄安娜和粗野性感的波蒂差了一截,但倒是她的那對微長的眸子精光四射,看起來頗具聰慧的感覺。
克萊奧帕特拉在穿過來時,與李必達擦肩而過時,對他淡淡地看了眼,那眼神着實不像十歲小娘的,稍微帶些感謝,也稍微帶些蠱惑,在這方面倒比倨傲狂妄的阿狄安娜要強不少。倒是克萊奧帕特拉身邊的兩位梳髮侍女,對着侍從官的眼光,滿是水汪汪的感覺。
這時托勒密十二又重回了剛纔的話題,一個勁兒詢問李必達,要取悅好凱撒與龐培這兩位能對他復國事業起到決定性影響的大人物,需要花費多少塔倫特。
“既然法老閣下垂詢了,那我就回答下,以我多年在羅馬城的經驗,大概需要六千塔倫特,三千給凱撒,三千給龐培。另外,請問閣下現在還有自己的軍隊嗎?”李必達報出的這個龐大的數目,讓托勒密十二也感愕然,即便埃及自古是個富裕的國度,他此次來羅馬帶的財產加一起,也不過三四千塔倫特的數目,而且聽李必達話語的意思,組建復辟軍也是要花錢的。
“如果我需要支三千人的隊伍回埃及奪王座,最好要經驗豐富的老兵或傭兵,一年的期限要多少錢?”看來這法老對行軍作戰不甚在行,不愧於“吹笛者”的綽號,平日裡也就聲色犬馬的幹活。
“這位庫里亞侍從官,我猜測的話,怕是不會低於五千這個數目吧?”法老身邊的克萊奧帕特拉眨了眨眼睛,插嘴道。
“是的,如果法老閣下僅僅是爲了擊敗您那篡權的長女的話,五千塔倫特是夠了;但如果閣下在奪回王座後,不想再被自己僱傭的復辟軍給投進監獄或鱷魚池的話,起碼得八千。”
當托勒密十二聽到這個數目後,厚厚粉底下的臉色也爲之一變,按照這位侍從官的說法,我復國事業得花費一萬四千塔倫特!還不包含高額的利息。
“可我現在手頭只有三千五百塔倫特的現金。”
李必達深深鞠躬,低聲說:“復辟軍的資金法老閣下暫時不用擔心,因爲還沒到那一步,至於凱撒和龐培那邊,我倒可以出資幫閣下打點。”
本來,犯有叛國罪的喀提林,在死後並沒有安葬在神廟墓園的資格,但支持他的部分民衆還是不顧元老院的責難,偷偷地將他的屍體收斂在了埃文迪尼山下的一片公共墓地中,畢竟在羅馬城裡,理念和仇敵永遠都是多元化的。
而西塞羅早就知道這事,但他並沒有加以追究,那樣顯得他的心胸過於狹窄了,西塞羅在對平民(或者他稱之爲暴民)方面的觀念,幾乎和小加圖一模一樣,小加圖曾公開揚言“我從政最害怕的事情是什麼?不是競選失敗,而是被貼上了所謂‘民衆領袖’的標籤,那樣比一位貞女被誤認爲街邊妓女還要難受。”對此話西塞羅深表贊同,但不過在表面上,西塞羅並沒有過分攻擊平民,有時也會唱些“貴族、騎士與平民攜手共進”的高調子,這便是他在執政那一年,容忍喀提林墓地存在的因素。
但這時又輪到他後悔了,但他與埃提烏斯神神秘秘地來到墓園時,發現生氣勃勃的灌木和野草裡,有些斑駁的喀提林墓碑前,擺滿了鮮花和小神像!更讓他喘不過來氣的是,就在他躲在一邊觀察的短時內,前來拜祭的民衆簡直能用絡繹不絕來形容。
跟在西塞羅身後的埃提烏斯,看到他的好友,羅馬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雄辯家,身體因恐慌與不樂彎成了龍蝦的體型,乾枯瘦長的手臂垂在腰間,如臨大敵般地穿過埃文迪尼山一個又一個的十字街口,速度之快就彷彿那兒隨時都能衝出個妓女,或者殘疾的退伍角鬥士,手持匕首要了他的命一般。
當西塞羅走到大廣場前,一段用馬賽克鋪就的路段時,他看到了清澈的蓄水池,潔白的雕像,和來來去去輕鬆踱步,並溫和與他打招呼的白袍人物們時,發現終於離開貧民窟,來到貴族活動區了,這才釋出了口長氣,而後快速地對埃提烏斯說:“凱撒討厭我,一定是他派出那個當過奴隸的叫李必達烏斯的,來起訴聶魯達的,並順帶威嚇身爲國父的我,爲的正是自己的私利。”
聽着好友的抱怨,埃提烏斯沉默不語,但出於關心,他還是掏出了一封信件,交到了西塞羅的手裡,這是埃提烏斯的一名出身高盧族的學生寫的,信裡的內容是:當知道聶魯達被控訴並定罪後,原本在山外高盧駐屯的梅特拉·賽勒將軍,立刻交出了軍團和行省,聲稱自己得了重病,要回羅馬城靜養,並請求元老院儘快指派他的繼任者。
“就是這樣,他們就是這樣的目的,埃提烏斯!現在國家完全被這三頭怪物掌握在手心,肆意玩弄。”西塞羅垂頭喪氣地喊到,但這時他反倒鼓起了勇氣,“凱撒想借着給喀提林翻案來讓我沉默,但我不會甘休的,我是把共和國從叛亂的危險裡拯救出來的國父,我必須繼續與加圖聯手,並勸說龐培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龐培和凱撒不同,他雖然虛榮,但畢竟不是個野心家。”隨後他抓住埃提烏斯的手,懇求道,“摯友,我們先得封死凱撒手下那個得力干將,叫李必達烏斯的傢伙,不能讓他的實力進一步膨脹。”
庫里亞大會的會場當中,李必達狠狠把寫字板砸在了一處女像柱上,發出了碎裂的巨響,好在這個地方根本沒什麼人來,哪怕是三十名庫里亞侍從官,也有二十九人現在不知在什麼地方閒逛,來點卯的只有他一個人,因爲不久前因爲起訴卸任總督聶魯達而聲名鵲起,外加執政官凱撒的舉薦,李必達終於獲得了共和國正式的起步官職,庫里亞侍從官,完全混資歷的東西。但即便如此,李必達每天都很認真地把波蒂給他做的吃食帶着,來到庫里亞會場,協助祭司做好每天的儀式。
被李必達拿來出氣的寫字板,是開麥斯寫來的,在這段時間裡,開麥斯打聽得更清楚了,導致李必達事事不順的元兇就是西塞羅,從尤諾尼亞二十人委員會時就開始了,因爲西塞羅和西西里與阿非利加烏提卡城的商會頭目加爾巴先生關係很好,就是那個面目黝黑頭髮銀白的榮譽騎士,幾年前差點被李必達當街殺死的加爾巴,所以西塞羅就寫信給加爾巴,以供給殖民城市資金鍊爲條件,但另外一方面卻以除去李必達名字爲代價,凱撒想了想,還是把李必達除名比較划算,纔出現了之前的那一幕。
還有,李必達渴望承包龐培大劇院的計劃,要知道這個工程可是名利雙收的事情,龐培之前用的承包商,都因爲小加圖在元老院的刁難,使得工程做做停停,全受不了隨之帶來的巨大投資虧空而跑路了,本來李必達已經眼紅這個很久了,是勢在必得,但如今也被西塞羅給攪黃了:西塞羅動用了各種政界人脈,並且似乎和龐培或德米特留斯私下達成了協議,居然將大劇院的工程也承包給了庫里奧。
他也跑去和克拉蘇訴苦這事情,希望對方能幫助他,但老滑頭只是很關心(做出很關心的樣子)拍拍自己的肩膀,說:“不要以爲羅馬城裡只有你一個人是新星,庫里奧也是,他父親當過以前的執政官,在仕途和人脈上遠比你有優勢。我老了,不參合年輕人的事情了,說起這個,我記得龐培年輕時對蘇拉說過這樣一句話,人們都喜歡初升的旭日,而不喜歡西沉的夕陽,這句話雖然讓蘇拉分外惱火,但卻是實情,哈哈。”
這下,李必達連吃了兩次癟,心中那個煩悶和憤怒啊!便把寫字板當作了鼻子上有疤的西塞羅來撒氣了,但即便這樣他還是滿肚子的怒火,所以又把那寫字板從地上撿起來,擦拭乾淨,接着砰得一拳,就打了個對穿。
看來,不把西塞羅搞定是不行了,沒辦法,反正我已經得罪你了,你也不會給我好受的,那麼爲今之計,就讓我倆當中的某一位暫時完全倒下好了。
時機很快來了,當李必達回到裘可拉大街公寓,一名郵差在司閽處投來了信件,竟然又是阿狄安娜從東方特意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