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白薇雅過得身心疲憊。
首先是上大學,在婕夢菲斯學習數日之後,她覺得改成被大學上更爲貼切。
其次是新室友,真的是防火防盜防舍友,她覺得“絕倫誓約”住着一匹狼,帶顏色的那種,她在白家從來就沒有鎖門睡覺的習慣,而現在不鎖房門等於變相自殺,而且,這讓她到五金店都對門鎖等有了深入的研究。
最後是……還沒盤點完,手機鈴聲就響起。
看着鬧鐘的指針指着十一點,白薇雅打了個呵欠,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桌子上拿起手機。
“喂……”
“白薇雅,我是子非榆。”對方的聲音慵懶至極,聽來也是快睡的人了,什麼事那麼火急火燎地打電話過來啊?
“這麼晚了,什麼事啊?”白薇雅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又打一個呵欠。
“絕還沒回來。”
“嗯。”
沒回來就沒回來咯,他什麼時候回來是他的自由,她才懶得管他咧。
躺在牀上,擁着涼爽的空調被,舒舒服服的,她的眼皮開始打架。
“你快去把他找回來吧,還有三個小時就是門禁時間了,他要是沒在宿舍門口打卡,你們兩個都會被扣德育分的。”
“What?”
白薇雅毫不留戀地將空調被一掀,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蹦起來。
“你沒有開玩笑吧?”
那要命的德育分!修不滿就無法畢業!
“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的人嗎?”符音似乎因爲她的不信任而深表不滿。
“簡直就是。”白薇雅斬釘截鐵地又補了一刀。
電話另一頭的子非榆的臉,全黑了。
她煩躁地揉着頭髮:“你是他兄弟,爲什麼你不去找他?”
“你是他舍友,你找他不更方便嗎?”
吼,現在都幾點了,她非常不方便!她要睡覺!
“就這樣,你趕快去把他找回來,我要睡覺了。”
“拜託,我也要睡覺——”
“扣分是連坐的,他被扣你也被扣,你想好來啊,我掛了。”
“哎哎哎,子非榆你等一下,哎!”
嘟嘟嘟嘟——
輪到白薇雅的臉黑了。
他掛電話掛得那叫一個快準狠。
難道不能和她一起去找嗎?欲哭無淚。
白薇雅翻着白眼進衣帽間,匆匆換了白T恤與牛仔鉛筆褲,把錢包往挎包裡一塞,穿上一雙板鞋就出了門。
這大半夜的,上哪兒去找司徒慕絕啊,找到他後,她發誓一定要將他綁起來,暴打一頓!不對,吊打!跪鍵盤!跪搓衣板!膝蓋碎榴蓮!
呃,好像哪裡不對?
……
彌空市,POP STAR PUB。
這裡無疑是個結束忙碌的工作,喝一杯放鬆的好去處,也是孤獨心靈停靠的一個好港灣。
洗滌煩惱與痛苦的酒精,或舒緩或刺激神經的音樂,一個個能夠暫時忘卻現實的夢靨,在這裡編制、成形。
包廂內。
司徒頃穿着深色立領西裝,頗具時尚感又不失穩重,兩手相握,肘關節放在腿上,若有所思。
畢竟他有強大的氣場坐鎮,怎看都覺得此人氣度不凡。
“Major,剛纔的表現不錯,我看關總似乎很滿意,這單生意,我們十拿九穩。”
他的聲音低沉,又因爲這裡迷醉的氛圍變得飄渺,仿若雪花兜兜轉轉,從天而落。
魅力無可擋。
估計從小學女孩到六旬老太,都會被他給迷得神魂顛倒。
倘若司徒頃再年輕十多歲,入學婕夢菲斯,那他對面的那位兒子估計就難混了。
又是一個勁敵呀。
“那不是挺好的嗎,顧客的滿意,就是我的滿意。”
司徒慕絕邪魅地笑了笑,晃動着杯中晶瑩的酒,盯着杯子中的**晃動到杯壁上,又緊貼着杯壁,慢慢滑落下來,似絲綢窗簾在玻璃窗戶上帶過。
父子倆碰了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表示慶賀。
“最近生活如何?幾個月不見你了,好像又成長了不少哇,哦,我指的是心智上。大二的生活還習慣吧?我聽說你原來的那個舍友出國去了,和新舍友相處得還好吧?婕夢菲斯是嚴格了些,但學校是爲了你們好,我也不想你像外邊那些紈絝子弟那樣,無所事事地混日子,老想着自己家有幾輩子都用不完的錢。還有,這所學校是你選的,自己選的學校和專業,跪着都要修完。”
“爸,你安心啦,我還是老樣子,清閒的很,學生工作比我假期跟在你身邊的工作輕鬆得多,至少不用應酬這一點我喜歡,你放心,我做事情有自己的想法和分寸,我從十五歲開始就沒有動過你的錢了,不是嗎?不過……新舍友是一個很有趣的女生呢……”
司徒頃眉頭挑起,來了興趣:“哦,是嗎,你對人家有興趣?”
“嗯哼……”
“好好把握,不要錯過。”司徒頃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說出了年輕時候追女的八字真言。
“想當年我撩妹的時候,那叫一個撲心撲命、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司徒慕絕眯起狹長的眼睛,“你在回憶當你在志願者隊的威風史嗎?”
司徒頃的太陽穴跳了跳:“你跑題了,況且,志願者隊那些事真沒什麼好說的。”
“是沒什麼好說的啊,遇到你的愛妃什麼的,那女生一回頭,你就說被你的愛妃電到了……”
若不是司徒頃把一塊西瓜塞到他嘴裡,估計他能像倒垃圾一樣把他老爹的“光輝史”全部說出來。
“你這小滑頭,這點真是隨了我。唉,時間不早了,不和你多說了,你回宿舍好好休息,我也回家。”
“那,預祝我們父子打遍商場無敵手。”
房間裡再次迴盪碰杯的清脆悅耳聲。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
司徒頃對司徒慕絕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是偏向西式的,自幼尊重他的意見,將屬於他的選擇權交到他手上,所以,他們倆的關係,與其說是父子,倒更像是老朋友,忘年交。
包廂門剛要開,司徒頃又折回來。
“Major,我再問一次,你真的不需要我派一些保鏢護送你回學校?”
司徒慕絕滿頭黑線:“爸,你別鬧了!”他不想再讓那羣蠢貨跟在身後了。
怎麼還當他是小屁孩啊,還嫌上次那羣人在夜家引起的**不夠驚天動地嗎?
他依稀記得開學前一晚,在夜家準備離開的時候……
那羣智商捉雞的保鏢不知怎麼讓夜家園裡的寵物猴受到了驚嚇,然後寵物猴不知怎麼自己打開了籠子跳出來,又調皮地打開了夜家睡的正香的兩條狼狗——殺生丸、犬夜叉的籠子,還順帶吵醒了他們,兩條狼狗追着寵物猴狂吠,把二樓睡的正酣的波斯貓嚇得魂飛魄散,生生抓破了一條窗簾,拖着碎布條,喵嗚喵嗚地尖叫着,像蜘蛛俠似的從二樓滑下來……
本該是寧靜的夜晚,卻上演了一場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的喜劇,夜家的傭人收拾殘局,定是哭笑不得,恨不得掐死始作俑者。
……
乘坐校園內的車來到婕夢菲斯正門,就收到子非榆一條信息,告知她去彌空市最大的那所PUB——POP STAR,並給了她地址。
攔了輛計程車來到一棟名爲彌空MALL的大廈下。
一副速戰速決的架勢乘電梯直上頂層,電梯門一開就衝出去,還沒開口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住,PUB的正門都沒看到,就被人逮回到電梯裡,還貼心地幫她摁了室內機動遊戲的那一層。
原因是她這身打扮看起來就像未成年,她還沒想出軟硬兼施的伎倆,就不讓進了,心塞塞……
白薇雅火了,白若給的銀行卡,今天要開刷了。
乘電梯飆到這棟樓的造型店,化個精緻的夜店妝,把頭髮燙成一次性的大波浪卷,換上一條火辣的抹胸紅短裙,穿上十釐米的高跟鞋,又殺回樓上的PUB。
前腳踏入門口,後腳跟還沒站穩,她就冒失地撞到一個寬闊的胸膛。
“對不起對不起……”雖說撞得眼冒金星,擡頭見一老帥哥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司徒頃看了她許久,薄脣中才溢出一個單詞:“January?”
“啊?”白薇雅皺起眉頭。
他叫的人可是……
白薇雅踟躕片刻,見這人長得帥氣非凡,雖說有一定年紀,但他有着東方人的面孔,面部輪廓卻偏向西方人的,這模樣到哪兒都吃香。
“請問你是……”
司徒頃期待的目光驟然變得失望,臉也沉了下來。
很快,他又換上了優雅的笑容:“對不起,美麗的小姐,請原諒,是我認錯人了。”他輕輕拉起白薇雅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淺吻。
目送那風度翩翩的身影離去,白薇雅大腦當機了一分鐘。
什麼情況?
回過神來,她趕緊鑽入茫茫人羣中,搜索司徒慕絕的身影。
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更受不了PUB裡頭那種讓人頭暈目眩的難受氛圍,她自動走到人少的走廊上。
“美女,一個人來玩啊?我陪你玩怎麼樣?”面前被一個飛機頭男生攔住了去路。
白薇雅忙往後稍退,就被另一個男生從身後輕輕摟住,煙氣夾雜着酒氣進入鼻腔:“跟我們走吧,今晚會讓你難忘的。”
白薇雅一陣反胃,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掙扎,剛掙脫開第二個男生,就被第三個男生推到了牆上。
“還挺有脾氣的嘛,和我們玩一下嘛,就一下,絕對不會令你感到無聊,我們會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的。”真是連哄帶騙啊。
“混蛋,放開我!”
放肆的手在她腿上游走。
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