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在馬車上打開簾子瞧了幾眼,轉身把劉啓叫醒告訴他縣衙就要到了。劉啓一路顛簸還在做着美夢,聽到秦五的話急忙伸出頭向外瞧去,果然一棟官家衙門的房子就在前面不遠處,一樣的兩獅並立,飛檐上懸掛着四個大字“清河縣衙”。這就到了自己的地頭了。
馬車“得得”的行到縣衙門口,夥計停車站定,叫了聲“劉大人,縣衙到了!”伸手打了簾子,劉啓早已經等的不耐煩,“颼!”的一下就跳下了車。左右看了看,這條街道到是寬敞,兩邊商鋪林立,過往行人也有不少。
縣衙門口兩個兵丁聽到趕車的夥計喊劉大人,知道是新來的縣太爺到了,其中一人急忙進去通報,另一人則上前行禮,幫着擰包裹。
“縣大人可算來了,我們日思夜等終於把您盼來了啊!”
劉啓還未進縣衙,迎出兩人來,一**約五十歲年紀,鬍鬚發白,瘦臉昏目,穿一襲青花錦袍,手中拿着一把摺扇,正急衝衝的朝劉啓走來,在他身邊的一人,年紀約摸三十來歲,穿的到是官家的公服,與門口的兵丁相差無幾,只是領子上多了一圈暗紅。
劉啓回頭朝秦五看了一眼,沒明白這兩人是幹什麼的,正迷糊着兩人已經走到身前,一起行跪禮說到:“見過縣大人!”
劉啓在驛站已經被他們跪了好幾次,也慢慢習慣了人家給他下跪的感覺,於是柔聲跟眼前二人說到:“二位快請起,不知二位是?”
兩人拍身站起來,那老者擡手說到:“回太尊大人,小生乃本縣師爺,侯遠方,大人叫我候師爺就好啦。”老者介紹完自己又伸手引了引旁邊的中年人說到:“這位是縣衙裡的班頭,太尊叫他陳班頭就行啦。大人一路辛苦,快請進後堂先歇腳。”
劉啓聽到他稱呼自己小生,看他滿臉的皺紋,給自己當叔都足夠了,忍不住差點笑出聲。當下與他們見過禮,一起進了後堂。自然有下人前來收拾包裹行李,劉啓與秦五洗了把臉,喝了口茶與候師爺、陳班頭在那後堂分主次坐了。
“這一路發大水,太尊行的可還安穩?”候師爺諂媚的問着。
劉啓放下茶杯,活動了一下脖子,說到:“嗯!一路上還不錯,連個打劫的都沒有。”
侯師爺與陳班頭都聽的一愣,不知道劉啓這話是什麼意思,縣裡的治安那是陳班頭的分內,陳班頭急忙站起來說到:“太尊,可是路上碰到不長眼的叼民擾到了您?都是屬下該死,未能派人前去迎接,實在是縣內人手不夠。天尊將那人告訴我,我定饒不了他!”
劉啓本來是句玩笑話,沒想到把這兩人嚇了一跳,看陳班頭一臉嚴肅的樣子心裡突然想起關雍,早上走的時候就打算叫驛站的人把帳單子拿去給關相爺把飯錢要來,不過驛站那幫傢伙膽小樣兒實在靠不住,現在看這個陳班頭的樣子還挺有正氣。
劉啓走到陳班頭跟前,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陳班頭真有此意?”
“太尊儘管吩咐。”陳班頭低着頭,但是話中剛氣十足。
劉啓聽了滿意的點點頭,從袖子裡拿出帳單遞到陳班頭眼前,說到:“那你幫本縣把這個帳單送到關老相爺那去。”
“什麼?”陳班頭吃了一驚,伸手接過帳單,打開看了看。一旁的候師爺聽到關老相爺也走了過來,瞧了幾眼帳單,見上面列了一些菜色價格,還有叫姑娘的胭脂錢,心裡奇怪問到:“太尊這是?”
劉啓暗罵“狗日的也是個膽小貨,聽到關老相爺就嚇成這樣。”回頭看了看秦五,只見秦五翻了幾下白眼,沒有理會他,這事秦五一路上給劉啓說了幾次,都被劉啓拿話嗆了回去,現在是鐵了心不想管了。
劉啓咳嗽一下,正色說到:“這是關老相爺的侄子關雍,在驛站的花費,有勞陳班頭把這個送到關相爺那去。”
候師爺在一旁急了,說到:“太尊,這錢可收不得!”
劉啓這兩天秦五給他說了幾次收不得,現在這鳥師爺也說收不得,心裡一股撅勁兒冒了上來,出口大喝:“憑什麼收不得?”
候師爺被吼的一愣,不過他人老成精,伺候過幾任縣太爺早就習慣了各種脾性,連忙換了口氣說到:“太尊,關老相爺爲清河縣做了不少好事,這點花費我看不如我們在商議商議?”
“商議個屁,陳班頭你是不是想讓我自己去送?”劉啓火上心頭,這錢是一定要收來。
陳班頭手中捏着帳單,微微的有點發抖,又被劉啓這麼一問,頓時沒了主意,接口答到:“送,送小人這就送去!”
“那還不快去?”劉啓雙眼一瞪,那樣子還真有幾分縣太爺的威風。
陳班頭急忙退了出去,一路琢磨着走到衙門口,縣太爺剛上任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這要真去了說不定要被趕出來,不去吧太尊這裡交不了差,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在縣衙門口站着左右徘徊,門口的兵丁看了奇怪問到:“班頭,什麼事這麼發愁呢?是不是昨兒又輸銀子了?”
“輸輸輸,輸你個頭,你們兩個跟我走!”
“去哪?”
“關相爺府上,送請貼去!”陳班頭打定了主意,關老相爺應該不會與自己計較,到是太尊這裡得罪不得,這飯碗還把在他手裡呢。
“嘿,我們這新太尊也太不明事兒了吧,怎麼說也應該親自去拜會,送個貼子人家關相爺會買帳?”
“哪那麼多廢話?太尊的命令,走走都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