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來不及解釋,角落裡一個枕頭朝卡妹的腦袋暴力砸來。
“王悠然,你還有空管別人!給老孃洗臉刷牙!快七點一刻了!”
忽然想起今天有早讀,洗澡怕是來不及了,連忙換了衣服,匆匆整理書包。一堆人急匆匆卡住七點半到達外語樓。
很不幸今天沒有外教前來鎮場,只有系主任偶爾在走廊裡巡邏。溫暖的教室,柔和的燈光,大家懶洋洋的讀書聲,昨夜鬧騰欠下的債,我的眼皮搖搖欲墜,桌面離我的臉越來越近......
“嘭”書突然倒了,我在夢中突然驚醒。迷迷糊糊看到周圍人笑着看我,一股子起牀氣連同眼淚一起涌了上來。
面前的書忽然又被豎了起來。
“再休息半個小時。”江霜嶽一手豎起書,依舊看着自己的課本,聲音淡淡地傳來讓我不由地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和我說話。但我還是乖乖地趴下閉目養神。
多睡了一覺,還是勉勉強強能跟上語速飛快的口譯。只是喉嚨啞得很,聲音發大了一點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外教很貼心讓我好好休息。一下課懶洋洋地收拾書包,一心想撲倒在宿舍溫暖的被窩裡,無奈上午還有幾節課得熬。
今天依舊是糟糕的。
巖巖推過來一盒潤喉糖,說:“簫簫吃塊糖,喉嚨好啞。”
卡妹一把抓住我,滿臉八卦地說:“先交代你夜不歸宿的事情!”
我趕緊瞟了一眼江霜嶽。江霜嶽一臉平靜地在整理試卷。
我摟住卡妹的胳膊,賠笑道:“咱們先回去唄。”
卡妹順着我的眼神望過去,一臉心領神會,衝我做了個鬼臉。
去往文科樓的路上,我只能壓着嗓子解釋給這羣八卦的女人昨夜唱歌唱到太晚只能睡在麥當勞裡。
“和男生還是女生?”
我坦白承認道:“男生。我死黨啊。”
“哦——”果不其然的起鬨。
“哈囉。”一隻手忽的從一旁伸到我眼前,嚇我一跳。
我愣了幾秒迅速在腦海裡翻歷史記錄。
我立刻轉過身和他打招呼,“宋晨!”
“昨天和上次打籃球的那位?”
我還沒說話周圍人又陰陽怪氣“哦”的一長聲。
“我去,陸簫,你可給爲父長臉了。籃球小哥哥又是哪個啊。”
“哇,心疼江霜嶽了。”
得,再見吧。我衝宋晨無奈地擺擺手,快步走向文科樓。
所有人一臉猥瑣嘰嘰喳喳鬧個沒完,等踏入教室門,一看後排竟然都快坐滿了。
我自然一眼就能找到江霜嶽坐在哪裡。倒數第二排對於一門頗爲無趣的課可是個好位置,沒想到他身邊竟然正好空了兩張座。我趕緊跑過去,卡妹緊隨其後,其他人只能無奈地坐在了第一排。
我討好地說:“好巧啊,有空座......”嗓子好啞,我自覺得住口了。
江霜嶽頭也不擡,咬着筆看着面前的試卷。
卡妹放下書包,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哇你這副樣子,別怪我開車啊。”
我瞬間抄起筆袋作出要砸她的樣子,結果手一抖,“譁”半袋子東西倒在桌上。
卡妹幸災樂禍地說:“一夜變軟妹。”
一定是動靜太大了,江霜嶽擡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很不好意思地趕緊去撿東西。忽然撿到自己的記事卡片。
“啊,我想起來了,我英語論文還沒修改,江霜嶽你幫我改改唄——”
“你英語不比我差。”
“晚上就要收了,可是我下午要開會還要發一篇團委的推送,沒空嘛——”
“哦。”
我決定發揮對他死皮賴臉的強項:“你最好了——”
“昨天爲什麼不修改?”
冷冷地冒出一句讓我一時之間找不到更好的說法,只能賠笑說道:“我昨天有事嘛——”
他輕輕哼了一聲。
“那你還幫我改嗎?”
他一言不發翻開書。我只能悻悻地轉過身去。
課間休息,卡妹懶洋洋地轉過臉,一臉無聊地趴在桌子上。
“陸簫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我都無聊死了。”
我不說話低頭玩手機。
她猴在我身上,語氣膩歪地說:“今天換風格了嘛——”
我造作地衝她拋了個媚眼,她一哆嗦,癟癟嘴。
“喲,原來昨晚的小哥哥喜歡這種啊——”
我立刻一個眼神殺過去,她立刻投降。看看網上實在沒什麼新鮮事,我又湊到江霜嶽那裡看看他在做什麼。他沉靜在自己安靜地世界裡,在很認真地做數學,一看到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計算,我就覺得腦仁疼,又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
一連兩節課多小時我都安靜地窩在角落裡。要擱平時我一定是繞着江霜嶽打轉,在老師注意不到的時候有一句沒一句地騷擾他,可是今天聲音太難聽了我都沒臉在他耳旁嘰嘰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