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芳齡幾何?”
我擡頭看到面前這個俊俏風流的公子, 原本他還是一本正經的在問出去的路,卻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讓我瞬間恍惚了心神。略一定神, 我略揚眉躬身回道:“敢問公子問這個何故?”
那公子忙賠笑作了一揖道:“是小的唐突了, 還請妹妹原諒。在下秦鍾, 原是這府上的親戚。”
我低頭禮道:“ 智能兒給公子請安了。”
“原來你叫智能兒……”秦鍾喃喃低語。
因着這秦鍾看自己的眼神總是怪異, 讓我渾身不自在, 故趕緊辭了他趕回水月庵去。
這,便是我與那人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回去的路上。
我也知爲何能夠看到他, 因他是男子,本應是避諱的, 卻不知爲何他能忽而闖進來, 並向我搭話問路。
而彼時, 我只覺,讓我覺着面上紅熱不安。我原因爲是和三小姐玩鬧累的, 故而面上發熱。很久以後我方纔知道,原來不是!
我一路行着歸去 ,只覺倦極,故回到庵裡便躺了下來。剛閉上眼睛,便聽到耳邊哀哀的哭泣, 伴隨着低語:“丫頭, 丫頭, 對不住了……爹孃也是沒法……庵裡的嬤嬤會對你好的, 起碼能吃口飽飯……”
猛地睜開眼, 卻是對着空空的屋樑。我時常想,若是我將一方白綾放上, 再踩着凳子將脖子慢慢優雅的掛上,彷彿盪鞦韆一般飄忽,結果,會如何?
默然一笑,搖搖頭,翻了個身,方纔沉沉睡去。
第二日,我仍是起了跟各位師傅嬤嬤請了安,便藉口三小姐有約出去。不出所料,果然有嬤嬤面色不快,道:“你整日價的就知道出去出去,活兒也不幹了!哼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廝日同人千金小姐混在一處,莫以爲這樣自己就高貴幾分!”
我斂眉賠笑道:“智能兒不敢。只是三小姐相邀,不敢回絕。若是嬤嬤不願,我這便回了她去!”
那嬤嬤一聽忙道:“這次且不管你。不過你要記得早早的回來,把該做的活兒做完就是,終歸是你的事,誰還會替你做不成?”
我忙低頭稱是,這纔出了庵,穿過小巷自去尋三小姐惜春去了。
原惜春是要我有空擇日過去同她講解經文。卻也不是非今日不可,只是不知爲何,我一想起去見惜春,竟面上又是泛上紅暈,心內忐忑不安略帶惶惶,不由失笑,又搖頭~
一徑尋到惜春處,卻未見人,原來她去了賈母處,卻遣人留了話說若是我來便印我過去。
隨着一個嬤嬤過去,坐下後不多時聽見門簾晃動,翩翩卻踱進一位藍色衣衫的翩翩公子,不是秦鍾卻又是哪個。
忙站起低頭請安,只聽他低聲道:“原來是聽見人回說你來了在這裡侯着,他們原在用飯……你……”正說着,忽聽彷彿有腳步聲,忙低聲問我可識字,我剛說了“略認得”三字,他便急慌慌往我手裡塞了一個東西,便轉身走了。
我驚惶萬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直聽到腳步漸進,方纔慌忙收了那東西定下心神。
原來卻是惜春施施然的進來屋內,笑道:“你來的可正好。”又問,“可用飯了?”說着,一面拉了我手一面笑着向外走去道,“我原說今日你不來我便去尋你頑去呢。昨兒我看到一處不甚明白,你正好說給我聽……”
我低眉含笑隨着她遠去,忽而回首,卻瞥見一抹藍色的身影立在樹叢深處。忙回頭快走幾步跟上,卻不由又回頭,卻只見風吹樹梢,原來卻是我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