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蘇父是中毒了?
蘇酒兒眉頭緊擰着,難以置信地望着顧峰和紀大夫,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地抓住,痛不欲生猙獰地跳動着。
“我爹、他不是生病?”蘇酒兒聲音嘶啞着,輕咬着顫抖地嘴脣。
顧峰低聲跟紀大夫說了幾句,快步走到蘇酒兒面前,拉着蘇酒兒朝着後院走去。
蘇酒兒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的跟在顧峰身後,神色茫然。
顧峰遠遠地瞧見趙氏還趴在蘇父牀上,這才收回視線不安的看向蘇酒兒。
“岳父確實是中毒了。”顧峰壓低聲音,見蘇酒兒緊張地看着他,“不過紀大夫會解這種毒,你就不用擔心了。”
“我.....”蘇酒兒微抿着脣,漸漸的平靜下來,低聲說道,“可是,我爹怎麼會中毒呢?”
山中有不少的毒物,村民也經常中毒,不過只要吃了解藥就沒事了,可是爲什麼蘇父的病那麼嚴重呢?
“我也不知道。”顧峰知道這件事情沒有辦法隱藏下去,實話實說,“第一次我送岳父來醫館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中毒了。”
蘇酒兒重活一世,心裡承受能力也比以前強了許多,很快便接受了蘇父中毒的事情。
上一世蘇父病重,安澤清專門請大夫去照料蘇父,他對她說,蘇父不過是年紀大了身子不好罷了。
這一世,如果不是她偶然聽到顧峰和紀大夫說的話,怕是顧峰也不會跟她說蘇父中毒的事情。
給蘇父下毒的人定然不是安澤清!
蘇酒兒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手死死的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進手心裡面,那會是誰給蘇父下毒?
“相公。”蘇酒兒臉上勉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聲音很輕,“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就是了,我沒事的。”
若不是顧峰仔細聽,可能都聽不清蘇酒兒說的話。
蘇酒兒伸手挽着顧峰的胳膊,仰望着身邊的男子,“這事就不要跟我娘說了。”
顧峰點了點頭,即便蘇酒兒不說,他也知道該怎麼做。
趙氏見顧峰跟蘇酒兒從外面進來了,擡手抹掉臉上淚水,聲音哽咽着,“大夫怎麼說?”
顧峰目光落在蘇父的臉上,從容不迫地說道,“岳父並無大礙,只是這身子還是太弱了,需要好好調養,日後不能斷藥,若是斷藥的話,他可能再也沒有把握救好岳父了。”
趙氏擦着眼淚的手一頓,使勁地吸了吸鼻子,淚眼婆娑地望着顧峰,“我知道了,這次多謝你了。”
蘇父這次生病,住在醫館裡有十天,這十天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一直住在醫館裡照顧他。
趙氏這幾天也瘦了一大圈,不過瞧着蘇父的身體愈來愈好,提到胸口的心也放了回去。
紀大夫說蘇父的身體好些了,可以回去養身體了,趙氏這纔打算帶蘇父回家。
蘇父身子不舒服,不可能走那麼長的路,顧峰先回家一趟,隨後趕着馬車來鎮上了接蘇父回家。
將蘇父送回家中,顧峰揹着蘇父進了屋,將他放到牀上。
趙氏有些愧疚地看着顧峰,耷拉着眼簾,想了許久,這才說道,“一會留下來吃完飯再回去吧!”
蘇酒兒見顧峰沒有說話,心中知道顧峰不願意留下來,忙笑着說道,“娘,家裡還有兩個孩子,我想回去看看孩子。”
聽聞蘇酒兒這麼說,趙氏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低聲說道,“恩。”
趙氏淡淡的笑了笑,像是怕顧峰跟蘇酒兒不自在,低聲說道,“也是,這麼長時間你們一直在照顧你爹,也該回去看看孩子。”
顧峰跟蘇酒兒從蘇家出來,趙氏倔強地將兩個人送到大門口。
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朝着家中走去。
天愈來愈冷,蘇酒兒湊到顧峰身邊,似乎緊貼在他身邊就不會感覺到冷了。
“很冷嗎?”顧峰伸手握住蘇酒兒的手,輕聲問道。
“有一點兒。”蘇酒兒笑着看向顧峰,一陣寒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目光溫柔地落在顧峰地身上,“你冷嗎?”
“不冷。”顧峰身子向來結實,也不怕冷。
回到家中,顧峰瞧着柴房裡面的柴火不多了,匆匆忙忙吃了午飯,就拎着斧頭上山砍柴去了。
蘇酒兒這段時間都沒好好看看陽陽,此時見了他,忍不住抱着他,小心翼翼地喂他吃飯。
朱嬤嬤坐在旁邊,正在給顧思做棉衣,猶豫地看着蘇酒兒,欲言又止道,“夫人,那個叫做寧月兒的姑娘來咱家了。”
蘇酒兒擡眼看向朱嬤嬤,疑惑的問道,“來咱家做什麼?”
朱嬤嬤眉頭緊擰着,一臉嚴肅地說道,“那姑娘說,她已經被爺看光了,要死要活地非爺不嫁。”
“啊?”蘇酒兒被朱嬤嬤的話說的有些暈,一臉認真的問道,“什麼叫被相公看光了?”
“她說,她跟爺有了肌膚之親!”
朱嬤嬤的話就像是晴天霹靂,直接打在了蘇酒兒的頭頂上,轟得眼前一片漆黑。
顧峰怎麼可能跟她有肌膚之親呢?
蘇酒兒抱着陽陽的手微微顫抖着,過了好久,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事傳出去了嗎?”
“村裡人都知道了。”朱嬤嬤聲音帶着幾分的猶豫,擔心的看向蘇酒兒,小聲的說道,“夫人,我覺得這事有些奇怪,爺這段時間不是一直跟您在鎮上嗎,怎麼可能跟她有接觸呢?”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蘇酒兒微抿着脣,眉心擰成團,“不管什麼話,都可以隨便的編造出來,我現在就怕三人成虎。”
顧峰說過,只有她一個女人,也只要她自己。
更何況,顧峰那麼不喜歡寧月兒,怎麼可能跟寧月兒有什麼接觸呢?
“夫人說的是,那這件事情可怎麼辦?”朱嬤嬤湊到蘇酒兒面前,一臉焦急的問道。
村子裡好人家的姑娘向來都是矜持的,誰也不會將這種損害名節的事情到處亂說,除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同情弱者,若是寧月兒爲了名節那事一塊二鬧三上吊,村裡人肯定會因爲同情她,而忽略了事情的真相。
蘇酒兒看了一眼懷中的陽陽,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地弧度。
她重活一世,卻依舊有那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無奈的嘆了口氣,蘇酒兒將懷裡的陽陽放到小牀中,輕輕搖晃着小牀,瞧着陽陽那開心的笑容,心裡越發的難受。
晚上,蘇酒兒早早的上·牀了,手中捧着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看着。
顧峰洗完澡從外面進來,瞧着蘇酒兒在牀上看書,眉頭擰了一下,走到牀邊,將桌上的煤油燈往牀邊放了放。
“相公。”蘇酒兒剛剛一直在想寧月兒的事情,見顧峰坐在牀邊,這纔回過神。
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到枕頭下,蘇酒兒坐直身子湊到顧峰身邊,從他手中拿過巾帕,“我來幫你擦。”
“其實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顧峰安靜的坐在牀邊,等着蘇酒兒給他擦頭髮。
顧峰身子比較高,蘇酒兒坐直身子,這才能幫着顧峰擦到頭頂,“你晚上別洗頭髮了,這天冷了,容易生病。”
今日在山上砍了許多柴火,顧峰覺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
“恩。”顧峰淡淡的應了一聲,早就習慣了蘇酒兒幫他擦頭髮還會嘮叨他。
“相公,我跟你說件事,你別生氣。”蘇酒兒想着寧月兒的事情應該跟顧峰說一聲,就算是她不說,改明兒顧峰也會知道的。
“什麼事?”
“寧月兒說,她跟你有了肌膚之親,非要嫁給你。”蘇酒兒從沒想過,自己說這些話竟然能夠如此平靜。
“沒那麼一回事。”顧峰淡淡地說着,並無的任何的反應,語氣中帶了幾分嫌棄。
見顧峰矢口否認,蘇酒兒鬆了口氣,眉目舒展,笑着說道,“可是這事,她已經鬧得整個村子都知道了,說是非你不嫁,這可怎麼辦?”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顧峰的眉頭擰得更緊,想起寧月兒那張臉,眉頭皺的更緊,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既然顧峰說不承認,蘇酒兒也沒什麼想說的了,若是寧月兒敢上門來鬧,她就有能力將寧月兒趕出去。
翌日,顧峰跟蘇酒兒剛剛吃過早飯,就聽到有人在敲門。
朱嬤嬤正在照顧陽陽,顧峰飛快地起身,正想要去開門,就被蘇酒兒拉住了。
“相公,”蘇酒兒擡眸的望向顧峰,衝着他莞爾一笑,輕聲說道,“我去開門。”
顧峰想了想,便坐回了原地。
蘇酒兒朝着門口走去,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將門打開。
寧月兒的一身紅色衣衫站在門口,眼圈泛紅地看向蘇酒兒,聲音沙啞着,“酒兒姐。”
“對不起,我娘只生了我一個。”蘇酒兒說着,擡腳朝着外面走去,冷眼看着寧月兒,疑惑的道,“我實在是不知道你是誰。”
寧月兒臉色陡然一變。
蘇酒兒這才注意到,村子裡的人來了一大部分,想來都是來熱鬧的。
蘇酒兒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寧月兒委屈地跪在蘇酒兒面前,可憐巴巴地說道,“酒兒姐,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我都已經懷上了顧大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