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家族至上

被稱作“文度”的較爲年輕的一位,就是爵封藍田侯領左衛將軍的王坦之。出身於大名鼎鼎的琅邪王氏,弱冠即與郗超並稱,時人謂之:“盛德絕倫郗嘉賓,江東獨步王文度”。而成年後青雲直上,在王導逝世之後,就成爲了琅邪王氏在朝中的領軍人物了。

而另一人,那就更加了不得了。在原本的歷史上,與王猛合稱,所謂“關中良相惟王猛,天下蒼生望謝安”,就是後來在淝水之戰發揮了重要作用的一代名相安石公謝安。自從謝萬兵敗,被廢爲庶人後,謝安東山再起,發展到了現在,就成了陳郡謝氏在朝中的代表。

這兩個人,看上去只不過是兩個人,但是在他們的背後,卻站着琅邪王氏和陳郡謝氏這兩個江東的超級世家,幾乎代表了江東的一半力量。這樣的兩個人,聚在了一起,討論的卻只是張曜靈這一個人而已。

“安石公的意思是……”雖然出身於不同的兩個家族,但是王坦之一向對於智謀非凡的謝安大爲佩服,此時聽出了謝安弦外有音,遲疑地問道。

“他來這裡的用意,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現在不能馬上出面見他,西安放一放,讓小兒輩先去和他接觸接觸,探一探他的底。”謝安低下頭去端起酒杯淺酌,慢悠悠地說道。

“好吧,只是聽說這兩天,上面的,又開始有些動靜了。”王坦之向西方指了指,很隱晦地說道。

“他?怎麼,看着他到了建康,他……也想來湊這個熱鬧?”謝安舉起的酒杯停在了空中,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表露。

“這一次北伐,桓溫無功而返,觀衆卻落到了張曜靈的手裡。爲他人作嫁衣裳,他怎麼甘心?這一次他沒有親自來,但是他的次子桓濟以駙馬身份攜新安郡主入京面聖,如今……已經到了九江了。”王坦之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謝安略一停頓,就又把酒杯放到了自己的嘴邊淺酌,看了一眼面帶憂色的王坦之,緩緩說道:“文度切莫擔心,此二人如今雖然皆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但萬幸的是他們之間已然交惡。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只要我們從中運籌得當,如何不知道,最後會不會變成卞莊呢?”

卞莊刺虎出自《史記•張儀列傳》,聽從旁“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鬥鬥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之議,待兩虎相爭過後,大死小傷,再從旁刺之,一舉而有雙虎之功。戰國時陳畛說秦惠王,引卞莊子刺虎爲喻,先待齊楚交戰,乘其兩敗俱傷時進兵,後成爲一舉兩得的典實。

“希望如此吧!”王坦之卻沒有謝安這麼豁達,只是猛地灌下了一口酒,神色黯然。

謝安無言,王坦之拼命灌酒,兩個人就這麼枯坐了好一會兒,王坦之忽然擡起頭來,眼睛有些紅地看着謝安,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安石公,你說我們和我們的父輩這麼多年,一直辛辛苦苦維持着這個朝廷,王敦、蘇峻、祖約,還有現在的桓溫和張曜靈,我們一直都在努力,可是爲什麼,這些人還是層出不窮,怎麼都佔不僅殺不絕呢?”

“文度的這個問題,可真的是難倒我了!”謝安呵呵地笑了起來,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擡起頭來看着低頭不語的王坦之,緩緩說道,“從當年的令祖文獻公扶保元帝在江東稱帝,保住了我大晉的最後一點火種,百年來我們兩家的人一直在爲了大晉江山鞠躬盡瘁,卻怎麼都沒有想到,無論我們付出了多少,都無法恢復當年武帝之時的盛景了。我如今粗略想來,卻也有了一點見解。”

“安石公想明白了?快快講來!”一聽謝安的口氣,王坦之一下子來了精神,快速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急聲催促道。

“切莫着急,其實這原因要是說出來,只怕更加讓人心中鬱郁。”謝安臉上閃過一抹黯然,灰白色的鬢髮在夜風中輕輕舞動,低沉的聲音在緩緩述說,“這百年來,晉室江河日下,雖然有我們歷代先祖一代代的全力扶持,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儘管做出了那麼多的努力,但是到了現在,晉室的氣數,卻是漸漸盡了。”

“安石公……慎言!”謝安的話音剛落,王坦之就趕緊壓低了聲音對着他急聲說道。一邊低聲說着,一邊還向着左右看了看。還好兩人在這裡交談的時候就是爲了保密,在周圍百米範圍內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看到周圍無人,王坦之才稍微放下心來。

“呵呵……”謝安輕笑着搖了搖頭,卻沒有反駁什麼,而是接着用他那種獨特的緩慢語氣說道,“其實這個問題,不是我們的先祖不努力,也不是什麼玄之又玄的氣運之說,而是因爲我們的先祖,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他們越是努力,就越是將大晉的氣數,耗得更快上一分。”

“安石公此話何解?”雖然謝安此言有侮辱先祖的嫌疑,但是熟知謝安爲人的王坦之知道他必有下文,沉住氣追問道。

“我對於令祖文獻公一向敬仰有加,當年還曾有幸見過他一面。對於令祖當年和元帝的淵源,文度應該比我知道得更多吧?”謝安沒有急着回答王坦之的問題,而是問出了一個似乎和現在的問題完全不搭界的問題。

“安石公說這個幹什麼?”王坦之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謝安,不過處於對謝安的信任,他還是說道,“當年的那段歷史,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安石公爲何要提起這段舊事?”

“當年元帝以晉王身份來到建康,不過是一個遠支的閒散王爺,顧、陸、朱、張、虞、魏、孔、賀,江東八姓,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那段時間,元帝不過是一個空頭王爺,說什麼話都是沒有什麼人聽的。”

“後來北方更加亂了,我們陳郡謝氏,還有你們琅邪王氏都南渡到了江東,在建康落腳。那時候長安洛陽都已經被胡人團團圍困,北方眼見着就是保不住了。這時候令祖文獻公遇到了元帝,選中了元帝爲亂世真主,與兄長王敦共同助力元帝,在江東穩定統治,震懾江東八姓,這才慢慢地守住了晉室的最後一分元氣,保住了江東這百年來的安寧。這段歷史,文度應該比我清楚吧?”

“安石公說起這些陳年舊事,是想要說明什麼呢?”王坦之不明白謝安的用意,但是他知道,謝安這個人,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和自己說這些閒話的。

“文獻公的匡扶社稷之功,舉世敬仰。但是文度你可還記得,文獻公的從兄,王敦這個人嗎?”謝安臉上的笑意收斂,一臉嚴肅地問道。

“好端端地,提起他做什麼?”一聽到謝安說到最後一句話,王坦之的臉頰肌肉就忍不住一抖,似乎是觸碰到了王坦之的什麼禁忌,他的臉色,很快的就沉了下來。

“文度不要誤會,我這麼說,並沒有揭你傷疤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提起這兩個人,來回答你的這個問題。”謝安嘆了一口氣,待王坦之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他才緩緩說道,“當年王敦本是和文獻公一樣,一文一武,扶保大晉江山。但是,後來……”

“安石公,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他了?”王坦之似乎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寒着一張臉看着謝安。

“好吧,只是要回答你的那個問題,就避不開這個人啊……”謝安輕撫了一下自己頜下短而疏密的鬍鬚,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你繼續說吧!”王坦之的臉色變幻不定嗎,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也只好妥協了。

“我知道這個人的事,在你們的家族中是一個禁忌,不願意說起,但是這個人,總還是你們家族的有功之臣,當年……”

謝安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坦之就一臉激動地打斷了他:“有功之臣?哈,真是好笑!當年要不是他一意孤行,做出那種天怒人怨大逆不道的事來,我們家又怎麼會險些覆滅?如果不是先祖當年委曲求全多方周旋,只怕現在的琅邪王氏,早就變成一個歷史了!”

“他的確煩了一個錯,只是文度,你也不要忘了,要不是有他在,‘王與馬共天下’,只怕就要少上一半的分量了。”謝安顧慮到了王坦之的反應,並沒有再說起那個人的名字,只是用一個含糊的“他”代替。

“哼!”王坦之忿忿地哼了一聲,沒有再和謝安繼續爭辯,只是又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滿滿地斟了一杯酒,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喝得如此地急切,甚至有不少的酒水,從他的鬍子上流了下來,他也沒有顧得上去擦一擦。

看到王坦之不再和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爭辯,謝安笑了一下,又緩緩說道:“當年若非文獻公舉家族之力一力支持,根基淺薄的元帝,是不可能坐穩皇位的。所以之後文獻公官居宰輔,總攬元帝、明帝、成帝三朝國政,而他則都督江、揚六州軍事,擁兵重鎮,羣從弟子佈列顯要。可以這麼說,那時候的琅邪王氏,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望族,即使是皇族,也是要略遜一籌的。”

“最後又怎麼樣?要不是那個人圖謀不軌惹得天怒人怨,我們全家,又怎麼至於落到搖尾乞憐的地步?”王坦之負氣地說道,他本來還要加上一句“要不是他,怎麼會有你們陳郡謝氏的出頭之日”的話,但是看了卡面前謝安那雙充滿了睿智的眼睛,他張了張口,還是把這句話嚥了下去。

“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看來文度,還是對於當年的這一段舊事,有些耿耿於懷啊!”謝安的臉上依然是一臉的淡然,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王坦之,緩緩說道,“我今天提起這個人來,不是爲了揭你的傷疤。而是想要告訴你,這些年來之所以晉室日漸傾頹,最主要的源頭,還是要着落在這兩個人身上。”

王坦之沒有說話,他低着頭喝着悶酒,只是謝安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用心聽着。

謝安繼續說道:“當年的這兩個人,不論後來如何,只是在一開始,他們都是一心匡扶社稷,輔弼王度,光佐中興的。只是後來的兩個人,選擇了不一樣的路而已。”

“文獻公一心做輔臣名相,而那個人……眼見得元帝軟弱,自家勢力越來越大,心中的野心就膨脹了起來。雖然最後他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實施就失敗了,他恐怕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兄弟,爲什麼就是非要和自己做對,非要和自己這一件光大家族的壯舉來作對。”

“光大家族嗎?倒是很好的一個理由……”王坦之有些醉了,醉眼醺醺地低着頭輕輕擺弄着酒杯,嘴裡低低地喃喃自語道。

謝安聽到了王坦之的自言自語,只是他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接着向下說:“文獻公無疑要看得長遠得多,須知要做皇帝容易,只是要做一個根基穩固國祚長久的皇帝,尤其是在這個曠古未有的亂世之中,卻是非常地不容易。所以爲了家族,他放棄了這一個看上去很誘人的計劃。甚至之後還不惜放下尊嚴跪地請罪,保住了家族的存在。文度,你知道,這是爲了什麼嗎?”

“家族……家族……”王坦之的頭已經低到了桌子上,一雙醉眼朦朧的眼睛注視着在自己鼻子前面的酒杯,嘴裡無意識地重複着。

謝安卻聽到了王坦之這一個低低的聲音,雙眼中精光暴漲,音調驟然提升:“你說的沒錯,就是家族!我們現在爲什麼可以在這裡坐下喝酒,爲什麼族中子弟可以不用什麼力氣,就能在朝中佔一個位置?就是因爲我們的背後,有着琅邪王氏和陳郡謝氏這兩個強大的支撐在!”

謝安越說越快,看上去很是激動:“江東的局勢錯綜複雜,本地的江東八姓自成一體,我們這些從北方遷來的北地士族又成爲一個羣體,而司馬氏則自成一體。我這麼說可能文度你又要覺得不舒服,但是這就是事實。在我們的心中,我們的家族纔是最重要的,而至於忠君報國之志,則只能排在家族的第二位。文度,你捫心自問,是不是這樣?”

“我……”王坦之搖搖晃晃地擡起了自己的腦袋看着謝安,似乎連說話都捋不直舌頭了。

謝安似乎並沒有要王坦之回答的意思,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不知道當年的文獻公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猜想,就算他的心中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在潛意識中,他也是認同這一點的。所以在其後他雖然做的都是匡扶社稷的維穩之策,但是一年年過去,晉室的地位卻始終都是在處於下降之中。這裡面的原因,或許是無意識的,但是最主要的,就是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君臣顛倒,彼此都亂了次序!”

王坦之“咚”的一聲完全趴到了桌子上,與冰冷的石桌來了個親密接觸,周身蠕動了一下,就沒有了聲息。

沒有了聽衆,謝安依然在繼續說着:“文獻公大權在握,雖然他做的都是好事,但是這最終的權力,卻永遠都只能屬於皇帝這一個人。他做得越多,元帝的權威就被削弱得多上一分。臣子的權力越來越大,而這些權力是從哪裡來的呢?除了皇帝的手裡,還能從哪裡來呢?如此下去,皇帝的地位,有怎麼能不漸漸衰弱呢?”

“權力越來越大,王敦就想要推倒上面那個礙眼的傢伙,只是他沒有文獻公那麼長遠的目光,不知道上面的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權力,但卻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推下了他去,少了一個在上面維持穩定的東西,自己的地位,卻更加穩不住了。江東八姓,北地士族,有哪一個,可以看着原來只是和自己稍高一線的家族,瞬間變成壓到自己頭上的皇族的事情發生?沒了司馬氏在上面聚攏人心,維持着現狀,接下來的亂局,卻不是任何一個家族可以承受的。”

謝安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低頭看到王坦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呼呼大睡過去了。脣邊的鬍子隨着呼吸一翹一翹的,嘴邊流出了兩道亮晶晶的涎水,伴隨着一陣陣悶雷一般的呼嚕聲。

“睡了?睡了也好啊……”謝安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從狼藉一片的桌子上找到了已經傾倒的酒壺,搖了搖,聽到裡面還有聲音,也不管上面已經沾上了菜漬,伸到了自己的嘴中,仰頭就灌到了自己的嘴中。

“睡了好啊……這天下,已經越來越不是原來的那個天下了……”一聲長長的嘆息,伴隨着一陣陣悶雷響的呼嚕聲,在這個清冷的夜晚,帶着滿目的淒涼,與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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