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們這是去哪裡啊?”
“問那麼多幹什麼,過會兒就到了!”
“是帶我去看大夫嗎?”
“算是吧,祭酒大人治病很靈的,不過你不是我教裡的人,能不能好就看你的運氣了!”
“主祭大人是什麼樣的人呀?”
“哼,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問題還真多!算了,這鬼通道陰森森的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就跟你這小子隨便說說好了。”這個聲音換了一種語氣,繼續開口說道,“祭酒大人是教主大人的親傳弟子,有大神通,可與天上的鬼神相溝通。教裡的人有的生病了,就去找祭酒大人,由祭酒大人代病人請禱。只要病人在靜室誠心禱告,誠心悔過,那病很快就會好的!”
“好神奇啊!”這個稚嫩的聲音滿是好奇和欽佩,顯然對這種神奇的治病方法很是神往,只是接下來這個聲音又問道,“這麼治病,每個人都會好嗎?”
“當然不會了,又不是每個人的心都那麼誠!”另一個聲音斷然否定,他的聲音裡還帶着一絲得色,“這麼多信衆,總有幾個罪孽深重的,還有那些不是真心遵從教主的。這些人就慘了,心不誠,鬼神不會原諒他們的罪過,反而會懲罰他們。他們的病就不會好,而且會越來越嚴重,最後只有死路一條。那像我,信教之心至誠,上次生病之禱告了一次就好了,連祭酒大人都誇我呢!”
“是嗎?大叔你還真是好運道啊!那你入這個教一定很久了吧?”
“也不是很久啦,也就有三年多吧。聽祭酒大人說啊,本教在涼州傳教只有七八年吧,不過在武威、長興、張掖這些地方發展很快,應該已經有了十幾萬信衆了。”
“這樣啊,那這個教還挺大的呢!”這個稚嫩的聲音依舊是充滿了小孩子那種對新鮮事物的好奇與憧憬,聽上去非常的可愛,“既然你這麼信奉那個老和尚,那就先下去去等着他好了……”
“你這小子說什麼呢?奇奇怪怪的!”老六並不在意,繼續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一擡頭已經是出了這條甬道,刺眼的陽光直射下來,剛從陰暗的甬道中走出來的老六不禁眯起了雙眼,“好了,小子,前面那間木屋就是祭酒大人的房間,我們……”
“我剛纔已經說了,你可以下去等着那個老和尚了……”
“呃……”老六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開不了口了。他驚愕的睜大了雙眼,眼球突出,滿臉漲紅,脖頸上青筋畢露,只是張了張口,那雙滿是虯曲的肌肉的健壯手臂就已經軟了下去。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話,甚至連一點像樣的掙扎都沒有來得及作出,原本正大步向前的老六就失去了生命的氣息,軟軟的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具新鮮的屍體,爲這晴日增添了一絲詭異氣息。
“我說了,你會見到那個老和尚的。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信譽還是不錯的,很快,那個老和尚和那個什麼祭酒,還有你那幫兄弟都會下去陪你的,你不用等太久,很快很快的,我保證……”老六高大的身軀緩緩倒下,在他的身後顯現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剛纔腹痛得滿地打滾的張曜靈。只是現在的他看不出一點生病的跡象,小臉白皙紅潤,滿臉微笑。這本該是一幅看上去讓人很溫暖的畫面,只是配上地面上的那具屍體,再加上張曜靈那雙永遠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看上去卻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房間內,一白衣老者很安逸的斜躺在胡牀上,在牀邊還有着兩個面目清秀的少女爲他輕捶着雙腿。如此風和日麗的晴日,還有美人服侍,也難怪這老者連雙眼都眯上了。
“清兒,用點力。”老者微微睜開了雙目,對其中一個少女說道。與此同時,他那雙枯瘦的老手也伸了出去,色咪咪的摸上了少女挺翹的臀部,輕輕地揉捏。
“不要啊……,祭酒大人……”那少女驟然遭受偷襲,羞怒不已,只是就算臉頰羞紅,卻攝於那老者的淫威,只敢輕聲求饒,卻不敢做出一絲的反抗,就連閃躲也不敢。
“小浪蹄子,長得這麼風騷還敢說不要?”儘管那少女的艾艾求饒聲很是惹人垂憐,但在那老者聽來卻更多了一種摧殘的快感。不但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反而還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房間裡瀰漫着少女的軟語求饒聲和老者的一陣淫笑聲,形成了一種古怪卻又很尋常的畫面。看那老者動作的熟練程度,和那少女雖然一直在哀求但雙目中卻只剩下了絕望,就可以想象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這間房間裡出現了。
看上去這一切都會這樣發展下去,只是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這一場景的重現。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虛掩的房門忽然無聲的開啓了一道細細的縫隙,一個好像一隻貓一樣的小小黑影悄悄的從門縫中潛入了進來,隨後房門又悄無聲息的合攏了。
白衣老者對這一切絲毫未覺,現在他的心神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美色中,不止那個清兒已經被他拖上了牀,就連另一個少女也沒有逃過他的魔爪,同樣被他抱在了懷裡。他色迷迷的看着牀上的兩個猶如羔羊般的無助的少女,心中那股摧殘的慾望愈加強烈,不禁放聲大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正當他笑的張狂無比時,笑聲突然戛然而止,猶如被人突然切斷了一樣,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一些餘音在迴盪。
白衣老者雙目暴突,雙手僵直,原本充滿了慾望的雙目也失去了神采,顯然也是不活了。同那個死的不明不白的老六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送掉了性命。
“雖然打斷別人的好事不是一種好習慣,不過抱歉,我有這種惡習很久了,所以,只能抱歉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很突兀地響起,雖然是在道歉,只是語氣中卻聽不到一絲歉意,反而還帶着一種不屑的嘲諷。
那兩名少女本來已經對自己的命運絕望了,像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們認識的很多好姐妹,都被這個道貌岸然的祭酒大人叫走去單獨請禱,只是回來後卻都已經是被這個禽獸給糟蹋得不成樣子。自從昨天被告知今天祭酒大人要單獨爲他們請禱,他們的命運似乎就已經註定,沒有人可以反抗這個在教中地位甚高的祭酒大人,教中那些殘酷的刑罰絕對會把叛教者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後悽慘的死去。
原本已經認命,只是現在這個獸性大發的祭酒大人怎麼突然沒動靜了?兩名少女膽戰心驚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目,卻看到了剛纔還在得意得狂笑的祭酒大人現在已經啞了聲,雙目大睜,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令她們驚訝的不止這些,在祭酒大人的身邊還站着一個長相很可愛的小男孩,看他的摸樣應該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只是看上去卻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小弟弟,你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那名叫清兒的少女膽子較大一些,看到那祭酒倒在地上,好久都沒有動彈一下,心中放心了不少。只是看到這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男孩,心中的同情心又氾濫了起來,還以爲是誰家的孩子亂跑到了這裡,忙蹲下身來說道,“小弟弟快回家去吧,這裡有很多壞人的,別讓他們抓到你了。”
“哦,有很多壞人嗎?”那個小男孩當然是張曜靈,他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後溫柔的看了一眼這個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卻來關心他的善良少女,用一種輕飄飄的語氣回答道,“既然這裡有這麼多的壞人,那就讓他們都消失吧。”
不理會那兩名少女驚異的眼神,張曜靈輕輕地握了握清兒冰涼的雙手,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開門,然後轉身向外面走去,那小小的身影在金黃色的陽光中漸漸隱去,一道稚嫩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兩位姐姐,雖然那個老混蛋已經死了,但這裡現在還有很多的壞人,早點回家吧,外面的世界很危險的。”
清兒不可置信地望着張曜靈消失的方向愣愣的發呆,半天回不過來神。這是哪裡來的小孩子?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讓人想不明白?他剛纔是在勸我嗎?這還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說出來的話嗎?
清兒還在想着這個神秘的小男孩,突然出現,說了幾句神秘的話後又很突然的消失,這是怎麼回事?另一個女孩卻沒有想那麼多,她看到原本是要大發淫威的祭酒大人現在已經躺在了地上半天不動彈,不由得爲自己躲過一劫而慶幸不已。看到清兒還在一邊發愣,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連忙伸出手來抓住了清兒的左臂:“清兒,在想什麼呢?這個老混蛋現在不知死活,我們快跑吧,不然等別人進來我們就慘了!”
“嗯?”清兒一個愣怔,接着終於反應了過來,“哦,那我們去哪裡啊?”
“不管哪裡,總比呆在這裡受折磨強!”另一個少女急聲道,“趁這個老混蛋還沒醒過來,我們快走!”
“哦,那就快走吧!”清兒還是有些恍惚,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的危險,在同伴的拖拽下連忙慌慌張張的向外面跑。
房門大開,冷冷的秋風吹進房間內,捲起幾片落葉,飄在了躺在地上的祭酒老者的屍體上,覆蓋在了他那依舊大睜着的雙目上。
秋風蕭瑟,落葉遍地,空氣中的血腥氣息漸漸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