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這個一臉可惡笑容的張曜靈,楊國真的有一種將面前這張笑臉,給一拳打爆的衝動。
只是看了看後面那些虎視眈眈的涼州士兵,他還是隻能打消了這個非常衝動的衝動。
“我們仇池人說話算數,自然不會耍賴。”厭惡地看了一眼那四名依舊躺在地上輕輕顫抖的手下,楊國只好無奈地宣佈道,“這場比試,張公子勝!所以現在,你們可以進去了。”
楊國無奈地一揮手,兩側的仇池武士馬上向兩邊閃去,讓出了背後的院門,以便讓得勝的涼州兵進去。
“多謝楊兄,小小比試,當不得真的。剛纔要不是貴手下憐憫我年紀幼小,恐怕現在倒下去的就是我了。承讓啊承讓!”張曜靈假裝沒有看到楊國那張陰沉沉的黑臉,也不着急進去。而是繼續說着話,故意惹他生氣。
“好了,你先別說了,趕緊進去吧!”楊婕兒看出了自己的哥哥臉色不對,並且伴隨着張曜靈的話,臉色由青變紫,額上青筋凸起,且還有繼續擴展的趨勢。她趕緊打斷了張曜靈的話頭,一把把他拽進了裡面。
“楊兄,今日多謝你手下留情,來日小弟我必將有厚報!”張曜靈的身體已經被楊婕兒拽進了院落裡面,但是這一句話還是遠遠地傳到了外面,傳進了楊國,和其他的仇池人的耳中。
“混蛋!”人都走遠了,楊國終於忍不住了,一拳重重地捶到門框上,震得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而下,倒把他嗆得一陣咳嗽。
一場精心設計的挑釁本來都成功了大半了,結果半路上突然殺出來一個張曜靈,把這一切都給打亂了。原來的那番做戲全部白費了,而且還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小孩子戲耍,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楊國情何以堪?
“少主,我看那小子勝得有古怪啊!”看出了楊國心情很不爽,旁邊有一個人趕緊湊了上來,小聲說道。
“廢話,這還用你說?那麼四個大人,一下子就被一個小孩子給放到了地上,要說裡面沒古怪誰信哪?這還用你說!”楊國沒好氣地說道。
“少主,我不是說這個意思,你看,”那人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並不氣餒,而是湊得更近,指着還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四名武士說道,“到現在了,他們還是沒有站起來,這裡面,會不會……”
“嗯?”楊國狐疑地看着那四名依舊躺在地上的手下,疑惑地問道,“這說的也是啊,這幾個廢物怎麼到現在還沒站起來?快來幾個人把他們扶起來帶走,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少主,先別忙着讓他們下去,咱們先問問他們,是不是受到了什麼暗算。如果那小子真的是用了什麼手段的話,那我們就可以……”那人一臉的奸笑,看上去很有狗頭軍師的潛質。
“沒錯,那小子一定是用了什麼下作手段,才把他們四個給打倒了。要不然,就算是我也沒那麼輕易就把他們給打倒在地,何況那小子?”聽到這裡,楊國也覺得這裡面有貓膩,於是趕緊讓人先停下,自己則趕緊跑了過去。
“怎麼回事?你們幾個怎麼那麼容易就被放倒在地上了?”無心管這幾名武士的死活,看着他們那不停地抽搐的臉頰,楊國劈頭就問。
“少……少主,我……我們……”看到楊國滿臉不善地問自己,那名武士誠惶誠恐,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哆哆嗦嗦了半天,卻是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來。
“到底是怎麼了?趕緊說啊!”看到那人連說話都成問題,楊國的心中更是感覺這裡面有問題,一把抓住那名武士的右手,不理會那人痛苦的表情,而是更加急促地追問道。
“少主,先讓我來問吧。”那名狗頭軍師看到這種情況,也不敢指出楊國的急躁,只好用這種委婉的方式來提醒他。
“哦,你來問吧。”楊國也是覺得自己現在有些失態了,一下子放開抓住的手,退到了一邊。
“多謝少主信任。”狗頭軍師禮數齊全,先是對着楊國恭敬地施了一禮,然後走到那名仍在止不住地抽搐的武士面前,準備親自發問。
“我問你,那張家小子,可用了什麼暗器傷到你們?你不用說話,只需搖頭或點頭即可。”
那名武士搖了搖頭。
“我再問你,那你們可是受了什麼傷?”
這回那名武士拼命點頭,眼中還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那你傷到了哪裡?能不能指給我看?”
那名武士艱難地點了點頭,然後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哆哆嗦嗦地向下面移去。在衆人好奇的目光注視下,最後在小腹之下,兩條大腿之間,緩緩停下。
這裡是?
在場的衆人突然一齊打了一個冷顫,一股寒意從尾椎一直蔓延到頭頂。然後衆人紛紛不由自主地並緊了兩條腿,兩隻手臂也伸到了下面,做保護狀。
難怪他們幾個痛成了這副模樣,到現在還是伸不開腿,原來是傷到了那裡呀!
在對這幾人深表同情的同時,在場的諸位突然對那位已經遠去的張曜靈佩服無比。
小小年紀,竟然連這個都懂的,果然是天賦異稟,不服不行啊!
話說兩頭,在使館內部,張曜靈大模大樣地走在前面。當然,如果沒有旁邊這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張曜靈會覺得更加美好。
“喂,你快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那四個人怎麼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楊婕兒一直對這個問題追問不已,只是張曜靈一直顧左右言他,諸如什麼“今天天氣不錯啊”之類的,這讓楊婕兒更加好奇,所以一直追在站張曜靈的身邊,不停地在張曜靈的耳邊施展自己的“魔音貫耳”必殺技。
“你有完沒完啊,再說下去,我可生氣了!”張曜靈不勝其煩,對着依然是不依不饒的楊婕兒不耐煩道。
“你告訴我,我就不煩你了。”楊婕兒對張曜靈的這番威脅就當成了耳旁風,依然是繼續追問。
“你再這麼無理取鬧,我可真的生氣了!”張曜靈瞪着眼睛看着好奇寶寶楊婕兒,憤憤地說道。
“好啊,你倒是生個氣來讓我瞧瞧啊!”楊婕兒一點都不在乎張曜靈的威脅,雙手抱胸,一挺鼻子,斜着眼睛滿不在乎地看着他。
“你……”張曜靈氣得說不出話來,卻又拿這一個小丫頭沒有辦法。這小丫頭,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能拿她怎麼辦?
可是這個問題真的不能說出口。
一想到這裡,張曜靈就忍不住惡趣味地暗笑了起來。
剛纔自己那幾腳下去,雖然沒有使出什麼太大的力道,但是那裡可是男人最脆弱的一處要害。就算是輕輕一碰都會疼痛難忍,何況自己還是用腳踹的?
只是張曜靈的身體太過小巧,一直隱藏在那幾名武士的身體遮擋之下。再加上張曜靈的動作非常快,就連那幾名中招的武士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倒下了。所以在場的人基本上沒有幾個人看到他的小動作。
只是這些東西畢竟是不大光彩的,再加上楊婕兒還是一個小姑娘,張曜靈自然不能把這裡面的事情告訴她了。
“我告訴你啊,一會兒就是到裡面了,那裡面可是已經死了人了。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到了裡面,可別怪我不管你。”張曜靈正不知道該怎麼去打發這個楊婕兒,忽然面前一轉,已經是來到了俞歸死去的那間書房,於是趕緊轉移話題,希望可以矇混過關。
“這有什麼,別忘了我可比你大多了,到時候恐怕是我來保護你吧!”楊婕兒毫不示弱,針鋒相對道。只是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楊婕兒就覺得自己的後背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意,但是看着一臉得意的張曜靈,還是隻能硬着頭皮強撐着。
“這可是你說的,那等會兒進去了,可千萬不要叫得太大聲哦!”見到成功地讓楊婕兒不再揪住這個難堪的問題不放,張曜靈心中鬆了一口氣。害怕她再想起來趕緊上前緊走了幾步,衝進了這間書房。
“吱呀”一聲,房門輕輕開啓,久違的陽光從門扉溫柔地投射進來,驅散了門前的黑暗。在成束的陽光中,有翻滾的灰塵輕輕跳躍,看上去是那麼的平靜。
楊婕兒探頭探腦,正要偷偷地看一眼,冷不防張曜靈又一下子把房門給關上了。“砰”的一聲響,倒把正要上前的楊婕兒嚇了一跳。
“喂,你幹什麼呀!”楊婕兒恨恨地捶了張曜靈一下,不滿地道。
“哼哼,我可是爲你好,你要是進去了,後悔的可是你自己。”對楊婕兒的這番動作,張曜靈權當是撓癢癢了,沒好氣地哼哼道。
“胡說八道,你以爲我是你啊,會有那麼膽小?”被張曜靈這麼故作神秘地一說,楊婕兒心中的好奇心就更加強烈了,想進去窺探一番的信念也更加強烈。
“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張曜靈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也不意外,然後側過身子,用一隻手緩緩地把房門又打開了。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楊婕兒的心中雖然好奇的很,但是聽着張曜靈的語氣也不像作僞,心中的恐懼也是提升到了與好奇心不相上下的地步。只是畢竟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再要退縮回去,還不被這個小子嘲笑死?
哼,不就是一個死人嗎,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小時候在家鄉,也不是沒有見過死去的牛羊,想來這個死人應該也差不多……
“啊!!!”
楊婕兒忐忑不安地向房間裡面探了探頭,還沒等張曜靈來得及再說些什麼,一聲淒厲至極的驚恐叫聲已經響了起來。
幾乎在一瞬間,她已經像一隻中了箭的兔子一樣騰地一下跳了回來,死死地抓住張曜靈肩膀,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眼神之中,滿是驚駭至極的恐慌。
“他……他……他……”楊婕兒小臉煞白,嘴脣不住地哆嗦,“他他”了半天,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不是膽子挺大的嘛,怎麼嚇成這樣了?”張曜靈嘴角帶着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壞壞地問道。
“裡面……裡面……他……他……他怎麼……”驚恐中的楊婕兒無心顧及張曜靈的嘲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着張曜靈,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早就告訴過你了,裡面的是一個死人,你偏不聽。”張曜靈也只是想要捉弄一下這個小丫頭一下,也不是故意要害她擔驚受怕。
現在看到自己的玩笑有些過火,他也感到有些過分了,於是任由她抓住自己,溫柔地安慰道,“別怕別怕,只是一個死人而已,只不過是他的姿勢有些奇怪而已。活人你都不怕,他都死了你還怕他幹什麼?”
“真的嗎?”
楊婕兒驚魂未定,只是她平日裡也是一個膽大之人,現在過去了一段時間,心中的驚懼稍退,也不再像剛纔那樣全身顫抖了。
“放心好了,這裡有這麼多人在,有什麼好怕的。”張曜靈拍了拍楊婕兒的手背,輕輕地安慰她道。
“嗯。”楊婕兒出奇的乖巧,輕輕地點了點頭,就像是一隻柔順的小貓咪一樣,這讓見多了她刁蠻模樣的張耀靈,感到非常的有趣。
“咦,你怎麼還不進去啊?”楊婕兒的心神漸漸平復,卻發現張曜靈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沒有一點進去的意思,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誰說我要進去了,我就站在這裡啊!”張曜靈安靜地站在陽光下,習慣性地眯上了眼睛,漫不經心地答道。
“你不進去?”楊婕兒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彷彿比見到了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誇張,“你費盡了這麼大的力氣纔打倒了那幾名武士,好不容易進來了,你爲什麼又站在門口不進去了?難道你就是爲了站在門口看門?”
“你這小丫頭挺聰明的呀,我的確是要在這裡看門。”張曜靈就站在那裡,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楊婕兒,略帶了一絲驚歎道。
“看門?你這是搞的什麼把戲啊!”楊婕兒徹底糊塗了,這個小子剛纔不惜以身涉險,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打倒了那幾名武士,好不容易纔到了這裡。結果他只是站在門口守着,根本就不進去。難道他就是爲了鬧着玩?
儘管張曜靈只有兩歲,但他卻有着遠超同齡人的心智,他那冷靜的行爲,捉摸不透的笑容,都會讓每一個熟悉他的人忘記他的年齡,而把他當作一個成年人看待。
楊婕兒雖然和張曜靈是今天才認識,但也不知道是因爲直覺還是什麼,她總是覺得這個年紀幼小的小男孩並不像他的外表那麼簡單。像他這樣年紀的小孩子,大半連路都走不穩,那像他一樣,居然能把自己的哥哥耍得團團轉。這樣的一個妖怪般的小孩子,會做出什麼胡鬧般的舉動嗎?
楊婕兒的心中又開始燃起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剛纔的那股恐慌已經被她忘得一乾二淨。她一臉詭笑地望着張曜靈,卻不說話,把張曜靈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想幹什麼?”張曜靈警惕地望着楊婕兒,不自在地問道。
“快告訴我,你又打什麼鬼主意呢?”楊婕兒又跳了過來,湊到張曜靈的耳畔小聲說道,“我纔不信你到這裡面來,就是爲了像一個傻子一樣守在門口不進去。你趕緊悄悄地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
“我站在這裡,是在等一個人。而現在,這個人,馬上就要來了。”張曜靈先是閉上了眼睛,然後又睜開了雙眼,神秘地微笑着說道。
“嗯?”
楊婕兒一愣,然後轉過頭向院門口看去,其餘的人也是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大家也和楊婕兒有着同樣的困惑,都想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張曜靈在這裡一直等待。
在衆目睽睽之下,不一會兒,院門外遠遠地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聽上去,還有不少人,好像還是有着金鐵交擊的聲音隱隱傳來。
這是什麼人又來了?難道是那些仇池人心有不甘,去而復返,想要再次報復?
衆人的心中胡亂揣測,手中的武器又重新握緊,氣氛一時間又變得有些緊張。
“大家不用擔心,是自己人。”張曜靈看出了現場衆人的緊張,轉過頭來安撫道。
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門口已經衝進來了一隊手執長槍的士兵,只是看他們的服飾明顯是自己人,衆人手中已經端起來的長槍又放了下來。
“羅用,你們可已經把這裡封鎖了了起來?”索遐當先就衝了進來,一眼看到了站在張曜靈的身邊的那名軍官,當即大聲問道。
“索大人,我們在這裡,可是恭候多時了。”那名叫羅用的軍官遲疑地看着張曜靈,正在猶豫該不該上前回答,張曜靈已經搶先站了出來,對着索遐笑着應答道。
“曜靈公子?”一眼就認出了張曜靈的身份,索遐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大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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