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再戰鍾錢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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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禎九年七月十日。

肖圖白大軍在大畢莊,殲滅正黃旗“牛錄代子”綽勒果羅科所帥的一隻劫掠分隊。殲滅滿洲韃子87人,蒙古韃子153人,漢奸被殲滅468人。

俘虜的敵人一共429人。漢奸佔據絕大多數,而滿蒙韃子俘虜只有17人。

潰逃的韃子有21人,大多數皆是慌不擇路,在大明境內迷失。最終,只有3名韃子逃回到了譚泰的本部,將綽勒果羅科兵敗的消息彙報給譚泰。

“怎麼可能?綽勒果羅科死了?”譚泰難以置信道,“他可是在深山中,用拳頭活生生打死一頭老虎的勇士。懦弱的漢人,怎麼可能殺死綽勒果羅科?”

綽勒果羅科屬於冷兵器時代的典型悍將,一日食用15斤肉食,吃10只生雞蛋,飲用牛奶、羊奶。這種畸形的營養攝入,再加上瘋狂的鍛鍊、拼殺,使得他手臂肌肉,能夠有兒童的腰身一般粗。雖然,這種程度的畸形鍛鍊和飲食,等於透支生命,但是挖掘出來的戰鬥潛能,還是非常巨大的。

綽勒果羅科繃着肌肉時,連弓箭也不能完全射穿其肌膚。隨手可以投擲數百斤重物,一拳便能擊斃一頭壯牛。

用武林傳說來形容,這傢伙金鐘罩、鐵布衫橫練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了。

譚泰認爲,綽勒果羅科一人之力,披重甲、持大劍,宰殺普通士兵如殺羔羊。這等勇士,哪怕是八旗精銳士兵至少也要付出20人傷亡代價才能把握將之殺死。

懦弱的明軍,怎麼可能殺得死這等勇士?

▲ тт kǎn▲ ℃O 那名韃子回憶道:“額真大人,小人不敢說謊!這支明軍的,打着‘皇家新軍’的旗號。皇家新軍善用火器,打仗時隔着1裡多遠,他們就用大炮便轟炸。不過,綽勒果羅科大人命令,不計傷亡代價。讓咱加速衝到敵人陣前!”

譚泰問道:“後來呢?”

那韃子士兵道:“後來,我軍衝到明軍陣前60步,他們開始放火銃了!”

譚泰輕蔑道:“60步放火銃。有何威力可言?”

韃子士兵恐懼道:“不!皇家新軍的火銃,非常可怕,五六十步以內,中者非死既傷!儘管。我們以弓箭進行還擊,但是傷亡卻比明軍更大!”

譚泰神色一凝道:“60步能殺傷我軍的火銃,怎麼可能?”

滿清軍隊打仗,向來是最精銳的士兵衝在前面,帶着後面的普通士兵衝鋒。而最精銳的士兵。皆穿着雙層棉甲。刀槍皆難以擊穿這種棉甲,防護力非常強悍。

明軍傳統的鳥銃,至少30步,才能打穿雙層棉甲。

三十步遠,只能齊射一次,火銃便成爲燒火棍。而明軍還未做好近戰準備,就被韃子的騎兵衝入陣前。

火槍的射程、殺傷力不足,這也是大明的火槍兵。總是失敗的原因。

譚泰憤然道:“哪怕明軍擁有60步能殺傷我軍的火銃又怎麼樣?五六十步距離策馬疾馳。轉瞬而至,近戰中,我軍以一敵十,如何能敗?”

那韃子兵道:“大人!之前,咱們策馬猛衝,明軍也紛紛嚇的潰敗。等到咱們衝到距離敵人10多步時。敵軍大部分也崩潰了.....”

譚泰道:“既然這樣,我軍應該打贏了?”

韃子兵苦笑道:“沒有贏!明軍最後還剩下300人敢於死戰。估計是敵軍主帥的親兵。他們皆是火槍手,臨到了近戰。卻是在火槍上,套了如同矛尖一般鋒利的槍刺。將火銃當長槍使用,拼死與我們白刃戰!”

“近戰中,綽勒果羅科大人勇不可擋,連斃敵十餘名。於是,敵軍數十人開始圍攻綽勒果羅科大人。敵人一名武官纏抱住綽勒果羅科,而明軍的士兵,又刀劈槍刺,但是還是沒有給綽大人造成致命傷......”

譚泰憤怒道:“那綽勒果羅科是怎麼死的?別告訴我,他是笨死的!”

韃子兵道:“是明軍的一名大官,用火銃殺死綽大人。綽勒果羅科犧牲後,明軍士氣大振,而我軍大敗而歸......”

譚泰心中知道,大明軍隊絕大多數皆是濫竽充數的,但是將領、統帥的私人家丁,往往非常悍勇。

“這麼說,綽勒果羅科是不小心深陷敵羣,被明軍將領的家丁合力擊殺了?”

“應該是的。”

譚泰罵道:“卑鄙的明人,只能以多欺少,害我滿洲勇士性命!”

自以爲了解天津派人的那一隻明軍情況之後,譚泰開始召集手下,商議出兵剿滅“皇家新軍”。

寶坻縣城外,鍾錢莊。

這裡,被譚泰主力盤踞了五日,作爲譚泰部的主力所在位置。之所以非要攻下寶坻,是爲了滿清所需的大量食鹽。

寶坻縣是北直隸省重要食鹽儲存倉庫。

天津的長蘆鹽場每年產出大量海鹽,產鹽區的倉庫不夠用,便在寶坻設立了鹽倉。寶坻的鹽倉中,常年儲存的食鹽,至少達到50萬石以上。

而滿清地區地區的食鹽產量比較低下,八旗叛明之後。大明食鹽、布匹、鐵、糧食等等物資,已經對遼西禁售。

滿清在遼西的鐵冶煉,這些年逐漸已經形成了氣候,不再完全依仗從大明進口鋼鐵,但是食鹽方面,滿清基本上完全仰仗從大明境內獲得。

往常滿清境內需求的食鹽,多是通過晉商走私販賣到遼西。但是,這些走私的食鹽,也是不夠滿清的消耗,所以歷次入關劫掠物資,鹽皆是滿清的重點目標。

鍾錢莊,村中心的曬穀場。

譚泰正登在點將臺上,慷慨激昂的宣佈道:“我譚泰奉命攻略寶坻縣,原本的目標僅是攻破寶坻,拿走寶坻城內的鹽,並無攻略整個天津的打算。但是天津的孬種,居然不識擡舉,派兵來討伐咱們?之前,寶坻縣的五六千兵馬,已經成爲咱刀下亡魂。而天津鎮的主力,也歸降我大清。天津現在又派來的什麼狗屁皇家新軍,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

“殺他個片甲不留!”

“滅皇家新軍,洗劫天津!”

滿蒙士兵狂吼。

而投降的漢奸兵們,吼的比滿蒙士兵更賣力。

譚泰滿意的點頭,道:“出發,殺他個片甲不留!”

決定了征討皇家新軍之後,準備抽調一半的兵力,也就是兩千人。對於譚泰來說,他自認爲領兵2000人,足以擊敗大明上萬大軍。

這2000人中,滿蒙韃子佔據500人之多,剩下1500是投降變節的漢軍。

一般的明軍的將領,率領一兩萬出戰,裡面真正發揮作用的,往往是三五百名家丁。在譚泰看來,自己真正所需要要擊敗的,也僅僅是一隻擁有兩三百家丁。

而爲對付明軍的兩三百名家丁,他可以率領了500名滿蒙韃子,已經非常重視了。

此外,還有1500名變節的漢奸兵馬供他驅使。

這1500名漢奸兵,可都曾經是大明的正規軍,鎮壓明軍的其他的烏合之衆,應該是沒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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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

肖圖白傳令至葛沽,讓葛沽派人將傷員、俘虜、被解救村民,皆帶回葛沽,進行處理和安置。

與此同時,經過了一天的整頓、教育,士兵的戰鬥意志和紀律觀念,也大爲提升。

所以,肖圖白繼續率領5700多名能夠繼續作戰的官兵,再次踏上征程。

剛剛出了大畢莊沒多久。

斥候彙報道:“報告,北方10裡外發現敵情,我斥候十多人與對方交火,殺死敵人五六人,我方損失三人。”

“敵軍人數?”肖圖白問道。

斥候道:“沒能看的仔細,大約在兩三千人左右。”

肖圖白點頭,對身邊的傳令兵道:“傳令,準備作戰!”

這一天時間的整頓,主要是對皇家新軍、民兵們,用事實和數據,講解英勇作戰的傷亡率,遠遠低於逃亡、被俘的傷亡率。

封建時代的戰爭,真正是戰場中製造的傷亡,數量很少。絕大多數的傷亡,往往是戰後屠殺俘虜。

所謂殺俘不祥純屬扯淡!

古代大多數軍隊,殺敵斬首數目,都靠殺俘虜創造。

再加上,養俘虜要錢糧。領兵作戰,本身就是非常消耗錢糧的事情,有幾個將軍會宅心仁厚的用軍隊的錢糧去養俘虜?

這些道理,反覆的對軍人強調,他們膽氣、士氣也就提升上了去。

再加上,大勝仗也是提高士氣、膽氣的最有效辦法。在不久的大畢莊一役,皇家新軍就是徹底的擊敗了韃子!

雖然此役是一波三折,但是也使得皇家新軍和民兵意識到——自己真的擁有擊敗、殺死滿清軍隊的能力!

這種親自戰勝了敵人之後,士兵們逐漸也感覺到,韃子也並不可怕!只要皇家新軍和民兵們,更遵守軍紀、軍規,更服從指揮,那麼大勝八旗兵,也完全能夠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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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步這個長度單位,似乎沒有統一標準,比較混亂。我這裡採納1步=1.6米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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