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謎局

只不過風還是吹不得的,雲解憂在湖邊備了馬車,又囑咐含光含風小心跟着,才十二分不放心地讓她去了。

重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離開素竹小樓,沉水靠在馬車裡,身上蓋着薄毯,聽着馬蹄在青石板路上噠噠噠響,車轍嘎吱摩擦,忽然萬千感慨涌上心頭,忍不住撩起窗簾向外看去。

碧落宮依山而建,正南方那片恢弘的湛藍琉璃瓦,就是歷代祥國女帝打理朝政的遊鴻殿,遊鴻殿前則是每逢盛大節慶時,宮中祭祀碧落之神、大擺筵席,或女帝檢閱軍容,宣佈重大詔令用的轅臺。

也就是她被毒酒賜死的地方。

叛徒千算萬算,也絕對算不到她會死而復生,回到三年前,重新書寫自己人生最後的一段路。

正出神地望着那處,跟在車旁小跑的含光忽地轉過頭來,勸道:“公主,雲姑娘交代了,你現在不能吹風,還是把簾子拉上吧,別受了風寒。”

唉,不過是想呼吸點新鮮空氣而已,哪有那麼嚴重,吹一下就受風寒,沉水心裡抱怨着,還是乖乖放下了窗簾。

從素竹小樓到棋居的路並不長,不一會兒就到了,沉水在丫鬟們的攙扶下下了車,見棋居的內侍就要進去稟報,連忙制止:“不用通報了,就在這兒守着,含光含風,你們倆也待在這兒,我自個兒進去。”

棋居內尚有兩名丫鬟伺候君無過起居飲食,沉水穿過前院進了前廳,卻發現兩個丫鬟都坐在一旁繡花,不覺驚訝,問道:“你們倆怎麼不在跟前伺候,跑這兒繡花來了?”

兩名丫鬟本在埋頭做事,被她的突然到來給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又是請罪又是求饒,攪得沉水頭暈腦脹,更加不知所以然,正要叫她們一個一個說,偏門的珠簾一響,傳來君無過訝異的驚呼聲:“沉水?你怎麼來了?”

沉水一擡頭,就看到他只着一身素色單衣,披頭散髮地從後院裡趕來,一臉憔悴,眼下還有些發烏,該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君無過先向她行了稽首禮,接着看到兩個丫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忙替她們解釋道:“是我不想人打擾,才吩咐她們留在前廳自忙自的,平時她們都挺勤快的,別責怪她們了。”

兩名丫鬟被他這麼一回護,眼圈都紅了,哽咽着向沉水承認:“不不不,是奴婢們沒伺候好,請公主恕罪!”一面又要磕頭。

這一屋子的主子丫鬟個個悽苦相,倒讓沉水心裡頗不是滋味,連忙將兩個丫鬟勸起來,又拉住君無過的手,關切地問:“怎麼一臉的倦容,昨夜沒睡好?”

君無過笑着搖搖頭,正要解釋,一名丫鬟嘴快,把真相抖了出來:“公子昨兒個一宿沒睡,坐在棋室裡發了整晚的呆,奴婢勸過幾次,公子俱是搖頭,晚飯也沒吃幾口。”

一聽自己昨天的決定竟讓他難過得寢食難安,沉水就心疼得不行,立刻叫兩個丫鬟去準備飯菜,自己則滿懷愧疚地握着他的手道:“對不起,君哥哥,昨天本來答應了你要過來的……”

君無過溫柔地撫上她的臉,輕聲打斷:“沒事的,來不來都行,什麼時候來都行,我昨晚在研究一張棋譜,興致高昂,所以才睡不着覺,不是你的錯。”

沉水嘴脣動了動,君無過又將食指壓在她脣上:“噓……別再自責了,來,我給你看看我早上才解開的棋局。”拉着她轉身朝後院走去。

君無過來到碧落宮之前,曾在一處棋館中打雜,因被誣陷偷客人的棋譜扭送上了公堂,由於客人來頭不小,是瑞國前來修好的使節,所以事情鬧得挺大,最後是玉寰舒親自出面查清了真相,還了他一個清白,自那以後他就到碧落宮中擔任司棋,成爲沉水的面首,則是那之後過了一年的事了。

他自稱父母雙亡,自幼流落街頭,到處給人打雜混飯吃,後來到棋館,才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偶爾客人落單,也會叫他陪着下兩局,高興了還會賞賜他東西,也因此引來了館中其他雜役的嫉恨,發生了誣陷的事。

沉水對下棋只是有興趣,技術卻是臭得可以,並且君無過教了這麼多年,全無長進,就好比現在,她坐在軟榻上,看着君無過興致勃勃地邊說邊解殘局,只能跟着嗯嗯點頭,看不出什麼精妙。

君無過說了一陣,見她反應平淡,也就收了聲,將棋坪推向一側,笑道:“讓你覺得悶了?那我們不說這個了,說點你感興趣的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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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興趣的事?”沉水有點驚訝,“什麼事?”

“關於醉蛇的事。”君無過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沉水實在無法從他臉上判斷出什麼名堂,只好問:“你怎麼會知道醉蛇?”

君無過笑了笑,拈起她一縷秀髮在指尖繞着,道:“前天我去找不苦大師聊了聊,是他告訴我的,說有人給你下了毒,我嚇壞了,沒想到那刺客殺你不成,竟還下了毒,幸好你沒事,否則我也不能獨活。”

沉水將頭靠在他肩上,輕聲安撫:“別說這種話。”

“嗯,還是說回醉蛇這味毒藥上來,”君無過自然地將她摟住,手在她瘦削的肩頭輕輕撫摸,“我雖不懂醫不懂毒,過去也算看過些奇聞怪談,知道醉蛇產自南疆,是一味慢性毒藥,雖不會立刻致命,但若拖得久了,未到中年便會沉痾在牀,往後都要數着日子過。”

他吻了吻沉水的髮際,低聲說:“你也知道我自幼雙親不在,天南海北到處流浪,和不少人打過交道,其中就有南疆人,昨日我在路上碰見不苦大師帶着個戲子,還以爲是他怕你被雲姑娘關在樓上無聊,特意找來給你解悶的,誰知那人一開口,我就聽出了不對,那人說的分明是南疆寨子的地方話。”

懷裡的人無動於衷,君無過有些奇怪地低頭問:“你不覺得吃驚嗎?”

不吃驚啊,沉水心想,樂非笙本就是南疆人,就算去問他他也會大大方方承認的,一個見了公主也說方言的人,必然以家鄉爲榮,不會對此有所隱瞞。

倒是君無過特意提到這事,像是有什麼目的。

“我問過他,知道他來自南疆。”沉水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玩着他腰間的玉佩,隨口答道。

“嗯,其實光憑口音不能判斷什麼,但我頭一天才聽說你中了南疆奇毒,第二天就有個南疆人進宮來,無論如何都是放心不下的,所以纔在半道上把他們攔了下來,”君無過倒像是不着急切入主題,仍舊慢條斯理地說着,“我問不苦大師,問他身後那人是誰,做什麼的,他說是在街頭遇上的一個賣唱的男伶,怕你養傷期間無事可做,特地領回來給你唱曲。”

咦?沉水心中一驚,怎麼天逍對兩人的說辭是不一樣的,他把樂非笙領進碧落宮,到底是當成了嫌犯,還是故意給自己裙下送美人,好轉移君無過的炮火?

君無過似是沒察覺到她瞬間的僵硬,又道:“我一想只是口音和醉蛇掛了點勾,整個祥國有十分之一的人是南疆人,碰巧罷了,於是就沒再管,後來聽說他住在隔壁,就想去熟絡下關係,他既是南疆出身,對醉蛇想必也比我清楚,誰知我才一開口……”

“就被他罵了回來?”沉水笑了,心想樂非笙八成把君無過和天逍當成了一夥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變着法子要他認了謀害公主的罪名,自然是會破口大罵的。

君無過摟着她的胳膊緊了緊,有點侷促地笑了笑,說:“是我問的方式不太得當,改天他氣消了,我再去打聽打聽。沉水。”

沉水仰起頭看着他:“怎麼?”

眼前俊美的臉龐籠罩着一層憂慮的陰雲,嘆息道:“往後不可再掉以輕心,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顧,逢人須多長個心眼,莫要叫人騙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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