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在哪裡買的。”未秋回答道。
祝蟬兒笑着問道:“肯定是姜公子給買的吧?姜公子果然有錢,出手這麼大方,想必也給表姐買了不少好東西吧?”
“不關你的事!”六月沒好氣的回了一句,這東西纔不是姜澤送的,但她又不想解釋,怕祝蟬兒又有閒話的話頭了。
祝蟬兒臉上就不高興了,看着未秋說道:“表姐,你也不管管表妹,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們,六月就這麼對我!”
“六月這孩子脾氣直,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你當姐姐的還跟妹妹計較啊?”未秋笑道。
祝蟬兒被噎了一下,眼珠子一轉,把玩着手裡的金瓔珞圈笑道:“表姐,姜公子這麼有錢,你肯定不缺這點東西,不如把這個小圈子送給我吧,讓姜公子給茜茜買個更好的唄!”
說罷,拿着瓔珞圈就往自己懷裡塞。
未秋不跟她客氣,扯着祝蟬兒的胳膊,把瓔珞圈給拿了回來。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連小奶娃的東西都要搶!
“表妹。”未秋笑吟吟的開口了,“這個瓔珞圈子茜茜很喜歡,怕是不能給你了。”
祝蟬兒臉漲的通紅,咬牙說道:“常聽人說越有錢越小氣,這話真是不假!表姐你又不缺這點東西,我看着喜歡都不願意給,忒小氣了!”
未秋冷笑着看着她,“表妹,按輩分你是茜茜的表姨,怎麼你來了,不見你給茜茜帶禮物,還要來跟外甥女搶東西!我這就去問問大舅母和姥姥姥爺,是不是他們就是這麼教你的!”
說罷,未秋拿着瓔珞圈子就往院子裡走,嚇的祝蟬兒連忙拉住了未秋。
“不給就不給,說那麼多幹什麼!”祝蟬兒心虛的說道,看了眼沉着臉的未秋和對她怒目而視的六月,趕快跑到院子裡,站到了大舅母身後。
“跟表姐聊完了?”大舅母笑着問祝蟬兒,又對祝氏說道:“大姑奶奶,你們怎麼住這裡啊?那姜公子家那麼大,安置你們一家幾口可不成問題。”
祝氏蹙眉,不理會大舅母帶酸的話,一旁抱着茜茜的陳方笑道:“這房子已經不錯了,比我們在祝家住的兩間房子大,還帶個獨立院子呢!”
大舅母被堵住了話,悻悻然笑了笑。
“我和蟬兒來,就是老太太想你們了,讓我們來看看你們,看過的好不好?要是有什麼缺的,儘管說。”大舅母笑道。
任憑大舅母怎麼熱情,陳家人對她們都是淡淡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大舅母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帶着祝蟬兒走了。
“表姐真吝嗇!”一出陳家,祝蟬兒就憤憤然跟母親告起了狀,“姜公子那麼有錢,要什麼沒有,我不過是想要個圈子,她就不給!”
大舅母在陳家碰了一鼻子灰,沒好氣的訓道:“不給就不給!你也別見天眼皮子這麼淺,看見什麼都想要。以後等他們家大丫頭嫁到國公府了,咱們想要什麼沒有?非得現在要?”
祝蟬兒嘟着嘴,“那時候誰知道是什麼時候?要到手的纔是自己的!”
姜澤是在茜茜生日過後三天找上門的,當時未秋剛和六月回到家,在家門口碰到了姜澤的馬車。
“哎,是姜大哥!”六月眼尖,看到姜澤從馬車上下來,立刻興奮的跑了過去,遙遙的就朝姜澤喊了一聲。
姜澤轉身看到是六月,笑了笑。
“姜大哥,你怎麼現在纔來啊?我們都搬過來好幾天了!”六月跺腳道,想起姜澤都沒來給茜茜過生,還要被祝蟬兒誤會瓔珞圈長命鎖都是姜澤送的,心裡就對姜澤有了埋怨。
“前兩天事情多……我也是才知道你們搬了地方。”姜澤頗有些尷尬的解釋道,讓姜能把禮物搬進了陳家。
未秋笑着上前打了圓場,推了推六月,說道:“你去看看你的姜大哥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六月知道這是姐姐有話要跟姜澤說,便領着姜能進了院子。
門外就只剩下了未秋和姜澤。
看着微笑的未秋,姜澤上前一步,急切的說道:“秋兒,前兩天我是真的有事,從回京後就很忙,我祖父領着我拜訪了不少人,你……別生我的氣。”
未秋笑着搖了搖頭,姜澤若是想躲着她,大可不來找她,反正她又不會上門糾纏。
姜澤鬆了口氣,笑着問道:“你們怎麼突然搬出來了?”
“是我大舅母他們非要把六月聘給我表弟,我表弟腦子有點不太正常,我們一家都不同意,鬧的僵了,最後就搬出來了。”未秋嘆道。
姜澤皺眉,不悅的說道:“有這種事?”未秋那個大舅母,看起來就是個尖酸刻薄之人,離這種人遠一些也好,搬出來也不是壞事。
“只是這房子有點小。”姜澤進了院子後,環顧了一圈說道,“我那裡還有一處三進的宅子空着,你們搬進去住吧。”
未秋趕緊擺手,她還沒跟姜澤成親,不想連房子都住着姜澤的,說她自尊心作祟也好,清高也罷,總之現在她是不可能接受姜澤饋贈的。
而且,看着一身華貴錦袍的姜澤,和這個簡陋的小院格格不入,未秋覺得,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願意和她還有茜茜過平淡安穩日子的姜澤了。
“一處宅子而已,不值什麼,你不用跟我客氣。”姜澤說道,看未秋這也不願意那也不願意,言語間也淡淡的,他就有些心慌了,彷彿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很多事情都脫離了他的掌控,未秋也不再是他的未秋了。
未秋看着他,低下了頭,說道:“真不用了,我們住不了多久的,我和我爹孃他們正在攢回家的路費,等攢夠了錢,我們就回汴州了。”
“你們回汴州?你也回去?你回汴州做什麼?你回汴州我怎麼辦?”震驚之下,姜澤忍不住擡高了聲音,直勾勾的盯着未秋。
未秋沒吭聲,她來京城都多半個月了,前途未來都不可知,她沒辦法爲了一個希望渺茫的未來把一家人都拖在這裡。
姜澤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緩和了語氣說道:“秋兒,你再等等,別心急,我也得好好跟我家裡人說說,我,我也很爲難,你不能就這麼走了,扔下我一個人,我,我……秋兒,你再等等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最後一句,已然是哀求的語氣了。
未秋心裡一軟,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很爲難……我也不是明天就走,你慢慢來吧。”
“好。”姜澤笑道,心裡卻還是隱約不安,回到京城後,他雖然還是那個聲名顯赫的國公府世子,可他要娶未秋,要經過長輩同意,事情便不是他能順利掌控的了,他只能慢慢來,只要未秋肯相信他,肯等他,他不會讓未秋失望的。
“你明天有沒有空?”姜澤笑着問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見過的王婉貞王姑娘,想請你去給她母親診病的那個?”
未秋點點頭,“怎麼,她又提這事了?”
姜澤點點頭,“昨日我碰到了她,王姑娘說你要是有空,就請你上門給她母親瞧瞧。”
“她不是井恪的表妹嗎?什麼樣的好大夫請不過去?”未秋疑惑的問道,爲何非得執着於她一個沒什麼名氣的鄉下大夫?
姜澤嘆了口氣,搖頭道:“王姑娘的母親是井恪母親的庶妹,她父親早逝,母女兩個相依爲命,日子過的並不是很好。”
未秋瞭然了,想起王婉貞出去玩還不忘給母親找大夫,人懂事有禮貌,是個孝順孩子,便笑道:“那明天下午你有空嗎?我去瞧瞧。”
“當然有空。”姜澤笑道,“到時候我過來接你。”
就是沒空他也得抽出空來,姜澤暗暗想到,他現在覺得,之所以和未秋生疏了,就是因爲這些天他忙着別的,和未秋接觸少了,豈不是讓某些居心叵測的人有空子可鑽。
姜澤這次來,算是鬆了祝氏和陳方的心,祝氏臉上的笑容都比往常燦爛了幾分,她一直擔心姜澤就這麼把未秋給拋下了,連個音訊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未秋就在集市上碰到了來找她的竺路白,趁診病的空隙,未秋對竺老頭笑道:“竺大夫,我下午要去一戶人家看診,你有沒有空一起過去?”
竺老頭笑眯眯的問道:“那人什麼病啊?”一般的頭疼發熱就算了,他沒興趣。
“我也不清楚。”未秋笑道,順便吊了下竺老頭的胃口,“聽說是帶下症,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
果然竺路白來了興趣,摸着下巴上的花白鬍子點頭道:“聽起來有點意思,那我就隨你去看看。”
等姜澤乘着馬車過來時,就看到一個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老頭站在未秋旁邊。
看清楚老頭的長相後,姜澤驚訝的愣住了,回過神後趕忙上前行了個禮,笑道:“竺大夫,您怎麼在這裡?”
竺路白眯着眼看了姜澤好幾眼,一副剛想起來姜澤是誰的模樣,眼神一亮,抓着姜澤急忙問道:“你是姜國公家的小子吧!聽說你腳好了,誰治好的?”
姜澤就溫柔的笑着看向了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