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皺着眉,伸手推他也敵不過戰青城抱得緊緊的那牛一般的力氣,只好道:“你臭死了,別挨着我。”
“錦兒,你真香。”戰青城忒不要臉,抱着蘇鳳錦,將臉埋在她的頸邊,嗅着她身上那股恬淡安祥的味道,只覺得這一個月多日以繼夜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你鬆手。”蘇鳳錦在他的懷裡掙扎,戰青城卻越是抱得緊,恨不能將她嬌小的身子揉進骨血裡一般。
“那你告訴我,你想我不想?嗯?”戰青城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邊,那嫩白的脖子彷彿透着誘惑人心的香氣,戰青城張嘴便輕輕咬上了。
蘇鳳錦一陣顫慄,氣得直髮抖:“滾開!”
戰青城鬆了嘴,笑得一臉滿足:“怎的還是這般兇悍?你只須答我一句,想是不想就好,嗯,想是不想?”
“不想!!你鬆開我。”蘇鳳錦真想拿桌上的繡花針扎死他!
戰青城又抱得緊了些,笑道:“沒聽見,你方纔說的什麼?”
“不想。不想不想!你聽不懂是不是!”蘇鳳錦吃力的掙扎着,一會兒便是一身的汗,這大熱的天兒,戰青城又是個血氣方剛的,這般抱着就更熱了。
“嗯?想是不想?我沒聽見,你再說一遍?”戰青城低頭瞧着因掙扎而面色紅潤的蘇鳳錦,今日的她衣着依舊是素樸,可遠遠的瞧着,卻讓戰青城移不開視線。他的鳳錦,從來都是沉默而隱忍的。
蘇鳳錦氣得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瞪着他咬牙切齒:“想!”
戰青城笑得春風滿面:“當真是想?有多想?”
蘇鳳錦冷着一張臉:“想你怎麼不淹死在屏州。”
戰青城忽的湊近蘇鳳錦的臉上親了親,跟得了寶似的眉開眼笑:“我可只聽見那一個想字。”
蘇鳳錦在他懷裡掙了掙:“鬆手。”
“嘖,當真是無情,枉我還不曾入宮便來見你。”他只得鬆了手,只是一鬆手蘇鳳錦便抱了手裡的一堆的繡件往屋裡跑。
戰青城不急不燥的走進了屋子裡,微微皺眉:“怎的這般熱?挽珠,去冰窖裡取些冰過來。”
挽珠忙歡天喜地的應下跑去取冰去了,蘇鳳錦將繡樣兒擱在大繡架上:“將軍一路風塵,還是回去洗洗的好。”
戰青城挑了挑眉:“纔來就趕我走?”
“不敢。”蘇鳳錦雖是這般說着,可是水都沒給戰青城一杯,戰青城也不在意,他自個兒倒了茶喝了個痛快。
戰青城在江南那般水鄉之地呆了一個多月,雨裡來風裡去的,原本還算白的皮膚如今已經成了小麥色,襯着那張俊朗英武的臉倒像個將軍了,他臉上還寫着疲憊,坐在內室的軟塌上,瞧着窗邊刺繡的蘇鳳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待戰青城再醒過來的時候便見蘭馨已經衣着妥當的坐在戰青城的對面,環顧屋子裡,東西已經搬得差不多了,也不見了蘇鳳錦,他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怎麼是你?她呢?”
蘭馨擱了茶盞,上前來朝戰青城溫聲道:“回爺話,姐姐已經回了東屋了,妾身伺候爺洗梳可好?”
戰青城坐起身,朝蘭馨擺了擺手:“你身上既還有傷就好生養着,這等差事讓下人去做就是。”
蘭馨緊了緊帕子,笑意溫婉:“爺連夜趕回來,原就是想見姐姐一面吧,這等苦心,姐姐會明白的。”
戰青城起身去了屏風後頭,蘭馨欲爲他寬衣,卻聽得戰青城道:“安吉,送蘭馨回西屋去好生養着。”
安馨掃了眼那一套煙青色的衣袍,再襯上了那一個鴛鴦荷包,當真是好看得緊。
安吉送蘭馨回西屋便回了偏院,戰青城泡在水裡,累得已經半夢半睡了,安吉也不好擾他,取了帕子給他擦背。
戰青城猛的睜眼,見是安吉,難免有些失望。
安吉打趣道:“怎的?爺還當是東屋奶奶不成?可惜奴才不會那小話本里的幻術,如若不然,變個出來哄哄爺也是好的。”
戰青城嘆了嘆氣:“她當真是個無心的。我給她了那麼多封信,竟一封都不回,倒還有心思繡那勞什子花。”
安吉笑嘻嘻的:“那不還是爲爺繡的嗎?瞧着當真是好手藝。若是哪日爺要東屋奶奶養了,以東屋奶奶的手藝,怕也是養得起的。”
戰青城仰着頭,瞧着屋頂的木樑笑:“我就是再一無所有,也會攢齊養她的本錢。”
“要奴才說,爺就是太想如玉小姐了,纔會對着這麼個半成像的這般好,若是多與如玉小姐見一見,怕也不會這樣了,對了,如玉小姐差人傳話來,約爺去東楓林一聚,說是有要緊的話呢,爺去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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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青城抹了一把臉,將身上的火氣澆熄了些許才起身,換了蘇鳳錦繡的那套煙青色的衣袍,那衣袍原也是極合身的,利落的裁剪勾得戰青城的身形越發修長,戰青城在外頭又套上了入朝的朝服,一串珍珠掛在脖子上,頭上的玉冠襯出他幾分英朗之氣,那朝服精緻的窄袖袖口上繡着些獸的紋樣。
戰青城着了朝服出將軍府,臨去時吩咐安吉,將蘇鳳錦的東西搬到主屋去。
安吉回去的時候東屋已經閉門謝客了,繞是他在外頭說了許久也無半點用處,一時只覺頭疼不已。
蘇鳳錦不論安吉威逼還是利誘,就是不出東屋,安吉在外頭急得火燒火撩的。
朝堂之上下這東屋相較,無端顯出幾分嚴肅來,皇帝高坐首位,捂着帕子咳得厲害,用了藥之後纔好了些,賞了戰青城些個良田銀錢的便也就作罷了。
太子釋放,重新跪在朝堂上,求娶丞相府二小姐,卿如玉。
戰青城站在朝堂上發着呆,恨不能飛回蘇鳳錦的身旁去,好好瞧瞧那妮子,畢竟先前太過匆忙,還不曾瞧得仔細。
皇帝拂了拂手,問丞相的意思,丞相卻道是家中夫人病故不滿三年,家中小女正值守孝期,怕是要辜負太子了。
朝堂上的氣氛一瞬間微妙起來,戰青城身後的武將見他發着呆,暗中碰了碰他的腳,戰青城這纔回神。
皇帝高坐首位,喝了口茶,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戰青城:“依戰愛卿所見,太子之求,應允是不應允。”
戰青城忙邁步出列,那高大的身形瞬間便將這不成氣息的太子給比了下去,看得皇帝當真是火大,恨鐵不成鋼。這個不成器的,分明已經是太子爺了,還要去記掛着老百姓那麼點兒摳搜的碎銀子,實在過於貪婪。
戰青城沉聲道:“臣不過一介武將,粗鄙之人原也不懂這些,倒是江南屏州治水一案,虧了趙四的法子臣方能如此迅速的解了屏州之難。”
於是這件事情便從太子請求賜婚一下子跳到了江南屏州的水患上去了,皇帝封趙四作了屏州縣令,又賞了些東西,這才吩咐衆人退了朝。
退朝之後太子追上了戰青城,面容沉冷:“戰將軍阻我娶美人,莫不是還對那卿二小姐念念不忘?”
戰青城朝路過的魏尚書施禮:“岳父安好。”
魏尚書眉開眼笑:“好,過幾日便是親家母的生辰,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家中夫人對那大壽一事也是上心得很。”
“勞岳父記掛。”戰青城將太子忽略了個徹底。太子氣得一張臉鐵青,拂了衣袍大步而去。
送走了魏尚書雲逸便湊了過來,大熱的天兒,雲逸卻穿着秋衣,蒼白得鬼似的臉色當真是個病鬼一般:“戰兄,你在朝堂上,想些什麼?這般入神。”
戰青城拍了拍他肩膀:“你將來娶妻了自會知曉。”
“我這模樣,成的哪門子親,走走,去你府中討杯酒喝。”雲逸眼看就要上戰青城的馬車,戰青城忙將人攔了下來。
“我與內子一個多月不曾見了,想念得緊,你跟着去湊個什麼熱鬧?別耽誤我們夫妻二人世界。”
雲逸失笑:“我當你作什麼兩個月的事兒一個月多便完成了,原是佳人在府,甚是想念,先前刺殺你之人,你可查清楚?”
戰青城理了理衣袍,露出一個精緻的煙青色荷包來,雲逸嗤笑道:“別得瑟了,不過就是個荷罷了,哪日你若是有了子嗣了再來炫耀也不遲,我聽聞那趙侍郎娶回府的月餘的夫人現下已經有了身孕了,嘖嘖,你若不再加把勁,萬一日後孩子在同一個國子監讀,可就只有被欺負的份了。”
戰青城有些煩燥的收了荷包冷笑:“姓趙的那種人,爲了拍馬屁什麼事做不出來。成了,我先回府了。”
戰青城直接牽了一匹馬回了府,府裡蘭馨與丙名妾室正候在門口,見戰青城身着官袍頭戴寶冠輕巧的躍下馬,那是一個尊貴的男人才有的模樣,一舉一動裡都透着非尋常男子可比的尊傲,門口的人瞧得滿眼的欽佩愛慕。
見他來了門口便迎了上去,戰青城視線從這兩個妾室臉上掠過,微微皺眉:“這二位是何人?”
二姨奶奶頓覺尷尬,牽了笑盈盈福身:“妾身劉玉香見過爺。”
古妙晴垂眸,只微微福身,不怎麼言語,安靜得不想引起戰青城的注意。
戰青城沒什麼心思管她們,揮了揮手:“日後不必如此。”
蘭馨上前替戰青城理了理朝珠,語氣溫婉賢良:“爺這珠子瞧着有些老舊了,回頭蘭馨吩咐人拿去宮裡修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