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吳秀娟同志和李杏花同志是從延安抗大來的,她們精通日語,收發報也是一把好手。但她們也是剛剛上戰場的新兵,以後大家要向她們學習,也要幫助她們。”吳宇介紹完,帶頭鼓掌。
情報處裡隨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秀娟和杏花一身潔淨的灰色八路軍軍服,貼身裹着青春洋溢的苗條身材,越發顯得英姿颯爽。她們大大方方地向大家行了一個軍禮,引得男男女女悄聲地議論着。吳宇有意這樣大張旗鼓地讓她倆走進情報處,他暗自思恃,如果有一雙偷窺的眼睛,那麼這雙眼睛今天所看到的一切應該和他吳宇一樣感到得意。
“開始了。”他嘴裡嘀咕了一句,聲音雖小,卻掩不住他內心的喜悅。
自從秀娟和杏花與日軍陸軍總部聯繫上以後,日軍的諜報機關就不斷收到有關八路軍準確的情報,這些情報無論從第三條渠道驗證,還是在戰場上證實,都是真實可信的。這讓日軍諜報機關大喜過望,特別是AK計劃的制定者們,對於他們得意傑作所帶來的豐厚價值,更是沉浸在飄飄然的陶醉中。
有了秀娟和杏花,日軍間往來的電報很容易被截獲,密碼也被輕鬆地破譯,對於酷愛下圍棋的吳宇來說,眼前的這些“黑白子”由他顛來倒去,隨意擺弄。
日軍情報部門會從秀娟和杏花的特殊頻道,及時獲得我一一五師、一二零師、一二九師調動的情報。日軍剛剛布好口袋,才發現是個誘餌,等再次得到有關八路軍真正意圖的情報,日軍已經掉進了陷阱。日軍的結論是:每次的情報都是準確的,失敗往往都是由於戰場形勢的複雜變化,指揮不利等等各種環境或者人爲的原因。
就這樣,吳宇在虛虛實實的空間,在時間錯落的縫隙,把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有一天,秀娟把一份剛剛截獲的日軍電報放在吳宇眼前,吳宇僅僅一瞥,興奮得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日本關東軍的一個師團被緊急調往晉西北戰場,從戰場形勢來看,顯然是日軍一次重大戰役的前奏。
吳宇攤開地圖,順着手指滑動的線路,他發現這個師團要到達集結點,必定經過一個叫做牛頭嶺的地方,這一帶山巒聳峙,絕壁萬仞,隘口一個接着一個,是一個理想的伏擊地。
吳宇立刻向總部首長作了彙報,並參加了爲此召開的緊急軍事會議。
參加會議的人都是團以上的作戰部隊幹部。會議室裡鴉雀無聲,靜得幾乎可以聽到一根針墜落的丁當聲,所有的指揮員一臉的嚴肅,彷彿在大戰前夕正等待着大炮的第一聲轟鳴。直到參謀長徑直走到一面牆壁大的軍事地圖前,拿起一根木棍,開始在圖上指指劃劃,會場上的氣氛才逐漸活躍起來,不時傳來交頭接耳和興奮的讚歎聲。
司令員走到桌前,大家又靜了下來:“這個日軍的聯隊,”司令員說話直截了當,“臭名昭著,劣跡斑斑,曾經是淞滬會戰的主力部隊,是南京大屠殺的始作俑者,五一大掃蕩的急先鋒,抗日根據地無人區的製造人,屬不殺不足以昭示天下者。作爲日軍最精銳部隊,消滅它不僅使日軍大傷元氣,也爲我們在抗戰的後期扭轉戰局,形成反攻的態勢有戰略意義。因此,總部的決心是:不惜任何代價!”聽到“不惜任何代價”幾個字,吳宇的心中一震,這裡也包括他要付出的代價呀。
會議結束時,司令員特意走到吳宇的身邊,對他說:“一定要給破譯敵人這份情報的同志記一大功!”
“是。”吳宇乾脆地答應了一聲,但那隻準備行軍禮的手,卻沉重地怎麼也沒有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