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民和巴石並肩走着,他發現巴石身上背上了一把殺手用的日本武士刀。“剛繳獲的?看看怎麼樣?”富民輕輕拍了巴石的肩頭。巴石把刀從背上解下來,遞給富民。富民把刀從刀鞘中緩緩抽出,刀與刀鞘口輕輕的觸碰,發出了像泉水般清亮的聲音,刀身在日光的輝映中一閃一閃,刺目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富民在刀柄處看到鐫刻着“鶴舞族”三個字。
“真是把好刀啊,這有什麼講究?”富民指着刀上的字說。
巴石感覺碰到了識貨的人,興奮起來:“這刀是日本著名的鑄劍大師打造的,在日本現存的也不過十把了,如能得其一,仍三生有幸。”
“不簡單。沒想到你對日本武士刀這麼有研究。”
“哪……裡,哪……裡,”巴石突然變得結巴起來,“道聽途說,談不上什麼研究。”巴石含糊地搪塞着,富民也沒有再問,把刀遞給了他。
那邊,鬍子還惦着打聽喜鳳娘神奇的功夫,他快步趕上了走在前面的喜鳳:“嗨,我說,咱媽那是什麼功夫?”
“去,狗舔盤子還‘咱、咱’地。”
鬍子不好意思嘻嘻地笑了:“我這不是想說得更近乎一點嗎。”
“也別說,我還想問個明白呢。”
“你是不是裝糊塗呀。”
“騙你是小狗。”
“噯,你說,剛纔那個舔盤子的小狗和現在這個騙人的小狗是不是一家子呢?”鬍子貧嘴呱舌地打趣。
“去,你真壞。”喜鳳嬌嗔地打了鬍子一拳。
“哎喲!”鬍子大喊了一聲。
“算了,別裝了。告訴你吧,媽媽的事我從來不知道,她也從來沒跟我說過。只是有一次,爸爸不小心讓滾燙的熱粥把胳膊燙傷了。情急之下,我眼見媽媽把一鍋油燒開了,然後用手蘸着冒着泡的熱油,輕輕敷在爸爸的燙傷的手臂上。我那時小,以爲誰都能這樣做,剛要把手伸到鍋裡,被媽媽拉住了。從那以後,我知道媽媽絕不一般,但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那何不趁着現在就讓她講講,讓我們開開眼界。”
“我當女兒的都問不出來,當着這麼多的人她肯說嗎?!”
“說什麼呀?”喜鳳媽早就注意到鬍子和女兒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沒完沒了,“是不是讓老孃給嚇住了。”
“……”鬍子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既然想聽,我就當故事說說吧。”鬍子真沒想到喜鳳娘也是這樣一個豪爽和開朗的人。小分隊其他的人也都急切地圍聚過來。
“開門見山地說,我那功夫叫女媧拳。是女人圈裡秘密流傳的防身術,因爲有秘不外傳的戒規,漸漸失傳沒人知道了。如果按江湖圈子裡說的什麼掌門人之類,那我就是最後一人了。”
“哇,有這麼神秘呀。”鬍子不禁讚歎。
“嗯,要說淵源,可以追溯到遠古女媧補天那會兒,共工與顓頊爭帝,在不周山下開打,女媧在山上觀戰時悟出來的功夫。說近了,功夫的開山鼻祖,是一位美貌女子,叫紫鼠草。據說人雖美,但做人低調,名字也起得賤。不知她是哪朝哪代的人,只留下了一段傳說。女媧拳本屬南派拳,講究的是內功,有一個北派拳的掌門人,找到紫鼠草,原只是想切磋武藝,但被紫鼠草的美貌迷了性,提出打贏了就贏了身子。紫鼠草一笑,說,那你最好備一口棺材。
比武那天,北派拳的掌門人使出他的流星拳,碗口粗的樹被他打折了好幾棵,觀場子的人無不歡呼叫好。等到紫鼠草上場,只見她踏着嫋嫋碎步走上來,給衆人道了個萬福,說了句:‘小女子無能,只會點兒花拳秀腳。’引得全場一片鬨笑。那掌門人更覺得意,呼山喚水的,氣壯如牛,根本不把這眼前的小女子放在眼中。他使出拳路中的幾招絕活,想着一舉拿下紫鼠草。紫鼠草幾個騰挪躲閃,瞅準了機會,起腳在那掌門人的肚子上點了一下,那人忽地平地飛出去五、六米,倒在地上大口吐血。也是這傢伙精明,上場前留了一手,叫徒弟買了幾丈白布纏在腰間,等到徒弟們把他擡下場,脫下衣服,腰間的白布都成了碎片,也虧這些白布擋了一下,不然五臟俱裂。
掌門人怕紫鼠草不放過他,當晚讓徒弟們買了棺材,並放出話說師傅一命嗚呼了。第二天紫鼠草果然打着弔唁的藉口上門了,當她看到大堂中央停着一口棺材,便走上前輕輕拍了三下棺木,說了聲:‘好自爲之’,就離開了。其實那棺材裡並非躺着掌門人,而是放了一截木頭掩人耳目,等掌門人打開自己的棺材,裡面那段木頭齊齊斷成了三截……”
喜鳳孃的話音落了地,衆人還癡癡地等着什麼,半天也沒人吱聲,大家都聽呆了。
“那後來呢?”鬍子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哪有什麼後來呢,故事講完了。”喜鳳娘笑了。
杏花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喜鳳孃的腳,喜鳳娘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笑呵呵地說:“姑娘,大娘的腳不是碰什麼,什麼就碎,走不好啊,照樣跌跟頭。”
“您說哪腳功叫什麼?”
“觀音趾。”
“觀音我知道,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觀音也有武功嗎?”
“哈,哈,哈,”喜鳳娘笑得前仰後合,“傻孩子,觀音練什麼功呀,觀音遇到不義之人,也只能動動腳趾頭,別忘了,她手裡端着一瓶救命的水呢,弄不好會灑出來的。”喜鳳孃的詼諧把大家也逗笑了。
“那手掌功呢?真能像刀一樣把木頭砍斷嗎?”秀娟的興趣一點沒減。
“那你算問着了,手掌的功夫叫‘斷刀’,一掌出去,雖不能像刀切一樣留下茬口,砍斷是必然的。而且遇到越硬的東西越利落,像鐵一樣的東西我沒試過,但是剛纔在福來旅店,有‘人’已經試過了。”喜鳳娘說得很輕鬆,衆人卻唏噓不已,因爲在福來旅店客房的場景大家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