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曾經兩度過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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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盛[1]主僕二人,昨天趕了一夜的路,今天辰時就到了蒲津。他倆左顧右盼,想找一處比較像樣的客棧住下,以消解日夜趕路的勞頓。

【一】《油葫蘆.九曲風濤》王實甫.元曲

九曲風濤何處顯,則除是此地偏。

這河帶齊樑,分秦晉,隘幽燕;

雪浪拍長空,天際秋雲卷;

竹索纜浮橋,水上蒼龍偃;

東西潰九州,南北串百川。

歸舟緊不緊如何見?

卻便似駑箭乍離弦。

突然,完盛“籲”地一聲,勒馬停步在一家“知己坊客寓”的門前。

這家旅店,第一印象就不錯。尤其這“知己”二字,不正切合完盛這次赴蒲州尋找童年知己的寓意嗎?

於是他甩鐙下馬,對自己的隨從說道:“郭靖,把馬牽着,咱倆就在這家住下如何?”

“好!”郭靖應聲接過了馬繮。

看到有人在店門口住了腳,店小二立刻從店裡跑了出來,對着完盛一抱拳,說道:“公子,住店嗎?”

完盛說:“是啊。”

小二高興道:“那,公子,裡邊請!”

完盛吩咐說:“小二,你先把我的馬牽過去,用上好的草料給喂一喂。”

小二爽快地答應道:“好咧!”便向裡邊的人大喊,“來客人啦!”隨後,又向完盛解說道,“公子請放心,我們店有專人侍候馬匹的。”

話音未落,就從裡邊跑出一打雜的,在郭靖手裡接過了馬繮,把馬牽往後槽去了。

完盛問:“你這裡有頭等房間嗎?”

小二驕傲地說道:“有!‘知己坊’是蒲州城裡最好的客棧。房間寬敞明亮,被褥乾淨鬆爽,美酒佳餚應有盡有,要是再遇上個紅顏知己……呵呵,公子爺,這麼說吧,只要您在這兒住下,保您像住在家裡一樣……”

完盛笑了笑,說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還挺會做買賣的。那麼,前頭帶路吧!”

小二在前頭帶路,安排了一套兩間的上等客房。不一會兒,店小二送來了龍井香茗,替完盛斟上一杯,說道:“公子請用茶!”

完盛接過茶杯,品了一品,頓覺清香潤喉,心裡還在琢磨自己的事:怎樣才能見到小師妹?最好設計成偶遇,來個“他鄉遇故人”。而且他也提前囑咐過柳好好,不要跟老師一家說,他來蒲州了。

完盛隨即放下茶杯,問道:“小二,你們這裡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小二脫口而出:“百花樓啊!”

郭靖在那兒捂着嘴直笑。

完盛卻是哭笑不得,“什麼百花樓,我是說,有沒有可以遊覽的地方?誰讓你替我找姑娘來着……”

小二“噢噢”地不知說什麼纔好。

完盛又道:“你說說,你們這兒有什麼名山古剎,名園勝境……只要能夠賞景散心,就可以……”

小二道:“要說遊玩呀!最好的地方要數‘普救寺’了。只要來蒲州,不管你是三教九流,還是士農工商,沒有不去瞻仰普救寺的。”

蒲州聽到小二也把他往普救寺那邊引,心中越發高興,心想:難道這是天意?

“有了這等好去處,一刻都不想遲緩。”完盛便吩咐郭靖道,“郭靖啊,準備好中午的酒飯,我要到普救寺去走走,中午就回來。”

郭靖詫異地問:“公子不帶我?”

“你走了一夜的路,肯定累了……”

“公子不是也走了一夜的路嗎?”

“你就在客棧好好待着吧!”完盛當下更換衣服,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便出了客棧。

【二】《珍珠令.普救寺情懷》秦曉舟.詞

幕臨普救春聲老,梨花緲。

菩提下、塵緣難了。

回憶鳳求凰,鳳求凰獨好。

塔下蛙鳴頻在擾,

似昭告、世人知道,知道。

此處寄相思,誰酬詩草?

完盛一邊打聽着路向,一邊從容瀟灑地向普救寺走來。

將近普救寺,完盛便停住了腳步。他從遠見觀看普救寺,只見寺外翠柏森森青掩日,蒼松鬱郁綠遮天。紅牆碧瓦,樓殿重疊,好一座清幽宏偉的古剎!

完盛又走近了一些,站立在一百零八級臺階下擡頭觀望,雄偉的山門正中房檐下,高掛一塊藍底金邊的匾額,上寫“敕建普救禪寺”六個鬥金大字,上首寫着一行“大唐天授二年建立”的小字,下首寫着“尚書右僕射臣褚遂良奉敕謹書”的落款。

完盛並未急着進寺,而是站在山門外,對普救寺的美景大大地領略了一番。

這時,寺裡的小和尚悟塵恰巧來到了山門口。他是明本長老座下的一名小弟子,聰明能幹,又十分乖巧,反應快,口才好,在普救寺內三百來個和尚、沙彌中,算得上是個“知名人士”,深得長老的喜愛。

今天,明本長老出去赴齋,臨走時囑咐道:“悟塵,你在寺裡照看,但有來訪的,就問清楚姓名、來意,記在心裡,待我回來,告知明白。”

悟塵答道:“師父,您就放心吧,徒兒不會誤事的。”

明本長老走了以後,這個方丈就是悟塵的了。他一會兒在蒲團上打坐,一會兒在禪牀上躺躺,一會兒翻翻經卷,半點兒也不肯安定。待了一會兒,感覺百無聊賴,心想,不如到山門外去看看,有沒有香客來隨喜。於是掩上房門,直往山門而來。

來到山門口,恰巧碰見了完盛,便連忙上前施禮道:“施主,從哪裡來?”

完盛說:“學生自大都而來,聽說方丈佛法高深,前來拜訪。請問,長老在嗎?”

“俺師父不在寺中,他有事出去了。”

完盛聽了,深表遺憾地說:“太不巧了!請問,小師父的法諱?”

“小僧悟塵,請先生方丈拜茶。”

“既然長老不在,就不必吃茶了,敢煩悟塵師父引路,我在寺內瞻仰一番,也就滿足了。”

“請先生隨小僧來。”悟塵說着,就引完盛進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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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完盛:名盛,字哲篤。他是虞集的同鄉晚輩,還可能是虞集名義上的學生。完盛屬於蒙古族。

“完”姓的淵源

(1)源於子姓,出自西周時期宋國開國君主者微子啓,屬於以先祖名號爲氏。

微子啓壽終之後,葬於今山東微山湖中間的微山島西北部高崗上。至聖先師孔子稱微子(宋國始君)、箕子(朝鮮國始君)與比干(殷商終君)爲“世之三仁”。微子啓爲官屢屢諫正,爲君持仁以恆,爲政賢能,爲殷民所愛戴,所以被後世之人稱作“完仁之君”。

“完”,在古代是“恆久”之意。故爾其後裔子孫中有以先祖稱號爲姓氏者,稱完氏,爲十分古老的姓氏之一,正確讀音作huán。

(2)源於女真族,出自金國時期古女真族完顏氏族,屬於漢化改姓爲氏。

完顏氏是滿族最古老的姓氏,稱白號之姓(貴族之姓),源於唐朝末期女真族“通用三十姓”之一。後來經歷了元、明、清、民國至今近八百年的滄桑變化,幾乎全部被漢族、滿族、蒙古族、錫伯族、達斡爾族所同化。後所冠漢字單姓甚多,有完氏、汪氏、王氏、鄢氏、張氏、顏氏、趙氏、顧氏、瀛氏、魁氏等。此外,在蒙古族、錫伯族、達斡爾族中也有完顏氏,皆爲金國人在元朝時期加入元籍者,亦有稱漢字單姓完氏者,同宗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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