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四遠遠蹲在樹杈上嗅聞着飄來的肉香,聽到這一段,忍不住撇了撇嘴,覺得攝政王殿下真是天真好騙,只一串烤肉便傻乎乎的上了王爺的狼套。所以都說,富養閨女窮養兒,免得閨女長大了禁不住花花世界的誘惑一塊糖就被人拐進了被窩裡。可攝政王分明是這天底下最嬌養的富貴千金,怎的還這般眼皮子淺?
難道是因爲前些年一直當兒子嬌養着,便失了女兒家本來該有的矜持和警惕不成?
蘇輒自是不知自己的屬下這一刻在心裡替那教養失誤的太上皇他老人家垂了一把憐憫的淚,充分展示了烤肉的天分,餵飽了嬌兒的空虛腸胃之後,便是藉口天寒正宜溫泡個熱湯好入睡,不容置疑的將滿嘴打嗝的嬌兒攔腰抱起直奔竹林後那片溫泉。
阮清吃的正爽,冷不防一聽要泡澡,那吃進肚子裡還沒來得及消化的糜肉差一點就噎在了嗓子眼裡。
可是哪裡抵得過鐵臂的氣力,受了傷的小手推在硬實的胸膛上只痛的自己嗷嗷亂叫,也不見男人動搖半分。只一眨眼,回過神來時已被扒了個大概整個丟進了滾熱的池子裡。所幸熱水浮力本就大,她那孱弱的小身板砸進去也只濺起一片水花,並未磕碰到身體分毫。可也免不了一時沒有防備嗆了兩口甘甜的泉水。
等她從水裡爬起來,擦乾臉上的水滴,王爺也已經迅速的褪去了油煙氣甚重的衣衫,一絲.不.掛的跳了進來。阮清覺得這幾日欣賞王爺健美的身材也夠多了,再看下去怕是就要長針眼了,連忙自覺的捂住眼睛後撤。
“跑什麼,本王俱已被你看光,便是要再多看幾回,細細丈量了尺寸下回縫製衣服纔好合身。”蘇輒長腿一勾,便將慌不擇路的嬌兒絆了個趔趄,大頭朝下重重的栽進了水底。
阮清哀呼一聲,心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王爺這是明擺着要在今日將她這隻青蛙活活溺死在溫水裡啊!更可悲的是青蛙會水,她不會!當下只來得及在跌進水裡之前死死的閉緊了口鼻。
可是下一瞬,沉入水底的身子就被一雙手緊緊抱住,瞪大的眼底只見一張漂亮的薄脣飛快逼近,毫不費力的就堵在了她的嘴上,撬開脣舌肆意的攪動起來。
也不知是憋氣憋得太久,還是這溫泉水自帶加熱效果,阮清只覺得整個人連同腦子都被煮熟燙成了一鍋糊糊。等到終於離開水面得以深吸一口清涼的空氣時,卻發現身上僅剩的肚兜和褻褲早不知去了何處,方纔還忙着好心渡氣的王爺此時鳳眼深幽如火,好似地獄裡走出來的殺神,只一個用力就將她拉到懷裡,按在後腰處的大手也不老實的向下一路摸了過去。
這等陣仗便是經歷了數次,也難以抵抗招架,初嘗人事的少女敏感的便像一簇待點的火星子,脣舌指尖所到之處迅速的被點起焚身大火,只掙扎了幾下便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氣力,酥麻痠軟成了一灘,與那汩汩的泉水化爲一股,纏繞在了男人健碩的腰身上。
若是有人走近竹林外側便可聽見嘩嘩濺起的水聲,伴隨着似痛苦又似瘙癢難耐的細細哼吟,偶爾還有低啞渾厚的男聲一聲一聲不懷好意的誘哄。
也不知過了過久,隱約響起嗚咽的哀求聲,“蘇、蘇叔叔……且停、停下……”
可這綿軟的哭聲非但沒能令男人心軟,反而似勾子一般更加勾起了鋪天蓋地的熱浪,只聽男人粗重的喘息裡沒頭沒腦的擠出幾個字,“我是你的什麼人?”
“蘇、叔叔……”
“嗯?”
“太傅……王爺……嗯……蘇叔叔不要!”
可惜一連換了幾個稱呼,男人都不滿意,動作越發兇狠起來,大有回答不出便不罷休的意味。阮清只覺得滿腦子清明都被衝撞了個七零八落,哪裡還拾撿的起,乾脆胡亂的叫了一通,“蘇輒……蘇遠之……蘇魔頭……混賬!”
這一下可是巨石激起了千層波,男人悶笑着低頭一口咬了下去,咬得嬌兒一個鯉魚打挺,差點一腳揣在男人的俊臉上,聽到那油鹽不進的無賴一邊惡意的動着,一邊脣齒碾咬着啞聲問,“我若是混賬,那你又是混賬的什麼?”便是想起馬車裡那一茬,惡向膽邊生,脫口而出:“乖孫!快、快給祖宗我起來!”
這世間總有那麼些個不怕死的,可也有一些會審時度勢保命爲上的軟蛋。像攝政王這般不怕死的軟蛋真真是世間少有,這臨死前當面怒罵乖孫的氣節更是叫人甘拜下風自嘆拂如。
殊不知王爺乃是至孝之人,祖宗當前,便是要拋灑盡滿身精血,也要表全了孫兒的孝心,絕不能叫祖宗空腹而歸。到得最後,那恨不能咬舌自盡的祖宗,只能被乖戾的孫兒翻來覆去的服侍了個徹底,癱在水裡撈都撈不起來。
到了此時,小祖宗才終於體味了那建在竹林水池邊名曰“幽篁裡”的水榭作何功用。被孫兒從水裡撈起之後,裹了綿軟乾爽的布巾便掀簾進了銅盆火爐燒得旺足的火石板暖亭裡。
迷迷糊糊裡只見蘇輒單手抱着她,另一隻手舀了一勺泉水潑灑在地板上,那光滑平整的褐色石面上頓時冒起了溫熱的煙氣,然後纔將她輕輕的放到熱乎乎的石板上,倒了一杯爽口的熱茶遞到她嘴邊,“方纔叫的那麼大聲,嗓兒都啞了,且喝口水潤一潤。”
阮清甚有骨氣的一撇頭,打死不喝逆孫的茶水。
蘇輒也不生氣,只擎着茶杯俯身湊近,低笑着道:“先祖俱是溫厚寬和之士,卻是從哪裡冒名出來一個如此桀驁不馴的,可是吃飽了便要翻臉,六親不認不成?”
阮清氣的肺門子都要炸了,有氣無力的狠瞪了假親戚一眼,口不擇言道:“哪個吃飽了!才吞下去那幾塊肉也都被折騰的一乾二淨了,怎的還要我再吐出來還你不成!”
蘇輒鳳眼微吊,灼灼亮起,“原是這般,那今日便要舍了一身凡胎皮肉叫小祖宗吃個飽足纔是……”說着,仰頭將杯裡的茶水盡數灌入口中,杯子隨手一扔,便翻身將驟然驚醒的小祖宗壓在身下,脣齒相接的餵了起來。
自知踢到鐵板的小祖宗一時無力招架,又被那不知饜足蹬鼻子上臉的無恥親戚吃拆了個徹底。最後被逼着一連喊了數聲“夫君”方勉強安撫了這枉顧人倫的野親戚,卻也是怎麼睡過去的,又是睡中怎麼回到了房間的軟牀上都渾然不知,一闔眼便是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猶記得中間渾渾噩噩的被餓醒了一次,半睜着眼渾身痠痛的被牀邊的人扶起胡亂吃了幾口東西,正欲再次睡去,卻是剛躺回去又被癡纏着鬧騰了一場。
相比初次感受到的緊張和疼痛,也不知是被折騰的次數多了麻木了還是怎麼的,竟是漸漸叫她體味出了些許奇異的感受,那酥酥麻麻渾身血液都似逆流的顫慄感,細細想來倒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有時被折騰的狠了,忘記掙扎抵抗時便徑自得了趣,難耐的咬上脣邊的肌肉兩口,混合着淡淡血腥的汗珠滲入口中,竟有奇效般稍稍撫平了幾乎將要衝出喉間的狂潮熱浪。
若是不去回想,阮清覺得當做一場夢催人睡眠倒也不錯,可真正意識甦醒,察覺到緊貼在身邊的滾燙軀體時,腦海裡便控制不住來回翻動着那一幕幕放浪無狀的畫面,只恨不得這一覺再睡的死一些,乾脆一睡不起。
早知來此遊玩竟是這般個汗溼全身的淋漓玩法,阮清是打死也不願再出宮的,只在宮裡頭做個擺設也強過被騙出宮門,叫天天不應喚爹孃爹孃亦聞不得的被餓狼肆意啃食。
想到這裡,壓在心底的惡氣便衝到嘴邊,抱起熟睡的狼爪一口咬了下去。
只聽見身後悶悶的痛哼了一聲,大手稍一用力就將她整個翻轉過來,剛剛睡醒尚帶着幾分迷離水汽的鳳眼半垂着看向她,聲音暗啞道:“可是夢到了香嫩的豬蹄,啃得這般歡實?”
阮清滿眼嫌棄的吐了兩口,將倒胃口的豬蹄扔甩到一旁,坐起身氣鼓鼓道:“我要去獵兔子!”
剛剛醒轉的蘇輒用腳指頭想也想不到這小兒睜開眼就提出這麼個詭異的要求。只隱隱覺得小兒口中要獵的不是後山小巧可愛的兔子,真正想用利箭射穿的乃是躺在她身邊的大兔子。
倒不是蘇輒故意要掃了小獵人忽起的興致,只偏頭看了一眼外面漸黑的天色,無奈的溫聲勸道:“天色已黑,後山又有積雪,此時上山打獵委實危險了些。你若是想吃兔子,昨日獵的尚有剩餘,一會兒起了身,我做給你吃可好?”
“我就要現在去獵!”阮清氣性上來,便似小時一般不依不饒,拿腳踹着身前男人的胳膊,嚷嚷道:“你分明答應今日帶我去後山打獵,卻言而無信,只可着勁兒的將我按在此處翻來覆去折騰,可是欺我年幼,便任你捏扁搓圓不成!你卻是白白虛長了這許多年歲,枉爲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