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姜楚兒將小蛋騙入朱天洞,並非要取他性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小蛋受葉無青關注一事,衆人皆知,萬一出了差錯,她也絕難逃過忘情宮嚴懲。
故此,小蛋入洞後不久,她便在暗中跟了進來,屢次見其怪招迭出,轉危爲安,亦暗暗驚奇。
那些魔物前些日子都吃過她的苦頭,此際也不敢再上前招惹,所以小蛋根本無法察覺到,身後還有位保護神緊綴着自己。
小蛋呵呵笑道:“師姐,謝謝你救了我。不過,耳環還沒找到,我這就繼續去找。”
楚兒見小蛋衣衫帶血渾身惡臭,覺得他苦頭也吃得差不多了,但又不能說破真相,便淡淡道:“算啦,一對耳環丟了就丟了罷。時間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小蛋不明端底,他受了楚兒救命之恩,愈發想找回耳環聊報萬一,搖了搖頭道:“那怎麼成,再給我點時間,一定可以將耳環找回來的。”
楚兒不耐煩道:“你不肯聽我勸是不是?好,你繼續,我先回去了。”說罷轉身做勢欲走,暗自留意察看小蛋的反應。
不想那傻小子當真在身後叫道:“師姐走好,我一會兒就出來找你。”
楚兒霍然轉身,怒道:“常寞,你存心和我作對是不是?你不走,我能走麼?”
她的意思自然是害怕小蛋死在朱天洞,自己難脫關係。
但小蛋聽來又是另外一種涵義,道:“師姐,你對我真好。我害你成這樣,你還處處爲我着想─我、我一定要把耳環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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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沒什麼耳環!”楚兒幾乎就要將真相說出,自感已快被那傻小子氣瘋了,咬着牙,她臉上恢復平靜,冷冷道:“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擔心你死在洞裡,不好向師父交代。”
小蛋醒悟道:“我真笨了,怎沒想到這個問題。師姐,要不我給您寫一份證明,向師父他們澄清此事純屬我自願,和你毫無關係,這樣好不好?”
這份東西落到師父手上,我還能活?楚兒心中大罵小蛋“豬頭”,無奈道:“這裡沒有紙筆,你如何寫證明?咱們再找一炷香的工夫,不論是否找到耳環都必須立刻退出。萬一天亮讓人發現,我又要被你害死。”
這句話比什麼都靈,小蛋忙道:“好,不過能不能把時間延長點,我怕來不及。”
楚兒不理他,當先朝裡行進。
小蛋在後跟隨,兀自道:“對不起,又拖累你了。”
有了楚兒加入,進度不論小蛋是否願意都加快了很多。接着往裡走了約莫百餘丈,霧氣顏色漸漸轉淡,隱約透出玄黃的光暈。
那些魔物精鬼不敢招惹楚兒,卻始終不願連小蛋也一併放棄,或明或暗連連出手襲擊,結果都被楚兒一鞭奪命。
她滿腹鬱悶,盡數撒在了那些不識趣的魔物精鬼頭上,原本是想叫小蛋好看,給自己出口怨氣,現在卻把她也陷了進來,反成了貼身保鏢。早知如此,又何苦費這個心思?
見到前方隱現黃色,楚兒停步道:“時間到了,我們回去。”
小蛋自覺已養精蓄銳恢復了不少精神,提議道:“前面好像就要到頭了。就這麼空手出洞,實在太可惜。”
楚兒柳眉倒豎,止不住怒氣喝道:“好啊,你不聽話,這輩子都休想讓我原諒你!”
小蛋一呆,看着師姐已扭頭往回走,只好跟着走了幾步。驀地他停下腳步叫道:“師姐,就一小會兒,你在這兒等我!”發力往朱天洞盡頭奔去。
楚兒凜然回眸,喝道:“小蛋,站住!”小蛋朝後擺擺手,繼續往前,她不由泄氣,語氣放緩,道:“回去罷,我原諒你就是。”
小蛋剛想回答,猛然寒意迫面涌到,前方霧氣裡隱約閃現出一團金煌煌的東西!
他耳中剛聽見楚兒的聲音竟略帶惶急,高喝道:“小蛋,快回來!”
但已經遲了,前方寒霧中赫然現出一頭金光閃閃、體態碩大威猛的魔蠍,僅一根鋼鞭似的蠍尾拉直了量,便不下一丈。
牠的頷下有一根金色利錐,最粗處猶如嬰兒胳膊,探在身前威風凜凜,一對巨大的金螯明晃晃地抖動,彷如在像兩人示威。全身遍佈硬甲熠熠生輝,身形跳擲星丸迅捷靈動,實不輸於等閒的仙家身法。
“血瞳金蠍!”楚兒倒吸一口冷氣,心頭一沉。
這等魔物兇狠厲害程度,在《天陸魔物志》上位列前茅,本應只出現在鈞天、蒼天兩洞,今日不知爲何繞着玄黃鬼府的邊緣串門,竟心血來潮地跑進朱天洞!
小蛋也依稀記起乾爹說起過血瞳金蠍,又聽楚兒的嗓音透着焦灼,不敢怠慢腳尖點地朝後疾退,手裡的雪戀仙劍橫胸以備不測。
然而他再快也快不過血瞳金蠍,“呼”頭頂一暗如墜冰窟,魔蠍的尖錐如利劍出鞘,向着他的天靈蓋戳下。
小蛋事到臨頭反而鎮定了許多,求生的慾望令他忘記了恐懼,雪戀仙劍筆直豎起朝上迎擊,施展出新近從天照九劍裡參悟的一招“擎天柱石”。
“啪!”甫一交手高下立見,雪戀仙劍脫飛出手,震得小蛋仰面跌倒。金蠍的鋼鞭挾起淒厲嘯音從身後抽出,直擊小蛋腦門。
“被你害死了!”楚兒心中怒極,若非這笨蛋一味固執,他們又怎麼可能撞上血瞳金蠍?冷喝一聲,振腕抖鞭“啪”纏住金蠍的巨尾,兩股力量略一拉鋸,楚兒便迫不得已被朝前帶去。
小蛋一骨碌起身,也沒空去找飛出的雪戀仙劍,凝掌側拍金蠍左面門。金蠍根本不把他那三腳貓的本事放在眼裡,巨螯撩起“咔咔”剪落。
小蛋趕忙縮手,那邊楚兒已被拉近丈許,突然縱身掠起,琥珀淚化作一溜寒電,飛擊金蠍額頭。
金蠍微一仰面,尖錐“叮”地封架,震退楚兒。
楚兒乘勢抖鞭,從金蠍巨尾的糾纏中解脫出來,反手抽向牠的脊背。
兩人一蠍在朱天洞的盡頭翻翻滾滾激戰起來,周圍魔物懾於金蠍淫威,沒有一個膽敢靠近,都遠遠觀戰等着稍後撿吃殘渣。
在這場鬥法中,小蛋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想故技重演,用聖淫蟲的紅霧對付金蠍,可惜壓根沒有機會近身,更怕誤噴到了身形飛速流轉的楚兒。
楚兒也不敢與金蠍硬撼,她上下翻飛儘量避免做正面交鋒,希望利用身法周旋找出破綻,以求一線勝機。
然而,血瞳金蠍的巨尾金螯外加頜下鋒銳的尖錐,遠交近攻、無所不能,一身硬甲的抗擊打能力,更是出類拔萃。縱使楚兒的赤鞭難得有機會掃拂而過,亦毫髮無傷,反激起牠愈發可怕的兇性。
鬥了片刻,楚兒的鞭劍甚至衣衫上,都蒙上了一層層淡淡如金箔般的光暈,卻是血瞳金蠍藉着絕強的氣勁,將體內劇毒迫入所致。
小蛋修爲遠遜楚兒,只因有聖淫蟲這寶貝護體,兼之難以接近金蠍,居然反倒無事。
隨着楚兒銅爐魔氣的急遽消耗,蠍毒的影響漸漸體現,一陣陣的寒氣攻心自不必多提,身法的靈動也大受束縛,明顯不及起先那般靈動飄逸。
如此一來戰局更加吃緊,兩人受金蠍箝制騎虎難下,想抽身而退都毫無可能。
楚兒頭頂淡淡的水霧蒸騰,喘息漸促幾次險險教金蠍擊中。
小蛋焦急萬分,想到若非自己拖累了楚兒,她又豈會遭此厄運?一股熱血上涌,抄起雪戀仙劍奮不顧身凌空撲向金蠍,大叫道:“我攔着牠,你快走!”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金蠍巨螯一揚,“砰”地將他連人帶劍拍飛,七暈八素摔落在地,半天無力爬起,腦袋裡一團混沌。
金蠍似乎不耐久戰,血瞳猛地一亮,飆射出兩束紅光直襲楚兒,生死一發間,楚兒的袖口裡倏忽掠出一面小小的硃紅小鏡,在身前陡地放大數倍。紅光激射到鏡面上“嗡嗡”鏑鳴,齊齊反射回去。
金蠍一愣,暴怒躍起躲過自己射出的紅光,一根巨尾摧枯拉朽橫掃楚兒腰肢。
楚兒人在空中閃身避讓,偏偏氣息一岔,身形略慢,竟被巨尾一把卷入死死纏住;她臨危不亂,高舉琥珀淚連斬,“吭吭”火星激濺,蠍尾卻連道印痕都沒留下,幸虧竭力用銅爐魔氣護住身軀,不然尾上橫生的芒刺戳入體內,毒素進入血液,便要命喪當場。
小蛋睚眥欲裂,叫道:“師姐!”揮手祭出九雷動天引,電射金蠍面門。
金蠍血瞳連閃迸出紅光,“叮叮”數響,將聲勢驚人的九雷動天引擊偏走空,楚兒略得喘息之機,嬌斥揮鞭劈擊金蠍後腦。
金蠍舉螯橫架,“咔”地一聲將軟鞭鎖住,鐵鉗運勁剪絞以圖割斷;但楚兒手上的這條胭脂靈鞭,乃忘情宮魔寶之一,堅韌無比、斧鉞不斷,金蠍的巨螯雖然厲害,但同樣難將軟鞭切開分毫。
小蛋深吸一口氣喝道:“咄!”身劍合一,施展天照九劍最後一式“玉石俱焚”,用盡餘力騰身飛掠挑向金蠍左眼。
但對付小蛋,金蠍連紅光都懶得放一束,將巨螯隨意一揮,“咔”鉗住雪戀仙劍張嘴咬下。
看着一張既可怖又噁心的血盆大口咬向自己,小蛋渾身發寒。他惟一可以做的是撒劍閃躲。但瞬息間腦海閃過一道靈光,大喜道:“機會來了!”
就這麼微一遲疑,金蠍的大口已近在眼前。小蛋再也無暇細想,探左臂抓住金蠍毛茸茸的一根觸鬚,而後竟然、居然一口深深吻在金蠍的大嘴上!
與此同時,他默運“吐”字訣,意起形生,一蓬紅霧自喉嚨底澎湃鼓盪,一古腦地噴入金蠍口中。
金蠍渾不料小蛋竟會“吻”牠,一剎間也有些呆住了。等到察覺不對,紅霧已然涌入。
小蛋鼻子裡聞到一股股濃烈至極的惡臭,胃裡翻騰難受到了極點。他玩了命般從體內榨取聖淫蟲的毒霧,一口口噴吐而出,堪稱是“嘔心瀝血”也不爲過。
然而血瞳金蠍是何等的霸道?聖淫蟲的道行雖高,可僅憑几口毒霧就想將牠放倒,不啻是癡人說夢,好在幾口紅霧入體,金蠍多少也受到影響,無形裡減輕了楚兒那面的險情。
小蛋亦吸入了金蠍口中噴發出的毒氣,虧得聖淫蟲保駕纔沒肌膚潰爛、內臟受腐,但腦袋昏昏沉沉、“嗡嗡”耳鳴轟鳴,神志陷入半昏迷中,完全憑藉着他堅強的意志力死咬着金蠍不放。
金蠍顯然不習慣和小蛋這般親密接觸,巨螯放開雪戀仙劍,插向他的後心!
楚兒身在半空看得清楚,不自禁提醒道:“小心!”
小蛋懵懵懂懂聽見楚兒呼喊,感應到背後銳風如刀掩襲上來,下意識地扭轉身軀,嘴巴卻還死死貼在金蠍的血盆大口上,繼續吞雲吐霧,心中只一個念頭:“纏住牠,楚兒師姐就有希望逃生!”
“噗!”巨螯扎入小蛋的屁股,疼的他幾欲昏死。但他血性上來竟一聲不吭,硬是不鬆口放開金蠍。
“轟─”腦海裡炸開一團銀白色的絢光,瞬間他感到自己的魂魄彷已出竅飄飛,投身到無盡的虛空裡,銀光碎散成無數顆星辰,圍繞在他的周圍,一閃一滅眨動着明亮的眼睛。
他忽然驚奇地發現,這顆顆星辰赫然組成了一道龐大圓環,無從去辨別哪裡是起始、哪裡是盡頭,充盈在整片虛空裡彷佛漫無邊際。
而他,正是其中小小的一顆。
旋即,似乎冥冥中有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推動着他,推動着所有的星辰旋轉起來,像風一樣地輕盈流動,不知何處是起點,也不知哪裡到終點。
就這樣一圈圈地流轉着,小蛋忘卻了身外的一切,浸淫在這奇妙的天地裡。宛如,從沒有開始,也絕不會有結束,亙古如斯,我心如斯。
這,不是那幅“周而復始”的星圖所描繪的景象麼?
在無始無終裡運轉遨遊,與天地同朽、共日月永恆,將虛空裡的所有,都包容在它張開的懷抱裡,一起旋轉。
“呼─”丹田一寒,猶如受到召喚,聖淫蟲的精魄與小蛋僅存的些許真氣遊走周天後,霍然上涌,如一股浩蕩星流噴薄而起,經胸口咽喉,從口中直灌入金蠍的體內,浩浩蕩蕩一往無前。
小蛋猛然一醒,“哎喲”道:“我這不是在把自己給抽空了麼?”轉念想到反正也難逃金蠍毒手了,不如用聖淫蟲的精魄和他的真氣衝一衝對方也好,說不定金蠍受到刺激,心神微分,便能放開楚兒。
念頭甫生,竟感覺金蠍發出猛烈地顫動,隱隱含着懼意,似想擺脫小蛋的糾纏。
小蛋渾渾噩噩不管不顧,只死死貼住金蠍不放,任由他體內真氣被榨乾抽空。
“轟!”突然腦海一震,丹田點滴真氣盡失,空蕩蕩地像沉入淵底。
在他油盡燈枯的瞬息,涌入金蠍體內的聖淫蟲精魄,挾着自己的真氣,如虛空中旋轉的星辰般沛然迴流。而且,裡面夾雜着一道陌生而強大的寒氣,竟是劫掠自金蠍的精氣。
小蛋精神一振放開懷抱,擁迎着遠征者的凱旋,回涌的氣流一入經脈,立刻自動流轉周天,再從口中奔騰而出繼續征伐。
如此,等若在小蛋和金蠍之間,構成了一圈匪夷所思的大循環,將兩者的精氣融會交織於一處,飛速地滾動卷蕩。
一圈、兩圈、三圈─
時間好像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每一個循環都令涌入小蛋體內的洪流成倍增長,那是得自於血瞳金蠍修煉千多年的渾厚精氣。
楚兒並不曉得小蛋和金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奇異變故,只覺得箝住自己的那根巨尾在不停地顫抖,一次比一次更爲劇烈,破入嬌軀的力量亦隨之迅速減弱,而那雙血紅的瞳眼裡,兇光徐徐黯淡了下來。
她驚喜交集,琥珀淚插入嬌軀和蠍尾的縫隙間一扳一轉,身形乘勢脫出,化作一束亮麗弧扁,直擊金蠍巨尾與軀體的結合部。
那該是牠周身最爲薄弱的一處軟肋。
“噗!”琥珀淚如切腐竹,竟是輕而易舉地沒柄而入,濺起一蓬金血。金蠍瘋狂地躍起,擺動巨尾揮掃楚兒垂死掙扎。
但牠已成強弩之末,精氣竟似改換門庭,聽憑小蛋的驅動一圈圈地流轉,完全不再受自己的駕馭。
楚兒振腕疾推,“喀喇”一響,硬生生將那根原本不可一世的巨尾,從金蠍身上卸下,巨尾揮舞的餘勢不絕,“砰”地扎進遠處的石壁!
正當楚兒準備再接再厲切下金蠍的脖頸,“轟隆”震響,這魔物已重重摔落在地,將她高高拋飛,那根纏繞在金螯身上的胭脂靈鞭,被繃得筆直。
楚兒飄落,詫異地發覺金蠍兇焰盡消,匍匐在地奄奄一息地顫慄着,兩隻血瞳徹底黯淡。
她略鬆一口氣,看到小蛋滿臉漾動着詭異的金色光暈,仍緊抱着金蠍在親吻,插着金螯的屁股上鮮血淋漓,大塊的肌肉翻卷起來。
她收回胭脂靈鞭,嬌喘奔到小蛋身前,左腕抓住金螯朝後一扳,將它扯出,帶出了一團血肉。
小蛋幾近麻木,根本感覺不到撕裂的疼痛,也不曉得金蠍已然束手待斃,還在用他的“周而復始”,攫取着對方體內已少得可憐的精氣。
驟然間循環往復的洪流一震,盡數涌回小蛋體內卻不再流出,直接在經脈裡汩汩遊走,須臾後緩緩注入丹田。
“小蛋,小蛋!”恍恍惚惚,好似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當最後一縷精氣回收,小蛋虛脫地一晃,鬆開手直挺挺朝後倒去。
但他並未摔到冰冷骯髒的地上,而是被人輕輕接住。忽明忽暗的視野裡,晃動着一個少女絕美的嬌顏,卻又遙不可及。
“羅姑娘?”小蛋潛意識裡浮現起了這樣一個名字,虛弱地喚道。
“我不是羅羽杉。”楚兒冷冷回答,取出一顆“凝脂丹”塞入小蛋的口中。
一股清涼津液入喉,小蛋稍稍清醒,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少女是誰,他想也不想地叫道:“師姐,你快走!”
楚兒淡淡道:“沒關係了,那金蠍已被我殺死。”
她半抱着小蛋,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奇妙的氣息在悄悄發散,竟令自己心旌搖曳,嬌軀生出酥軟飄逸的刺激感。
這自然是殘留在小蛋周身的聖淫蟲氣息在搞怪,幸虧楚兒修爲遠非阿青這般的丫鬟可比,否則這種感官的衝擊無疑將越發
強烈。
她俯視着小蛋,那發自內心的焦急和關切的眼神,竟讓楚兒的心頭一動,但很快又恢復冷靜。
只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小淫賊或許真有幹這行的資本,盡避臉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毫不出衆,但融合在了一起,再加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質樸氣質,居然還是滿耐看的。
小蛋聞言心情鬆弛了下來,這才感覺到胃裡還在一陣陣犯惡心,“哇”不由自主將這兩天未曾清空的積存物一口噴出,竟然有大半噴濺到了楚兒的俏臉和胸口。
楚兒正在出神,哪料得到小蛋居然還有這手?方纔稍生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猛振臂將他甩出,幾要當場嘔吐出來。
小蛋差點摔散了架,呆呆看着自己在楚兒身上留下的污物,手足無措道:“師姐,對不起。我、我幫你擦擦!”
“滾開!”楚兒冷喝道,取出一塊絹帕小心翼翼將臉上污跡抹淨,一咬牙,褪下胸口一灘狼藉的紅裳,露出裡面一件月白色的內衣,豐滿姣好的曲線玲瓏畢露,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小蛋面前。
“糟糕,這下可把師姐得罪到家了。”小蛋想着,期期艾艾爬起身,看到那頭金蠍的血瞳被琥珀淚戳出兩個觸目驚心的窟窿,朝外滴淌着金血,早已死透。
“天啊,我剛纔居然和一頭魔蠍嘴對嘴!”小蛋劫後餘生,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這可是我的初吻啊─咦,不對,好像我的初吻是和……”小蛋心底一片惡寒,近乎呻吟道:“六姨!”
他快暈過去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嘴脣和舌頭切下來,放在水裡洗上三天三夜,再重新裝回。
更糟的是,兩次親吻旁邊都有見證人,自己的師姐正好兩次都在。這事要給傳了出去,恐怕羅姑娘一輩子都不會理自己了罷?
“當!”一記金石撞地的鳴響驚醒小蛋,他的腳下多了一條金燦燦的蠍尾。
“這個算是你今晚的酬勞。”楚兒漠然道:“若敢說出去,我便先殺了你。”
“謝謝師姐。”小蛋苦着臉,不敢再違拗楚兒的半點意思,俯身艱難地拾起蠍尾,沉甸甸在手“喀喇喇”作響,敢情是一條上佳的天然軟鞭。
楚兒不再理他,邁步朝洞外走去。
小蛋想起一事,拖着蠍尾追着楚兒叫道:“師姐,你的耳環還沒找到!”
楚兒渾不理睬,卻將腳步放慢,以免小蛋落單遭了其它魔物精鬼的毒手。只是,此刻朱天洞內的魔物們早沒心思去管小蛋,紛紛涌到金蠍屍體前開始享用難得的大餐。盡避,牠的精氣幾乎被小蛋完全吸乾。
小蛋一瘸一拐忍着屁股上的巨痛追到楚兒身後,這纔想起可以把蠍尾纏到腰上,望着師姐冷傲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
這回,好事又讓自己給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