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沒道理退縮,她不再是一個人,她有家庭,也有手下和朋友,這些人全都會因爲靖王府的關係而改變生活,哪怕,只是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子。
“九九,姨姨馬上要出一趟遠門,待會兒會有人來接你去風叔叔家裡住幾日,然後,你爹爹會來見你,好麼?”她揉了揉九九的腦袋,神色一柔,既然已經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了,她不必再擔心師父周奉嚴的安危,而且九九離家多日,也應該早些回去跟爹孃團聚。
“喔。”九九性子單純,並未想太多,畢竟她的確很想念自己的爹孃,可是看着面前明媚美麗的女子,她忍不住拉了拉秦長安的衣袖,小聲問道。“九九以後還能來這兒玩嗎?”
“九九喜歡這裡嗎?”
小丫頭點頭如搗蒜:“喜歡,九九喜歡姨姨,也喜歡如意弟弟和羽兒弟弟。”除了那個王爺姨夫,看上去讓人害怕之外,總而言之,靖王府是一個跟自己家一樣好的地方。
“好,下回你什麼時候想來,姨姨派人去接你。”只是,不知下一回九九再到京城的時候,靖王府又是一副何等的光景呢?
“九九幫姨姨種花花。”
“來吧,要小心喔。”她粲然一笑,語氣放軟了不少。
風離聽了她的吩咐,已經從江南和江北幾家大米鋪買入大量的新米,而且,把幾百畝的農田的晚稻花了提高稻米收購價格的一成的代價,讓幾百個農夫沒日沒夜地收割,提前把這些稻米收入囊中。
靖王府看似接了聖旨,所有下人都很忙碌,開始收拾去往幽州封地的行李,不過靖王府的傢俱古玩何其多,真正要收拾,也不知要用多少輛馬車才能帶走所有的物件。
秦長安當機立斷,只要下人把一切路上必備的東西拿了就好,至於她跟龍厲的金銀和數不清的銀票,她則把它存入了一家地下銀莊,十分隱秘。至於其他靖王府名下的酒樓店鋪,則很倉促地找了“買家”,她很清楚,這些事情,都會傳到皇帝的耳邊去。
套用龍厲的話說,演戲也要演全套。
眼下,她要讓皇帝認爲,他們迫於無奈,只能遠走他鄉,換回一個寧靜生活的可能。
全部打點好了,她下了轎子,今日,她跟靖王是“最後一次”進宮,面見聖上,畢竟,有封地的王爺除非有大事被國君召見,否則,大部分的時間都必須留在封地。
“靖王爺,皇上正在午睡,請您稍等片刻。”常輝守在皇帝寢宮門口,十分爲難地開口。
自從不久前他聽到龍家兄弟之間的對話後,常公公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堵住,他一點也不想一次性知道這麼多不爲人知的秘密啊,畢竟,知道的越多,小命越難保住。
而如今,他看到靖王和靖王妃的時候,心中還是十分緊張。
反正明日靖王府所有人就離開京城了,他能盼來平靜的日子了吧?
“常輝,你好大的膽子,當真是狗仗人勢嗎?竟然要本王等?”
他的語氣異常寒冷,轉過身對着她,淡淡的陽光從他身後照過來,他彷彿光芒萬丈,可是卻讓人無法看到背光處掩在黑暗中他的五官和神色。
秦長安暗暗拉了拉他的手指,因爲兩人衣袖寬大,這般的小動作不容易被人窺探。今日穿着青藍色的小襖羅裙,彆着雕花金簪,小臉略施薄粉,熠熠光輝映照在她臉上,長長的眼睫,雙眸翦水,勾動他的心。
“既然皇上在休息,我們就去後花園走走,常公公,何時皇上醒了,你派人來通知一聲吧。”
“是。”常輝陪着笑:“花園裡的丹桂又開了,香氣撲鼻,王爺王妃可以去瞧瞧。”
兩人並肩走在後花園,跟馮珊珊不期而遇,隔着不遠不近地距離,馮珊珊朝着他們屈膝行禮,卻又不曾過分熱絡地前來搭話。
秦長安很滿意馮珊珊的這種善於洞察人心的本事,凡事都不會太過火,只不過,馮珊珊擺脫了煙花之地,來到了同樣無情的深宮,可惜即便她當初能讓皇上視爲紅顏知己,往後也不見得能夠成就大氣候。
馮珊珊在角落賞了一會兒花,就帶着宮女離開了,似乎不願打擾靖王夫妻的獨處。
“馮珊珊算個冰雪聰明的女人。”她徑自說道,其實,如果沒有她的薰香,讓皇帝心猿意馬之下寵幸了馮珊珊,馮珊珊或許如今還被龍奕養在霓裳坊,沒名沒分就這麼耗着。而她跟馮珊珊之間,還有兩筆人情債,就等着他日馮珊珊還了。
龍厲一臉的嗤之以鼻,他看女人向來眼光刁鑽,就算沒遇到秦長安之前,他也有兩種女人不碰,一不願碰低微的婢女,二不願碰低賤的妓女,哪怕這些女人長得國色天香,猶如天仙下凡,他也絕不會動了色心。
有着“京城第一美女”的馮珊珊,這兩年被文人雅士幾乎吹捧到天上去,固然她人比花嬌,善解人意,是一朵嬌美的解語花,但落在龍厲眼裡,不過如此。
只可惜,女子如花,一旦流落風塵,不管原本質地如何高潔,都會被污染了顏色,成了庸脂俗粉。
見某人一副不屑態度,秦長安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被龍厲這麼難討好的男人看中,雖然時不時地要跟他彆扭倨傲的性子鬥智鬥勇,但說到底,她還是被世間所有女人羨慕着的吧。正因爲龍厲願意捧着一顆真心對待她,她願意跟隨他,哪怕前面是豺狼虎豹,沼澤深淵,甚至是九死一生,她都願意。
“沒想到都要被趕出京城了,你我二人還能有這般的雅興,逛起後花園來了——”擡頭對着龍厲粲然一笑,登時如春花綻放美不勝收,讓龍厲幾乎閃了眼。
龍厲猝然伸出手,攬住她的細腰,把她推到桂花樹上,迷戀地撫摸着她依舊白嫩的面頰。
“你做什麼?”狠狠瞪了他一眼。
“賞花。”他笑得不懷好意,但那眼底眉梢早已盪漾起邪魅笑花,將那張原本陰沉的俊臉,襯托的極爲好看。
她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忍不住有些驕傲偷偷笑起來,高大的桂花樹的綠葉繁茂,葉片中生出紅色的桂花,猶如米粒大小,但這股子芬芳卻飄蕩在空氣之中,十分濃郁。
龍厲緩緩壓下俊臉,這陣子事情太多,他竟然已有大半月不曾跟她有過魚水之歡,可即便如此,秦長安對他而言,有着別人無法比擬的魅力。
只有她,才能讓他時不時地體會一下,何爲春心萌動。
她可以溫柔如一彎明月,也可稱爲一柄利刃,微笑明媚的模樣是她的劍鞘,看似好脾氣,可一不注意,就會被出鞘的利劍割傷。
他不愛太懦弱的女人,秦長安最是適合他,她可溫柔似水,也可冷若冰霜,不管任何一面,全都是他喜歡的。
仰着下巴,她主動圈住他的窄腰,眼神之中飽含着對他的縱容,此刻後花園空無一人,方便他做……壞事。
他沒空說話,臉龐貼近,吻住她的雙脣,舌尖有縫就鑽,吻的很深。
許久之後,他才結束了這個吻,任由氣喘吁吁地秦長安靠在他的胸前,調整呼吸。胸臆之間盡是饜足,揉了揉她的後背,兩人才從丹桂樹下走出來。
葉片劃過的時候,紅色桂花落在他們的發上肩膀上,龍厲細心地給她摘取發上的桂花,摘完了,才定定地凝視着她,語帶雙關地說。“真香。”
她嗔怪地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但嘴裡都是龍厲狂囂的氣味,整個人都彷彿開始蠢蠢欲動,她從未想過,這世上能夠影響她最深的人,會是龍厲。
隨後,跟他見了皇帝,兩人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這麼結束了一天。
翌日清晨,靖王府全府出動,多餘的下人全都發賣了出去,只留着將近二十人跟他們去往幽州。
離開的時辰很早,十幾輛馬車徐徐往前行駛,惹來了幾百位自動停駐觀望目送的百姓,秦長安忍不住撩起馬車的簾子看出去,令她驚訝的,卻是百姓的神情和眼神,明明龍厲的名聲不好,但他們卻不曾露出任何送走瘟神的慶幸和輕鬆,反而,一個個看上去憂心忡忡,心有不捨似的。
這就是……民心所向嗎?
她不再去看,垂下手,望向馬車內的男人,因爲是深秋了,馬車內依舊鋪着柔軟的被褥,裡頭裝着鴨絨,輕盈舒適,哪怕他們要走上兩三個月,也可以應付惡劣寒冷的天氣。
龍厲一副悠閒自在的態度,他很放心,畢竟在京城衆目睽睽之下,沒有人會對他動手,但是出了城門,到了鳥不生蛋的鄉野之地,那就難說了。
與其此刻就緊張不安,還不如養精蓄銳,留點精神準備應付幾天後的危機。
五天後。
傍晚時分,衆人在一個叫做祥華鎮的小村鎮上落了腳,小鎮子上只有一家像樣的客棧,加起來也只有十個房間,方便過路的客人下榻過夜。
下人加上一路護送的護衛,靖王府林林總總六十多人,一個小客棧當然容不下,只能在附近的樹林裡紮了帳篷窩一晚。
“這裡離幽州還有多遠?”她輕輕地問。
客棧的房間並不寬敞,甚至沒有隔開的淨房,只有一個大浴桶,連屏風都找不到。
不過想着兩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她也沒什麼好害羞拘束的,找了塊閒置的紗幔,吊在半空之中,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龍厲撐着下顎,明目張膽地欣賞着紫紅色帳幔後的玲瓏身影,雖然看不到她的全部肌膚,但是光瞧着那生完孩子愈發凹凸有致的嬌軀,不只是眼神,連身體都瞬間熱了。
當她將身子沉入溫熱水中,他才戀戀不捨地移開視線,心不在焉地回道。“按照我們的速度,抵達幽州至少還要十五日。”
秦長安在心中嘆了口氣,皇帝這算是把人徹底驅逐出去,封地這麼多,卻找了一塊偏遠的地方給親弟弟,幽州固然不算貧瘠之地,卻也跟江南那些富庶的城池不能相提並論。若他們之間不曾鬧翻,其實龍厲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封地也不錯,正如當官的,當京官有京官的好處,當地方官有地方官的油水,山高皇帝遠,不必處處受限,也挺好。
沐浴更衣之後,乳孃把龍羽抱了過來,秦長安隨口說道。“三郎,再過兩日,我打算給羽兒斷奶了。”
聞言,龍厲來了興致。
“哦?”拉長了尾音,斜倚在太師椅上,神情閒懶,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其實是雄獅盤算如何將獵物一網打盡的模樣。
秦長安不用看,也知道某人一定想歪了。她在哺乳期間,兩人雖然也有親密舉動,但畢竟比起懷孕前少了很多,她身爲女人當然無所謂,但龍厲只有她一個女人,難免有時候會覺得渾身精力無處宣泄。
他雖然重欲,但私底下還是爲她着想的,他知道帶孩子有多累,自然不能光顧自己貪歡,當然,這樣細微的轉變,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但是一聽說秦長安要給兒子斷奶,說明可以大膽地把兒子丟在別的院子,完全不必擔心他會擾亂夫妻之間的親密,而他們也能跟過去一樣肆無忌憚地徹夜玩樂了嗎?
“富家子弟都是衆星捧月的被供養着,有的甚至要喝上個兩三年的奶水,不過,我覺得不必如此,對孩子也不盡然是好的。羽兒喝足了十個月的母乳,時間差不多了,羽兒發育的比如意還早些,如今已經可以很靈活地滾爬,我也問過乳孃,像羽兒這樣四個多月就開始長牙的孩子,多半身體不差。”秦長安一邊給孩子餵奶,一邊瞥了龍厲一眼,脣邊帶笑。
“本王的種,身體能差到哪裡去?”面對那一片毫無遮攔的雪白胸脯,龍厲眯了眯眸子,一抹幽光閃過眼,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倨傲。
秦長安輕輕笑了,實在無言以對,某人十七八歲之前,幾度要去見閻王爺,正因爲是他的種,她才必須多操心呢。
“不過,本王看這小子,奶癮實在大……到時候,你可不能心軟,一定要對他狠點心。”不悅的目光停留在龍羽胖乎乎的小手上,這小子光“吧唧吧唧”大口喝奶也就算了,總喜歡把小手擱在孃親的胸口上,他一臉不快,那裡分明是他這個老子的領地好嗎!
是該斷奶,早就該斷奶了!這小子一定是得寸進尺!他的目光跟龍羽不期而遇,小子似乎在嘲笑龍厲的霸道嫉妒,樂的直笑。
“小傢伙,你笑什麼?可別嗆着。”秦長安把他暫時抱開,擱在牀上,自己則轉身理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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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厲則陰沉着臉,從身後環抱住她,不由分說吻上了她的脣,而且,是當着牀上那個睜着眼看熱鬧的臭小子的面。
秦長安當然不曾拒絕他,直到他吻的足夠,鬆開了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雙眼,喉結上下滑動。“斷奶之後……。你徹底歸我。”
聽着如此露骨的話語,她臉上微紅,卻又鬼迷心竅地點點頭。
話音剛落,牀上就傳來一陣哭聲,哭聲洪亮,彷彿要將整個客棧的屋頂都掀開一般的架勢。
秦長安想也不想,就把身後的男人推開,彎下腰將龍羽抱在懷中,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把兒子哄得止住了哭聲。
好好的氣氛,再一次被兒子破壞了,龍厲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他在心裡冷哼一聲,算了,反正再過幾日就要斷奶了,到時候,直接把兒子丟到一旁,縱然兒子哭到半死,也絕不會多看兒子一眼!
畢竟,這樣的情況只出現一兩次,他這個初次當爹的,絕不會把兒子想得如此罪大惡極。
不過,兒子出生十個月裡,已經攪黃了他約莫七八次跟秦長安求歡的好機會!這小子看起來白白胖胖,天真無邪,實際上,分明就繼承了他的黑心腸吧!
把兒子哄着睡着,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龍厲早已離開屋子,看來是心中不爽,出去散步加散心去了。
沒過多久,爭當秦長安抽了空,打算喊翡翠進屋幫她擦乾長髮,卻聽到客棧下面一陣紛亂,彷彿是聚衆打鬥的聲響。
白銀很快衝了進來,面色凜然。“主子,來了。”
秦長安點點頭,一股怒氣上涌,臨危不亂,鎮定說道:“讓長芳來看好世子,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
話說完,她突然想到什麼,總覺得手裡空落落的,一回頭,從掛在牆上的行囊裡抽出一件東西,冷凝着俏臉,走出了二樓的房間。
樓下已經大亂,客棧被人破門而入,她環顧一週,一樓聚集着三四十人,幾乎連走路都找不到路的人滿爲患。
聽到樓上的動靜,下面已有幾道冰寒視線射了過來,只見樓梯口最前面站着一個女子,白色衣裙淡雅如風,一頭微溼長髮披散在身後,清麗面容上冷若冰霜,然後手裡卻握着一把像劍又似槍的兵器。
這一幕,看得人心裡悚然發寒,他們本以爲女人會是靖王的弱點,因此早已有了默契,先把靖王妃抓住,到時候靖王必定乖乖束手就擒。
可是,眼下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不只有悍婦之名那麼簡單啊。
“王妃,夜裡風大,怎麼不多穿一件衣服?”龍厲清滑散漫的聲音劃過半空,他正站在樓下某一處,彷彿早已有了一道籠罩,周邊的廝殺,完全影響不了他。
秦長安一眼掃去,冷聲道:“動動手腳就熱了。”話音未落,已然有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畢竟秦長安身邊只有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丫鬟,而龍厲身邊卻盡是一等高手。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男人對看一眼,默契地騰空而起,雙腳在桌上輕輕一踏,身子靈活如猴,雙手攀上二樓的欄杆,已然朝着秦長安衝了過去。
下一刻,領頭的男人還未看清楚秦長安的動作,耳畔“咔嚓”一聲,伴隨着眼前一道金光閃過,他便再也無法往前,哪怕一步。
這是什麼可怕的兵器?
是長槍嗎?
秦長安面無表情地看着手裡穿刺過男人胸口的金剛錐,鮮血順着金剛錐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她無暇顧及男人一臉驚詫,五指一轉,下一瞬,已經將金剛錐抽離出來。
這是一把鋒利的兵器。
看着很是輕巧,但是金剛錐並非虛有其名,頂端是一顆貨真價實的金剛石,她試過,金剛石比世間大多數的東西都要更加堅硬,因此,在此刻她親手試過,瞧着男人的心口被穿刺了一個血窟窿的時候,眉眼之間沒有半點錯愕。
這是個好東西,她用的順手,異常順手,而且出手靈活,適合女子使用。
站在樓下的龍厲並非只是袖手旁觀,其實並不需要秦長安親自動手,暗衛的存在,必然會讓秦長安毫髮無傷。
從京城到小鎮,他很清楚皇帝遲早會動手,而來到這個偏遠又人煙稀少的鎮子,他已然清楚,今晚便是反撲的最好時機。
每一件事都是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他,唯獨在他看到秦長安殺人的這一幕時,內心深處掀起萬丈巨浪,幾乎瞬間就把他吞沒。
他驚訝的……並非秦長安殺人,他的雙手同樣沾了血腥,沒必要比誰更乾淨,他震驚的原因,是因爲他看到了秦長安手裡的東西!
那可不就是邊家的金剛錐嗎?!說到底,金剛錐是御賜之物,怎麼會到了秦長安的手裡?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惡狠狠的,果然是那個看似一身正氣實則雞賊的很的承平候,趁着他不在的時候,又給秦長安灌了什麼迷魂湯?!
還未來得及把邊聖浩罵上許多遍,秦長安已然刺殺了第二個男人,輕輕一挑,男人就從二樓摔到一樓,把桌子摔得粉碎,心臟裡溢出的鮮血,很快就把地面染紅。
就算是邊聖浩偷偷把金剛錐從四方城帶來了京城,邊聖浩又是如何說服秦長安收下這件金剛錐的?再者,在京城的時候,秦長安從未在他眼前用過金剛錐,她殺人的動作,一氣呵成,極爲熟稔,又是跟誰學的?總不能是無師自通吧。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平靜的晚上。
秦長安定定地站在樓梯口,殺了兩人之後,不管涌上多少人,全都由白銀和其他暗衛動手解決,她無意之間望向一樓的龍厲,那一眼,卻無法看透他眼底的神采。
派來的一百多位殺手,在一個時辰後,全都成了冰冷僵硬的屍體。
而正在今晚的另一方,一批軍隊悄聲無息地趕往通往幽州之路,率領軍隊的兩位將軍分別是楚陽跟濮永裕,他們領着五萬人馬才走了兩天,就遭到了偷襲埋伏。
而這方領兵的,正是之前跟濮永裕結下樑子的蔡敢,蔡敢被龍厲點撥之後,纔想明白爲什麼在西南之行裡濮永裕那麼輕鬆不留痕跡地輸給自己,被他錯手砍掉一隻胳膊,害的他白白受了這麼久的內疚,還被降了官職,整個人頹廢的不像話。
仇人見面,當然分外眼紅。
蔡敢這次領着的正是訓練有素的邊家軍,整整十萬大軍,對方寡不敵衆,自然成爲邊家軍的手下敗將,甚至還俘虜了濮永裕跟楚陽兩位主帥。
而這一戰,只是一個開始。
十萬大軍很快到了京城,聽到風聲的皇帝馬上調動禁衛軍和京郊的兵馬,但對方完全不給他任何從地方調來更多人馬的機會,直接把皇宮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