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美色勾人

“二哥,你真不用太內疚,當時你在陸家也只是聽到一句關於我的出身,並不瞭解我孃親,這世上壞人姻緣的女人不少,你自然會把我孃親當成是妖魔鬼怪般警惕痛恨,更會爲了大娘而義憤填膺。”她靜靜地說,眸子猶如被洗過般清新明澈:“今日我也早就嫁做人婦,若這般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身爲正妻,我不能昧着良心說心裡就能不起波瀾。再者,至於爹跟我孃親之間的事,我不敢說我的生母就沒有一點過錯,爹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點溫暖,她遇到了,癡戀了,想着能在他身邊留下來,甚至能用自己特別的身體冒險生下個孩子,爲大娘續命……這樣的想法,本就有錯,可是,因爲執念而一心想把虛弱病重的大娘強留在這個世上的爹,同樣有錯。但無論如何,他們的故事已經終結,若沒有他們各自的糾結和執念,也不會有我的存在。”

沉默了一會兒,她釋懷一笑。“近來,我孃的身體好多了,她能聽到一些聲音,也能說一些斷斷續續的話語。如今她找到邊家這個孃家,邊家人對她這位姑奶奶可是十分敬重……我帶她去祭拜過爹和大娘,她說過,死後要獨葬,不願干擾他們夫妻的清淨……二哥,我孃親的心結已經解了,你呢?”

陸青銅遲遲不發一語,只因爲鐵骨錚錚的漢子,哪怕年輕時候被董智傷害的遍體鱗傷的自己,也從未流過一滴眼淚,而眼下,他卻紅了雙眼。

“這些,我都不知道……長安,謝謝你告訴我……。免得讓我被那些愚蠢至極的恨意纏了一生……”

“想告訴你這些,至少這些是真相,倘若你知道真相之後,繼續要恨着怨着,那也無妨。”她笑着聳肩,將手搭在陸青銅的肩膀上,感受到青色布料下的武夫身軀,硬的像塊鐵般。“說出來了,我輕鬆許多,如釋重負。”

“當然,我也希望二哥早日釋懷,畢竟,那都是上一代的事了。我敬重爹,喜愛大娘,憐憫我的親孃,這三人全都是我至親的親人,而大哥,你,我,我們也是一家人,是嗎?”

面對那雙璀璨逼人的眼瞳,陸青銅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羞愧和自責盡數將他包圍,他將厚實雙掌捂住臉面,呼吸聲漸漸變得沉重。

秦長安想,當一個人痛苦至極的時候,勢必是要一個人呆着的,於是,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簾子垂下的那一剎那,她好似聽到裡頭傳來男人訝異至極的哭聲。

她並未要求二哥的原諒,他們這些當子女的,無從插足那些久遠的故事裡去,更不該代替任何人要求寬恕。

他們該做的,是立足當下,活的更好。

或許陸青銅的濃烈情緒,多多少少感染到她,在她走回主帳的那條路上,她故意放慢,擡起頭,仰望星空,她竟然有種從未有過的輕盈感覺,彷彿整個人都快飄在半空。

她的腳步,最終不曾直接走入龍厲的營帳內,而是拐了個彎,往前方一處小山坡走去。

當然有人發現了,是個沒見過的侍衛,出來攔阻。

秦長安已然擅於拋出皇后威儀,淡淡睇着對方,正色道。“本宮只是隨意走走,消消食。”

“可是,皇后娘娘身邊無人保護,實在是——”年輕侍衛很是爲難。

“誰說無人?本宮貼身大宮女見夜間清冷,折回去拿披風了,很快就會趕上來,至於她的武功,你們應該聽說過……”秦長安不笑的時候,臉色冷凝,縱然不如龍厲那麼陰邪狠毒,卻也不顯的太好說話。當主子的,若沒有半點威信,豈不可笑?

她冷着臉,耐心解釋,但卻給侍衛一種再問下去皇后就要不耐煩拿他治罪的感覺。

“天黑了,娘娘還是別走得太遠,這燈籠。,…。您還是帶着吧。”年輕侍衛對付女主子的經驗不足,畢竟皇后已經解釋的這麼鉅細無遺,他再攔着,就是惹人厭煩了,但大晚上的,尊貴的皇后但凡出了點問題,他必然難辭其咎。

“好。”秦長安接過了燈籠,駐紮在草原上過一晚,除了營帳旁的篝火之外,別處自然是黑漆漆一片,侍衛的好心,她沒道理拒絕。

前陣子刻在腦海裡的兩件事,已經有了眉目。

一個是江南的洪家,蘇老爺子專門給她寫了信,就爲了讓她想法子把在風雨中飄搖的洪家拉上一把,可是她總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因此,她讓人去江南把洪家的底細查的水落石出。

這一查,果然不對勁。

之前洪家富得流油的時候,曾經是朝廷少數幾個得到官府開礦令而名正言順開採礦石的商賈,開了一座玉礦,可以追溯到太宗皇帝的那一代。如今,或許洪家已經不算排名靠前的鉅富商賈,但一談到採礦,洪家依舊榜上有名,據說洪家有一套尋找礦脈的獨特方式,不外傳,只傳給自家的子孫,被傳的十分玄妙。在幾年前,據說又找到一處礦藏處,但後來卻不了了之,沒了下文。

洪家有人因爲黨派之爭而獲罪,龍厲上位的時候,自然是整治了一批立場不明又對朝廷沒有多大價值的官員,新皇登基,振超綱,肅清餘黨。裡頭是否有一兩個無辜的官員,還真管不了太多,這世上的大戶之家,若有子弟在朝廷當官,尤其是身居要職的,勢必要格外小心,一旦被朝政風暴牽扯進去,牽一髮則動全身,那可不是玩笑。

如今洪家在風雨中飄搖,樹倒猢猻散,仕途走不下去了,就連走商道都元氣大傷,只因洪家爲了把這個洪家子弟從牢裡撈出來,花了不少銀子,疏通關係。

人撈出來了,洪家的名聲卻不好聽了,如今洪家無人在朝爲官,地方上新上任的官員自然眼高於頂,不願再跟看上去已經式微的洪家多打交道。而洪家想繼續開礦,連地方上都不同意,又如何能從朝廷得到開礦令呢?

她寫信給了蘇老爺子,多餘的話沒說,只是問能否讓洪家人來京城,她想單獨見見。

不管其中還有多少內情,洪家的家道中落爲何能讓老爺子如此上心,她必須得知隱情,才能做出判斷。

若洪家想要保住百年採礦人的名氣,不想就這麼消失,當然會派人上京。

另一個則是那個古里古怪的裴九,青天監的景老說此人資質上佳,但因爲他的到來,青天監從國師手裡傳下來的寶物玄晶石破裂,至今找不到原因。

她派人去了裴九的老家,一個很小的村鎮,距離京城有十來日的車程,昨日她得到手下的飛鴿傳書,說是馬上就要回來了,而且,的確打聽到了關於裴九的消息。

心緒全然的放鬆下來,她將整個身子往後靠,挨着山坡上柔軟的青草,淡淡閤眼,思緒千絲萬縷,直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秦長安回頭,眼看着龍厲就這麼站在小坡的高處,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他是怎麼找到她的?

她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身旁隔着的一盞燈籠上頭,脣上緩緩勾起弧度,是了,這一片草地上就只有此處有細微光亮,可不就是給某人指路嗎?

該不會落在他眼裡,這也是小女人的小心機,頗有點守株待兔的意思?

“不是等着人給你送披風嗎?”龍厲一開口,嗓音清清冷冷,一聽還有怒氣未消,嘴角的嘲弄若隱若現。

他當然知道她去了陸青銅那裡,只不過,卻不願馬上回來見他,反而獨自一人在外遊蕩,現在已經入了夜,整個偌大草原上被夜色籠罩,除了山坡後面一塊空地上紮了營帳之外,其他地方空無一人。

此話一出,就知道他已經跟那個年輕侍衛對質過,她不假思索地道。“別爲難人家,我只是想一個人待會兒。”

他哼了一聲:“現在是要趕人嗎?”

在心中徐徐嘆了口氣,她才站起身來,拉過他的手,龍厲擡了下眉,攸地放開她的手,狠狠笑了兩聲。

“皇后當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安危當一回事,一個人呆在荒郊野外,還能如此篤定心安。”

“做了萬全準備,才能篤定心安。”秦長安淺淺一笑,對他晃動了下帶着琥珀戒指的右手:“你送了這枚永生花戒指給我,這後頭我藏了毒,小小一顆,足夠毒倒百人,便是以備不時之需。”

俊臉上一層冷霜像是退了幾分,但語氣仍舊繃緊,他故意讓宮廷匠人在戒指後面留了空處,約莫指甲大小,可以藏一顆藥丸,至於這藥丸是什麼用處,全屏秦長安自己做主。

他的好意,不用開口,她早已心領神會。

這樣的想法,多多少少安撫了他易怒的情緒,臉色依舊不算好看,但總算能平心靜氣繼續聽她開口說話。

“還有,我隨身攜帶它,就算半路遇上刺客,撐上一段時間並不難。”她從中筒黑色靴子裡抽出一柄金燦燦的物件,正是金剛錐,在掌心裡轉了個圈,昏黃光耀下的金剛錐,依舊令人移不開視線。

龍厲定定地凝視着她,身處後宮,身爲皇后,她固然沒太多機會用得着這把古怪兵器,但是金剛錐在她的手裡,她用的實在熟稔,彷彿跟着她已有好些年頭,彷彿她就是這一柄金剛錐的主人——

停!

他的思緒擊出火花,理智讓自己不再深想下去,目光劃過秦長安那張明豔卻又堅定的小臉,在說出剛纔那一番話的時候,她眼底的堅決和自信,讓那雙本就好看的眼,明亮的宛若天上的星子,十分驚豔。

新皇登基半年,哪怕龍奕是用太上皇的身份退位,不曾耗損多餘的兵力,更不曾傷害無辜羣衆,但不見得就沒有人伺機而動,試圖把一切恢復原位。

春獵,搞得沸沸揚揚,全城皆知。

他們兩日後就要離開這片圍場,此處方圓百里,鮮少有人家,說真的,秦長安多度覺得這裡是動手的最佳地點。

因此,她纔會把金剛錐從宮裡帶到此處,因爲它能屈能伸,而她一身勁裝,腳踏中筒靴子,金剛錐貼近小腿肚,藏在靴子裡,長短正正好。

見他不說話,她輕輕聳肩,又把金剛錐放了回去。“我心裡有數,當了這王朝皇后,勢必要更加謹慎小心,刺客來襲,很尋常。”

雖然身邊有一大批高手,但她也必須有自保的能力,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沒在她臉上瞧見半分疲憊和厭煩,他的眸色轉沉,在月光下重新打量她一回,她身着紅色勁裝,勾勒出女子纖細玲瓏身軀,腰際故意放寬兩寸,才能在衆目睽睽下瞞住大家的眼睛。長髮高高盤在頭頂,一圈黃金鍊子繞過青絲,露出白皙脖頸,手上套着護腕,腳踏黑靴,英姿勃發,實在是很美。

骨子裡的東西,就算一開始不曾呈現,也會隨着時光的遷移,漸漸的露出水面。

紅色,是他最常穿的顏色,張揚跋扈、特立獨行,而如今,她卻穿出了颯爽威風、傲然風華,若不是眉眼之處還有着幾分柔美,活脫脫一個將門女子,巾幗英雄。

“皇上怎麼外衣都不穿就出來了?”她話鋒一轉,彷彿此刻才留意到他脫下了袍子,只着白色衣褲,長髮披肩,整個人在皎潔月色下,實在有那麼點男色勾人的意思。

夜色深沉,風中白衣飄飄,青絲舞動,又是那麼一張妖孽般的俊美面龐,哪怕臉上沒有笑容,表情冷了點,照樣有着令世間女子難以拒絕的魅力,彷彿渾身散發着一種顛倒衆生的氣息,令人忍不住往他身邊走去。

秦長安的雙耳微微一動,遠處好安靜啊,連蟲鳴聲都聽不到,只能聽到彼此很近的呼吸聲。

她跨近兩大步,走到他跟前,微微踮起腳,下巴一擡,輕柔吻住他的脣。

他身軀稍稍緊繃,胸口心房同樣緊繃着,好似滿心期待。

他主動張開薄脣,感受到她溫馴又急切地探進來,小小軟軟的舌頭努力糾纏他的。

宛若撫慰,很繾綣地吻着他。

當她退開時,發現他的臉跟着傾下,她一笑,再次親吻他,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三郎還跟我置氣呢?既然我已經被你生米煮成熟飯,你也把我這口熟飯吃得乾乾淨淨了,何必總是多過去耿耿於懷?”

他彷彿不曾聽到,不說話,她話音未落,兩人的脣跟磁石般再度貼合。

他垂着濃密長睫,被吻的低低哼聲,卻好似沒察覺這聲音有多麼撩人似的,撩的秦長安有些腿軟,費了不少氣力才能站穩腳跟。

目光太深,籠罩着太多東西,她沉浸在那太過深沉的注視裡,心也被緊緊地揪住。

他總是太強的那一個,但偶爾的機會,他知曉弱者也是有好處可撈的,尤其,是面對女人的時候。

她輕輕笑着,一手環住他的腰,用低不可聞的嗓音在他耳邊說道。“三郎穿成這樣做什麼?溫潤如玉,飄逸如仙,衆人只知你一襲紅衣狂傲的很,又有幾個能有機會看到白衣勝雪的你?如此美好,如此可口,看上去跟文人書生般斯文文弱,真教我——”

“教你如何?”龍厲彷彿再無怒氣,雙掌貼在她的腰際,那雙眼裡變幻莫測。

“教我難以抗拒啊。”她眯着美眸,眸光看似迷離,卻透過他的身體,直直地定在他身後某一處,眼底的凌厲一閃即逝。

“長安喜歡爺穿成這樣嗎?”他又問,用異常輕柔溫和的語氣,聽不出半點戾氣和憤怒。

“自然是喜歡的,可是……。卻不愛三郎這幅樣子被人窺探,你總是要把自己當成誘餌,還是如此可口的誘餌,真是便宜了他們。”她略頓,垂下眼,長睫微微閃動,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無人看透她此刻的眼神。下一瞬,再度擡眼的時候,雙眸已經犀利如常。“這用美色逼人上鉤的習慣,要改。”

一把金剛錐,從中筒靴子裡拔出,當碰到手掌的時候,跟她肌膚萬分貼合,彷彿那不是一柄武器,而是她身體的某一部分,跟她緊密相連。

把男人推開的那一剎那,已有多位黑衣人齊刷刷地包圍了他們一圈,目光所及之處,約莫有十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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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緊蹙,眉心之處的紅痣,已然發燙,想必剛纔她故意演戲,被他們斷定是夫妻倆正在賭氣調情的時候,當然,這個時機無比脆弱,最適合攻擊。

如果放過這個時機,這些人就成了傻子了,當然,他們無緣無故地冒出來,試圖擊殺龍厲,這個想法或許更蠢。

“動手!”黑衣人中,已有一人悶聲下令。

“小心——”秦長安跟龍厲背靠背,這樣的姿勢,方便兩人一道迎接四面八方涌過來的刺客,她無法轉身看他,喉嚨溢出兩個字,早有一起戰鬥的覺悟。

雖然,這個小山坡離那邊安營紮寨的空地並不遠,但因爲草場實在寬闊無垠,沒有燈光照明,巡視的侍衛也只限於那塊紮營的空地周圍,其餘地方自然顧不過來。

金剛錐抓在手中,雙手擰了一圈,“擦咔”一聲,已然成爲一柄長槍,頂端的金剛石在夜色之下,熠熠生輝,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龍厲沒有應聲,見招拆招,身後的秦長安亦不曾退卻,黑衣人全都不曾見到秦長安手裡的金剛錐是何等玩意兒,人在面對從未見過的東西之前,無論功夫多麼高深,自然心裡會多幾分防備和膽怯。

這是人之常情,而秦長安正是利用了這份人之常情。

她跟龍厲雖然都有武功底子,但只有自保之力,兩人應付十來人,情況不容樂觀,她如今懷着身孕,縱然全力以赴,也難以扳回一局。

“噌。”

草地上的燈籠被龍厲踢倒,裡頭的一截蠟燭將月色的燈籠紙燒了起來,五月天草原上很是乾燥,火勢很快蔓延起來。

“動作快!先把男人殺了!”黑衣人中有人留意到打鬥過程中,有一塊草地燒起了火,火光容易被人發現他們的存在,一旦那些禁衛軍趕來,他們錯過這次突擊的良機,一年半載都不見得還能露面。

“你先走!”龍厲低聲喝道,匆匆一瞥,已然窺見金剛錐上的血跡。

“要走一起走!”秦長安來不及多想什麼,直覺應付這些人愈發毒辣的招數,愈發吃力。

她一時無法察覺,被人在肩背上打了一掌,身子往前撲去,手中金剛錐用力刺入草地,才能穩住自己的身子。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地上已經趴着兩個兄弟的屍體,領教過龍厲身手的,心中一陣震驚,本以爲一國天子,完全沒有武藝功底,就算有,多半都是繡花枕頭,看起來好看,實際上不堪一擊。

誰曾想,這個一襲白衣,看上去俊美的過分的新皇,站在月光下的草原上,彷彿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般的飄逸,此人必定很弱。

他們在遠處的樹頭上觀望,雖然不清楚他們一對男女在談論什麼,可是早已料定,十招以內就能斬殺他,不成問題!

明明龍厲手裡沒有任何兵器,赤手空拳,更令他們輕敵,但交手下來,卻發現他練的並非尋常的擒拿或自保招數,反而……招式偏邪,幾次三番下來,他們不但沒有得手,反而還被他殺了一個兄弟。

登時,七八人一起圍攻龍厲身邊的秦長安,他們的目的當然在於龍厲,但看出了龍厲對妻子的在意,交手之間,最忌諱的就是分心,一旦分心,絕世高手都有可能敗下陣來。

山坡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秦長安不看也知道,必然是禁衛軍察覺到異樣,山坡上的一處火光,照耀着他們打鬥場景,他們來了!

知曉剩下的時間不多,黑衣人招招狠辣,劍風凌厲,長劍朝着秦長安刺過去,她直覺用金剛錐去抵擋,兩副兵器相碰的那一剎那,火花閃爍下,對方的長劍竟是生生段成兩截。

秦長安眸光一沉,自是察覺到金剛錐的特別之處,她扭轉方向,一鼓作氣,再斷三把刀劍,黑衣人沒了手裡兵器,只能靠赤手空拳,而金剛錐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就算不必近身刺殺,也可做做樣子,讓人難以靠近。

禁衛軍馬上趕到,陸青銅繃着臉率先跑過來,面色鐵青,在月光下沒有半點人味,更像是厲鬼猙獰。

一人惡向膽邊生,朝着秦長安後背出拳,拳風狠辣,正當他認定秦長安躲閃不及時,龍厲卻一手將她拉到身後,左手生生抵住對方拳頭,五指一收,兩人僵持之間,傳出骨節碎裂的聲響。

秦長安腳步虛浮,額頭冒汗,那一瞬間,竟分不清到底是誰受了傷,骨節斷裂的聲音又是來自何人。

那一幕,看得她心驚肉跳,他右手護着她,出手的是左手!他那隻險些斷掉廢了的左手啊!那隻她平日裡再三叮囑,要他小心保養免得什麼時候真的成爲廢臂的左手啊!

金剛錐從空中刺過去,在尚不分明的夜色中,準確地刺穿男人的喉嚨,血泉噴涌,染紅了對面龍厲身上的白衣。

最後一擊,幾乎用盡秦長安所有的力氣,當龍厲把她拉到懷裡的時候,依舊感受到她氣喘吁吁,臉色發白。

她擡眼,救兵已經來到,二哥帶着一撥禁衛軍,把他們跟刺客隔離開來。

“還能走嗎?”龍厲的臉上有血,趁着火光,才能看清楚秦長安此刻的表情,他低啞出聲,身上的戾氣愈發濃烈。“走不動的話,爺抱你回去。”

秦長安緩慢地搖了下頭,她還不確定龍厲是否受傷,更不愛在危機重重的時候示弱撒嬌,在白色衣袖下尋到他的手,輕輕地說。“你牽着我,我們一起走。”

021 你是不是很愛爺061 錯過就是一生063 敵國奸細?066 你纔是最懂我的人037 學着怎麼當爹095 當我是青樓賣笑的?019 生米煮成熟飯014 明遙病了034 溫如意的夢中人010 沒本事就別來勾引069 甩了禁衛軍一巴掌023 不想看到手足相殘069 誰是受虐狂?037 與狼一戰051 將門虎女063 會會十八公主027 後院只能有我一個029 新的寵物079 盛世長安014 如果我不再是王爺084 誰酒品差010 團圓之夜032 龍厲的羈絆043 溫如意留下來了083 你這個重女輕男的壞傢伙006 給的承諾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79 王爺回來了!051 阿遙,你反了嗎?002 爲什麼你也逼我做選擇061 再見蔣思荷064 苗蠱058 爲了我守身如玉059 本王像個孩子?047 本王要吻你,隨時隨地都可以034 除了恨,就沒有別的?096 朕是你的翅膀076 地牢之行016 謀害皇孫049 她的初吻025 老蚌生珠嗎?056 你把本王踩得太低了(今天有二更)045 竟敢私奔047 相當勇猛060 下流的傢伙060 她手裡有春藥015 包子的誕生011 陰魂不散014 我喜歡的是女人035 磨人的小妖精100 疑心生暗鬼065 信不信我捏爆它061 錯過就是一生009 冬至的審問062 爺還不能管你?014 如果我不再是王爺089 你想被人捉姦在牀?018 滅門慘案029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035 一時手滑063 撞牆自盡048 你可以來碰本王了021 鳳凰涅槃?027 你真的惹火本王了024 那人是他!070 王爺回來了039 遭到了報應034 溫如意的夢中人088 嚐嚐衝動的滋味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34 除了恨,就沒有別的?046 好戲剛剛開始072 感情的潔癖052 嫌脫褲子麻煩055 母子齊心,對付皇帝053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025 郡主,是你套牢我了(必看)059 願者上鉤025 她是故人啊061 再見蔣思荷054 不要讓我感覺你遙不可及013 你很寂寞043 龍厲的反擊095 先保住大人!003 老虎屁股摸不得?004 同生共死003 她被認出來了058 見招拆招002 爲什麼你也逼我做選擇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52 嫌脫褲子麻煩098 不適合當妻奴028 呵,女人080 另立新後002 中了情蠱082 因她而死009 不易有孕051 阿遙,你反了嗎?010 婢女爬牀031 你狐狸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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