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安知道自己的安排其實天衣無縫,馮芷蘭雖然抓到了胭脂這個把柄,可宇文徹他們必定還是沒有查出其他更有力的證據和事實,否則也不必只逼芍藥的口供。
宇文徹一瞬不瞬望着面前的女子,髮髻稍顯凌亂,可是清瘦絕美的容顏因爲那一雙灼灼明亮的雙目而顯得愈發脫俗。在她的眼裡,他再也想不起曾經那唯唯諾諾的怨婦淒涼,只有更多的倔強驕傲,就像一匹不肯被馴服的烈馬,越是掙扎便越能挑起他心底征服的yu望。
很好,他很喜歡這個感覺。
“啪!”他手腕一挑,長鞭在地毯上抽出一道撕裂的破碎痕跡,楚若安抿脣,故作冷靜:“我連見血封喉的劇毒都不怕,王爺認爲這條鞭子能給出你想要的答案嗎?”
宇文徹挑眉,舌尖輕輕滑過上脣,勾脣一笑:“本王很久沒有體會馴服奴隸的滋味了,突然很想念。”
“啪!”
紅鞭甩下,卻是緊緊繞住了楚若安纖細的腰肢,他只輕輕一拉她便撲進了他堅實寬闊的懷裡,龍涎香的味道滲入了單獨屬於宇文徹的寒冷,她拼命想要推開卻連胳膊都沒辦法伸展。宇文徹帶着玩味凝視着她的臉,忽然貪婪地聞着她的體現,整個人散發出讓她開始不安的yu望,可是對上那雙眼,依然冷得人渾身發顫。
“知道獵人是怎樣馴服一隻倔強的獵物嗎?”他的手遊移在她玲瓏有致的軀體上,聲音喑啞,神色卻是越來越冷。
楚若安不語,看着他天神一般容顏與幽深冰冷的雙眼,就總是讓人徘徊在地獄和天堂之間,要麼淪陷,要麼眼睜睜訣別明亮。因爲他充滿着魔鬼的蠱惑吸引力,任何女人都難以抗拒。
他忽然俯身狠狠咬住了她的脣,剎那便有腥甜的滋味滲入口腔,楚若安擰眉,他一字一句道:“熬,慢慢熬光它們的耐力和心性。”
言畢,他大力推開楚若安的身子,然後將鞭子的另一端繞過頭頂冰冷的鐵柱繫了一個死扣,楚若安便被吊至半空,騰空的身體重心全部落在腰上,很快便有一種腰斬的痛楚從四肢百骸傳來。
“打開天窗,沒有本王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是。”十四熟練地找到機關所在將天窗打開,於是烈日從頭頂直射而下,火辣辣得灼燒感將她包圍,楚若安這才真正明白他說的“熬”。
之後,宇文徹離開了,整個房間死寂無聲,偶爾只能聽到鞭子旋轉的吱吱聲,毒辣的日頭將頭髮照得滾燙,身體每一寸肌膚都被逼出了汗珠,沒過多久,楚若安便覺得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
宇文徹回到書房,沈惜言已經等候了半盞茶功夫。
“王爺,妾身的哥哥上午派人送了一幅冰絲幔帳過來,王爺也來瞧瞧是不是特別好看呢。”說着,她便朝宇文徹的木榻走去,薄紗難掩胸前呼之欲出的酥軟,宇文徹眸光一暗,反手一拉將她摁在木榻上便吻了下去。
很溫軟的嘴脣,可惜點了太多的胭脂,宇文徹不知怎地腦袋裡忽然就想到了楚若安的樣子來,心頭一時有些氣惱,便加重了手裡的力道,惹得沈惜言不禁輕呼出聲:“王爺,你弄痛妾身了呢!”
沈惜言後面的話全部咽回了喉嚨,她看着宇文徹被鮮血染紅的雙脣,以及那慍怒如猛獸般的眸光,剎那心頭一緊。
她自進府便享有專訪之寵,可宇文徹永遠都那麼粗暴,有時甚至痛得她快要昏厥,一如現在,他只是在發泄自己的yu望,從來不會考慮身下女人的感受。但就算是這樣,沈惜言也貪戀他的身體和溫度。
高潮褪去,他閉目假寐,清晰硬朗的輪廓有着難得的溫柔,沈惜言心頭涌上甜蜜感,不自覺將手掌放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可就是這柔柔一個舉動,他猝然睜開了雙眼,眸光如鷹,一掌將沈惜言推下軟榻,彷彿之前的溫存已是隔世的遙遠。
“滾!”
沈惜言嚇得不敢說話,匆匆披上外衣推開,轉身的瞬間溫熱的淚水滴在了柔軟的牡丹花地毯中央,很快又被風乾。
不多時,十四站在窗前低聲道:“王爺,地牢那邊來稟報,王妃已經昏倒,您看是不是……”
話沒說完,一道罡風迎面而來,十四用最快的速度側過身體,可那柄閃着銀光的飛刀還是削下了自己鬢邊一縷髮絲。
答案已經很明白,他唯有替楚若安嘆息罷了。
午後的時光,最是百無聊賴。
小娟取了件輕絲披風替馮芷蘭披上,眼含笑意道:“夫人好計謀。剛纔聽說王妃已經昏倒,奴婢瞧她這次是出不了地牢了。還有,沈側妃從王爺書房出來後哭得眼睛都紅了。”
馮芷蘭聞言,脣角仍舊只掛着一抹嫣然淺笑:“沈惜言沒什麼心思腦子,我倒不懼怕她,只是楚若安……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我倒有些看不懂了。”
“即便她有三頭六臂也是枉然,謀殺朝廷命官是死罪一條,如今聖上已經震怒,且不說王爺不待見她,就算王爺捨不得,這一回她也沒得翻身!”小娟沏了杯熱茶遞過來,面上揚着春風得意的笑容,彷彿楚若安一死,正妃的位子就必定會是馮芷蘭坐上去似的。
然而,馮芷蘭卻是輕嘆一聲:“是啊,王爺那樣的人……恐怕他的心比石頭還冷和硬吧。”
小娟不禁也想起宇文徹那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樣子,不由得心生畏懼,因而轉開話題不解道:“可是王妃好好得爲什麼要殺韓大人?她那柔弱的樣子居然敢殺人,奴婢真是不敢相信,前幾日她還被沈側妃逼得失足落水呢。”
馮芷蘭垂首抿脣,是不是楚若安殺得已經不重要,重要得是她間接告訴了所有人韓忠餘就是被楚若安所殺。而今,此事已驚動了皇上,哪怕王爺找不到更多的證據,爲了堵悠悠衆口,他也遲早會將楚若安送上刑場。
不多時,馮芷蘭吩咐道:“小娟,王爺午睡後有去獵場打獵的習慣,你去打點好地牢的獄卒,我想去看看楚若安。”
“夫人!您幹什麼要去看她呢!”
“你別管了,按我說得去做。”
之後,馮芷蘭淺淺睡了一會兒,小娟很快安排好了一切,宇文徹前腳剛離開王府,馮芷蘭後腳便踏進了地牢的大門。
“王妃娘娘,你受苦了。”
馮芷蘭柔柔得聲音傳入耳中,楚若安努力睜開雙眼,門外那道青藍色的身影卻無論如何都難以看清。她堪堪擠出一絲微笑:“馮芷蘭,你真是煞費苦心。”
“姐姐見笑了。在宮裡生存久了,處心積慮已經成爲習慣,只是妹妹不曾想過姐姐如此福大命大。”馮芷蘭有意無意看了眼裙襬處繡着的薔薇花,目色慵懶。
“呵呵。”楚若安喉嚨幹得冒煙,整個人脫水到呼吸都開始困難的地步,但她仍然不肯屈服,“知道爲什麼沈惜言可以得寵而你卻不行?”
馮芷蘭挑眉,帶出一種期待而疑惑的神采,卻聽楚若安低低道:“因爲她雖然高傲,可是心思單純,心裡想什麼一眼就能被看透,而你……僞裝得太深太厚,所以宇文徹永遠不會喜歡你,或者說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也未可知。”
“哈哈哈,我不像沈惜言那麼天真,傻得去追求王爺的愛。”馮芷蘭冷笑一聲,背轉過身,“對於我來講,愛情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王妃娘娘,對不住了,皇上已經下旨,三日之內要將兇手斬首示衆,你放心,我會好好爲你置辦身後事的。”
馮芷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楚若安便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最後一點知覺。因而,她並記得自己是何時被放下來綁在十字架上的,總之涼水潑上來的刺激感逼得她不得不再次睜開眼,好像已經天黑。
兩個陌生的獄卒站在對面,烈酒氣息瀰漫着整個難以透氣的獄室,嗆得她胃裡一陣翻涌。
“滾開!別喝了!”
楚若安艱難地開口,反而看到那二人露出一臉不快,道:“呸!還以爲自己是雍肅王妃呢,都這步田地了還耍威風?”
“哈哈哈。”另外一個略瘦的獄卒聞言大笑出聲,“沒想到咱們的王妃性子如此剛烈,只可惜不受王爺待見,真是可惜了這如花似玉的模樣還有……”
那人目光緊緊盯着楚若安的胸口,那種垂涎欲滴的yu望絲毫不加掩飾,楚若安咬牙,再一次恨極了宇文徹那個魔鬼!如果她真有離開雍肅王府的那一天必定要百倍奉還!
“嘖嘖,瞧她那皮膚滑溜的……兄弟,反正王爺是要舍她了,不如今日你我就……嘿嘿。”
“這樣好麼,萬一有什麼……”
“羅嗦什麼!殺了一個朝廷命官吶,她是死路一條,去去去,你到門上看着點兒,哥們兒完了換你。”
“好,好,好。”
……
楚若安抿脣,被死死捆住的雙手緊握成拳,眼看着那人脫下外衫伸手過來,剎那想要咬舌自盡:“滾!滾開!”
她拼命掙扎,彷彿瘦弱的血管可以掙脫結實的麻繩,當那吐着濁氣的脣靠上自己的脖頸時,楚若安覺得自己要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