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頃刻充滿了畏懼和絕望的哭泣聲,所有伺候在這裡的奴僕都被宇文徹的話嚇到,而小娟這樣膽小的已然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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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言和馮芷蘭也還是低估了宇文徹,她們都不曾想到他會爲這個女人做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馮芷蘭軟軟癱在一邊,嘴角僵硬得扯起一抹充滿報復快感後的無奈,而沈惜言也瘋了一樣跪着爬到宇文徹身邊,揪着他的袍裾邊哭邊說道:“不!王爺你相信我,這裡所有人都聽到楚若安說要殺死您的!你問張卓,你問他……”
張卓現在也一個腦袋兩個大,聽到沈惜言的辯解立刻上前稟道:“啓稟王爺,沈側妃說得是真得!”
然而,所有人只看到銀光一閃,一道濃烈的血光從眼前揚起,張卓的嘴巴還沒合上就斷了氣。
沈惜言怔怔擡手抹掉方纔濺在自己額頭上那溫熱的血跡,立刻嚇得面無血色。
“十四,殺了她們!一個都不要留!”
這樣的宇文徹如嗜血魔鬼,落地梅花瓣被血液浸染,色彩妖豔似烈火,彷彿要燒盡這世上所有醜陋的yu望才肯罷休,他高大挺直的身影站在煉獄血海之中,披着死神一樣美麗而殘忍的光環俯視地上卑賤如螻蟻般的生命。
“不要,王爺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沈惜言忍痛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喉嚨翻涌起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被夜裡寒風一吹,更加難受起來,“王爺難道忘了你最愛我調得鈴蘭香,最喜歡我那裡做的薄荷點心,午後閒暇的時光你也喜歡在我身邊休息的……王爺你不能殺我,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直到這一刻,沈惜言真得覺得一切都夠了,她不能再忍也不能再等,更不能相信這個曾給予自己無上寵愛的男人會狠心殺了她!
宇文徹目中煞氣尚未釋放完畢,他低低撇了眼身前痛哭不已的沈惜言,絕情得擡腿將她踢開,一字一句道:“看到你的樣子本王就覺得噁心。”
“王爺……”
沈惜言急氣攻心,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就連馮芷蘭都忍不住開始打顫,她想若有一日要被宇文徹殺死的話寧願自己咬舌自盡,也不想像沈惜言這樣絕望。
楚若安微微睜眼,果真宇文徹是個魔鬼,是個沒有心沒有感情的魔鬼!
“十四!”
宇文徹低吼一聲,後者立刻上前,單膝跪地,冒着被宇文徹格殺的危險開口勸道:“王爺息怒!請王爺三思!”
宇文徹不能控制自己暴戾的情緒,在皇宮夜宴上當他聽到暗衛帶來的消息時甚至來不及向皇帝和貴妃辭別便大步離開了宮殿,他很怕,很怕楚若安真得就這樣死在沈惜言的手裡!
“放肆!”他雙眸一沉,躬身便準備親自將沈惜言可惜,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有一雙冰涼而細膩的手在此刻握住了他的手腕。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他不可置信順着那雙手看去,只見楚若安困難地睜眼望着自己,然後低低開口道:“帶我回去,這裡……好冷。”
一剎那,他收起了目中全部的殺氣和冰冷,用單純如星光般的柔軟眸光迴應着她,然後輕輕將她抱起,忽然覺得她的身子輕如雲片,似乎連一棵梅樹的重量都沒有,他覺得她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太醫!快宣太醫!”
宇文徹抱着楚若安很快回到了偏院,房間的溫度很快驅散他們身上的寒意,他小心翼翼將渾身是血的她放在溫軟的牀上,然後親自替她處理傷口。
楚若安的意識已經有了斷斷續續的昏迷,所以她不記得這一刻宇文徹流泄出如孩童般的單純與溫柔,也不記得他看着她的傷口時微微顫抖的手掌和瞳仁,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趁此徹徹底底與雍肅王府斷絕關係,不論是生,還是死。
“該死!本王一定要殺了那個女人!”
宇文徹幾乎無法再直視她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對於早已被鮮血瀰漫的下身,他更是想都不敢想。從小到大,即使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也從未有什麼讓他覺得害怕而不敢面對,所以這是他頭一次嚐到畏懼的滋味,像是在心裡不斷釘着鐵釘,越深越痛,越痛越真實。
“王爺,太醫到了!”
錦繡領着太醫進來,宇文徹卻還不肯退開,他必須親眼看着她,看着她還能呼吸,看着她還活着才能放心。
太醫也被楚若安的樣子嚇到,不過還是第一時間開始清理傷口,然後止血消炎,裡裡外外收拾好時已將近三更,楚若安也早已昏了過去,蒼白的臉色如一張白紙,脆弱得讓人不忍直視。
太醫轉身,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冷血如死神般的雍肅王爺也會有這樣無助而疲倦的神情,他慢慢上前,低聲稟報道:“王妃的血已經止住,不過失血過多,想要調理好身子恐怕需要一段時間。並且……”
說到這兒,太醫不經意擡眸看了看宇文徹的神情,發覺他深邃幽暗的雙目一直沒有離開過楚若安,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並且王妃肚子裡的孩子也沒能保住,這令她的身體如被掏空般弱不禁風,倘若明日王妃能甦醒是最好,如果……”
“如果她有任何意外,本王就將你碎屍萬段!”
森冷僵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太醫頃刻冒出一身的冷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是!卑職一定盡力而爲!”
宇文徹不禁想起自己曾經被鼠毒折磨得幾乎死掉,每每從昏迷中醒來時總能看到楚若安就在身邊,也正是從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他的生命裡再也不能缺少這個女人。
而如今,他才終於明白,原來等待是這麼漫長,原來等待比死更要折磨人心。
夜色朦朧,院子裡的大大小小的花燈還在微風中搖曳,芙蓉花的芬芳從窗戶縫隙裡滲透進來,漸漸覆蓋了房間令人發寒的血腥之氣。
之後很多個除夕之夜,宇文徹都是一個人在這個房間渡過,甚至要聞着芙蓉花的香氣才能入眠,才能在夢裡再看到這個讓他學會牽腸掛肚的女人。
“楚若安,本王不准你死!本王讓你睜開眼聽見沒有?”他坐在牀邊,逼自己用最冷漠可怕的口吻去嚇唬她,“你知道忤逆本王的意思一向都沒有好結果!本王會將你最在意的芍藥賞給將士,然後再慢慢折磨死她!還有這府裡所有與你有關的奴僕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
錦繡在外室換了幾個炭盆,聽到宇文徹的話時竟也忍不住溼了眼眶。如果王爺一早能夠明白其實他自己根本離不開楚若安的話,也許他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也許今天也不會是這樣的情境……
……
天,很快就亮了。王府所有人都得到管家的提點不敢到偏院這裡打擾,生怕觸怒了宇文徹而枉死在新年的第一天。
錦繡按太醫開得方子煎了藥,但是怎麼也喂不進去,宇文徹便自己喝下去然後嘴對嘴再餵給楚若安喝,每一次吻住她冰涼的雙脣時,他的心都要輕顫一回,在這世上他一直認爲自己無所不能,而現在卻無力拉她走出死神的籠罩。
“楚若安,不要再考驗本王的耐心!本王最後一次命令你,必須醒過來,不然的話你就打算這一輩子都留在這裡,本王會鎖住你的手腳,讓你生生世世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日日夜夜承受本王的索取……”
話音剛落,他便驚訝地發現她的睫毛在輕輕顫抖,接着是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彈,再然後,她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錦繡與太醫立刻鬆了口氣,而宇文徹竟微笑起來。
楚若安不禁失笑:“原來,你也會笑。”
她極低卻極清晰的一句話讓宇文徹的笑容僵在脣角,錦繡甚至來不及看清便又對上他一如平常的冷漠。
“奴婢去廚房煮些王妃愛吃的粥。”錦繡適時退了出去,將安靜美好的時光留給他們二人。
楚若安不動聲色將一直藏在枕頭下的假死藥握在手心,然後對宇文徹道:“我想喝水。”
“嗯。”
宇文徹雖然面上不肯再泄露半點溫柔,可行動間流露出的歡快還是沒能逃過楚若安的雙眼。也許是即將要離開他了,楚若安似乎突然發覺他森冷麪具下那顆單純脆弱如孩童般的真心,不染塵埃,沒有瑕疵。
其實,他就像魔鬼與天使的結合,一面陽光,一面陰暗,一面無情,一面又是深情。
她艱難得將藥丸含在口中,之後接過宇文徹遞來的茶杯輕抿一口將藥丸送服:“讓錦繡來伺候我就行,你不必親自……唔……”
他驟然就吻住了她的脣,濃烈而窒息般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無力推開他壓過來的胸膛,卻能清楚得感覺到他強吻中帶着強烈的佔有和挽留感,她相信,他是害怕她死去的。
宇文徹狠狠吻着她,狠狠吮吸着她的芬芳和溫暖,然後便無法控制想要佔有她的yu望,似乎只有在身體交融的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是屬於他的。
一刻都不能忍,一分鐘都不能再等待,他要清楚得知道她永遠是屬於他的,永遠!
“不要……”
楚若安渾身痛得厲害,呢喃的乞求撩撥着他身體裡的火焰,情yu燃燒出了灼熱的火光,他死死將她壓在身下,意識猶如被魔鬼侵佔,腦袋裡一片空白,絲毫沒有察覺到身下的人已經開始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