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死得其所!”無影君笑聲中帶着輕蔑,隨即反駁道:“你就真的這麼以爲豢蛇君就此身死了?”
“別想拿那個怪胎來威脅我!”大王子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隨後指着無影君,對周圍兵士說道:“把她抓起來!”
大王子最終無法忍耐下去,選擇了率先動手,幾十名手持長矛的見狀兵士一擁而上,可惜他們所面對的無影君,絕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只見無影君玉手一揮,一陣無形捲動翻滾的力量就在衆人腳下升起,兵士縱然健壯力大,可是立足之地不穩,任何力氣都使不出來,紛紛摔倒在地。
“你!”大王子一聲厲喝,邁步衝向無影君,同時也伸出滿布蛇鱗紋路的手臂,一條條長蛇虛影升起,直撲無影君而去。
蛇影難以捉摸,無影君不敢輕視,向後連連避開,足下的捲動之力卻沒有絲毫停止,朝着大王子周身攻去。
“哈哈!你這些手段我早就瞭解了!”大王子仰天狂笑,一足頓地,周圍地面彷彿微微震動,隨即大王子身邊的捲動之力根本無法靠近。
“是嗎?”無影君冷道一句。
大王子心中生出一股莫名驚懼,只覺得脖頸一涼,迴轉頭望去,只見一條小蛇攀附到自己咽喉附近,雖然不過半尺長短,可表面斑斕的花紋足可證明其毒性猛烈。
“啊——”大王子一聲驚嚎,原本想連連將這條小毒蛇連連撥走,只可惜毒牙瞬間咬在咽喉附近,毒性蔓延飛快,臉上一陣青灰色浮現,大王子渾身蜷縮顫抖不已,摔倒在地。
“別忘了,玩弄蛇蟲,你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無影君看着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大王子,輕聲冷語地說道。
無影君將地上捲動之力一收。那些兵士好不容易纔站穩了,看見大王子如今模樣,沒有一個露出退縮之色,再持長矛向前衝鋒。
“你還不現身嗎?”無影君說了一句,卻是以中州語言開口。
“哈!”井口之中傳來一個笑聲。
衆兵士不明所以,然後便是一陣狂風從井口射出,浩浩蕩蕩席捲四周。一縷金輝閃爍其中,連連悶響。幾十名兵士一下子全部昏厥倒地,就連宮室外面的守衛兵士也一樣。
從井中出來之人,自然就是祁震,其實剛纔他一直都在井下聽着無影君和大王子的對話,可惜他們對話都是苗疆語言,祁震自是一竅不通,只好暗中以神識傳音,讓無影君詢問關於豢蛇君的事情,只可惜連大王子也不瞭解。
最後兩人矛盾激化到動手。祁震本來是不想出面的,因爲祁震察覺到,無影君在這片宮室內外的佈置,完全可以立足於不敗之地,可惜最後還是讓祁震出手。
金丹真人對付世俗兵士,根本連身影都不會暴露,看着一地昏迷的人。祁震指着地上不斷抽搐的人問道:“這就是你們苗疆王族的王子?”
“不錯,他就是大王子鳳綺羅,也是豢蛇君秘密傳人。”無影君回答道。
祁震仔細觀瞧鳳綺羅的特徵,疑惑道:“可是他的瞳孔還在,豢蛇君應該沒有傳授太多的秘法吧……這個傢伙連門都沒入。”
無影君冷笑道:“豢蛇君在宮中行事一向低調,即便是傳授鳳綺羅秘法。也絕對不會暴露太多,如果大王子雙眼無瞳,那麼後果必然會追究到他的身上。可惜這鳳綺羅自以爲得授高深秘法,還想威脅於我。”
“他威脅你什麼?”祁震不懂苗疆語言,自然不知道剛纔兩人關於祖王神兵的談話,無影君簡單地複述了之前的事情。
“祖王神兵?細細說來。”祁震心中一動,忽然感覺這祖王神兵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機緣所在。
“現在說?”無影君微微側頭。示意地上的情況。
祁震輕笑一聲,隨即一揮手,一股法力如水似煙,籠罩了整座宮室,如果有人從外面看來,這片宮室一如既往的安寧,就連倒在地上的兵士也不會被人發現。
“光影變幻之術而已,算不上什麼。”看着無影君臉上一絲驚訝的神情,祁震解釋道。
“嗯……”無影君點點頭,她深深感覺到祁震與自己的差距所在,更加肯定祁震是助自己除掉豢蛇君的重要人選,然後開始解釋祖王神兵的由來。
苗疆與中州、天南之地不同,是一片偏遠的原始部族聚居地,千萬年都很少有人向遙遠外界走出。在苗疆的土地上,各個部族彼此混戰千百年不休,直到五百多年前,如今苗疆王族太祖郎居合在一次進山狩獵時,意外找到一柄長矛。
如果是一柄普通長矛還就罷了,太祖郎居合是在一片草木不生、地陷數十丈的深坑的中央找到這柄長矛,長矛倒插在地,彷彿是從天而降,砸出這麼一個駭人的深坑。
太祖郎居合得到這柄長矛之後,彷彿整個人都有了力量,不僅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四肢的力量都強大許多,這樣的力量在還處於原始狀態的部族,就是力量的象徵,不用幾年,郎居合就成爲部族的首領,同時帶領着自己的部族慢慢強大興盛,向周圍部族發動進攻,逐漸有了統一苗疆的開端。
然而就在這種關頭,郎居合暴斃於徵戰半途,原因未明,郎居合的子孫與他聯合起來的部族首領,都有了各自爲政、獨大一方的想法。郎居合的一個兒子合封爲,不希望父親創建的功業就此離散,奪走父親一生不肯離手的長矛,原意是藉此爲象徵,再度統合各個部族的力量。
可是合封爲沒有想到,這柄長矛給他帶來的力量,遠超各個部族可以聯合起來的力量,一股怒意自然升起,當即藉此長矛,單人獨力擊殺了各個部族首領,以及自己的所有兄弟,帶着願意跟隨自己的將士,繼續發動征服戰爭。
合封爲比他的父親更加強大、好戰,僅僅用了兩年時間。就定下了如今苗疆的統治範圍、並且成爲了苗疆國王。
只不過可惜的是,建國爲王不過一年,合封爲也繼而暴斃,他生前只有一個兒子,名叫爲功成,雖然體弱多病,但是非常聰穎。從父王與祖父的生前經歷之中,察覺到那柄長矛的特殊之處。繼承王位之後,手握代表着國王權柄的長矛,便立刻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強大。
然而爲功成並不像他的祖父與父親,藉助長矛帶來的強大力量和好戰慾念發動繼續向外的戰爭,反而將其收納王宮深處。
爲功成幾年之後娶了一名部族首領的女兒,再無更多妻妾,一生勤勉,安定苗疆上下,雖然偶有叛亂。但爲功成一生都沒有動用那柄神奇的長矛。
爲功成的一生,幾乎創造了苗疆如今所有典章制度,包括了王族祭司,實際上,第一任王族祭司就是爲功成的王后,第二任則是他們的女兒,專修苗疆巫蠱秘法。便使其傳承有序,代代繼承。
然而爲人所不知的是,王族祭司最重要的任務,是負責封存那柄神奇的長矛,也是在爲功成一代,稱之爲“祖王神兵”。
苗疆王族得以創建如此國度與功業。自然與這柄長矛脫不了關係,可是兩代先王的暴斃,讓爲功成也生出足夠的恐懼,他一生勤勉,所爲的就是讓苗疆擺脫這柄長矛帶來的陰影,也是希望瞭解長矛神奇之處的人們,逐漸遺忘這柄長矛的存在。
只可惜爲功成越這麼做。反而讓王族內部越記住了祖王神兵的存在,王族祭司代代作爲封印祖王神兵之人,這其實也不是一件秘密的事情,所以纔有瞭如今大王子的一番脅迫舉動。
“這麼說來,這件祖王神兵,很有可能是一件修士的法器了?”祁震猜測道。
無影君點點頭,說道:“也許是吧。豢蛇君在來到王宮之後不久,就察覺到祖王神兵的存在,只不過他好像比較害怕那件東西,幾十年都沒有主動靠近祖王殿。我原本以爲他只是不想暴露身份,如今被你這麼一提醒,估計祖王神兵很可能就是中州修士的法器。”
“那你就沒有想過,自己動用祖王神兵,去對付豢蛇君嗎?”祁震問道。
無影君苦笑一聲,彷彿是異常的絕望,說道:“王族祭司代代母女繼承,其原因就是當年爲功成祖王發現,神兵只有男子持之纔會受其神效,女子持之毫無特殊效果。但是相對應的,男子持神兵,氣力強者愈強,發揮神效愈強者,壽命愈短……我們王族祭司稱之爲攝魂代價,所以從爲功成祖王開始,祖王神兵就被封印,即便後來宮室遷移到如今的烏龍城,也是靠王族祭司一路跟隨保護。”
“你們既然真的這麼害怕此物,爲何不將其棄之深淵呢?”祁震問道。
無影君反問道:“換做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祁震想了想,說道:“也對,若無此物,苗疆王室或無如今功績……我忽然對這祖王神兵很感興趣,能帶我去看看嗎?”
無影君面露疑惑,說道:“你確定?”
“只要你這個王族祭司肯解開封印,你不是也說了嘛,祖王神兵是我們中州修士的法器。”祁震開了句玩笑話。
無影君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你真的能除去豢蛇君,祖王神兵我都能交出,只要你真的能夠做到。”
祁震嚴肅說道:“豢蛇君此等妖邪,我當然會勁力斬殺,只不過眼下怎麼去找,尚且是一個問題。我眼下需要看一看那祖王神兵,說不定是一個機會,找到豢蛇君的機會。”
“那好吧。”無影君下定了決心,似乎只要是能殺死豢蛇君的事情,她都不會有絲毫違抗。
“那這些人怎麼辦?”祁震看了看地上體溫漸冷的大王子。
“就讓他們留下在此自生自滅吧,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此地不要擅自闖入,無影君連看都沒看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