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祁震一言,讓麻子兄怒火攻心,頓時滿臉赤紅、雙目充血,聽他罵道:
“老子辛苦練功,還不容易盼着這次比武大會,讓仙師們欣賞欣賞,沒想到讓你這麼一個外人把張家的名額給佔了,簡直豈有此理!”
祁震算是有些明白了,因爲比武大會本意是吸引天南之地各處的習武人才,而如今有了仙道七宗的觀戰,更是比以往熱鬧非凡。
而爲了比武的公平,凡是天南之地的家族,每家只能派出一人,如若不然,人數衆多的大家族,明顯就佔了便宜。而且僅僅一個的名額,也讓各個家族之內,家族子弟彼此競爭,以免鬆懈頹廢。
而有機會出戰比武大會,無疑是極爲光榮之事,更別提這次大會之中的傑出人物,會被仙道宗門選中,而有着天威谷張家作爲支持,勝算自然增加。
這個麻子兄,原名張京,乃是天威谷張家之中,年輕一輩的高手,二十歲出頭就有煉體境七階的實力,前途無限,又是當年封印六邪兵之人的直屬後裔,張家對其寄予十分大的期望,從小對他的培養更是盡心盡力。
所以眼前這位飽受家族恩寵照顧的麻子兄,失去了家族提名的機會,難怪會對祁震有所怨恨。
“可是在下並非自己主動提出要參加比武大會,是貴家主的選擇,在下也只能遵從。”祁震禮貌地對麻子兄張京解釋道。
可這張京絲毫不理會祁震的解釋,臉上的麻子像是跳躍起來,說道:“你肯定是拿了什麼東西來討好家主他老人家!你不說,別以爲他人都不知道!我找過家裡管賬的先生了,沒想到家裡支出了這麼一大筆黃金,說!你到底拿了什麼東西來迷惑家主!”
祁震心中一陣笑意泛起,卻又不禁暗歎張家對機密的保護。麻子兄張京,在天威谷張家之內的地位,不可謂不高,可是對赤心石貿易一事,幾乎完全不瞭解,就算去調查賬本,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貨物,到頭來,只能怪罪祁震誘惑張廣野家主。
可實際上,赤心石對張廣野本人沒有太多價值,老人醉心於武道與鑄煉之術,赤心石是仙道法術修煉的重要素材,也不適合鍛造,所以張家本身對赤心石几乎沒有半點消耗,都是沒過一段日子,由玄天宗派遣人員,前來天威谷收取赤心石。
面對這種蠻不講理的人,祁震只好說道:“在下也是祁家家主,與張家有些貿易往來也屬正常,這位公子就不必追問了。”
“喲呵——”麻子兄張京釣長了聲調的一聲,盡顯輕蔑之意,說道:“沒想到你這臭小子還是什麼祁家家主?什麼祁家?哪裡的鄉巴佬?聽都沒聽過!”
祁震不願意理會對方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反正自己目前就是祁家之主,容不得他人輕蔑,只好說道:“祁家自然是比不上張家實力雄厚,但也不是好欺負的,望閣下控制自己的言行。”
“什麼?!”麻子兄瞬間提高了音量,罵道:“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我就是天南人稱‘小拳王’的張京張爺爺!家主他老人家的拳法,我統統都學會了,就算是天南之地擅長拳掌功夫的家族,他們的家主也沒幾個是我的對手!”
然後指着祁震喝罵道:“你又算是什麼東西?敢讓我控制言行?就算是家族裡管家法的糟老頭子也不敢這麼對我說話!你個孫子找死呢?!”
原本還保持着一絲禮節性微笑的祁震,聽見這些骯髒話語,內心也有幾分波瀾,以前自己沒有任何修煉天賦、還是廢物一個的時候,各種輕蔑嘲諷,有什麼話沒聽過。
可是如今祁震實力與當時比較,早已經是天壤之別,根本沒必要再去忍受,但是出於對方還有張家背景這一點,祁震打算再忍耐最後一次,臉色發冷,說道:
“張京公子,貴太祖乃是英雄豪傑,貴家主更是縱橫天南,可他們都不會如此肆意張狂,武道一途,最重視腳踏實地,而不是任由口舌之囂狂。”
“我呸!”張京不吝侮辱地說道:“還武道咧,老子要求仙道,就是被你這破玩意兒給擋路了,弟兄們,今天咱們就打死這個傢伙,拿回屬於我的名額,讓大家一塊享福!”
聽見張京這般說辭,祁震再也按捺不住,低聲說道:“武道……不容爾等侮辱!”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準備動手的七人,只見祁震在他們包圍之下,憑空消失!
“嗯?!人呢?”
“去哪了?怎麼消失?”
“不是我眼花了吧?活生生一個人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衆人議論紛紛,連張京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眼花之後,一邊指揮自己的同伴們,一邊罵道:“別光顧着瞪眼瞎瞧!趕緊去找!這孫子肯定跑不遠!”
“是不遠!”張京話音剛落,祁震的聲音從天上傳來,宏大而具有震懾力。
原來祁震在自己低語過後,瞬間全身發力,猛地一躍,在那一瞬間,力量、速度、控制都達到了極致,竟然在地不揚塵的情況下,以極靜、極快的速度跳上半空,讓張京等人誤以爲祁震是在原地憑空消失的。
祁震飛躍在半空中,直接抄起“劈道”,以迅雷之勢,直劈張京!
“劈道”雖然天然不開鋒刃,但是以這般高速劈落,威勢依舊霸道非常,直接破開空氣,在半空中磨出一陣火花。
呼——!!!
刀身直劈,威勢萬鈞,在長刀臨頭的剎那,張京只來得及微微將視線擡起,然後就看見宛如天上一道橫亙千萬裡的黑樑,向自己壓來。
頓時,一股千萬年歷史流淌的意味,從張京心頭泛起,只在一個瞬間,竟然被這股意味衝昏頭腦,雙眼翻白,當下昏闕!
而這一刻,“劈道”離張京腦門只有一寸,原本攜裹着下墜與霸道威勢的劈斬之力,竟然瞬間消失,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劈道”原本就在張京的腦門之上,不曾動搖。
“呃……”口中吐出一堆白沫的張京,翻着白眼倒在地上,看見張京如此,剩餘六人驚恐萬分,但是看見祁震那神鬼莫測的身法,已經霸道得無與倫比的一刀,衆人不禁不敢上去查看張京的情況,更是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嘖。”祁震看見暈倒在地的張京,不由得一陣無奈,自從他得知此人是當年與邪兵對戰之人的後裔,就像藉此機會與他交手,看看從他的招式裡,能不能推演出當年招式的精妙所在。
卻不料自己推演模仿這麼多日,終於有些收穫的招式一出,這張京竟然被威勢所震懾,還沒實際砍中,就被嚇得嘴吐白沫、渾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真沒用。”祁震俯視着張京,嘆息道,心中可惜少了一個應證招式之人。
祁震這一招,乃是經過推演山壁留招,以及配合“劈道”特性所創。因爲這幾天的修煉,祁震發現“劈道”因爲自身材質的關係,竟然能若有若無地散發出一股非常特殊的氣息。
不過與其說是散發,倒不如說是讓持刀的祁震,內心升起一股經歷無數歲月的滄桑意味,參悟了幾天祁震才明白,這或許是因爲天威谷地底深處,那些久遠前墜落與此的隕星碎片,對“劈道”的影響。
而同時,《霸仙真解》中,有一門神通名喚“斷空裂地斬”,雖然祁震目前無法修煉,但是內中講述關於劈斬之道的根源,卻是對祁震有很大啓發。
“劈道”,劈的不僅是人是物,還有武道。
自然,心神也是可劈之物。
所以祁震花費時間,創造出這一獨門招式,將“劈道”讓人產生心理變化的特製,藉助劈斬威勢,無限制的暴增,讓對手大腦,一瞬間被滄桑意味充斥其中,使其精神崩潰,就算面對比自己修爲要高的對手,再不濟也能拖住對方一瞬間遲緩。
這一招,其實本就不是以刀身直接砍傷對手爲主,剎那間的收斂招式,反而更加重要,祁震耗費不少功夫,方纔把此招鍛鍊成功,所以“劈道”在被各種環境強化之後,還能在張京腦門上能瞬間靜止,便是這般原因。
只是沒想到,張京居然連一招都接不下,明明祁震自己從跳躍上天的運勁、到臂膀出刀的方式,都是模仿張京的太祖父,咋就這麼不禁打呢?
其實祁震也是一時糊塗,煉體境的修煉者,能刻苦於身體的鍛鍊、精氣與經脈的鍛鍊,已經是耗費絕大部分精神了,更別提玄之又玄的心神鍛鍊。
張京就算在張家之內怎麼優厚對待,鍛鍊心神也不是他現在這個階段可以接觸到了,而祁震雖然身爲煉氣境二階的修士,卻是有着許多同輩人無法比肩的積累,又肯下死功夫去琢磨一招一式的深意。
這樣的集合,一瞬間朝着張京涌去,他要是能承受的住,祁震還真的不一定能代表張家出戰比武大會呢!
而既然張京已經暈倒了,祁震就覺得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剩餘的六人,既是張京的同伴,也一樣是張家的子弟,自己這樣對待張京,已然是不敬的行爲了,如果再對其他人下手,那未來不堪設想。
於是祁震和緩了一下臉色,說道:“在下與張京公子切磋,但奈何刀劍無眼,微微傷到了張京公子,請幾位把張京公子趕緊送去醫治吧,應無大礙的。”
說罷,反手背刀,踱着步伐緩緩離開。
看着祁震經過自己的身旁,另外六人心驚膽顫,唯恐祁震突下殺手,只好身子一動不動,等到祁震走遠。
直到祁震刻意做出的腳步聲慢慢遠離,那六個人才趕緊走過去觀瞧張京的情況,然後一團亂哄哄地將張京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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