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忘川揹着她,向山頂走去。
“想你了,就來了。”海倫臉頰貼緊他不願放開。忘川忽然停步,放她下來後又抓起她的手臂來看。
“你是不是又胡亂使用‘時光’了!”他板起臉,瞪着她說。看她肘上的五根指只剩兩根半。頓時又急又惱:“上次我看時,你還有三根。”
“我救了個孤兒。”海倫眨眨眼,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救了孤兒?”忘川臉一紅,“不是,不是······”
海倫啐他一口,嗔道:“你以爲我用來找你了麼?真不害臊。”
“不是這樣,你怎麼找到這海龜,找到我的?”
海倫盯着他的眼睛,說:“我去南海,沒見着你,見到了米粒。他說你們被必死海的海流衝散,也不知你到了哪兒。”
“米粒回到南海啦!”忘川喜道。海倫白了他一眼,繼續說:“我罵他不負責任,見你被海流捲走也不去找。他說他不用找,你也必定沒事,因爲前段時間,你已蒙浩渺無垠前輩指點,學會了前輩年輕時縱橫海洋的‘千重浪花凝’,凝千重浪花之力於一指,是不是?”
忘川臉又是一紅:“這可是米粒說的,我沒承認,也不知道。前輩不願見我,驅逐許多海洋生物來咬我,我只是在抵禦過程中,無意間曉得了這樣使力。”
“你——”海倫敲他的腦袋:“前輩好意你竟不知。哼,米粒不擔心你,我可是十分擔心,我先到西海,借用怒熊將軍的金屬盒子,沒探出你的信息,疑心你可能到了北海,我就來了。恰好路上遇見一羣船隊,才知道你這個英雄,給他們引了半天路。我知道你在北海人生地不熟,或許會到北冥府,拜見一下奧力的養父。我又恰好撞見這隻海龜,也正往那兒去,所以搭搭順風車,誰知道就被你撞上。我再說一次,是你找到了我,不是我找到了你!”
“哦。”忘川挨近她。見她氣未消,就趁機背起她。連連哄道:“還生我氣麼?不要生氣了。我揹你上山看肉丸子。”
海倫笑了,又趴在他寬厚的背上,嚶聲道:“你什麼時候娶我?”
忘川怔了怔,心裡有顆幸福的糖在融化:“渡海大賽後。”
“父親勒令咱們必須在這個月成婚,否則不認你。”海倫摟緊了他的脖子,提醒道。
忘川愕然:“非要這麼急麼?”
海倫臉現紅霞,咬着他耳朵說:“你逃不掉了,我——”她最後咬了幾個字,忘川又是一怔,愣在原地。
“你說什麼?”他問。
海倫擰他耳朵:“你是不是想等小混蛋出世,才肯認做爸爸?”
“爸爸?”忘川雙臂發顫,將她放下來,握緊她雙手,瞪大眼睛說,“你說我要當爸爸了?”
“嗯。”海倫垂頭,抿嘴笑了笑,“不然父親怎會生氣?”
“哈!”他把海倫橫抱起來,原地轉了兩圈。又在她臉頰親了親,“我不是在做夢吧?”他把她摟得緊緊的。
“即使是夢,也是一個美夢,我們一起做的,永遠不會醒的美夢!”海倫呢喃,“現在,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忘川道:“我現在馬上就可以回南天崖操辦!”
“渡海大賽呢?”
“大賽雖好,不及娶你。”
海倫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他,許久,才道:“你去參加大賽吧。”
“可是——”
“娶不娶是你的事,嫁不嫁卻由我,我非要渡海大賽後再嫁你,不行麼?”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忘川放下她,無可奈何,內心卻感動之極。
“行!你愛怎樣就怎樣。”他握緊她的手,兩人向山頂走去。
山頂熱鬧非凡,大家見海倫去而復返,還牽了個男子。頓時有人拍手道:“海倫,這位莫非就是忘川!”他們兩人的事蹟,三年之間,已傳遍了四方海洋。
兩人又開心又尷尬,但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了一團。忘川繞着“千魚肉丸子”轉了兩圈,不住稱奇。
“這是北海神的祭禮用的。”海倫拉他坐到一邊,說。
“北海神?”忘川訝道,“難道北海海底真有一條溝,溝裡住着海神?”
“這是北海一帶家喻戶曉的傳說。傳說是一種神秘生物,存在超過了兩千年,盤踞在海底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裡,由於長得過於龐大,竟把自己卡在狹窄的海溝縫隙之間。但它每每總能攪起海浪,把生物捲入海底,成爲它果腹之物。北海的居民剛搬來時,時常受到困擾,聽說是一位漁民,異想天開,用一千條不同的海魚,做了一個極其美味的大肉丸獻給它吃。誰知道那海妖,吃了肉丸後,十分歡喜,整年都不再興風浪。是以有了年年獻祭品的風俗,三百多年延續至今。”
“兩千年的生物!”忘川眼放青光,“我也想看看!”
海倫說:“別好奇太早。它可不像你南海水族館養的海象,北冥海妖花了十幾年,用一種特製的、不易生鏽的鐵鏈搭了一張長數十公里,寬十幾公里的鐵網,鎖住了溝壑的危險地帶。稍微想想他這樣做的用意,就知‘北海神’不是什麼可愛的傢伙了。”
忘川吃了一驚,喃喃道:“難怪小孩說要先拿一把鑰匙。”
“怎麼,你還要不要去拜海神?照這座‘島’的爬行速度,我們抵達北冥府時,渡海大賽也差不多要開始了哦。”海倫說。
忘川想了想,又瞥了瞥她的肚子:“我還是喜歡熱鬧一點。”
兩人搭海龜,慢悠悠在海上漂了五天,終於到達了北海的首府——北冥府。
海倫說得沒錯,浩浩蕩蕩的船隊果然同時到達。但見前方,一座面積十分巨大的圓形海島,站滿了人,迎着船隊與海龜,忽然也移動起來。
忘川在“山頂”瞧得清楚,立馬拉着海倫說:“北冥府,難道也是海龜?”
“纔不是哩!”海倫笑道,“北冥府這座島,是人工造出來的。由四塊扇形石塊拼接而成的。”
“石塊?”
“嗯。是北海的先民們,耗時近半世紀,自陸上運的石頭,中部鑿空,放在海面浮成一座島。四塊石頭雖然拼成一個圓形,但它不完全銜接,可分可合。你看——”海倫指給他看。
果然,他看見海島,忽然居中裂開,裂開一條縫,縫不斷擴張,慢慢拉開成兩條斷崖。北冥府分成了四塊扇形陸地,中間分出一條“十”字形的峽谷,峽谷展開約一公里,可容納船隊四面八方駛入海島內陸、停靠,像港灣一樣。
“看見了吧!”海倫興奮地說,“北冥府分成了四塊,分別叫‘東西南北府’。”
“它們怎樣分開的?”忘川十分好奇。四塊陸地一樣的石頭,是如何移動的呢?
“北海大魚甚多,其中就有一種烏賊,體型力量都很大,北冥海妖自然有辦法叫幾頭上來,幫忙挪一挪。”
“啊——”忘川驚得合不上嘴。
“不知我們的海龜,會在哪府落腳?”海倫望着漸漸展開的峽谷,自言自語地說。
“北府!”身前有名男子走過,聽見了他們的談話,立馬回答說,“碰上渡海大賽,我們可能得在北府逗留幾天,等北冥海妖應酬完了人客,才能進行祭禮。兩位要和我們一起嗎?”
忘川婉拒:“我還要報名參賽。
“噢!忘川兄弟要渡海?這下有熱鬧看了。”他大呼一聲,其餘人皆回頭,向忘川投以欽佩的眼光。
忘川略顯窘迫,好在海倫替他打圓場:“各位若有空,記得替他加油!”
衆人紛紛道:“一定,一定!”
話說間,海龜已緩緩駛進峽谷,對面,海船井然有序的駛來,船上與岸上的人,此時都無比興奮的大喊大叫:
“太壯觀啦!能分能合的島嶼,我回去能吹上一輩子!”
“那是什麼!也是一座島嗎?正飄進來!”
“烏龜!那是一隻烏龜!噢!太不可思議了,好大的烏龜!背上居然有山有水有樹林!還有許多人!喂!你們好嗎?烏龜上的人!”
船上的乘客手舞足蹈,激動極了。忘川海倫趁大夥都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中時,輕輕躍上了對面的西府。北冥四府建設了百餘年,島上風光已是相當別緻,亭臺屋舍,古樹花園,應有盡有。這時西府崖邊的扶欄上,民衆正多,望着駛近東府南府的船隊。他們高興的揮着手。忘川海倫盡他們目光,上岸時,還是第一時間被人認出了:
“忘川!海倫——”
兩人扭過頭,見身前有三個衣着光鮮的年輕人,正笑着向他們走來。
忘川一臉疑惑,海倫在他耳邊小聲說了“榮譽島”三字。他立即醒悟,也朝來者迎去。
“我記性不好,三位是榮譽島哪家子弟?”忘川向前笑道。
三位貴族弟子,遠遠就見海倫比三年前更加明豔照人,一雙眼睛往她一看,登時忘了旁邊還有個忘川。忘川又問了一遍,他們纔回過神,臉色紅了紅。
“童季!”
“皇明!”
“戦山宗,不過大家都叫我‘戦崇’。”
“哦,原來是童、皇、戦三氏門庭的哥哥。你們不在尊島享清福,來北海做什麼?”海倫因侯森一事,對榮譽島的人至今沒好感。
皇明聽出了她的意思,略微尷尬地說:“海倫島主,你已經是東海的當家,以前的事就別計較了吧。”
童季道:“渡海大賽,三年一度,今年我們榮譽島也想來玩一玩。”
戦崇問:“二位,也是來報名參賽的麼?”
“我參加,她來給我加油!”忘川伸手摟了摟海倫肩膀,笑道。這一親暱舉動,全然是他由愛而生的自然行爲。然而三位貴族子弟卻瞧得老大不舒服,還道他故意這樣做,來回應他們先前的失禮。
童季微微一笑,就要告辭:“那末,咱們賽場上見了,忘川兄。”
皇明也說:“這次榮譽島出了許多人,忘川兄要是碰上,記得手下留情喲。”
戦崇雖也不悅,但還能保持風度,他看看海倫,又看看忘川,說:“聽說二位婚期將近,我屆時或不能到場,現在就提前祝福你們了!”
忘川海倫連連點頭,道謝。見他們走遠了,兩人才擠了擠眼,嗤的一笑。
“跟他們打交道,當真難說話!”海倫吐了吐舌頭。
忘川則問:“我剛剛說錯話了麼?他們走時好像有點生氣。”
海倫嘆道:“或是聽見你參賽,怕搶了他們的風頭。你要是碰上,就給他們點面子吧。”
忘川剛要說話,突然聽見東府的方向,傳來一陣聒噪和歡呼。原來,另有一艘規格極其華麗的海船,以極快的航速駛進了峽谷,避過所有船隻,往南府靠去!
“哈!”忘川大叫一聲,海倫臉頰一紅。
“南天崖!”他興奮的說,“那不是我南天崖的標識麼?海倫,來,看看咱們南海來了什麼人。”海倫抿嘴一笑,她很歡喜聽到“咱們南海”四個字。
那艘華麗的海船,正是南天崖的“天南號”。只有碰上重大事件時,這艘快船纔會出動,滿載船員,四海飛馳。
只見“天南號”船頭上,當首立着三人,分別是左邊的米粒,中間的赤疆,右邊的舒婭,鼎鼎大名的南天崖三當家,齊齊出動,可見盛事之隆重。身後還有許多人,其中不乏水蛇長官、老鬼等熟面孔,隨行的還有一幫在淺海表現優異的年輕後輩,此時都靠在船邊緣,與四周船上的人打招呼。
“天南號”很快在南府崖邊停靠。北冥四府早已懸下階梯,讓遠方來的朋友登島。
南府內陸,一羣屋宇呈圓形圈着的一泓清湖。這時,湖中央突然升起一條水柱。已上岸的客人突然又哇的一聲,從各個方向指向水柱,只見水柱頂端,不斷有人被水拋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線,最後陸續在崖邊落腳。
這些人渾身溼漉漉的,當中一人,年紀四十左右,身材尤爲高大,雙臂尤爲有力,落地後幾個箭步,搶到崖邊,雙臂倏地伸出,架在一人臂下,將之一提,提上了岸,哈哈笑道:
“赤疆老友,好久不見!今年終於閒啦,肯帶你南海的小朋友上我這玩了?”被架之人,正是南海當家赤疆。架他的那位,正是北海人王——北冥海妖。原名“北冥”,因他通曉海洋之語,善與千萬種水遊生物溝通,被民衆稱爲百年難見的“海洋妖精”,一來二去,“北冥海妖”這個名字就傳播開了,他可是北海的驕傲。
赤疆皺了皺眉,看着自己一身新衣裳,就這樣被他弄溼了,不由怪道:“北冥,你溼漉漉的出來接我是怎麼回事。我這衣服吸水性極好,衣袖沾水,全身都變得涼冰冰的。”
北冥海妖甩幹手在他肩上搭了搭,果然有股淡淡的溼氣。他笑道:“對不住!我方纔正在水下監督四條大烏賊搬挪陸地,瞧見人多喜慶,又見了老朋友,嘿,還換什勞子衣服,前腳一上,後腳就忍不住要跟你親近。”兩位人王,哈哈大笑。笑聲溢滿四府,瞧得陸上來的客人,不住地拍手,叫嚷!
北冥海妖笑罷,揚聲說道:“遠方來的朋友們!歡迎來到北海、北冥府,大家先行上岸,四處參觀遊玩,我換身衣裳和老友敘敘舊。晚宴時分再與各位來賓敘賓主之宜!”他說話的時候,船上的水手,早將峽谷停泊的海船,並排靠在兩府山崖之間,排成整齊劃一的一列,船上的帆布被重新調整,使之橫陳向上展開,不一會兒,帆與帆緊密搭接,組成了一條橫跨兩府的“橋”,客人們就可以在四府之間來往走動了。
客人都異常興奮,好像見着了世外桃源,渾然忘卻了陸地上的煩事。客人中的金渣子一夥,這瞧瞧那看看,不停稱讚,遊玩得不亦樂乎。
“喂······各位哥哥,帆布晃來晃去的,結不結實呀?萬一掉下水,衆目睽睽,豈不笑死人?”南府的陰謀家們正要去西府瞧瞧,金渣子站在崖邊,望着“帆橋”,雙腿有點發軟。
左撇子推開他,笑道:“膿包!帆下面是船,不是水!”其餘同伴亦啞言失笑。都推開他朝對岸走去。金渣子也笑了:“是了是了,是船不是水。”他們六人,在晃悠悠的帆布上走着,反倒覺得十分有趣。這時西府也有許多人要去往南府,兩邊人相互交錯,打招呼開玩笑,均覺不枉此行。
花子叫走在最前頭,忽見對面一男一女快步走來。不由得一喜,遠遠就叫道:“忘川兄弟!”
忘川牽着海倫,也看見了他們:“哎,是你們呀!”雙方一碰頭,左撇子就搶上前,忽然跪下給忘川磕了幾個頭。忘川還兀自驚愣,他已磕完站起來,呵呵說:“恩人救我一命,還欠你幾個響頭哩。”
花子叫道:“你也來參加渡海大賽麼?”
“是。不好意思,還未知各位尊姓大名哩。”忘川尷尬的笑了。花子叫領頭一一向他介紹了自己五位同伴。忘川也向他們引見了海倫。
左撇子嚷道:“嫂夫人真是美若天仙,比咱陸地上的胭脂俗粉漂亮一千倍!”
海倫紅着臉,微笑不語。
忘川還記惦着南府的親人們,是以抱歉道:“各位,實在抱歉,我還要趕到對面與親人相聚,今晚晚宴再和你們坐一起。”
“噢!”花子叫立即讓出一條路。讓他們過去了,“好好,今晚見!今晚見!”
“你的新朋友真好玩,名字一個比一個有意思!”海倫邊走邊笑。兩人迅速穿過帆橋,追上了南府正往內走的一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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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婭姐,米粒——”
赤疆與北冥正在說笑,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都回過了頭。米粒舒婭早已笑吟吟地停了下來。海倫見人多,不要意思地掙開了忘川的手,忘川則徑直奔到南天崖三位當家身前,開口就說:“看我把誰帶來了!”
海倫一聽,頓時羞得由脖頸紅到了耳根。赤疆哈哈笑道:“嗯!海倫,你也來啦!”
海倫趕緊上前,向大家問好。北冥海妖將他二人端詳了一番,說道:“真是郎才女貌。可惜東日不在,否則要笑他一笑。”
“誰說我不在!”身後又有聲音傳來。海倫渾身一顫,像是終於獲救了似的,向後奔去。衆人盡皆回首。但見崖邊,東日島主與怒熊將軍,各領一幫子弟,也登上了南府。
北冥海妖與赤疆互相望了望,回身迎出,極樂四人王再度相聚,自然又是一幕奇景。
四海人士寒暄已畢。東道主北冥海妖心情好,高聲宣道:“好呀!大家都來了。今年咱四海,好歹也要比一比吧。”
“比什麼?”怒熊將軍叫道。
“當然是比誰家子弟首先抵達目的地了!”北冥眼光一瞟,看他們都帶了些什麼人。
東日眼睛已找到了忘川,哼道:“比什麼比,比得過南天崖麼?米粒、舒婭、忘川,隨便出一個我們都輸了。”
赤疆哈哈笑道:“東日,你可叫海倫參賽。”
“不行!”東日島主與忘川齊聲道。兩個大男人,互相交換了下眼色,好像已達成了某種不爲人知的交易。
東日島主首先說:“小女與忘川相比鬥,像什麼話?”
忘川也道:“不行的不行的,我要認輸的。”
海倫紅着臉,低聲說:“我不參加。”
怒熊嚷嚷:“那正如東日島主說,咱們東、西、北三海,不比就先輸啦!”
赤疆搖頭:“聽說你西海的榮譽島,也來湊熱鬧了。”
“是嗎?”怒熊微微詫異,隨即笑道,“那我可要陪你南海玩玩了。”
北冥海妖道:“我北海亦未準備認輸。”
“哦?”東日島主道,“事先聲明,你可不準派出魚魚蝦蝦。”
北冥海妖失笑了:“我數百艘船載來的客人,難道就沒有能人異士?”
赤疆拍手:“是了!這下熱鬧了。”
他們說說笑笑,向島上的屋宇走去。
忘川把正在和舒婭說笑的米粒拉到一邊:“米粒,你好呀!被海流直接衝回家了麼?不來找我!”
“小混蛋!”米粒把他手甩開,罵了句,“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和婭姐說話,你又搗什麼亂!”
“你不來找我!”
“你——”米粒把他拉遠點,“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今天吃了**。”
“當然。婭姐要是有你海倫一半通情達理,我也不用受那麼多苦,衝你發脾氣。”
“哦!對不住。你看她是在等你麼——”
米粒往人羣一看,果然看見舒婭走走停停,不時向這邊瞟來。
“真是!”米粒捧起忘川的臉,在他額頭飛快親了下,樂道,“多謝,我去也!”
忘川笑了笑,也向前看去,不知海倫會不會在哪兒等他?海倫原是想等他的,卻不料一回頭,被老鬼撞到了,拉到一邊不停地問她爲什麼不參賽,忘川到底有沒有找到浩渺無垠。她對老鬼,真是又愛又恨,不理他吧,又是半個媒人,理他吧,又不知怎麼回答,只好胡謅亂編糊弄他。
北冥四府熙熙攘攘,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