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十六
被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弄醒時,鼻子裡似還殘留着那女身上沁心脾的氣味,想起最後見到她時她臉上的神情和她對沈子琨說的話,一時有些搞不清楚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但無論什麼事必然不是什麼好事。意識到那老鬼有事瞞着,而那些被他刻意隱瞞的東西至關重要,以致將老鬼的話轉達之後,那對母子甚至將騙至他們的住處並用某種手段把弄昏倒。
以他們的地位爲什麼要對做出這種事?所以,那一定是些非常了不得的事,他們一定以爲知道那些事所以非常恐慌,清晰地記得那女最後過來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簡直像看着一個活鬼似的。
但他們此時到底想對做什麼,這會兒鋣又究竟什麼地方……
思忖間感到呼吸有些困難,因爲嘴被用膠布粘着,這讓感冒的鼻子成了呼吸唯一的工具。痛苦……更痛苦的是腦子昏沉得幾乎無法集中思維,似乎整個兒仍處那種半昏半醒的狀態,也不知自己究竟被他們弄昏了有多久,試着想挪動一□體,隨即發覺自己被綁着,而之前循環耳朵邊不停的嗡嗡聲,卻原來是汽車馬達的振動。
當下匆匆朝昏暗的車廂四周打量了一圈,目測是輛中型的箱型車,它保持着啓動的狀態似要隨時出發,周圍堆着一些裝貨用的箱子,被塞這些箱子中間,一根粗大的尼龍繩把從頭到腳綁得嚴嚴實實,唯恐多條縫就會從中滑走似的。
用力蹬了一下腳,試圖讓自己移到靠門的位置,但完全無效。
這時聽見車廂外似乎有車聲和聲經過,用盡力氣踢了下邊上的箱子,箱子很重,應聲落地發出砰的陣聲響,不知道這會不會引來路過的注意,並且同時用力令自己膠布內發出一陣陣儘可能大的聲音。
“咔啷!”
就聲嘶力竭地叫了大約十來秒後,車廂門開了,一道強光自外頭打入讓一時處於半盲狀態。只依稀見到有影進到車內旁邊的座位上坐下,隨後車廂門再次關上,不一會車子一陣微晃,朝着某處方向開動了起來。
“那麼年輕,實不應該被牽連進來。”車開出一段路後,聽見頭頂有女聲嘆道。
此時視覺已恢復得差不多,藉着被他們打開的燈,發覺周圍那些圍身邊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貨物箱,而是一隻只佛龕。都是用上好的桃木雕成的,包括車廂的內壁也是用桃木鋪設。
說話的是沈子琨的母親,她披着件狐皮外套坐沈子琨身邊,尖尖的下巴同薄削的嘴脣幾乎埋了豐厚的狐毛裡,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望着,隨着車身的搖晃微微閃着絲若有所思的光。
這麼大一張狐皮若被狐狸見到了,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情緒?
不知怎的這種境況下竟然會想到這個問題,不由用鼻子慢慢吸了口氣,見狀沈子琨低下頭,將臉上的膠布一把撕了去。
這舉動登時讓如沐甘霖般大口呼吸了陣,隨後問他:“們要帶去哪裡。”
“倒是沒有大喊大叫。”他望着道。
“喊救命麼?”苦笑。“這車聽聲音就知道是高速上,這種地方就算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聽見的,何必浪費這種力氣。”
他笑笑:“難怪沈東辰會**上,倒算是鎮靜。”
留意到他說起沈東辰三字時嘴脣是繃緊的,便道:“好歹他是祖父,現連起碼的尊重都懶得僞裝了麼?”
他聞言目光微閃,似有一絲慍怒閃過,被一旁他母親的手輕輕按了按,便又平靜下來,輕描淡寫道:“論尊重,他不配。”
見狀不由蹙眉:“沈子琨,爺爺他死的時候才五歲,爲什麼這麼恨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握住他母親的手朝牽嘴一笑:“他不是什麼好,如果他還有善心,就不會**過來見。”
“他**過來的原因已經對說過了,覺得那不是善心麼?”
“說元旦的事?”他冷哼。
“他說當年殺死父親的那些恐怕會那天害,所以纔來託想辦法幫避過這個劫。”
“他是這麼說的?”他同他母親互望了一眼,神情沒有太多變化,因而也不清楚他這麼反問時究竟是何種情緒。
點頭:“當然。但現看來,和那些匪徒的行徑似乎也沒什麼兩樣,到底爲什麼要綁??”
“這一點到時自己問那老鬼便知道了。”
“……什麼意思。”突然感到一陣心驚。
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涌了上來,不由閉上嘴沉默地聽着車廂外隆隆的車聲,好一陣,才慢慢開口道:“希望們不要誤會,真的不要誤會,無論們和沈東辰有什麼恩怨,他告訴的僅僅只有那兩句話而已。”
“子琨……”的話令沈子琨邊上那女抓緊了他的手,看了看他。
他冷冷一笑,對那女道:“您覺得以他那樣一個,好容易**到一個能同他這樣暢通交流的介質,會僅僅告訴她那麼一點東西麼?
他的話讓那女鬆開了手,轉而看了一眼。
朝她用力搖搖頭:“沈夫,一定要相信,他只告訴了那兩句話。從頭至尾只是幫他爲他所擔心着的孫子傳達這麼一個信息,他希望沈子琨好好活着,他甚至以此爲砝碼同談定了一個條件,才替他來傳信的,到底認爲他會還對說了些什麼事??”
沈夫那雙細長的眼睛微微眨了下。
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是否起了作用,因爲她神情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猶豫的。只是僅僅那麼一瞬,她抿了抿嘴脣,低頭輕聲對道:“也希望說的都是事實,林****,但一來,此時已經了這輛車上,也應該從和子琨的話中感覺出了些什麼來。二來,就所知的是,老爺子若要來對子琨暗示些什麼重要得性命攸關的事情,他其實完全是不用通過來間接轉達的。”
“說什麼……”
她再度望了望,隨後慢慢伸出小腿,用她穿着黑色PRaDa的腳輕輕踢了踢邊上桃木製的佛龕:“不然說們要這些是來做什麼的呢,林小姐?”
只覺得肩膀一陣發抖。
這女的眼神和她說話時安靜的音調,不知爲什麼會比沈子琨更令感到害怕。而她說這番話的意思又是什麼……想問,但是無論怎樣也說不出口。只下意識用力掙扎了一下,卻因此被身上的繩子纏得更緊,此時只聽車一條安靜而崎嶇的路上行駛了一陣,漸漸停了下來,隨即有車外道:“夫,少爺,們到了。”
“們到了。”站起身那女低頭對道。
“到什麼地方……”
“夏日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