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瑤宇糟心的想,你們都還是孩子好不好,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在別人面前研究生子的問題。
租住的院落在城西,地方不大但是很乾淨,出門要穿過兩條街纔有商鋪,比較僻靜。附近鄰居也都多爲外來戶,操着各地的口音互不交集。沒有鄰里間的淳樸熱情,倒也合了他們的心意。
“我們向迎客來的掌櫃打聽到北門有家大染坊。明日就請殷兄去看一看了。”明瑤宇笑着對殷黎塘說道。
葉柳媚一聽當即說道:“明日我陪他去,他一個大老爺們去了多怪異。就是我們要天山麻草只怕會被懷疑搶他們生意吧!”
“這個無妨,你就說我們只是路過,要來防止布料褪色就成。”戰其鏜說道:“你都能說出天山麻草了,只要進貨就成,還需要去他那裡告訴他我來搶生意嗎?”
葉柳媚嘖嘖有聲的說道:“行啊,小小年紀連做生意這套都會了。”
戰其鏜撇撇嘴道:“我不是會做生意這套,而是覺得這東西我們可以當贈品要。”
“你的意思是讓我多買點布料,然後讓他送。”葉柳媚買過無數東西,隨即就明白了,“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我們的錢夠這麼花的嗎?”
說到錢,就說道問題的根本了,因爲他們沒錢。
蘇政華敲了敲桌子,淡淡的說道:“你們先去,若是確定那裡有天山麻草,就先買褪色的回來,過兩天再去找染坊,買些貴的,要求要天山麻草回家自己洗,防止掉色。過幾天百曉生他們就該回來了,山貨先出手一批,用來買天山麻草。”
具體實施計劃擬定完畢。戰其鏜見葉柳媚也要走,忙說道:“那什麼,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還沒見過染坊什麼樣呢。”
葉柳媚點頭:“可以啊,不過你扮的是丫鬟,得提着東西。”
“好說。”戰其鏜拍拍胸脯同意了。
“我也去。”蘇政華淡淡的說道。
葉柳媚有點無語,“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都要去?這家總得留個人吧?”
明瑤宇認命的說道:“沒事,我留下。”他想也好,若是讓戰其鏜自己出去,見到什麼抱不平的事定是要出手,這也算是有人能管着點。
北門的染坊在麥城早有歷史,這要追溯到百年前,當然這不是重點。戰其鏜聽不得染坊老闆說自己的家族史,眼睛四處瞟着,都快不夠用了。
“我能自己四處走走嗎?”戰其鏜於是問道。
染坊老闆略有詫異,這一個丫頭怎麼這麼大膽,便看向葉柳媚。
葉柳媚迅速反應過來,笑着說道:“她家以前開染坊的,看着親切,你就讓她走走吧。”轉而又對戰其鏜說道:“別亂動東西,差不多就回來。”
染坊老闆能說什麼,點了點頭繼續道:“沒想到您對下人居然這麼好,我們接着說我們家染出來的布匹,那都是上等貨色,各大商鋪都是成批成批的拿貨……”
戰其鏜得了首肯,便往後院走去。前院是一個個大染缸,夥計們忙活着,她又不能碰自然覺得無聊
。後院五顏六色的布匹晾在繩子上,乍一看甚至震撼。
“別走散了。”蘇政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站在戰其鏜身後。
戰其鏜正愁一個人無聊,立馬開心的說道:“來啊,我們來玩捉迷藏,這地方太適合了。”
蘇政華還沒等反駁,戰其鏜已經鑽了進去。事實上他也沒打算反駁,難得看到戰其鏜這麼開心,他當然要陪着。
布料飛揚輕薄,照應出人的身影曼妙輕盈。戰其鏜穿梭在紛飛的布料間,就像時光穿梭了幾十年的光影。好像一切事都來得及去做,讓蘇政華分不清今夕何夕。
“哎呀,這布沒幹,我的衣服。”戰其鏜的聲音將蘇政華拉回現實,也不玩了,主要是怕將布弄髒,轉而往外走。
蘇政華就跟在她後面,見她低着頭看自己的衣服,就拉了一下,幫她躲避地上的石頭。
戰其鏜衝蘇政華笑了笑,一轉頭就懵了,“這哪啊?”
“大概是染坊後門吧。”戰其鏜沒看路,蘇政華也沒看,一心跟在戰其鏜身後看着她。現下兩人站在一個小門門口面面相覷。
這時一個黑影忽然匆匆走過,速度之快要不是門前只有一條窄巷子的話,恐怕就消失了。
戰其鏜瞪大了眼睛,抓着蘇政華問:“那個小孩,是不是昨天在迎客來那個?他媽媽呢?”
蘇政華眯着眼睛看了看,只是一晃,可是那個孩子長得太過好看,只一眼也足夠確定的了。
戰其鏜不等蘇政華回答,已經本能的追了上去,只是這裡的路她不熟,小巷子又特別的多,沒追多遠就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蘇政華緊隨其後,眯着眼觀察四周,沒察覺到什麼敵情,但他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怎麼辦?”戰其鏜焦急的走了幾步,可是轉了幾圈也見不到那個人的蹤影。
蘇政華抓住戰其鏜,拉着人往回走道:“我們先回去,那孩子的母親發現孩子沒了一定會報官的,你若是擔心,我們去官府問問便是。”
戰其鏜這纔跟着蘇政華往回走,七彎八繞的走了許久沒回到染坊,不過到了主路有了人,稍微一打聽就找了過去。
那邊葉柳媚已經抱了兩匹布,跟老闆寒暄:“我先做兩件衣服試試,如果行的話我再來。”
染坊老闆皺眉道:“我們這染坊哪裡有賣一匹兩匹的,都是成批的,你這要試試去布莊啊。”
染坊買布是便宜,可他們也沒空一匹一匹的賣,那樣得多僱多少手下才成。
蘇政華牽着戰其鏜走到門口,淡淡的開口道:“我們是來走貨的,若是你們家的布匹好,自然會多拿。”
染坊老闆看看葉柳媚,見她沒說話,又看看蘇政華拉着戰其鏜的手,眼神瞬間就變了。倒是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行,賣都賣了,你們若是想販布一定來我這裡,不說麥城,就會在幽州都不會有比我們家更好的布了。”
葉柳媚巧笑道:“那感情好,回去我還能讓老爺誇誇我。”
出了染坊坐上馬車,
柳葉眉立刻變臉,收回姨太太的架子。皺眉道:“你們兩個剛剛去了哪裡,這麼久不回來我都扯不下去了。”
戰其鏜簡單的把自己碰到的事說了一遍,還真打算去衙門看看。
葉柳媚皺眉,不贊同道:“我們現在這個身份,並不適合多管閒事。”
戰其鏜立馬就火了,那好歹是條小生命,怎麼能夠這麼隨便說不管就不管了。
蘇政華拉住戰其鏜不讓她開口,自己說道:“我們的本職身份是士兵,參軍就是爲了保家衛國,如果說爲了任務可以枉顧人命的話,那我們存在的意義又何在?”
葉柳媚不說話了,道理誰都懂,她也就以任務爲先了。被蘇政華這麼一說,反倒也不好意思起來。
蘇政華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轉口說道:“我們現在的情況確實不能做太魯莽的事,這事我們且先看看,若是能幫再幫。”
“也只能這樣了。”葉柳媚點點頭,看向殷黎塘。
殷黎塘立馬會意道:“我在染坊發現了天山麻草,手上拿的這幾匹都是沒有用過的,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可行。”
蘇政華點點頭。馬車裡變得很安靜,不知不覺大家都以蘇政華馬首是瞻。
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爲比賽名次,大家或多或少會以第一名爲首。隨着相處的增多,明瑤宇和戰其鏜的態度讓大家不知不覺把蘇政華放在了首位。
回到宅院,明瑤宇無聊的從屋內走出來,“你們回來了啊,這怎麼了?氣氛這麼古怪?”
戰其鏜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明瑤宇立馬說道:“這樣啊,那我去問一下。”
明瑤宇沉穩,在加上身體病弱,很容易打消別人的敵意。而且明瑤宇平時就鬼靈精,又會算計人,不用擔心他被別人欺負。
這不他轉了轉眼珠,就知道氣氛怎麼這麼尷尬了,笑着說道:“這事其實也簡單,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我們就是普通人,發現異常報官而已。至於拔刀相助的事,還遠遠沒到那個地步。”
葉柳媚點頭表示理解,不過略顯惆悵的說道:“希望如此吧。”
戰其鏜不放心跟明瑤宇去了官衙,還沒走進去就見官衙門口站了好幾戶人家,各個哭哭啼啼的,其中就包括那個女孩的母親。
戰其鏜立馬走過去問道:“請問你在這裡是因爲你家孩子不見了嗎?”
那婦人一聽猛地抓住戰其鏜,聲音尖銳的喊道:“你怎麼知道,是不是你抱走了我們家小草,是不是你?”
戰其鏜被搖的不知所措,又不想出手傷人。
這時從衙門裡跑出來了幾個人,爲首的應該是縣老爺,揮揮手對身旁的衙役說道:“既然罪犯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們還不快點動手抓人?”
衙役瞬間圍住了戰其鏜,二話不說把戰其鏜給圍了起來。那婦人一直抓着戰其鏜的胳膊,讓她不能動彈,戰其鏜不敢動手,就這麼被抓了起來。
明瑤宇當即衝上前阻止道:“這裡恐怕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