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商量,再商量你就該不跟我走了。”蘇政華怎麼敢讓戰其鏜再去跟唐鳳羽商量,拉着人就往太子府走,一刻都容不得。
“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萬一父皇不打算讓我回京可怎麼辦?我可是爲了你才自動請辭太子職位的,你卻要扔下我一個人,好傷心啊。”
蘇政華決定用苦肉計,媳婦跟臉面之間,他果斷的選擇了媳婦。
戰其鏜歪着腦袋不是很理解的問道:“爲什麼說是爲了我?我沒有讓你不當太子啊!”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皇宮嗎?不喜歡那些條條框框,我就想若是將來讓你進宮,你必然是不願意的,不如趁此機會就算了吧,我們兩人偏安一隅過小日子也挺好。”
蘇政華低落的說道:“我怎麼會知道你會不願意,是我太沖動了,應該先問問你的意願,是願意做我的太子妃,還是普通的老百姓。”
戰其鏜就這麼被繞進去了,覺得蘇政華真的是爲自己好,何況她確實不喜歡皇宮,立馬說道:“我當然喜歡做普通百姓,可是你不還是王爺嗎?”
“江南天高皇帝遠,你就不用擔心了,他就算要召見我們,我們回來都是個把月的時候了,就算有什麼,等我們到了火氣也消了。江南我就是王,你是王妃。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蘇政華給戰其鏜畫了一個大餅,戰其鏜聞到了餅的香味,立刻點頭同意了。本來在戰府她就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所以想了想幹脆就跟蘇政華直接回了太子府。
蘇政華爲了避免夜長夢多,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轉而就駕着馬車去了江南。
沒有給戰其鏜返回的餘地,當然也沒有給皇上反悔的餘地。
當天皇上就上朝打算重新商討太子變明王的事。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哪怕明王的印章都發下去了,沿襲傳承的事上一代明王的印章。
那個明王被譽爲比皇上還要賢明的王爺。南晉幾百年裡也只出了那麼一個明王。皇上當時會賜蘇政華這個名號,說明他還是很認可蘇政華所作所爲的。
早朝蘇政華沒去直接找到戰其鏜,回府裝了細軟便做馬車走了,哪裡知道皇上派人追了半天的時間,最後沒追上氣的當場就把要給江南賑災的錢糧給收了回去。
“皇上,請您三思,江南數萬戶的百姓需要這比錢糧才能渡過今年,畢竟還有漫長的冬季,百姓們需要朝廷的支援。”裴元慶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
同時在心裡把蘇政華罵了個狗血淋頭,頭一回見被貶職的人溜的這麼快。一般人不是應該多逗留一會兒,部署部署,以便將來再回來之類的。他倒好,恨不得快點逃開,也不怪皇上會生氣。
“你看他跑的那麼快,分明是不需要什麼賑災糧,你們在這擔心個什麼勁兒?”皇上冷笑道:“南晉這麼多年就沒這樣的太子,真是氣死朕了,算了,退朝。”
“皇上,皇上,您再好好的想一想啊!”裴元慶也是很無奈,大聲說道:“國庫確實沒有想象中那麼富裕,
但是我們糧草充足,這幾年沒有災年又沒有戰事,所以可以救助江南百姓。”
“對,各地的收成若是豐收的話,再充盈糧庫就是了。”裴元慶上報道:“江南會產兩季稻草,如果雨能快些停,第二季稻子長成之後,江南地區就能自給自足了。”
林語堂當即反駁道:“事情不是這麼論的,江南被雨水沖刷了之後,房屋倒塌無數,難道不需要修建嗎?錢從哪裡來?”
“林尚書你也知道房屋倒塌需要修建,爲何還反對朝廷撥賑災款呢?”裴元慶立馬反駁道:“爲官爲民,都是爲了南晉好,現在一方有難,難道不應該八方支援嗎?”
林博倫被說的啞口無言,愣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皇上都準備退朝了,被裴元慶吵得實在無法,皺着眉說道:“別吵了,這事今後在議。”
肯再議就好,起碼沒說死,裴元慶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回去再給蘇振華寫信。
而剛剛發現戰其鏜不見得唐鳳羽,聽說蘇政華已經帶自己女兒往江南走了,直接跨馬追上去,氣的在後面破口大罵。感覺自家好不容易種好的白菜,就這麼被豬給拱走了。
已經在路上的戰其鏜完全不知道京城發生了什麼。蘇政華爲了防止人半路跑掉,準備了不少東西,花樣多的讓人都不敢相信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扮成的。
戰其鏜吃着陳記糕點鋪子的東西,手裡拿着棋子,眉頭緊鎖的盯着棋盤。
“小秋子,你駕車駕穩一點,這盤我馬上就要贏了,你要是給我毀了,我定然饒不了你。”
小秋子在外面無語的回道:“我親愛的主子,這都第幾盤了,你每次都這麼說,也沒見你贏一場啊?”
戰其鏜被激的直嚷嚷,“你不會看我快要輸的時候,把棋盤給毀了啊。”
小秋子冤枉道:“姑奶奶,奴才在外邊看不見啊,要不您給我一個提示,奴才好按照指示辦事。”
蘇政華淡笑着搖了搖頭,他怕戰其鏜無聊,陪她下了不知道多少盤棋。戰其鏜輸的多了,脾氣收也收不住,他還想着是不是應該讓一讓對方。
“哎哎哎,我快贏了。”戰其鏜開心的大喊,就差跳起來蹦蹦跳跳了。
外面風聲很大,小秋子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要贏了。用鞭子甩了甩馬屁股,嗎便飛奔起來,顛簸了好幾下,車子裡面的棋盤就這麼被毀了。
“啊……”戰其鏜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呼,然後變成尖叫。
“我的棋盤,我馬上就要贏了。”戰其鏜說着就要衝出去對小秋子拳打腳踢。
蘇政華趕緊把戰其鏜抱在懷裡說道:“下次我還讓着你。”
“誰要你讓了,誰要你讓了。”戰其鏜餘怒未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蘇政華背地裡偷偷笑了,心想終於把人給穩住了。這下可以安心的到江南了。
可是讓蘇政華沒想到的是,才走出京城幾日,就開始涌現大批的難民。殷黎塘雖然上報回來說過江南已經被洪水淹
過了,可是並沒有說難民已經開始北遷了。
戰其鏜坐在馬車上看着一個個沿街乞討的難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麼多的難民?他們都是從江南逃出來的嗎?怎麼會這麼嚴重?”
“前兩天黎塘的來信你也看到了,也許是這幾天出了什麼新的狀況。”蘇政華說道:“我們還是趕快去江南,看看能不能做出什麼補救。”
沿街一路都有難民,有的還帶着孩子,小孩子又小又瘦又髒的,讓人看了實在是不忍心。
戰其鏜想了想道:“我們要不要把自己的乾糧分給他們,他們看起來好可憐啊!”
蘇政華有些無奈道:“我們帶的乾糧並不多,無法救助所有的人,救急不救窮,還是要治理好他們的家園,讓他們有家能回纔是關鍵。”
戰其鏜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可是看着他們這樣我心裡好難過,若不能幫助他們的話,我於心難安。”
蘇政華見戰其鏜一直盯着一個小孩看,只好嘆了一口氣道:“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去找當地大戶,若是他們願意幫忙最好不過了,如果不願意,我們就用銀錢賣糧,請當地知府施粥救濟,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我們的銀錢並不多。”
戰其鏜鬱悶的說道:“蘇旋樺的那寶藏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不然我們就有錢了,能夠把錢給這些百姓買糧食吃。”
蘇政華也有點想那個寶藏了,他已經不指望他那個好父皇能夠把國庫的錢拿出來救濟百姓了。
戰其鏜坐了會兒白日夢,反應過來嘆了口氣,拿着蘇政華給的錢去買糧食。蘇政華去聯繫當地的官衙。
兩人分頭行動,到了晚上纔在客棧碰頭。
戰其鏜苦惱的說道:“這個城鎮裡沒有一點糧食能買到,聽說都讓當地一家姓賈的買走了。”
蘇政華微笑道:“那賈姓人家是當地有名的善行世家,他已經連續施粥好幾天了,所以纔沒有糧食可買。官府的人叫我們不用管這裡,快點去江南,那裡才更需要我們。”
一路上爲了不讓戰其鏜無聊,他們才選擇坐的馬車,現下戰其鏜也不坐馬車了,要了兩匹快馬,騎馬直接往江南而去。
現下戰其鏜也顧不得吃不吃苦,有不有趣了。她滿腦子都是這羣難民。這裡離江南還這麼遠,就開始有難民了,越往那邊走豈不是會越多。
這裡有一個善行世家願意開倉放糧,其他地方可不一定有。就算有,難民多了,也不是一個大戶人家能夠供給的了的。就像蘇政華說的,他們的關鍵根本不在這裡,還是要把她們的家園救治好才行。
但事實上,蘇政華真正擔心的並不是這個。難民會在一開始就出逃,多半是他們在江南本就沒有家,纔會想着來別的地方謀生活。
這並不僅僅是江南的危機,而是全國的危機。一旦南晉最富庶的地方倒倒了,不再需要僱傭那麼多的工人,丟了飯碗的人也就多了,有些可是一家的支柱。
問題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