秸稈地很大,三人走了很遠,眼看天快擦黑才走出秸稈地,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直接來到了一個村子的村口。
“這居然有個村子?”戰其鏜驚訝的問道:“住在山上多不方便啊。”
整個樾山都被朝廷徵用了,但是當時爲了不驚擾祖祖輩輩在這裡居住的村民,並沒有嚴格的規定,村民一定要搬走。
蘇政華回憶道:“樾山上的村民最開始並未搬家,但是每天都能見到官兵,讓不少人心生害怕,山上的條件也艱苦,加上當時的鼓勵政策,時間久了村民也就陸續離開了樾山。這個村子恐怕是遺漏的吧。”
“有鼓勵政策都沒能讓他們搬家,只能說這個村子本身就是頑固不化的。裡面的一些習俗只怕跟我們那邊不一樣,講理估計是不行了。”明瑤宇補充道:這種情況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三人又退回了秸稈地,蹲下來商議道:“只能先確定瑤曦是不是被他們抓了,若不是的話我們也沒必要驚擾他們。”
戰其鏜點了點頭道:“瑤宇說的不錯,秸稈地廣,我們據守在這裡,一有變化就四散逃開。八門金鎖我們知道怎麼破解,但這些村民未必知道,那裡是我們有利的屏障。”
“一會兒我跳上房樑在村子裡巡視一圈,先打探下瑤曦是否在裡面,瑤宇你就守在這裡,蘇政華你會爬樹嗎?”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太子淡定的點了點頭。
戰其鏜滿意的說道:“你一會兒去那邊的樹上,我們用衣料做信號,紅色的代表危險,大家就火速的逃離,綠色的表明發現了瑤曦,咱們就匯合去救人。”
明瑤宇忙問道:“辦法雖然很好,可是我們哪有紅色,綠色的布料?”
戰其鏜彆彆扭扭的從自己的衣服裡拿出了一件花花綠綠的裡衣,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爹裝的,說是女孩子不能穿的太素。”
蘇政華的額角跳了一下,但好嗲沒說什麼。
明瑤宇就不同了,毫不掩飾的調侃道:“戰將軍的審美真的是一言難盡啊。”
戰其鏜滿不在乎的把布料按照顏色撕下來,“這你就不懂了吧,因爲我母親喜歡花花綠綠的衣服,所以我爹就把家裡裝飾成那樣。我小時候的衣服更慘不忍睹,這長大了才換到裡面去了。”
明瑤宇仔細回想了一下戰其鏜小時候,不過也記不太清楚了,因爲他們每個人都穿的紅彤彤的像是年畫娃娃一般。幾個人湊在一起甚是喜慶。
也是可惜,不論當時大家多麼的好,長大了都會被迫分成各個派系。再也很難像以前那樣心無旁騖的相處了。
戰其鏜逃跑跳房樑已經成爲習慣了,幾下子跳到一家屋頂,隨後在各個屋頂上穿梭。蘇政華爬上一個百年老樹之上,在最高的位置,以此確保能夠密切注意到戰其鏜的動向。
這個村子整天不大,也就十來戶人家,房屋都挨在一起,屋子都不大,是茅草屋。蹲在房頂上就能聽見屋內傳來的聲音。
戰其
鏜小心又小心的前進,深怕自己踩在稻草屋頂的腳步聲被人聽見。但這裡的人根本沒有這樣的警覺性,聽見聲音也只當是外面的風聲。戰其鏜也膽子大了些。
蘇政華趴在樹上,發現村子最邊上有一個獨立的稻草屋,看着有些破舊,其他房子裡都有燭火傳出,就那裡沒有,猜想很可能是閒置的屋子。若是關人的話自然就是不二人選了。
於是他拿樹枝指着那個方向,戰其鏜看見了就往那邊去。可是那個屋子跟其他的屋子距離太遠,她正常是跳不過去的。
“這可怎麼辦啊。”戰其鏜回頭看看自己來的方向,乾脆一咬牙一跺腳,往回走了幾間屋子,一個助跑就跳上了那個稻草屋。
戰其鏜開心的想要比劃一個勝利的手勢,只是還沒等她站穩就變故叢生。蘇政華再遠處只見她直接掉到了那個茅草屋裡面,驚訝之餘忙跳下樹。
“呸呸呸,摔死我了。”戰其鏜掙扎着把身上的草屑弄掉,回頭就見明瑤曦被綁在一旁,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你真的被抓了啊。”戰其鏜忙走過去幫她鬆綁。
明瑤曦剛剛能開口說話,立馬問道:“其鏜,你怎麼在這裡?怎麼從房頂上掉下來了?”
茅草屋陰冷,明瑤曦被綁着血液不循環,這時半個身子都是僵的,說話的時候嘴都在打顫。
“這就說來話長了,這樣我們先出去再說。”戰其鏜拉着明瑤曦起來,還沒等走到門口,破敗的草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飛。一羣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進來。
“喲,這又來了一個小妞,看來我們村子可以一起辦兩個親事了。”一個男人摸着下巴,眼睛上下掃視戰其鏜,色眯眯的說道:“這小妞也挺漂亮。”
戰其鏜把明瑤曦護在自己身後,抽出匕首打算跟他們拼了。明瑤曦就是因爲他們人多勢衆才被繳了匕首綁了起來的,依現在的形式來看,戰其鏜就算能打贏屋子裡的這幫人,也夠嗆能逃的了外面村民的圍剿。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們吧,姑娘家家的玩什麼刀子,傷了自己就不好了。”一個男人走過去,想要拿走戰其鏜的匕首。
戰其鏜一個回手就把那男人的胳膊傷了,在那人吃痛嚎叫的時候迅速踢出一腳。男人吃痛彎腰,戰其鏜順勢就把匕首架在男人的脖頸上。
“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可不保證手會不會抖,要是傷了人你們不要怪我。”戰其鏜說着就把那男人的脖頸劃出一道口子。
村民見她不是開玩笑的,紛紛不敢動了。爲首的那人冷笑道:“小姑娘,我勸你還是放棄抵抗吧,就算你們出了這個屋子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出的了村子嗎?樾山我們比你們熟,你們逃不出去的。”
戰其鏜現在確實進退維谷,她才十二歲,身子嬌小,若不是靠着天生蠻力硬壓着刀下的男人,只怕現在早被對方反抗掙脫逃跑了。
屋子裡的人各個都長的膀大腰圓,她們就算退出屋子,真跑起來戰其鏜還好些
,明瑤曦肯定跑不過這些比她身高腿長的男人。
而如果明瑤曦再被抓,那麼再想救人只會更難。
戰其鏜果斷作出分析,命令道:“瑤曦,你先走。”
明瑤曦搖搖頭,“我不走,就算我走了,沒出村子再被抓,你可怎麼辦?”
那時候就是兩人都栽在這裡了。戰其鏜稍一思忖只好作罷,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蘇政華和明瑤宇身上。
蘇政華見戰其鏜掉了下去,直接下樹打算去救人。剛走到村頭就見走出十幾個男人。他火速躲在一個草屋身後,皺眉觀察形式。
論單打獨鬥,蘇政華和戰其鏜都能一個打倆,可是羣毆的情況下,兩人畢竟還是吃虧。這些村民各個手裡拿着榔頭等物做武器,他們倆拿着匕首想突圍只會是更難。
明瑤宇也發現異常,湊到蘇政華身邊問道:“其鏜掉在那個屋子裡了?”
“村子最後面。”蘇政華猶豫一下道:“我打算用火攻。”
“火攻?”明瑤宇回頭看看那片秸稈地道:“雖然剛下過雨,但現在也算是天乾物燥,只怕火勢會快速蔓延,你想燒山嗎?”
蘇政華猶豫的就是這點,可是現在的情況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燒山倒是不至於,這個村子實在兩個山頭之間,擋風但植被不多,火燒不起來。就是那片秸稈地恐怕會被波及。”
明瑤宇點了點頭,誰也不知道秸稈地那邊連着什麼,被雨淋溼的秸稈又會不會被波及,被波及到什麼地步。誰都說不準。不過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辦法。
“這樣,我去做個防護,你在這觀察情況,不行再放火。”蘇政華說着就往秸稈地走。
他所說的防護就是把秸稈地的秸稈砍出一段距離,就算有火苗竄過去,也竄不到的位置。
蘇政華手裡只有一個匕首,並不適合用來砍秸稈,可是他拼命的揮舞手臂。他想一定要快點,這樣才能爭取到救戰其鏜的時間。
他不能讓秸稈地被火燒到,他們逃跑的話還是要靠秸稈做隱蔽的。放火也是實屬無奈。
淋了雨的秸稈並不容易砍,有的稍微用力就岔開穗子,蘇政華用力一拽,穗子在手上劃過,拉扯出一道傷口。蘇政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能不停的把秸稈往後踩,踩不倒的就砍。最後在把地上的土蓋在上面。
戰其鏜挾持人質跟村民對峙,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聽見動靜的村民都出來看熱鬧。人挨人的要往破草屋裡擠。草屋眼看就要被推到了。
“一會兒有任何事你都不要管,直接往秸稈地裡跑,去八門金鎖那裡匯合。”戰其鏜對明瑤曦說道,也不怕村民聽見。
村民一聽她們要逃,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過,紛紛往裡擠。沒兩下整個草屋就被推倒了。
“跑。”戰其鏜把那個人質踢開,拉着明瑤曦從草堆裡出來就開始跑。
村民們就在後面追,然而還沒追幾步就聽有人喊:“着火了,救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