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桃姑娘在廚房裡給你留了飯食,你自己去端來吃一點兒。”蘇政華低沉的嗓音在屋內響起,清晰又悅耳。
戰其鏜很好奇,他身後又沒有長第三雙眼睛,是怎麼發現自己醒了的?
不過聽到有吃的,戰其鏜很快就從牀上縮了下來,蘇政華在忙,她也不好跟在這兒打攪他。
到了廚房揭開鍋,戰其鏜在熱水中發現了何念桃給她六的飯。雖然不是什麼豐盛的食物,但戰其鏜已經看的口水直流的。
她將飯菜端了上來,剛想就在廚房解決了。忽然心念一動,她想到蘇政華忙到現在,可能肚子也餓了吧。
想到此處,她將手裡的筷子放下來。面目有些糾結,因爲這飯菜何念桃只留了一份。
她盯着鍋裡的熱水,繼續糾結了一陣,還是決定替蘇政華下一碗麪。
戰其鏜自己是不怎麼會做飯的,從來她都是給別人打打下手,添個柴火而已。現在讓自己親自動手煮麪,有些激動,也有些爲難。
好在煮麪是不需要考驗戰其鏜做飯的功底的,當戰其鏜忙了半個時辰終於將一碗麪弄出來的時候,她真想給這裡的竈神爺磕一個頭,真是太難爲她和竈神爺老人家了。
她將面端進書房,蘇政華還在忙,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吃個東西,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戰其鏜是沒有察覺到自己這碗麪是煮了多久的,將面小心翼翼的在桌子上放下。爲了能給蘇政華增添一點兒營養,她還特地去撈了一隻雞蛋煎了。
“吃飯了。”她的聲音歡快。
蘇政華不知道戰其鏜是在叫他吃飯,所以沒回答,也沒注意。直到戰其鏜又提醒了他一句,“王爺,你快吃飯吧,我特意爲你煮了一碗麪。”
煮麪?蘇政華提筆的手一頓,他扭頭過來,看着戰其鏜正盯着桌上的那碗麪開心的傻笑。但是蘇政華的眼神卻有些……驚異。
目光緊盯着戰其鏜的臉,忍不住的咧嘴笑了。
“幹嘛?”戰其鏜看着蘇政華對着自己笑的分外的猥瑣,很是不解,不過她又明白了,朝蘇政華招手道,“快來吃吧,直到你有飯吃很開心,不過不用太感謝我,哈哈哈!”
蘇政華覺得她真像一個傻缺。
擱下手中的毛筆,他走到戰其鏜的面前,摁住她,戰其鏜想要掙扎。
“別動!”蘇政華的聲音裡隱含了十分的笑意,“如果今晚讓我對着你這隻花貓吃飯的話,我忍不住。”
戰其鏜有些好奇,“忍不住什麼?”
蘇政華回答,“笑你。”
戰其鏜搶過蘇政華的手帕就直接奔到了銅鏡面前,裡面的戰其鏜真的是一隻名副其實的小花貓,難怪蘇政華會笑的那樣開心。
她扭頭想瞪蘇政華一眼,蘇政華卻已經坐在桌前吃他的麪條去了。
戰其鏜不怎麼會做飯,但並不代表她做的飯就有多麼難以下嚥。蘇政華看着碗裡那黃燦燦的雞蛋笑的很開心,一碗普通的麪條他吃的心滿意足。
戰其鏜盯着他一副十分滿足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嘴角輕揚,大概蘇政華的表情,就是對她忙了這一大陣
子最好回報。
麪條很快全部進了蘇政華的肚子裡,戰其鏜還頂着一張花貓臉——她忘記擦了。
吃完麪的蘇政華看着她又笑了起來,朝她招手,“別傻楞着了,過來。”
他的聲音和眼睛裡的笑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讓戰其鏜的動作不經過大腦的反應,就直接到了他的面前。
蘇政華拿過她手中的手帕給她擦臉,眼神戲謔,“棠之你煮的面不錯。”
“嗯。”戰其鏜低低的發出一個音節,心裡繼續傻笑。
“以後你可以經常給我做。”
“嗯……”這一次,蘇政華笑了。
“嗯?”戰其鏜反應過來,“憑什麼要我經常給你做,我纔不,我可是要上戰場的人,怎麼會將自己困在廚房裡給你當廚娘?”
“我只是讓你爲我煮飯,又不是讓你去當廚娘。”蘇政華覺得自己真是高估了戰其鏜的理解能力。
而且戰其鏜老是說自己要上戰場,這讓蘇政華的心中不太是滋味。他的妻子,絕對,絕對不會讓她出去打仗的。
三下五除二,蘇政華已經將戰其鏜的那張花貓臉恢復了正常,戰其鏜的瞳孔漆黑,眼眸溜圓,像一隻很有靈氣的小動物。蘇政華這樣一看,覺得她真跟貓兒有幾分像,同樣都是帶有犀利爪子的動物。
“棠之,擡起頭來,”蘇政華的聲音染上了幾分喑啞,戰其鏜沒有注意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經發生了某種細微的變化。
戰其鏜的大腦沒有跟着節奏走,聽話的將頭仰起,然後一個吻就鋪天蓋地的將她席捲。
蘇政華吻的很深,又很溫情,他在她的口腔中肆意的掠奪。粗暴又溫柔。
戰其鏜的瞪大了眼睛,大腦已經處於一種放空狀態,忽又聽見蘇政華沙啞的聲音在叫她,“棠之……”
棠之……
戰其鏜楞了,感覺到蘇政華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腰,她心中警鈴發作,一把將蘇政華給推開。
蘇政華的情緒已經侵襲他半邊的腦海,也浸染了他深黑的眼眸,戰其鏜這一反應,倒是讓他心中升起來的情緒慢慢降了下去。
秋夜畢竟是帶有涼意的。
戰其鏜捂嘴,眼神慌亂,她的臉已經黑了,好在有這漆黑的夜色作爲掩藏。
“那個,我,政華,”戰其鏜知道夫妻之間這種事情是挺正常的,她支吾着解釋,“我,我還沒有準備……”
她心裡不是沒有準備,只是覺得,這個時候有些不太適宜。她有些害怕蘇政華會因爲她突然推開他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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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之你害羞了?”蘇政華的聲音裡仍含着笑意,他其實一點兒也不生氣,剛剛大概是被衝昏了頭腦,吻着吻着就差點兒忍不住了。
好歹他也是活過兩世的人,怎麼遇到這種事情還弄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急不可耐。
戰其鏜的臉更加的紅,她捂住自己的臉,只露出一雙滴流圓的眼睛偷偷瞅着蘇政華。
惱羞成怒的她瞪了他一眼,越過他端起桌上的碗就去了廚房,臨走之前她擱下一句話,“下次親我的時候記得刷牙。”
蘇政華因爲她的那句話
楞了好一會兒,也笑了好一會兒。這也只有戰其鏜才能做出來的反應。
第二日一早,廚房裡就發出來了何念桃的驚呼聲,“誰昨晚用了廚房?”
她的聲音很大,幾乎整個王府的人都聽見了。
大家都一股兒涌去廚房看熱鬧,只見廚房裡,麪粉,柴火,碗都弄的到處都是,煙已經燻黑了大半個牆壁,看上去真的是……慘不忍睹。
戰其鏜剛剛起牀,本來還迷迷糊糊的她聽見何念桃那粗暴的一聲吼,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貓下身子,向屋內的蘇政華投去一笑,“那個,昨晚是出了一點兒小狀況,你可不許出賣我。”
小狀況?能讓何念桃抓狂成這個樣子的,哪裡會是什麼小狀況。但蘇政華知道他的夫人做事能力了得,闖禍的能力也是一流的,而且他跟她還算是同流合污。就光憑着最後一點兒,他也不會出賣她。
果不其然,何念桃很快就殺到了他倆的放門口,“戰其鏜,你給我出來。”
戰其鏜覺得何念桃有向母老虎發展的趨勢,單是這叫人的嗓音就跟桃李村的村婦有的一拼。
戰其鏜朝蘇政華投去一眼求救的眼神:王爺,救我!
蘇政華看着她那一副小可憐的模樣,笑了,將門打開,何念桃就站在門口,雙手叉腰。她目光往屋內一瞥,問道,“王爺,王妃人呢?”
“她還沒醒,你有何事?”蘇政華扯起慌來,那也都是連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的。
“睡了?”何念桃明顯是不相信,看着蘇政華道,“昨晚上她是不是用了廚房?”
昨天她就只給戰其鏜一人留了飯,現在留的飯沒了,廚房裡也變成了一片狼藉,不是她乾的還會有誰?
“廚房?”蘇政華淡定的回想了一下,接着淡聲回道,“昨晚本王寫着文案,覺得腹中飢餓,就借廚房煮了一碗麪。”
蘇政華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完他還很鎮定的看着何念桃反問了她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何念桃說不出話來了。這廚房是人家蘇政華的,他肚子餓了去煮麪吃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他是王爺將廚房弄成那鬼樣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何念桃當然不可能衝着蘇政華髮火。可偏偏蘇政華還反問了她一句,有什麼事情?
肯定有事情也說沒事情了。
何念桃心中憋悶,她不覺得蘇政華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物會因爲餓了大半夜跑去下廚,肯定是戰其鏜搞的鬼。但現在蘇政華有意包庇她,她也不能說什麼。
“王爺下次要吃飯還是讓下人動手吧,不然我下次多做一點兒,留着給你當夜宵也行。”
蘇政華仍舊面不改色,“那就有勞何姑娘了。”
何念桃憋着一口氣走了。
蘇政華關了門,戰其鏜躲在門後面偷笑,給蘇政華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做的不錯,下次我繼續給你煮麪吃啊。”
原本蘇政華還是很期待戰其鏜能繼續給他煮吃的,但今早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想了一下,“我還是覺得,煮飯這種事情並不適合我們棠之來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