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阿澤,你怎麼了?”周生哭着拽戰其鏜的衣服。
戰其鏜回過神,也不想自己在哪見過這個孩子了,把周生按在懷裡,不讓他再看慕容澤的屍體,吩咐小秋子道:“你去叫園裡的侍衛過來,讓他們把這孩子的父母找到。如果他們不照辦,你就去找蘇政華。”
小秋子看了看那個小賊,頗爲不放心道:“夫人,要不我留下來吧。你輕功好,去的比較快。”
戰其鏜也看了眼小賊,翻了個白眼道:“放心,他不會謀殺我。”
小賊也舉手道:“我就會輕功,不會武功的。不然你叫士兵過來就是了,我還能跟士兵過不去是怎麼的?”
小秋子見戰其鏜堅持,無奈只好快跑去通知自家主子。這園裡的侍衛可靠不住。
看小秋子離開後,戰其鏜纔開口道:“小賊,你還不快走,蘇政華要是來了,我可保不了你。”
小賊攤了攤手道:“原來你已經嫁人啦。不過也無妨,我不嫌棄你。”
“你找死是不是。”被公然調戲的戰其鏜放開周生,很想跟他就此在這打一仗。
小賊擺了擺手道:“你還是多關心下這個小朋友吧,算我說錯話了行不行。”
戰其鏜見周生是真的怕,只好把孩子帶到山頂,暫時看不到慕容澤的地方。坐下來安慰他,這也不能算是他的錯。
小賊倚在樹旁吃蘋果,忍了一會兒說道:“喂,你別總叫我小賊小賊的,我有名字的,我叫方蘭生。”
戰其鏜斜了一眼他,冷笑道:“沒想到你一個小賊,名字倒是很文雅,不過不管澤陽,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
“因爲你的丈夫嗎?”方蘭生搖了搖頭道:“你都嫁人了,我也不惦記了,當個朋友唄。”
戰其鏜全當他說話是放屁了,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就沒有哪一句是認真的。她也不管了,仔細的問着周生那天都發生了什麼,重點是那天究竟有誰來過這個果園。
不多時小秋子報信回來,蘇政華一出現,那些果園的守衛立馬就圍了上來,紛紛表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太子怎麼會來這裡。
蘇政華找到戰其鏜,看到方蘭生愣了一下,之前都是在黑夜裡見得面,他沒能看清,這時看清楚來人之後,只覺得晴天霹靂。這就是他巡防時讓夜風找的人,有可能改變他和戰其鏜結局的人。
但是當下更爲棘手的事情是慕容澤究竟怎麼死的。這個棘手不是說他多在乎慕容澤的死因,而是戰其鏜很在乎。
“那天你們爲什麼不讓他的父母進園子裡找孩子?誰讓你們把小孩子來回走的通道給堵死的?”戰其鏜仗着蘇政華給自己撐腰,直接開始審問。
侍衛一個個不敢怠慢道:“那天來了好多王孫公子,他們不讓任何人進院,說是打擾他們野營的興致,園裡本來就是專供王孫大臣遊玩的,百姓想吃水果在門外就可買,我就沒讓進。”
爲首的侍衛說道:“至於那個通道,其實早就想封上了,夏天孩子們不知深淺有溺水
的,那天你身邊那個孩子又吵又叫的,那裡面的一個公子就說把洞封上,他去跟皇上說,這不皇上前兩天也下了旨。”
戰其鏜皺眉道,“皇上不是說這片果園公開給百姓嗎?”她是真的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因爲從小她就是可以從大門進這院子的那一批人裡的一員。
侍衛尷尬的看看蘇政華,希望太子能夠爲他們解圍。
蘇政華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凡是由皇室掌管的地方,哪裡還能有老百姓什麼事呢。“棠之,這件事還是交給京都尹史去辦吧。”
刑事案件還是要歸邢部管,戰其鏜再覺得不合理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就算是查出真兇來,也沒有定罪的能力。
慕容澤的父母見自己兒子死了,哭了個天昏地暗,最後還是小秋子幫着報了官。蘇政華親自督促了京都尹史纔算完。
蘇政華回頭看看一隻跟在自己身後的方蘭生,顯然是完成一件事後該解決他了。
戰其鏜忙擋在兩人中間道:“那什麼,他……”
“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是不是應該向我們解釋一下,你爲什麼接近我們?”蘇政華篤定方蘭生猜到了他們的身份,但是他還有疑慮,“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那次偷夜壺是不是也是安排好的一場戲。”
“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太子殿下啊。”方蘭生淡笑道:“在下也是近幾日才知道的,至於跟太子妃的那次偶遇,純屬在下的惡趣味,想要逗一逗那戶人家而已。”
“那你還真是有閒心。”蘇政華可不記得上一世的方蘭生有這麼個愛好。
果然方蘭生笑道:“那戶人家的兒子是個不孝子,整天想着把傳家寶給偷着賣掉,我就想偷走算了,這樣他就沒什麼指望了,可以踏踏實實的工作了。”
“那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蘇政華可不是想聽關於夜壺的問題。
方蘭生搖了搖頭,走進蘇政華,跟他面對面道:“難道不是太子在找我嗎?我還很好奇,太子找我有什麼事。”
蘇政華用銳利的眼神看向方蘭生,方蘭生一點都不害怕,就好像知道蘇政華不會拿自己怎麼樣一般。
戰其鏜見兩人面對面這麼看着好久了,有些不耐煩的把方蘭生拉開,皺眉道:“你們不覺得你們應該向我解釋一下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夜風,把這個人給我抓起來,敢肖想我的太子妃,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蘇政華這是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都不含糊。
夜風直接把方蘭生給扣下了,方蘭生看看夜風搖了搖頭道:“太子覺得他能製得住我,還是覺得他能追的上我?”
“你武功不高我還是知道的。”蘇政華不管戰其鏜在一旁怎麼對自己使眼色,拉着人就往回走。
方蘭生也不反抗,非常配合夜風的工作,跟在蘇政華的後面,慢悠悠的走着。
戰其鏜看看方蘭生,又看看蘇政華,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人中間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她想問清楚也不
好說話,只能憋着問題一直回府。
回了府,蘇政華指揮夜風,“去找一間廂房,好生照顧着這位方先生,等他願意說明來意,我們再談。”
方蘭生搖了搖頭道:“我可從未自報家門,太子爲何派人尋找在下,這不是很清楚的事嗎?不知道太子還想怎樣?”
“就當是你調戲太子妃的懲罰吧。”蘇政華一挑眉,讓夜風把人壓入廂房了。他就知道若是換了別人,這意思意思就會被誤解,指不定對方蘭生做出什麼無禮的事,這才讓夜風去辦,果然夜風單純的把人鎖在了廂房。
戰其鏜盯着兩人看了半天,見周圍沒人拉着蘇政華就進了屋子。毫不留情的扔到了牀上。
蘇政華見戰其鏜步步緊逼的樣子,無奈攤手道:“要不是我們還沒夫妻之實,我真以爲你要勉強我做什麼了。”
“做什麼?”戰其鏜冷笑了一下道:“不管你要做什麼,總之你先給我講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然的話……”
“不然你要怎樣?”蘇政華一把拉住戰其鏜,稍微用力,一個翻身將戰其鏜壓在身下,伸手勾了勾她的小鼻子道:“要以身相許嗎?”
戰其鏜臉紅撲撲的,想了想道;“我都嫁給你了,你還要怎麼相許。”
“說的也是。”蘇政華柳下惠附體,翻身坐了起來道:“其實也沒什麼,方蘭生出生在洛陽,從小就被譽爲天才,三歲能文,五歲能武。後來家道中落,便四海爲家。我聽說他很厲害,想要招他成爲我的謀士。”
“上次巡防我讓夜風順利去打探他的消息,可以一路都沒找到人。沒想到他就在京城,而且會知道我在找他。”蘇政華淡笑道:“那次你掉進池塘,他很可能就跟在你後邊,知道你是太子妃,這才三番四次的引起你的注意,也爲了引起我的注意。”
戰其鏜這才把事情都捋順了,她就說那條巷子通往的是平民窟,來往的人能有多有錢,怎麼着每次都能在那碰到方蘭生,合着就是專門來等着自己的。
“他真的那麼厲害?”戰其鏜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完美的人,那豈不是他想謀反獨佔江山也不成問題了。
蘇政華點點頭,當即就猜到了戰其鏜的想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這種人物我們剛剛就送走了一個,那就是耶律漓清。”
戰其鏜這纔想起耶律漓清也很厲害,同輩中的佼佼者都比不上他。
“那你就不怕他篡位嗎?”戰其鏜頗爲擔憂的說道。
蘇政華搖了搖頭道:“造反這件事誰說的準呢,帝王不是整日高高在上什麼都不做的,他需要讓臣子臣服,也需要平衡臣子間的權勢。只有平衡了權勢,讓各方都不敢輕舉妄動,他才能坐穩皇位。”
戰其鏜捂着臉在牀上打滾,“太複雜了,整日裡是不是就想着這些事啊。”
“當然,你以爲皇帝那麼好當的嗎?那些亡國的皇帝,哪個不是因爲懶惰,昏庸才亡的國。”蘇政華也跟在打了個滾道:“不過,我的心裡還想了一樣東西,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