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看着看着就樂了,不過說到那吳羽,戰其鏜在心裡還惦念着他的武功。他真的是難得一見的有將相之才的人,就是他專心於爲他乾爹吳守成辦事,不然他們或許會成爲朋友。
戰其鏜心念一動,就在書信之上告訴明瑤宇,讓他儘量對吳羽好一點兒,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將他拉入自己的陣營裡。將來如果有機會,她說不定還可以帶着他去打仗。
在書信中,她一點兒也不吝嗇誇張了吳羽。
戰其鏜是不知道明瑤宇在捷城的書信都會落到吳羽手中的人。
這天明瑤宇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吳羽的信,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被吳羽給收了。
明瑤宇左思右想,還是準備去找吳羽要回來。t
他自從來到這捷城,就沒有怎麼跟吳羽打個照面,他是來這裡查案的。但兩個人都沒有對查案之事提及過,就像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一樣。
明瑤宇找到吳羽的時候,他正坐在那長廳之中,一穿着一身甲衣,一隻穿長靴的腳踏在坐踏之上,側着辦邊身子看着一封書信。
吳羽這人平時看着就是一副十分正經的,不意讓人親近的樣子,此刻的他坐在那裡,坐姿倒是瀟灑。
明瑤宇笑着走了進來,“少城主。”
吳羽還拿着信在看,明瑤宇從這邊望過去,似乎能看見那張冷鋒如刀的臉柔和了一分。
不過僅僅也是一分而已。
吳羽側過身,腳卻沒有放下來,他一手捻着信,眼睛望着明瑤宇。
明瑤宇被他那鋒利審視的眼睛望的有幾分尷尬,暫時性的咳嗽了一聲道,“少城主,聽說你代收了我的信。因此特地過來取,不知少城主可願意歸還?”
明明是說別人代收了他的信,卻又問別人願不願意歸還。明瑤宇自己都覺得這很矛盾。
他已經這樣明白的來問吳羽要了。吳羽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她的字寫的很醜,誰教的?”
他並沒有要把信還給他的意思。
明瑤宇心裡這尷尬之色愈濃了,也覺得很好笑,這吳少城主是不是不知道拿了別人東西要歸還的道理啊?
你看了就看了,做出這幅理所當然的態度又是什麼?
“少城主,”明瑤給了他的臺階他不下,便伸出手來,“信你已經檢查過了,可以還給我了吧?”
吳羽還是那副眼神,他將手伸出來,“你跟她的關係如此要好,也是不是知道這其中所有的事情?你既然是皇上派過來協助我查案的事情,是不是也該做點兒事情?”
明瑤宇懂他的意思,他沒有主動把戰其鏜跟蘇政華做的好事抖出來是因爲他迫不得已。但是換做其他人去把他們做的好事抖到皇上面前,那個就與他吳羽沒有關係了。
明瑤宇過去,將吳羽手中的信接過來粗略的瀏覽了一遍。戰其鏜的字醜她是知道的,而今天這封信的字寫的比平時的還要醜。而當他看到信上的內容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笑該是該哭了。
你說你誇吳羽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光明正大的讓自己去遊說他?這讓他連保持着表面上事不關已
都不能做到了。
明瑤宇將信給收好,“少城主,我還是回答你先前的那個問題吧。堂之的字一半是玉太傅教的,一半是她自己練成的。她以前被罰抄寫經書的時候都要別人給她抄寫,這難看了點兒,也是理所當然的。”
“是嗎?”吳羽眼眸中的鋒芒褪去了不少,可是他又說,“那你便給我講講你和她以前的事情,再說說,你對此次糧食失竊案的看法。”
明瑤宇裝着明白裝糊塗,“我與王妃的關係也不過爾爾,關於糧食失竊案的事情,我想能在少城主你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的人,一定是能人。”
明瑤宇說完都覺得自己挺不要臉的,當着吳羽的面兒誇那兩個罪魁禍首。
“的確是能人!”吳羽的聲音依舊冷硬,“不過你這種含糊其辭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情,是想敷衍我?”
“不敢不敢,”明瑤宇笑道,“我不是想敷衍你,可是少城主你已經知道了我與棠之的關係,我總不能出賣朋友不是?”
他不好出賣戰其鏜,只能對不住吳羽,明瑤宇說完還補了一句,“反正皇上對少城主的處罰也下來,這個鍋你背不背都已經背了,不如就背到底?”
吳羽噌的一下站起身,盯着明瑤宇,眼眸鋒芒四射。
他明瑤宇還真是好大膽子,竟然敢當着他的面兒要他去背這個黑鍋。
“你就不怕皇上會責怪你辦事不利?”吳羽握緊了手中之劍,念及到戰其鏜方纔在信中對明瑤宇說的那些話,手又鬆了鬆。
明瑤宇鎮定自若,“我在請命來這裡之前就做好準備,案子我是查不出來的,不過少城主也是聰明人。總不可能找不到一點兒說辭,就算皇上真的怪罪下來,他總不可能殺了我。”
明瑤宇一臉的坦然,更何況皇上現在很忙,捷城的糧食已經丟了。不過到底也只是一些糧食而已,他知道皇上動怒是因爲捷城地理位置的重要,而不是因爲真的心疼那些糧食。
他笑看着吳羽,而且就算皇上真的責怪他辦事不利,他首先怪罪的人恐怕也是眼前這個連個小賊都抓不住的人吧。
吳羽將明瑤宇的幸災樂禍的收在眼底裡,盯了他一眼之後就沒再管他了。
他說的對,反正這黑鍋背也背,他也不是真心想追回那些糧食。不過是因爲被蘇政華給擺了一道,讓他覺得很不甘心而已。
但這一份不甘心,也僅僅是針對於蘇政華。如果……如果真如戰其鏜信中所說,他們可以成爲朋友的話……
吳羽沒敢繼續去想,他從來不會跟敵人成爲朋友的。
明瑤宇很快被吳羽打發回了京城,他主動上報京城說糧食已經找到了,偷糧食的是一些窮瘋了的江湖人。
理由是胡編亂造,皇上正爲東興之事感到疲憊,也沒去多在意他說的是真是假。
本來還能在捷城跟戰其鏜傳信的明瑤宇又變成了一個閒人,悶悶不樂的回到了明府。
時隔多日,他都已經快把江夢和方漠然這檔子事兒給忘記了。回到明府的時候他想,過了這麼些時候,江夢姑娘也應該走了吧。
他想起那一日方漠然說
的要讓江夢跟自己結親的事情,他心裡還有人放不下,怎麼又會想着去接納另一個?這對另一個不公平,也對他不公平。
令他意外的是,江夢並沒有走。
明瑤宇回明府的時候,正看着不知何時回來的明瑤曦拉着江夢的手跟她聊天。明夫人在一邊樂呵呵的聽着,時不時的發出兩聲笑。
江夢的目光淡淡,小臉兒靜靜,脣邊掛着微微的笑。這樣的話,看着時候總覺得像微微的暖陽在照射人心一般。
明瑤宇將踏進去一半的腳給收了回去,下意識的就想逃,因爲直覺告訴他這有事情。
“哥哥。”
“公子。”
“站住!”
偏偏就有這麼倒黴的事情,他前腳還沒有踏出去,後面的幾個聲音同時響起。大家應該都是在同一時間發現了他。
想逃也逃不成了,明瑤宇轉身過來,笑了笑,“大家都在啊!”
明瑤曦起身過去拉住他的手,“好啊哥哥你,江姑娘到了京城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說。自己把人撇下去哪裡逍遙了,這冬天都過了一半兒了。”
明瑤曦在她哥哥明瑤宇面前可以像一個任性的小女兒家一般的胡鬧。
說到冬天,明瑤宇原來在臨近江南的捷城,並沒有覺得特別冷。這回到了京城,北國的雪都已經下起來了,冷的讓人受不住。
他當即就打了一個噴嚏,侍女竹枝很快給他拿來了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風給他披上。
明瑤曦原以爲他去查案本是一件很苦的差事,沒想到這些日子明瑤宇還養的白白胖胖的回來了。伸手捏了捏她哥哥的臉,“江姑娘在這兒,你還不過給她打聲招呼?”
江夢看見了明瑤宇,臉上婉轉着一抹笑,她還是穿着一身白衣,在雪景裡更顯的安靜,美麗。
明瑤宇看着她對自己笑,自己也還給她一個笑,他身爲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忸怩。
“江姑娘,這些日子,你身子可還好?那次方漠然說你不怎麼舒服。”明瑤宇純粹是沒話找話,明夫人卻像是聽出了什麼畫外音,主動拉着明瑤曦離開了。
現在這長亭裡,只剩下明瑤宇和江夢。
江夢給他倒了一壺暖茶遞給他,“那不過是一陣的事情罷了,明公子不必記掛在心。”
明瑤宇接過暖茶坐了下來,真的挺暖。
“我覺得我們兩個還真像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有病!”他的那句話有點像是在罵人,但就算真是罵人的話從明瑤宇嘴裡說出來也產生不了什麼殺傷力。
江夢只是微笑,“明公子去捷城,王爺他們可還好?”
明瑤宇有些意外她怎麼知道自己是去了捷城?不過他爹孃都知道的事情江夢會知道也不怎麼奇怪了。
“王妃是來了信,說他們一切都好的。”明瑤宇握着茶杯,看着江夢,忽然問他,“你很關心王爺?”
在江南的時候,明瑤宇其實就隱隱的感覺到,江夢不管是做什麼都喜歡聽蘇政華的意見。那時候戰其鏜還在暗地裡小小的吃過醋呢。
江夢並不否認,“是,我佩服王爺這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