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屍的作用蘇政華還真不好說,主要是他沒見過那種練成的屍體究竟什麼樣,是不是猶如傳聞中的那麼厲害。
古書上有記載,在南晉,東興,北燕三足鼎立之前,有無數個小國家存在,其中有一個國家以鬼宗秘術爲根本,信封陰陽鬼說不說,還以鬼爲圖騰,認爲那就是他們的神。
國家名爲鬼洞,不過只有一座城池,裡面的百姓皆供奉小鬼。之所以在周圍強國屹立不倒的原因是,鬼洞族有一個鬼將軍。
鬼將軍戰無不勝,沒有痛覺,刀槍劍戟無所不會。只要戰場上有它,那麼它必然會帶給他的國家勝利。
諸侯被鬼將軍打怕了,最後所有國家聯合圍攻,活捉鬼將軍,將其挫骨揚灰,纔算真正消滅了鬼洞一族。
自那之後,雖然各個國家表面上命令嚴禁練屍之術,但是覬覦鬼將軍的人不再少數,秘密練造的更是數不勝數,但是真正練出來的卻一個都沒有。
“之後呢?”戰其鏜聽蘇政華講的毛骨悚然,總覺得那些屍體會活過來一般。
“之後練屍術便失傳了。”蘇政華嘆了口氣道:“練屍並不容易,你也看到了屍坑裡的屍體數不甚數,各個都是凌虐致死,如此殘忍的方式,怎麼可能瞞得住。”
“而且練成了,能不能聽他的話還不一定,實在太過危險。幾個國家的君王失敗幾次之後,引得民怨四起,再加上休戰之後也沒有那麼多的屍體可練,最後便不了了之。”
“唯一有點關聯的就是湘西的趕屍術,明治時期的先祖曾經派人去調查過,那是地方習俗,已經傳了上千年,只能作用在剛死或者將死的人身上,跟練屍沒有任何關係,才被留下來。”
戰其鏜皺緊了眉頭道:“既然失傳了,蘇旋樺怎麼又會知道呢?”
“只要存在過,想要找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蘇政華如是說道:“他怎麼找到的我不在乎,估計他也就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若是練成了,他就有了籌碼謀反,練不成也能滿足他的凌虐心。”
“之前在八王府裡的那些刑具,想必就是用來懲罰屍坑裡的那些人的。我只是好奇爲什麼少了這麼多人,卻沒有人發現?”
“大概都是些流浪人或者風塵女子吧。他們在世上本就沒人會在意,突然間消失,也不會有人報官,所以纔沒人知道的吧。”
戰其鏜嘆了口氣道:“蘇旋樺也真是夠狠心,就不怕半夜做噩夢嗎?”
練屍的最基本要求就是要死者都是不甘心,或者是含恨而死。據說這有這樣才能聚集怨氣,再在極陰之地聚集,把想要連成的屍體埋在最底下,若是能肉身不腐,怨氣夠重就可從陰間返還,變成不死不活的鬼將軍。
光是聽這番言辭就會知道是假的,最簡單的原因就是,只用怨氣就能召喚鬼將軍的話,那麼那些用來製造怨氣的屍體,不是都能成爲鬼將軍了?真那樣鬼洞族還能滅亡?
屍體在一定的情況下確實不會腐爛。冰凍,陰氣重,屍身因爲種種原因爲接觸到空氣,形成了
真空保護層,那樣千年萬年也都不會爛。
所以,鬼將軍到底還只是一個傳說。
兩人一路聊着,忽然發現前方有煙火,戰其鏜揉了揉眼睛,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呢。
“蘇政華,你看那是不是有戶人家?”這鬼地方有戶人家?戰其鏜自己說着都不太信。
蘇政華也看到了那個木屋,還有木屋前的那堆火堆。
深山裡住兩戶與世隔絕的人家沒什麼,但住在離屍坑沒多遠的人家就絕對有問題了。
戰其鏜用眼神詢問蘇政華,要不要走過去看看。
“如果要去找寶藏的話,那個屋子必須要經過,既來之則安之,去看看吧。”蘇政華說着就拉起戰其鏜的手往木屋的方向走。
說實話戰其鏜是想去看看的,有木屋就說明有人,這一路都沒見到有獵物,說明那個人要到集市上買食物才能生活。那也就會經過那個屍坑,她不信對方沒去看過。
去看過還不報案,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知道這個地方,甚至跟這個地方有什麼聯繫。
裝了一肚子問題的戰其鏜,恨不得衝進去,找到找個人,一股腦的把問題都問出來。
‘吱嘎’木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了,戰其鏜和蘇政華不由一起屏住了呼吸,他們不知道一會兒出來的究竟會是什麼人。
“喲,怎麼還來人了呢?”來人看見他們兩個還有點詫異,瞪大了美麗的雙眸,好似星空皓月一般。
那是一個說不上漂亮與否的女人,笑起來很溫和,年紀應該跟葉柳媚差不多大,不嫵媚,不清純。戰其鏜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形容詞,單單就覺得她和這山林各位的相融。
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女子一般。
想到畫,戰其鏜立馬從懷裡把畫拿出來,場景什麼的都對,就是沒有木屋,也沒有這個女子。
因爲山林裡的景色都查不多,戰其鏜都要以爲是自己誤會了,可是仔細覈對了一下,只有木屋後是桃樹,十里桃花開的格外耀眼。
女子微微笑着,站在桃花樹前,簡直不真實。
戰其鏜推了推蘇政華道:“我是不是做夢呢?”
北方花期晚,五月正是桃花盛開的日子,但實際京城桃花早就落了,這裡的桃花依然鮮豔,也難怪戰其鏜會恍惚。
那女子上前一步道:“你們是不是迷路了,你們叫我小桃就行,一直住在這裡,天色不早了,要不現在這住一晚,明天我送你們出去。”
這些話要不是一個女子說出來的,簡直要覺得對方打算圖謀不軌了。
戰其鏜的直覺很準,沒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便拉着蘇政華往前走了幾步,好奇的問道:“你爲什麼會住在這裡?”
“因爲我母親葬在這附近,所以便在這定居了。”小桃一點都不隱瞞的說道。
戰其鏜本能的想到那個屍坑,臉色變得很不好。
小桃還很好客,把他們迎進屋說道:“這隻有一張牀,晚上我跟這位姑娘擠一擠,這位公子就只能打地鋪
了。”
戰其鏜忍不住問道;“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嗎?怎麼就敢讓我們進來?”
“我這裡什麼都沒有,再說,我手無縛雞之力,你們若是真有惡意,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不是嗎?”小桃笑呵呵的說道:“這裡幾年都不會見到一個人,搶劫的都不會來,我怕什麼?”
戰其鏜不說話了,看向蘇政華,不知從何開口問問題。
蘇政華倒是單刀直入道:“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到底諸多不方便,我們不是迷路了,而是按照四幅圖,沿路找到這裡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蘇旋樺。”
正在倒水泡茶的小桃聽見蘇旋樺的名字,失手把茶杯給弄打了。戰其鏜知道他們找對了地方。
沒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小桃淡定的彎腰收拾打碎的茶壺,邊收拾邊說道;“八貝子啊,當然認識,我母親是他的奶孃。”
這回輪到戰其鏜和蘇政華吃驚了,他們以爲小桃是屍坑裡受害者的遺孤,或者什麼別的身份,就是沒想到她居然是奶孃的孩子。
以蘇旋樺對奶孃的感情,若是奶孃有孩子應該好好對待纔對,怎麼會把她扔在這種荒郊野嶺,陪着一羣屍體生活呢?
小桃見他們震驚的表情,理解的笑笑道:“奶孃都是生了孩子之後,有了奶水再去餵養其他孩子的。我是奶孃的孩子有什麼奇怪嗎?”
蘇政華和戰其鏜立馬搖了搖頭。
“我跟八貝子差不多同時出生的。我娘說那時候八王府事出突然,八王妃去的也突然,皇上滿世界的找奶孃,我爹有癆病,一家眼看就要過不下去了,他們找到我娘去給八貝子當奶孃,這才都活下來。”
小桃笑道:“我娘會把八貝子當親生的孩子一樣去疼,也因爲他救了我們全家的性命。”
“可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戰其鏜不解的問道。
小桃無奈搖了搖頭道:“八貝子後來不是在皇宮待過一段時間嗎?我娘也入宮了,回來後因爲太過思念,就把我接到了王府,其實我們小時候關係很好。”
“但八貝子的佔有慾太強了,沒多久他就覺得我在跟他爭寵,後來就把我送到了最遠的學堂裡上學,再後來我娘就死了,我爹上告無門,也被活活氣死了。”
“我找八貝子理論,那時我也才幾歲,吵架的時候就讓他還我娘。當時沒他沒說什麼。過了幾年後,我要出嫁了,他來說還我娘,就把我扔到了這深山老林裡。”
小桃就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淡淡的敘述完,完了甚至還露出個笑容來。
戰其鏜深呼吸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把那句衝口而出的‘憑什麼’嚥了回去。八貝子的頭銜就足夠說明一切了,小桃想逃恐怕都逃不掉。
“那你的丈夫呢?”戰其鏜問的膽戰心驚,好怕她丈夫死在了屍坑裡。
“他啊。”小桃回想了一下道:“我乖乖的在這來住下之後,八貝子便沒爲難他,前兩年他成親了,上次去京城,聽說他兒子都有了。”
“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