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憂愁的問皇上:“你當真讓那幾個孩子去軍營?哀家顧及你的面子纔沒有當中我反對,但,今兒把話放着,我不同意。”
皇上早就猜到他這個皇額娘是不會同意的,便好言相勸道:“這幾個孩子太過頑劣了,燒了藏書閣才幾天,就把各國的貢品給摔了。如果哪國使臣過來,提及此事,萬一影響兩國邦交可怎麼辦?”
“哪有那麼嚴重。”皇太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到底沒再提讓孩子們留下的話。只是擔心的問道:“我可聽說慕容澤是個火爆脾氣,當年在戰場上有戰神的稱號,身中數刀還不怕死的斬對方將士的首級。是戰鷹手底下的一員大將。”
“讓戰鷹訓練他們倒也還好,怎麼着他會有所顧忌。慕容澤常年駐紮在外,當真不認識這幾個孩子。那瑤宇身子骨還弱得很。”
皇上擺了擺手,“母后,正是因爲戰鷹會手軟我才讓慕容澤訓他們,不然訓與不訓又有什麼分別了。你看看玉太傅,自己氣的抱病在家,而這些孩子還是一樣的頑劣。”
“你且放心,就算慕容澤不認識他們也無妨。就算是特訓,也不可能鬧出人命。慕容澤脾氣再火爆,這點我還是放心的。”
皇太后這才稍稍安心,想到戰鷹那鐵的紀律,戰家軍向來軍紀嚴明,從未被任何人說過一個不字,也就由着皇上的決定了。
這幾個孩子回了家,因爲馬上要被送到軍營,各個都是憂心忡忡。林博倫和林語堂乾脆抱在一起哭。再不濟也是淡淡的憂傷。
例如明正,他給兩個孩子準備行李,邊準備邊唸叨:“過了初三就走,那邊還那麼冷。小宇要是覺得身體不行就說,他們不會勉強你的。還有啊,這裡的藥若是沒了,一定記得讓他們再去給你買,藥方要背牢了……”
明瑤宇倒是一點沒爲自己這病秧子要去參軍而擔心,笑眯眯的說道:“放心吧,爹,實在不行我就裝暈,總不見得他們要拿我的命開玩笑。”
明正瞬間有點爲慕容澤擔心,自己家這個鬼點多,戰家那個更是個搗蛋鬼,還有兩個皇子,真真是稍有差池都不行。
再說戰其鏜這個異類,回了戰府立馬開心的蹦起來,拉着戰鷹轉圈圈,“爹,我可以參軍了,太好了。”
按理來說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參軍,就是戰青城也是過了十五之後纔去的軍隊。
“你知道特訓營是什麼地方嗎?那裡的訓練跟你想想的不一樣。”戰鷹還想苦口婆心的勸幾句,但是一想到聖旨也改變不了,乾脆閉了嘴,
戰其鏜纔不管這個,一想到自己可能幾年都回不來,頓時有很多事要辦。扔下他爹道:“爹,你自己過年吧,我有事。”
“大過年的,你能有什麼事。”戰鷹氣的直跳腳。很想拿門閂扔戰其鏜。
戰其鏜一溜小跑道清流的門外,冬天門窗緊閉不那麼容易翻進去了。
清流已經睡下,一個人過年也沒那麼多的講究,守歲不守歲沒那麼重要。迷迷糊糊中聽見敲門聲,看看天色還以爲自己弄錯了。
開門就見
戰其鏜凍得直搓手,頓時不解的問道:“其鏜,你怎麼來了?”
戰其鏜像只貓一樣快色的鑽進屋子裡,從懷裡拿出一個木人道:“吶,送你的。我要去軍營了,可能很久都不能來看你,若是有人欺負你,也不能幫你打跑他們了,你要記得保護自己哦。”
清流拿着木人呆愣半晌,喃喃自語道:“你也要走了嗎。”
戰其鏜點點頭,天真的說道:“可我會回來的,你要等我哦。”
清流反應過來,溫和一笑道:“你這麼小,怎麼會去參軍呢?”
戰其鏜有點無奈的把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所以咯,我必須要走。”
“這樣啊。”清流說着從懷裡拿出一塊玉佩,上面刻着一匹仰頭望月的孤狼。白色的玉質溫潤,一看就是好東西。那匹狼更是栩栩如生。
戰其鏜不由看的呆了,這東西足夠清流贖身的了,他不拿出來定然是對他十分重要的存在。明白這點之後,戰其鏜連連擺手道:“不行,這東西我不能要,它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清流也沒隱瞞,點點頭道:“你且收着,將來或許能夠派上用場。也算是你這段時間照顧我的回贈吧。”
見戰其鏜還是有些猶豫,他改口道;“你送我木人,如果想念對方了可以睹物思人,你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那我送你玉佩你怎的還不要呢?”
“嗯,我一定好好收着。”戰其鏜這才把玉佩戴在身上。
又跟清流說了不少話,這才匆匆回去。倒頭睡到第二天中午,收拾收拾行李,當天晚上進宮跟皇太后告別,第二天便動身啓程去往樾山。
樾山離京城有四天的路程,但它的地理位置十分的獨特,因爲佔地面積太廣,翻過樾山則是東興的地界。因爲翻山攻陷敵營糧草供應不足,所以兩國打仗時樾山便成爲難民的避難所。所以樾山腳下居民混亂。
把樾山作爲訓練基地是戰鷹提出來的,因爲這裡魚龍混雜反倒能夠鍛鍊士兵的臨場應變能力。
在馬車上,幾個孩子新奇的從車窗看向外面。對於從未出過京城的他們來說,外邊的一切,哪怕是一件小東西都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蘇政華端正的坐在馬車正中間,一點同齡孩子的好奇心也沒有,他的目光一直追隨着戰其鏜,而戰其鏜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
“唉!”追妻之路實在是太難。
“其鏜,你這玉佩?”蘇政華忽然看見一塊通體白色的玉佩從戰其鏜青色的一擺下竄出。
“這個啊,清流哥哥送給我的,好看吧。”戰其鏜把玉佩拿起來,炫耀的轉了兩圈,隨即重新把玉佩系在腰上,還拍了拍,生怕不小心就弄丟了。
蘇政華眯着眼睛又盯着看了少許,這玉佩顯然不是他的。而看那雕刻的圖案,不像是南晉所做。仔細想想似乎是狼,喜狼的人不多,一般市面上很少能買到。而以東興以狼爲圖騰,可他們那裡等級分明嚴苛,能用狼玉佩的簡直少之又少。
這個清流看來不是個簡單人物啊?或許上一世的戰場上指揮作戰
的就是他。可是他又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還成爲了小倌呢?
蘇政華沒有聲張,怕別人注意到這點,連累到戰其鏜。心裡卻暗暗盤算起來。
“其鏜,這玉佩這麼珍重,你放在外邊容易丟。你喜歡,我送你的玉佩,戴那個多好。”
戰其鏜仔細的想了想,覺得蘇政華說的有點道理,就把清流給的玉佩收了起來。轉而外頭問道:“你什麼時候送我玉佩了?”
蘇政華無語半晌,問道:“你沒拆我送你的禮物?”
戰其鏜見蘇政華將失落擺在臉上,頓時笑出了聲,“逗你呢,你看我帶着你。”
蘇政華只見戰其鏜轉了一個圈,露出另一側身子,青色衣襬下翠綠色的玉佩若隱若現。“你竟然帶了兩個……”
“沒辦法啊,誰讓你們送人禮物都喜歡送玉佩,只是這東西不好搭衣服,你看都看不出來。”戰其鏜抱怨道:“這也太容易丟了吧。”
蘇政華嘴角微微上揚,拿過玉佩,把玉佩上的繩線解開。
同心結繁瑣,解開需要一段時間。馬車上無聊不說,戰其鏜也想看看蘇政華究竟在搞什麼鬼,於是一直盯着蘇政華看。
蘇政華很享受戰其鏜的目光,慢悠悠的把同心結解開。玉佩的繩子瞬間就變長了。“棠之,過來。”
戰其鏜聽話的湊過去。蘇政華直接將繩子套在戰其鏜的脖子上,調整好長短後繫上。玉佩頓時變成了項鍊,放在胸前煞是好看。
戰其鏜忍不住拿起來看了又看,好奇的問道:“我一直想問你,這是朵什麼花?”
“海棠。”蘇政華輕聲說道:“偷得梨蕊三分,借得梅花一縷香。很趁你。”
戰其鏜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別開眼睛道:“我聽不懂啊。”
蘇政華也不戳穿她紅紅的小臉蛋。柔聲道:“那要我給你解釋解釋嗎?”
“誰要聽啊。”戰其鏜翻了個白眼,幾步做到了明瑤宇身邊,搶了他的湯婆子抱在懷裡。
明瑤曦見狀無奈道:“其鏜,你不要動哥哥的湯婆子,他會冷。”
“那我抱着他啊。”戰其鏜不知死活的提議道。
明瑤宇感覺自己身後一道冰冷的目光掃射過來,頓時搖頭道:“不用,往爐子裡多填些碳就是了。”
戰其鏜聽後對明瑤曦做了個鬼臉,笑嘻嘻跟明瑤宇說着話。
蘇恆玉全程目睹了全過程,冷淡的對蘇政華道:“皇兄的行爲不覺得太明顯了嗎?這今後的事,也不是皇兄說了算的。”
蘇政華看都不看蘇恆玉一眼,淡淡的說道:“這以後的事確實說不準,但是隻要我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得到。你搶不過我。”
蘇恆玉被這話一噎,聯想到自己皇子跟太子的身份確實差了一截,反駁的話頓時嚥了回去。
不能受激將法,要忍耐。蘇恆玉自己給自己做暗示。
蘇政華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的‘哼’了一聲。
那聲音就像是利劍,只刺的蘇恆玉的胸口隱隱作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