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瑤宇被抓了?”戰其鏜一早上就被小秋子這個喪門星給氣的飆高音。整個太子府都被這如雷鳴般的嗓門給震醒了。
小秋子嚇得直接跪下了,纏着聲說道:“奴才也是聽明府的下人說的,好像是以誣陷皇室成員,意圖不軌類似的罪名被抓的,具體的奴才真的不知道了。”
“什麼叫做意圖不軌,誣陷皇室成員,他誣陷誰了?”戰其鏜回憶了一下昨天明瑤宇去做了什麼,頓時驚叫出聲道:“蘇旋樺嗎?人都死了,還誣陷?誣陷你大爺啊!”
“棠之。”蘇政華從裡屋走出來,眉頭皺起,把戰其鏜接下來的話都堵了回去。“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把瑤宇弄出來,明丞相那邊怎麼說?”
明府的人不敢久留,喬裝打扮過來捎句話就走了,小秋子就負責傳話。
“明府的下人說明丞相早就進宮了,可是一夜都未回來,今早還是欽天監的人去明府,說明丞相跪了一宿,在跪下去身子骨肯定受不住,纔派人過來的。”
戰其鏜想都不想就往外衝,跟聽見她大喊的何念桃撞了個正着。
“這是怎麼了,風風火火的?”何念桃扶穩戰其鏜道:“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
戰其鏜見是她來了,衝口而出道:“我去救人。”
“哎?”何念桃顯然不明白髮生了事,眼前一花,蘇政華就跳到了戰其鏜前面去。
“讓開。”戰其鏜生氣的時候,誰在旁邊誰倒黴。
蘇政華寵溺的說道:“我沒說不讓你去,我也要進宮,咱們配合營救豈不是更好。”
戰其鏜想想也是,“我要去找皇奶奶,她向來疼愛我跟瑤宇,還有瑤曦,我去找她,總不見得皇上真的要因爲個死人殺了瑤宇吧。”
蘇政華點點頭道:“我先進宮看看情況,把明丞相勸回去,他若是病了,南晉的半壁江山就倒了。至於那個屍坑,皇上不想算在旋樺的頭上就不算,人都死了,加上罪名又有什麼用,還連累活着的人。”
蘇旋樺是罪人,本就不能入皇陵,皇室的宗譜也除名了。他們一開始想要公開,不過是想把衆人寶藏的注意力轉移,告訴大家你們認爲的財寶就是一堆屍體而已。
只要看過開始挖掘的屍體,就連蘇政華這種身經百戰的人都很難面不改色。裡面的屍體形態各異,但久了總是就會變成半腐爛的狀態,眼珠子,耳朵,斷肢殘骸哪哪都是,蟲蛆到處爬,有時候搬起一個,下面一層全是,後背都腐爛了。
這種東西若是公佈出來,再也沒有人會想找什麼寶藏,嚇都嚇回去了。
可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岔子,才彙報給皇上,明瑤宇就被抓了。
何念桃聽了個懵懵懂懂,但也知道是因爲蘇旋樺纔出了事,忙開口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我跟他好歹相識這麼多年,什麼事情都可解釋的,別害了別人,也算替他積點陰的,在下面好過點。”
有何念桃出面做人證自然是
再好不過的了,但是有了顧婉晴作爲先例之後,戰其鏜再也不敢隨便帶女子給皇上認識。
“我們先看看情況,然後再來商量。”戰其鏜強擠出個笑容來:“瑤宇爲官清廉,辦事妥當,皇上就算要殺要剮,總也要有個顧忌的。”
但是,如果皇上執意要怎樣,唯一的辦法就是劫獄了。當然戰其鏜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甚至都沒有表露出這個想法,她不想蘇政華爲難。可同是夫妻,蘇政華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呢?
兩人分頭行動,戰其鏜讓人去通知明瑤曦,自己馬不停蹄的去找皇太后。
明瑤曦早就進宮了,在皇太后跟前求了半天的情,但皇太后毫無反應。
“皇奶奶,小時候您那麼疼我們,爲何如今會甘願看着瑤宇去死,也無動於衷。”戰其鏜皺着眉,說話也開始有點放肆了。
“大膽,其鏜,我是不是太寵你了。”皇太后也就怒了一句,隨後嘆了口氣道:“皇上只不過是給瑤宇一個教訓,誰叫這孩子污衊皇室成員呢。”
看,蘇旋樺在所有人心目中都是好人。
戰其鏜氣的大聲說道:“好人,他做了那麼多鐵證如山的事,你還說他是好人,那個屍坑您是沒看過,裡面的屍體……”
“那都是人杜撰的。”皇太后直接斷了戰其鏜的話,“還有他那什麼謀反的罪名,你又不是不知道旋樺小時候多秉性純良,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說不定是替誰背了罪,就像他的父親一樣也不一定。”
明瑤曦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對太后來講,蘇旋樺到底姓蘇,不論多麼寵他們,也終究比不上一個姓蘇的本家人。
戰其鏜知道有理講不通,爲了保住明瑤宇的命,只好改變策略道:“皇奶奶,您不信要行,但瑤宇從小您看着長大,他什麼秉性您還不瞭解?也說不準是被人利用呢?”
皇太后聽了之後,也覺得有道理。
戰其鏜再接再厲的說道:“皇奶奶,明丞相已經在外跪了一宿,皇上都不曾召見,這怕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您要是不去看看的話,瑤宇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皇太后第一時間就找皇上了解過情況,那番爲蘇旋樺辯駁的話就是皇上說的。但不管她本意是不是向着蘇旋樺的,人都已經死了,說那些還有什麼用。現下也不管那麼多了,當即就和戰其鏜一同去找皇上。
乾清宮已經跪了一地的人,跟替方弦之求情一個陣仗,戰其鏜看了一眼就只要遭。以皇上那小心眼的性格,看到這個場面還不得氣得半死啊?
蘇政華正在勸明丞相回去,明丞相卻搖了搖頭。
“你們說的我都懂,輔佐皇上這麼多年,不說了解也能猜到一二,只是自己兒子若是不跪,我於心難安啊。”
明丞相嘆了口氣,方弦之他都求情了,到自己兒子身上,哪怕明知不可爲,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皇太后看見明正跪在正中間,眉頭皺緊道:“明丞相跪了多久了
,皇上沒有見你嗎?”
不待明丞相回答,蘇政華搶先說道:“回稟皇祖母,明丞相已經跪了一夜了,兒臣正在想辦法勸他回去,畢竟年歲大了,身體不如當年,腿疼的毛病要是犯了,就不好辦了。”
“皇上太過分了,不管處於什麼原因,明丞相爲國爲民三十多年,用鞠躬盡瘁四個字也不爲過,太讓人心寒了。”
皇太后說着就要拉明丞相起來,明丞相卻是個死倔強的脾氣,搖了搖頭看向殿內,意思很明顯,就是皇上讓我起我再起。
“你啊。”皇太后也不勉強了,自己往乾清宮殿內走去。
蘇政華和戰其鏜對視一眼,沒有選擇跟進去,而是站在門口,等待召喚。
乾清宮宮門大開,皇上所在的正廳是專門接待大臣的,裡面說話聲音在門口能夠聽的清清楚楚,以方便小太監們傳旨意。
戰其鏜他們頗有聽牆腳之嫌,不過等候旨意的臣子都會站在門口,倒也沒人說什麼。
皇上見到太后一點都不驚訝,“母后來了啊,一猜那些小輩就會去驚動你。”
“我不來你還想把瑤宇怎麼樣嗎?”皇太后冷着臉說道:“你看看你辦的這叫什麼事。讓南晉三十幾年的忠臣跪在外面一夜,把滿朝文武百官的求情當成耳邊風。”
皇上冷笑道:“他們就是見不得朕身邊有任何一個親人,誰都見不得。旋樺都被他們害死了,還要往他身上潑髒水,讓朕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蒼蠅不叮無縫蛋,旋樺是不是真如皇帝說的那麼無辜,皇帝應該比我清楚。”皇太后怎麼會看不出話裡的水分有多少,不過是爲了給皇上留面子罷了。
“真的咽不下這口氣,找個理由罰一頓就是了,你現在做的是讓大臣們寒心的事。犯得着讓一個活人給死人陪葬嗎?”皇太后言辭犀利的問道:“皇帝就算所有的臣子都不想要了,總要找到能替代的人在說,不然誰替你守着江山?”
皇上看了眼門外的方向,心裡不是沒有盤算,“兒子知道,原本就是想關上幾天,懲罰一下就放出來。”
“瑤宇身子骨從小就不好,牢房裡陰氣重,只怕關了幾天半條命都跟着去了。”皇太后語重心長道:“把人放了吧。”
皇上不是很甘心,半晌都沒有說話。
“爲什麼一定是明家呢?發生那樣的事,明家只是個壓死駱駝的其中一顆稻草,肯定要有別人,皇上爲何一定只懲罰明家人呢?”
皇太后出謀劃策道:“皇上若是生氣,犯不着動明家這種會影響國之根本的重臣。說不定他們也是被蠱惑的,總有那些無足輕重的人可以出氣。”
皇上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皇太后說這些全是爲了解燃眉之急,但皇上自己考量就不知道考量到哪裡去了,爲日後埋下了很大的隱患。
“母后說的很有道理,是兒臣考慮不周了,來人,通知大內監牢放人,爲了表示對明家的歉意,封萬戶侯給明侍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