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皆因連日趕路,加上一夜未閤眼,精神欠佳纔有此口誤,請閣下多多包涵!”青木宣純臉皮極厚,轉眼間又變了口風。
“放心吧,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點我還是講究的。兩位請吧!”於寒擺了擺手,慢慢站了起來,心裡已開始問候兩人的親友。
山縣有朋傲然道:“山縣既然敢來,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閣下若是要取我項上人頭,現在可是個好機會。”說完冷哼一聲,與青木宣純跨馬而去。
當兩人走出五百米外時,於寒突然一聲大吼:“對不住,兩位走不了啦!”說着身影一閃,幾息之內便攔在了兩人面前。
青木宣純大驚:“閣下要出爾反爾嗎?”
於寒冷笑道:“我之前說過,除了談判的人,只要超過四人出現在兩千公尺之內,格殺勿論。顯然,你們沒把我的話放在心裡。”探察術光屏中,密密麻麻的紅點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距離恰好是兩千米。
“閣下說笑了,你看周圍哪有人?”青木宣純環顧四周,佯裝不知地說道。
“兩千公尺,現在天還沒大亮,你當然看不到。”於寒冷笑道:“我是通過特殊手段得知的。是真是假,你們心裡有數。放心吧,你們兩個,我會最後處理,現在,你們就休息片刻吧!”
於寒說着雙掌劈出,兩人還沒看清楚動作,便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這可真是兩個好籌碼!”看着兩個重量級俘虜,於寒頓時覺得答應談判太正確了,還得感謝他們給了自己動手的理由。
取出一堆鐵錠,轉眼間,一根五六米長的空心圓柱樹立起來,底下還帶着厚實的基座。於寒爲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取出兩根繩索,將山縣有朋兩人綁住吊在了半空。
“不好,那個人動手了,快救司令官閣下!”幾千米外,奧保鞏通過望遠鏡清晰地看到整個過程,連忙催促道。
“啊呀——”
進攻的訊息傳出,周圍近兩千人由悄悄逼近轉爲快速衝鋒,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嗷嗷叫着向禦寒逼近。
兩千米嗎?於寒一揮手,一排37炮圍成一圈,全都填裝完畢。調好射角後依次拉動牽索,十幾枚彈丸以鋼柱爲中心飛向四周,猶如火焰噴泉一般壯美。
連串的爆炸聲響徹天地,倭軍第一層包圍圈頓時土崩瓦解;但後方的倭軍很快涌上來補住了缺口,更多的倭軍分爲幾十波跟在後方,沖天的喊殺聲猶如潮水一般。
於寒曾看過一個電腦視頻,是假想3000名手持M4的美國大兵對陣60000名古羅馬盾劍士,沒想到自己落入了這個場景,不同的是,比例更加懸殊,對方的武器也遠比重劍犀利。
收起打空的速射炮,於寒又取出十幾門,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就是爲了應對眼下的局面。
他非常佩服山縣有朋的膽氣,爲了將他包圍起來,竟不惜以身作餌,但那又怎麼樣?若是以爲吃定了自己,那就走着瞧吧。
這次是威力更甚的150炮,數量雖少,但一發過去,百米之內非死即傷,爆炸中心連渣都找不到了。
於寒這次沒有四面開花,而是對着一個方向猛轟。十幾枚彈丸落在倭軍叢中,眨眼間打開了一條寬達兩百米的通道,但於寒不是要從缺口衝出去,而是爲了避免四面受敵。
這時倭軍已衝至千米以內,砰砰的槍聲已經響了起來,流彈甚至落在了於寒十米內,這肯定是8*50mm子彈,也就是13式步槍,不是第七師團,就是第一軍直屬隊。
第一輪炮擊時,吊在半空的兩人已經醒了過來,看到於寒花樣百出地攻擊包圍圈,山縣有朋開口喊道:“閣下,你跑不了了!現在只有一條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念你本領非凡,給你一個效力的機會,只要願爲我大倭帝國效力,原先的承諾依然作數。”
“呵呵,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就算我敵不過一萬多人,但還有你們兩張護身符呢。”於寒說着取出兩挺機槍,雙手各操作一門,握住搖柄飛快地旋轉起來。
噠噠噠——
機槍咆哮着噴出密集的子彈,猶如兩條死神的鐮刀,掃過之處,倭軍如稻穀般栽倒下去,更有不少被直接打成兩截,殘缺的屍體、血淋淋的斷臂以及遍地猩紅血跡,猶如地獄一般怵目驚心。
砰砰砰!
幾發子彈打在於寒背後,於寒晃了晃,毫髮未傷。杆塔上的兩人剛露出喜色,隨後又像見了鬼一般。刀槍不入?
於寒當然不是刀槍不入,一個是他穿着防彈衣,再就是子彈都是五百米外射出的流彈。但再近一些就不好辦了。
於寒不慌不忙地解開繩索,將兩人放了下來。
衝在前列的軍官們見狀紛紛高舉右手:“停止射擊!上刺刀!”對方手中有重量級人質,要是誤傷了,他們可背不起這個鍋。
於寒見狀大喜,收起所有武器,拎起兩人衝着打開的豁口衝了過去,倭軍們投鼠忌器,沒有一人敢於開槍,這時雙方距離不到五百米,於寒的敏捷屬性達到88點,全力衝刺下,理論上每秒可達92米,強悍的力量值讓他拎着兩人也毫無影響,十幾秒後,倭軍便被遠遠拋在了後面。
狂奔十多裡後,於寒一口氣登上了碾盤山中峰,雙手一鬆,山縣有朋、青木宣純重重摔落。
“咳咳,閣下,我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山縣有朋猛烈地咳了一陣。
“年紀大了,就該在家含飴弄孫、安享晚年,幹嘛跑這麼遠來侵略華夏?”於寒譏諷地說道。
將兩人分開綁在樹木上,又塞住嘴巴,幾個起躍消失在茫茫山林中,開始了精心佈置。
有探察術在,這兩人就算掙脫了繩索,也休想逃離。
第一軍指揮部內,川上操六、奧保鞏分坐兩側,下首分別是大島義昌、永山武四郎,四人皆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一個面容削瘦、目光炯炯的老者端坐上首,赫然是第一軍司令官山縣有朋大將,和於寒談判的,則是一個懂華夏語的參謀罷了。堂堂陸軍大將又豈會以身犯險?
一個通信兵匆匆進來彙報道:“報,司令官閣下,兇犯挾持青木少佐、榮倉少佐進了碾盤山!”
山縣有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揮退通信兵兵後,轉向川上操六問道:“永野成男準備好了嗎?”
川上操六起身俯首道:“早已就緒!”
山縣有朋沉聲說道:“傳令全軍,拋棄所有輜重物資,立刻出發!”
衆人起身迴應道:“嗨!”
川上操六略一思索,又轉身問道:“司令官閣下,要不要焚燬糧食物資?”
聽川上操六發問,奧保鞏、大島義昌、永山武四郎都停下了腳步。
山縣有朋擺手道:“不必了,此人以往所過之處,連耗子都要哭,就留給他吧!”
“哈哈哈!”
四人笑了幾聲,發覺氣氛有點冷,連忙止住各自忙活去了。
山縣有朋嘆息一聲,拋棄輜重逃跑實在不是件光榮的事,而且第一軍昨晚損失非常慘重,加上青木、榮倉兩個參謀生死未卜,虧這幾人還能笑得出來。
第九旅團從遼南出發時就少了一個大隊,經過先前的錦州、山海關之戰,加上昨晚的炮擊以及火併,現在勉強能湊出兩個半大隊。
也就是說,大島義昌現在的兵力還不如一個聯隊長;
直屬大隊在剛纔的圍殺中也損失了一箇中隊;
永山武四郎的兩個聯隊在昨晚炮擊中的損失也將近兩個中隊。
也就是說,此時山縣有朋手中不足九個大隊,九千六百多人,當初從田莊臺出發時可是有將近兩萬人,與清軍交戰幾次,損耗不到五百,絕大多數都被那個自稱獵人的傢伙滅殺了,還多是用炮轟的,夠狠辣,也夠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