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駐紮在橫須賀港內陸的軍隊傳回的,黑田清隆、高島丙之助幾人的秘書或參謀趕來彙報,湊巧碰了個正着。
高島丙之助想起剛纔被否決的提議,涌起濃濃的不甘。那個傢伙肆無忌憚地在倭國折騰,他們就跟在後面吃灰,這怎麼可能?
幾人無奈下重新返回內城,嚮明治天皇彙報了這個雪上加霜的消息。
對此,天皇似乎已經免疫了,淡淡地回覆幾句後,打發衆人離開。
臨走時,高島與小松親王嘀咕了幾句,後者返回府邸後,立即通知了參謀本部中國課課長荒尾精,又給玄洋社社長平崗浩太郎、創始人頭山滿打了電話,要求幾人發動在東京的人手,務必找出可疑人員。
頭山滿雖然比荒尾精大了四歲,卻是後者的推崇者,稱之爲“每五百年才降世的一大偉人”,“西鄉隆盛之後之一大人傑”。有了合作機會,自然欣然前往。
荒尾精恰好返回了東京,兩人在一家玄洋社旗下的居酒屋會面後,先是一番客套,隨後談起了任務。
無論是參謀本部,還是玄洋社,都早已認定,此前的種種都是於寒的手筆,也通過各種手段瞭解了於寒的信息,比如身高、體型、面部特徵,這些只是最基本的。
玄洋社還了解到,此人身手強悍、行動敏捷,擅長槍支、弓箭和刀術,甚至還能操作多種火炮;精通好幾種語言,可能接受過西洋教育;
最可怕的是,似乎擁有某種詭異的手段,類似於華夏傳說中的袖裡乾坤,這樣就能將大多數武器裝備輜重物資隨身攜帶,在需要的時間地點取出使用;
唯一不瞭解的是此人的喜好。據瞭解,此人平時忙於公事,或深居簡出,或獨自在外,吃穿用度絲毫不講究,不嗜菸酒、不貪財、不好賭,好像找不到任何性格弱點。
頭山滿半開玩笑道:“荒尾君,要不,以色誘之?”
荒尾精微笑道:“怎麼對付他是陸軍部和參謀本部的事,我們要做的是找到此人。”
直到二戰時期,倭人的身高都和華夏人相差不少。
於寒的身高接近一米八,在大個子扎堆的遼東還不顯眼,但在倭國可就鶴立雞羣了。他穿着一身學生裝,施施然走在東京街頭時,很快就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被盯上了?”於寒心中苦笑了一下,要在華夏,探察術下,敵對陣營的人會無所遁形,但這是在倭國,光屏上盡是紅點,他引以爲傲的“雷達”抓瞎了。
於寒沒學過任何跟蹤和反跟蹤技巧,不過這不等於他就沒辦法了。
帶着尾巴們轉過兩個街角,於寒已經鎖定了對方,一共有兩人,一個像是農夫,一個像是小販,看起來絲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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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發現了另一件有趣的事:被盯着的不止他一人,但有幾個共同特徵,身材都在一米七以上,體格健壯、年紀不大。
於寒腦補了一下,猜測倭國已經知道了他的到來,他的身份想必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拍過照片,所以這些人不知道他的長相,所以才根據描述的特徵撒網搜尋;
猜到他在東京也沒問題,把周圍的重要目標解決後,肯定會在這裡做做文章,哪怕是因爲好奇,十有八九也會到這裡來。
用探察術找到一個偏僻的巷子後,於寒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他打算把這兩個傢伙逮着逼問一下,弄清背後主使,要不然總這麼被盯着也不自在。
兩個盯睄者並沒有跟過來,反倒是來了兩個浪人打扮的傢伙。還有明確分工啊!於寒不僅咂了咂嘴。
兩個浪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隔着老遠都能聞到刺鼻的酒味。
“還真是狗血的橋段。”於寒心裡嘀咕着,臉上卻露出驚恐之色。
兩個浪人已經不掩飾了,因爲這是個死巷子,兩邊牆壁雖然不算高,但也有三米,目標插翅難逃。兩人同時將手伸進懷裡,拽出了匕首。要不是廢刀令,他們就能堂而皇之地挎着太刀、打刀和肋差了。
巷口顯然已被封鎖,兩個浪人肆無忌憚地逼向目標,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他們的任務不是殺死目標,但不等於不能恫嚇和勒索。
就在兩人志在必得時,一根長長的管狀物對準了他們。
“吶尼?手銃?”
兩個浪人頓時傻眼了,這支手銃與遂發銃不同,也不是他們見過的左輪,但似乎比左輪更先進。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驚恐之色。他們只是受人指使,來試探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原以爲是隻綿羊,沒想到遇上只老虎。
其中一個突然反應過來,火銃的動靜太大,對方未必敢開火。逼對方就範已經不現實了,求援也不行,和解?似乎不錯。
彷彿猜到了他的心思,只聽“噗”地一聲悶響,同伴直挺挺地仰倒,額前赫然多了個血洞。
“大人饒命!”
浪人果斷跪倒求饒。
十來分鐘後,一個農夫一個小販走進了巷子,頓時傻了眼,人呢?
“你們是在找我嗎?”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幾番碾壓、逼問,料理了近十個嘍囉後,一個熟悉的名詞被於寒知悉:玄洋社,也就是黑龍會的前身,是個倭國民間間諜組織。
指使這些人的是一個叫宗方小太郎的人,此人雖有軍方身份,卻與玄洋社的關係非常密切。
於寒從來沒有放過對手的打算,何況這個名字似乎在原時空聽說過。無論對方是軍方的間諜,還是民間的,只需知道是敵人就行。
根據間諜交代的路線,於寒順利地找到了宗方小太郎的位置。不是什麼道館之類的所在,而是一處叫做“樂善堂”的藥鋪。
用探察術掃過藥店,一共有五人,兩個在前廳,一個在後堂。弄清情況後,於寒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櫃檯後有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店員,還有一個坐館的郎中。
店員見有客上門,連忙起身招呼。於寒見是個紅點人物,加上情況特殊,他二話不說,掐住對方脖子一扭。
咔吧!
店員腦袋一歪,死了個稀裡糊塗。
下一刻,屍首化作了一點經驗值。
這時坐館郎中才發覺異常,由於“大變活人”過於震撼,以至於陷入了宕機。
於寒不等他調整狀態,側身一個翻滾過了櫃檯,將郎中拎起來後如法炮製。隨後轉身將門關上,這才向後堂走去,這時其他人還沒發覺任何異常。
一間茶室狀的屋子外,守着一個身材短粗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粗布裝,兩手低垂着,腰裡彆着一柄肋差。剩下的兩人就在這間屋子內。
中年人一見於寒,剛要伸手呵斥,只覺一陣疾風撲面,下一刻已被扼住了咽喉。
料理完後,於寒輕輕拉開木門,只見兩人席地而坐,正悠悠地品着茶水。一個身材精悍,約三十出頭;另一個則四十左右,瘦小枯乾。
枯瘦男子見來了不速之客,下意識就要起身,同時張嘴欲喊;精悍男子則抄起茶壺砸了過來。
於寒閃身躲開後,一個箭步跨了過去,一掌劈在枯瘦男子頸側,將他打暈過去;再伸手掐住精悍男子咽喉,這時茶壺才砸在過道的牆壁上,落地後摔得粉碎。
之所以打暈這個枯瘦男子,是因爲於寒已經從嘍囉口中知道了正主的年齡和特徵。
“如果你夠聰明,就應該知道怎麼做。”於寒說完後鬆開了五指。
“咳咳咳!幸會,於寒閣下。”宗方小太郎咳嗽帶喘氣地說道。
於寒絲毫不覺奇怪,都漫天撒網地找他了,還能不知道他的相貌特徵和本事?不得不說,他對“閣下”這個稱呼很滿意,如果被稱爲某某君的話,他可能會多費點事去溝通。
“我的目的很簡單,你們在華夏活動了很長時間,把名單和地址都告訴我。我知道你不怕死,但落在我手中,比死還難。”於寒直接了當地說道。
宗方小太郎慘笑一聲道:“我知道閣下的手段。所以,我不會給你施展的機會。”
說完後,宗方小太郎眉頭一皺,於寒閃電般伸手掐住了他的下頜,卻沒發現想象中的毒牙,原來這位想咬斷舌頭。
咔吧一聲,目標脖子沒斷,下巴被卸了下來。這樣有些難受,但還能說出話來,只是口齒不清,但也夠了。
於寒又就地取材,將宗方小太郎綁了起來,另一個順便也捆了。
費了些時間和手段,終於得到了想要的一些信息。
將枯瘦男子弄醒後,如法炮製一番,終於和宗方所說印證上了。爲什麼用終於?當然是這傢伙開始的時候耍心眼。
料理好現場後,於寒改頭換面一番,將屋子搜刮一通後,從後門溜了出來。
隨後在附近找了個無人的宅子,溜進去後,取出電臺,將所獲信息給參謀部發了過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救國軍調查處了,也算給他們上了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