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不知所蹤”這四個字,於寒有些不滿,但想到騎兵本來就難以追蹤,也就釋然了。
命令情報人員繼續打探後,於寒便在帳篷中睡下。好在已經到四月了,如此換成公曆,就是5月份,雖然到了北方邊界處,晚上還有些冷,但比他第一次北上時要暖和多了。
習慣性地打開探察術,幾個紅、白重合的光點悄悄地接近,於寒正打算派人捉拿,就見這些人悄悄地退走了,到了幾裡外後加速逃離,是敵人的探子無疑,自始至終沒有發出大的聲響,估計是包住了馬蹄。
於寒心中一動,悄悄出了帳篷,將鄭永時、烏魯叫到了一起。
於寒將發現的端倪說了後,烏魯有些懵頭:“大人,你不是休息了嗎?是怎麼發現的?外面的哨兵都沒發覺啊!”
鄭永時對於寒的信任是無條件的,他說道:“烏魯團長,大人有他的辦法,咱們就不要問了。”
烏魯也不是一根筋,他點頭道:“大人見諒,我不該質疑你。”
於寒擺手道:“你也沒錯,很多事不可思議,但卻真實無比,你說對吧?”
烏魯一聽這麼高大上,頓時對於寒產生了一種神秘感,他這下信了:“大人,既然這樣,我再將哨兵增加一倍,不,兩倍,再讓大家做好準備。”
於寒說道:“是要做準備,增加暗哨,把明哨都撤了,找幾個木樁子披上衣服做做樣子;
我先出去追蹤,如果屬實,我和鄭排長聯絡,告訴你們對方身份、人數和武器;
烏魯,把弟兄們都悄悄叫起來,讓大家做好準備;
等我的消息傳回,把弟兄們撤到營寨外面,馬打嚼子人銜枚,別暴露位置;
營寨裡多布絆馬索、鐵蒺藜,時間允許的話,挖些陷馬坑,碗口大小、半尺深就行;
派一個營繞到他們的後路,鄭排長,到時候你也去,他們不來便罷,要是來了,給他們來個圍三闕一。”
烏魯不懂什麼圍三闕一,但時間緊迫,他不敢耽擱,立刻出去通知各營了。
於寒立刻跨馬出了營寨,順着紅點消失的方向追蹤過去。他的視力在黑夜中猶如白晝,不用打馬燈,馬蹄也用棉布包裹起來,只發出沉悶的聲響。
從島國回來後,於寒陸續地消耗掉大部分經驗值,升到了67級,依然留了一次升級機會以防萬一,現在經驗值爲92000/155693;
別看當時禍害了幾十萬倭人,經驗值攢了七十多萬,還真還夠升幾級的。不過他又往感知值上加了些,現在力量、敏捷爲129,感知成了226,探察距地比以前208的時候拌加了540米,也就是一里多遠,總距離達到了6780米。多一點,也多一分先機。
說了這麼多,一個是填下坑,二是說明,沒等敵人聽到沉悶的馬蹄聲,於寒早發現對方了。
這一帶可不是平坦的草原上或平原,而是起伏不定的山林丘陵地帶,好在單騎通過沒有問題,所以於寒的馬速僅比平常慢了一點。
但對方可沒有於寒的夜視能力,速度慢了一大截,否則黑漆漆的絆上一下子就杯具了,指不定摔到哪裡呢。
這樣的結果就是,於寒追蹤了不到一小時後便探察到了兩個紅點,還在不疾不徐地趕路,看樣子對方的主力離騎三團駐地很遠,恐怕是聽人說起後纔來探察的,而且主力那邊不清楚此事,這兩個傢伙肯定回去邀功了。
於寒冷笑一聲,繼續追趕着,雙方相距兩公里多時,他保持與對方同步,又不會跟丟。
又一刻鐘後,一片密密麻麻的紅點、白點映入探察術光屏中,那兩個紅點也放慢了速度。
對方的主力就在這裡了。於寒又用探察術確認了對方的位置,在距此地兩公里外、甕河河谷口附近的山岰中,是個背風向陽、取水便利的好地方。
於寒仔細數了數光點數,紅點七百二十一個,白點一千兩百五十六個,武器也能探察到,刀具與紅點多了一倍,多出來的是短刀,沒有發現步槍,機槍更沒有,也就十幾支左輪。
於寒心中大定,也暗自爲自己的決定點贊,帶的兵力剛剛好。
他馬上取出電臺、電池,開機後將情況發給了鄭永時,並讓他隔五分鐘接收一次。
很快,光屏中的大多紅點移動着與白點重合,隨後快速移動起來。
於寒沒想到這些傢伙說走就走,還傾巢出動,就留了三瓜兩棗看老窩。
一看錶,五分鐘已到,於寒又給鄭永時發報通知了新情況。
又五分鐘後,對方行進的路線也看出來了,正是奔格爾奇鎮去的。
於寒又聯絡鄭永時後,收起了電臺,將馬拉到了山窩中拴好,安撫了幾下後,利索地爬上山包,取出望遠鏡瞄向了路面。
兩公里的路程,即使是起伏不平的山路,也用不了多久。
於寒很快看到了對方的探馬,六人一組,一共三撥,前後相差三裡左右,清一色的高鼻、深目、灰藍眼珠,連鬢卷鬚留了老長,脣上還留着濃長的牛角須;
穿着打扮和千度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也正是納扎描述的樣子,鮮亮的衣裝、交叉的雙肩帶、圓筒狀翻邊氈帽;
武器則是恰克騎兵刀、匕首,每撥有一人佩戴着納甘1895式左輪。
馬匹則是典型的頓河馬,體形健壯、高大、毛色鮮亮,這種馬耐力持久、適應性非常強、反應機敏,傳說還對主人忠貞不二,被喻爲金色禁衛。
於寒可不信真有不事二主的馬,等打完這一仗就拉兩匹試試。
半小時後,對方的主力抵達,於寒等主力走遠後,立即驅馬奔向對方營寨,好久沒幹過偷營襲寨的事了,他早就手癢癢了。
爲了不驚動寨中的敵人,於寒特意放緩了馬速,兩裡的路程,他足足用了十五分鐘,也就是步行速度的兩倍。
到了山岰百米之前,於寒將馬拴住,展開身形嗖嗖地躥到了山岰口,取出好久不用的反曲弓,搭起三支箭矢,雙臂稍用力,張弓如滿月,輕輕一鬆手指——
嗖嗖嗖!
三個哨兵應聲而倒。
久違的經驗提示音響起,三十點經驗到賬。
異響聲立刻驚動了臨近的敵人,嘰哩咕嚕的喊叫聲剛剛響起,就隨着啪啪的弦響戛然而止。
於寒原本以爲驚動了所有敵人,沒想到接下來竟沒了動靜。他輕輕一嗅,一股隱約的酒精味沁入肺腑,他不禁樂了。
依靠紅點的指示,於寒悄無聲息地收割着,直到他躥入一個紅、白點混雜的氈帳。說是氈帳,其實是靠山壁搭建的半邊帳篷。
“啊——”
一聲尖厲的喊叫打破了寂靜的黑夜,是一羣不着片縷的女人發出的。
於寒卻不爲所動,橫刀飛快地劃過幾個俄軍的喉部,這才冷聲說道:“閉嘴!把衣服穿起來吧!”說着不再理會她的,提着滴血的橫刀奔向另一個氈帳。
剩下十來個俄軍被尖叫聲驚得靈醒過來,敞着衣服提刀衝了出來。
於寒的橫刀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支自動手槍。
砰砰砰——
炒豆般的槍聲在山岰中迴盪,俄軍接二連三地倒下。
於寒突然頭皮一緊,閃電般躥出十來米遠。
砰!
一顆子彈帶着絲絲火光穿過於寒願先的位置,於寒擡手一槍,將打黑槍的俄軍爆頭。
探察術下再沒有紅點,於寒這纔開始收拾戰利品。
一百來柄恰克騎兵刀及匕首、三百多匹頓河馬、幾支M1895左輪;
幾十輛馬車,近萬斤糧食,各種酒類達兩千斤,有皮囊裝的、瓶裝的,還有罈子裝的;各種金銀、金幣、盧布摺合約十萬銀元;還增加了1300點經驗值。
各式武器、錢財、酒水、糧食、馬車打包收入物品欄,於寒要帶走的就剩下三百來匹馬,這有點難度。
對了,那些女人,於寒差點就忘了。
於寒剛返回那個氈帳,一羣女人馬上跪倒在地,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抽咽地說道:“謝謝這位英雄救命之恩!請英雄帶我們走吧!”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
於寒這才仔細打量起這羣女人,說話的這個年齡最大,最小的不超過十五歲,一個個都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原先的衣服早沒了影,現在僅有幾個穿着剝下來的俄軍衣服,剩下的赤着身子縮在後面,有的偷偷探頭打量着於寒。
即使已經滅了一百來個俄軍,於寒仍然有些餘怒未消。
那個女人答道:“我叫託婭,我們大多是索倫旗格爾奇鎮的,還有一些小部落的,都是被他們搶來的。”
於寒說道:“起來說話吧,在我面前不用跪。你們都還能走嗎?”他沒想到還能救回來一部分。
見於寒說話和氣,全然沒有出場時的那股殺氣,一羣女人不禁鬆了口氣。
託婭吃力地站起來,勉強說道:“我能走。”
其他女人也說道:“英雄,我也能走。”
於寒問道:“騎馬沒問題吧?”
託婭說道:“能!達乎爾的女人者能騎馬。”
她卻誤會了,於寒其實是想問她現在的狀況能不能騎馬。
於寒數了數,一共三十來個女人。他吩咐道:“這裡留守的老毛子都滅掉了,你們幾個穿衣服的,到外面把老毛子的衣服扒下來給她們穿上,再找些吃的。現在不用急着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出去那些傢伙回不來了。”說着出了氈帳。
託婭帶着幾個女人一瘸一拐地出來,七手八腳地扒掉死屍上的衣褲,又匆匆帶了進去。
於寒打了個長長的呼哨,“深紅”長嘶一聲,拽出地上的鐵釺飛奔而來。
將馬安置好後,於寒吩咐託婭不要打擾,鑽入一個帳篷中取出電臺開始聯絡騎三團。
很快便收到了消息,那邊仍在張網以待。於寒可不想一直在這裡當保姆,剛纔只算是開味菜,那邊纔是重頭戲。
等託婭她們吃完東西后,於寒剛要開口,託婭主動說道:“英雄,能不能現在就走?我們一會都不想多呆在這裡。”
這正中於寒下懷,他順水推舟道:“既然這樣,收拾收拾東西,馬上出發,把這裡的馬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