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趙三盛後,於寒將一個客棧包了下來,與王五、鄭永時等人住下。
這次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本來還想見見武衛前軍內安插的眼線,但想想會節外生枝,令他們處於險境,最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色黑了下來,租界之外已是一片漆黑,街上行人也越來越少。
一陣鑼聲突然響起,接着人不斷吆喝道:“紅蓮現世、聖女降臨,斬妖除魔、絛蕩宇內。各家各戶速速焚香,迎接聖女!若有不從,視爲洋妖逆類,格殺勿論!”
於寒一聽就來火,又是這幫神神叨叨的傢伙,還格殺勿論?他推開木窗向下看去,只見一衆頭纏布巾的團衆手持大刀長矛在前方開路,後方近千名女子,身穿紅衣紅褲,頭纏紅布巾,一手提紅燈籠,一手持紅摺扇;
女子中間圍着一頂轎子,用紅色布幔籠罩了個嚴嚴實實,頂上綴了朵紅布紮成的蓮花,將轎頂完全遮住;
擡轎的是四個樣貌粗獷的壯漢,大冷天光着膀子,也不怕凍着。
街上零星的行人見狀慌忙閃到一旁跪倒,額頭一直垂到地耐,大氣都不敢出;
“嗚——哇——”
一個孩子可能被這詭異的一幕嚇着了,頓時哭了起來,這可嚇壞了一旁的老人,急忙將孩子嘴巴捂住。
但已經太遲了,前面的頭領冷哼一聲,兩個團衆立即擎刀趕了過去。
“大膽妖孽,竟敢作祟,還不速速現身!”
一個團衆大喝一聲,伸手抓向了孩子。
老人見狀連忙哀求道:“好漢饒命啊,我孫子膽小,沒見過這樣的陣勢,所以嚇哭了,可不是什麼妖孽,更不敢對聖女不敬啊!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孫子吧!我家幾代單傳,就這一根苗了。”
團衆絲毫不爲所動,反而飛起一腳將老人踹翻在地,又呵斥道:“聖姑當面竟敢聒噪,該殺!”
說着將刀一揮,作勢就要劈下。
於寒忍無可忍,大喝一聲:“豈有此理!”
說着從窗戶一躍而下,眨眼間到了近前,雙腳凌空踹出,將兩個團衆踹飛出去。
兩柄鋼刀噹啷落地,兩人倒飛着撞入人羣中,連帶着倒了一片。
頭領一看,這還了得?
“大膽妖孽,竟敢衝撞聖女!各位護法,還不速速除魔!”
五六個團衆立刻揮着大刀長矛圍了過來。
於寒將老人、孩子扶起,又護在身後,將手一探,憑空多了柄橫刀,嘴裡嘆息道:“想不到今天,你竟要飽飲國人之血了。”
錚——
一聲悅耳的長鳴,橫刀脫鞘而出,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道道紅光,猶如塗上一層鮮血。
“兄弟,我來幫你!”
一聲大喝後,王五從樓上一躍而下。
於寒說道:“五哥,照看好他倆,其他的都交給我吧。”
說着飛身迎了上去,手中橫刀掠過,將兩個團衆連人帶刀劈爲幾截;
矮身躲過幾支長矛,單手持刀旋轉一週,將幾個團衆開膛破肚;又飛身而起,一個360度旋踢,五六個幫衆七竅流血地倒飛而回。
砰——
一聲槍響後,就見那個頭領拿着一支尚未擊發的手銃,身子一歪倒了下去,腦袋炸裂開來。
於寒對樓上豎了豎拇指,又劈倒數人後,橫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支鋥光瓦亮的99-2式自動步槍。他本來不想動槍,但對方不講究,可就別怪他了。
“大師兄死了!爲大師兄報仇啊!”
一幫團衆驚呼着,又蜂擁而至。
噠噠噠——
於寒扣動扳機,槍口噴出尺長的火舌,團衆頓時倒下大片。
“開火!”
鄭永時見於寒已經開槍,也不怕事大了,一聲令下後,樓上的士兵紛紛開火。不到片刻,團衆便十不存一,餘者抱頭鼠竄,眨眼間跑得乾乾淨淨。
這時那幫打燈籠的女子們竟也放下燈籠,抽出兵刃撲了過來,嘴裡喊道:“保護聖女!”
於寒連忙喊道:“別殺她們!”說着飛身迎上,揮着步槍連磕帶打,所過之處,女子們悉數倒地。
於寒勢如破竹般殺到轎子近前,這時四個轎伕放下轎子,一起撲了過來。
對他們,於寒可沒什麼客氣的,衝樓上作了個割喉動作後,砰砰砰砰——
四發子彈飛來,轎伕們飲彈身亡。
轎簾這時突然掀開,一隻素手從裡面探出,扔出一團物件。
於寒連忙縱身一躍躲開,轟地一聲後,一團火光生起,無數碎片迸射開來,原來是顆土炸彈。
哐當!
於寒凌空一腳,將轎子踹翻在地,頓時散了架,一個人形輪廓隱約可見。
他快速上前,抄起布幔用力一絞,將裡面的人連同散落的木框纏了個結結實實;
屈臂一帶,拉得離地而起,再往肩上一扛,縱身躍起,從窗戶躍入房中;
“下面的婆娘們聽好了,我要和你們聖女好好聊聊,識相的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先宰了你們聖女,再把你們殺得一個不留!”
於寒說完後將“包裹”隨手一丟,一聲驚呼後,一柄短刀劃開布幔,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於寒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這個女人同樣是紅衣紅褲,卻不是頭纏紅巾,而是戴了頂紅色蓮花狀頭冠,猶如一頂王冠;
年齡看起來約二十五、六歲,個子不高,頂多一米六出頭,臉型瘦削,模樣還算標緻,皮膚卻有些粗糙,雙眼透着一絲凌厲。
“惡賊,拿命來!”
女子怒斥一聲,一躍而起,短刀劃過一道弧線,對着於寒頸部重重劈下。
可惜這動作對於寒來說實在太慢了,他伸手一探,便刁住了對方手腕,微微一叫勁,女子痛呼一聲,短刀掉落。
女子眉頭一皺,張嘴就要咬舌自盡,於寒捏住她的下巴一拽,立刻卸了下來,再抓住她胳膊一扭,撈起布幔,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女子口不能言,又動彈不得,仍然毫不退讓,雙眼冒火地盯着於寒,看樣子想用目光將於寒殺死。
底下的女子們已亂作一團,有人想衝到樓上救人,也有人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那幫男團衆,只要能動彈的,都跑了個一乾二淨。
王五早護着祖孫二人到了樓上,讓夥計取了些茶水點心,不斷安慰着。
於寒和女子大眼瞪小眼地對峙了一會,這才淡淡說道:“裝神弄鬼、濫殺無辜,還自稱聖女?
像你這樣的女魔頭,該怎麼處置?凌遲?車裂?還是腰斬?又或者剝皮抽筋、點天燈、種荷花?
你不是自稱紅蓮聖女嗎?那就種荷花好了。還有你手下那幫女人,也通通種荷花。”
女子絲毫不爲所動,依然狠狠地盯着於寒。
於寒說道:“告訴你個常識,咬斷舌頭是死不了的,所以就別做傻事了。還有,我對你沒什麼興趣,別擔心我對你做什麼,我家裡有兩個媳婦,都比你美一大截。
現在,我把你下巴安上,咱們好好聊聊。勸你保持克制,雖然我對你沒興趣,但街上的乞丐不少,想必他們拼着拼死,也願嚐嚐聖女的滋味吧!”
於寒說到這裡,抓住女子下巴往上一擡,咔巴一聲後,下頜骨復位。
咔!
女子一伸脖子,張嘴咬向於寒的手背,於寒將手一翻,瞬間捏住她的下巴。
女子立刻將頭一偏,想要掙開魔爪,卻像被鉗子夾死一般,絲毫掙脫一得。
“你就省省吧。”
於寒說着鬆開了手,女子又張囗吐了過來。
“呸!惡賊,不得好死!”
於寒偏頭躲過,連連搖頭:“你這就顛倒黑白了,作惡的明明是你們,恃強凌弱、濫殺無辜,說不定還招搖撞騙、橫斂民財,所以,你們纔是惡賊!”
女子表情一滯,又色厲內荏道:“你冒犯聖女,就不怕遭天火焚身,五雷轟頂?”
於寒淡淡說道:“聖女?你弄清楚情況,你現在是俘虜。如果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剛纔就直接殺了,雖然我沒殺過女人,但不介意拿你開個頭。”
樓下的女人們很快定下主意,強攻救人的一方佔了上風,另一方即使顧忌聖女性命,也跟着衝了上去。
不跟上也不合適,萬一聖女活下來,她們這些就成見死不救的了,那時絕沒有好果子吃。
這下可把客棧掌櫃給嚇壞了,兩方都得罪不起,情急之下就給鄭永時、王五跪下了。
王五早想去找於寒,被鄭永時勸住了,萬一後者正嗨皮,豈不是攪了好事?
這時見那幫女人們衝擊客棧,王五也顧不得不滿了,抓起大刀就向外衝,又被鄭永時攔住。
“五爺,要說拼殺你是這個。”鄭永時豎了個大拇指:“可要說抓生擒活捉,我們這幫兄弟也不含糊,您就瞧好吧!”
說着一揮手道:“弟兄們,咱們司令憐香惜玉,那就全部活捉!”
說着揚手丟出一枚震撼彈,其餘士兵也紛紛投彈,霎時炫目的強光、刺耳的噪聲籠罩了街道。
尖厲的驚叫聲中,紅燈籠、摺扇掉了一地,女人們各個手捂雙眼,倒地慘叫不已。
“都抓起來!注意搜身!”
趁着對方短暫眩暈的時間內,特一連士兵一擁而上,將所有女團衆一一敲暈,隨後用布條之類捆住了雙臂,隨後集中在一起,將街道管制起來。
這一趟折騰下來也累得夠嗆,對方人數太多了。
於寒收回目光,又轉向屋內的女子:“你的手下已悉數就擒,這下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休想!落到你手裡,只怪蒼天不公,我凌玄兒唯死而已!”女子咬牙切齒地說完,一頭撞向了牆壁。